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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来滚去：“走吧，下一个。”
一向总是嫌弃团队跑题的殷不离，今天破天荒地主动跑题：“装傻有用吗？”
连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加不好装作事不关己，瘟疫小清新从背后捅了捅一梦乾坤，压低嗓门催他：“师兄，你快点解释一下啊。”
“解释什么？”令人意外地，一梦乾坤作为整件事的核心人物，竟然是完全没有跟上节奏的唯一一个。
就连司宴，这时候都嗅出了点味道，说：“你游戏玩得不多？没怎么看过818吧？”
一梦乾坤问：“818是什么？”
鹿娇牙一巴掌按着脸把人推到后面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仁家不要嘛一边观察走在前面的滚来滚去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818就是把自己遇到的极品的人、极品的事发到贴吧啊论坛啊去给人围观评理，比如劈腿啊，黑cd啊，之类之类的。”
一梦乾坤哦了声表示明白了，又问：“没关注过，怎么了？”
“都跟你说快点解释一下为什么出钱给子夜去包团的事了。”瘟疫小清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叶柔竹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都不想打了是吧，那就散了吧。”
瘟疫小清新扶额：“算了，师兄我不指望你了，子夜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子夜清曲完全是惶恐的：“他就是跟我说难得有团，无论如何要打到通。我以为滚滚知道的，我以为他们商量过”
叶柔竹：“行，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
一梦乾坤：“为什么要商量？”
吕阳确实是在求教，他始终处在一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状态，好像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只有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出钱给子夜清曲去包团拿道具有什么问题吗？和平时全帮上下一起带她熟悉团本有什么区别吗？
再加上叶柔竹也没啥反应，看起来很平静，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俩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有其他人在唯恐天下不乱。
完全没有网恋经验的他没有意识到，再逼真的全息网游，毕竟不是现实，再细致的表情抓取，终归不如面晤，听不到呼吸变化，看不到眼神变化，如果对方再刻意地调整语气，岔开话题，将会更难感知到事情的真相。
毫无自知之明的吕阳就这么问出了“他看来是询问，其他所有人看来都是挑衅”的一句话。
“当然不需要商量，你的钱，你爱养谁养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柔竹冷冷地抛下这句话，退团下线了。
到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包括吕阳自己。
叶柔竹临走前的这句话，和上午在帮会里说过的“不需要你养”前后呼应，再看不出她在生气，那就是猪脑子了。
“原来如此，‘因为我说不需要你养，所以你就去养别人了’是吗？”黑驴蹄子摸着下巴，用她精准的脑补能力给叶柔竹的心理做了个画像。
瘟疫小清新自认倒霉地一拍额头：“散了吧散了吧，师兄你留下。”
众人默默地各自退团离开，一梦乾坤说：“我去给她打电话。”
瘟疫小清新一脸晦气地：“你快拉倒吧，就你现在这样去给她打电话，你分分钟就变前任了你信不信？”
一梦乾坤从她的话中意识到了危险性，便没有忙着下线，愿闻其详地看着她。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瘟疫小清新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发现没法说清楚，“总之你要记住一点，有些东西如果你都没给过你女朋友，那就绝对不能给别人，明白？”
一梦乾坤：“是她不要的。”
瘟疫小清新瞬间抓狂：“那你也不能给别人啊！”
一梦乾坤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也给过她，但她说她不需要，钱是我的，难道所有的去向都必须征得她同意吗？女朋友不代表就可以经济管束啊。”
瘟疫小清新苦口婆心地教育：“师兄啊，问题根本不在钱上，问题在于你背着滚滚对其他的姑娘好，你明不明白啊？”
一梦乾坤又辩解：“可是子夜难道不是她的朋友？她这么废寝忘食地升级开团，不是为了子夜做比翼鸟？我是不想她这么累，才想着不如花钱让子夜去包团，一千金而已又没多少”
“很好，你很会替她着想，你都这么替她着想了，难道就不能更多想一层，先跟她打个招呼，不要让她多心？”
第78章 吾日三省吾身（）
我不会是那个牵着你走一辈子的人。
——
无论瘟疫小清新如何打比方，模拟场景，将心比心，吕阳始终领会不到这其中值得生气的点，而更让他无奈的是，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领会不到。
就连完全不知道前情的司宴都能领会。
甚至连殷不离这种完全没朋友的人都比他敏锐。
他陷在一个“我和她一样都是帮助朋友为什么她会生气”的魔比斯环里出不来了。
不明白归不明白，正如他自己以前说过的，吵架的时候不会去跟女朋友讲道理，所以在瘟疫小清新表示对他放弃治疗后，吕阳本着和好的初衷去打电话了。
叶柔竹关机了。
两个刚开始网恋的人，联系是那么脆弱，仅仅是知道一个姓名，一个电话号码，就想建立一段亲密的关系。他甚至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对方关机了，也不上网了，自己要如何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存在的。
上次给叶柔竹买手链，联系地址也是净土官网上查到的公司地址，那么她的住址呢？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开心了怎么庆祝不开心了怎么发泄，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就连她的性格过分独立，不接受任何照顾，生气了会关手机这些特点，也是在表白、确立了关系之后才渐渐发现的。
就算是因为那样的原因选择了她，现在看来，也还是太草率了吧，说自己这次是认真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啊？小柔住哪儿？我怎么会知道啊。”黑驴蹄子这么回答他。
“你能联系上她吗？”
“你打她手机啊。”
“她关机了。”
黑驴蹄子“唔”地停下来思考了一下，遗憾摇头：“那我也不知道了，我和她也就只是上班见面，偶尔qq联系而已，你是她男朋友，你都联系不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她男朋友”六个字令吕阳一阵羞愧，自己真的有在认真做一个男朋友吗？又或者是仍旧犯了和从前一样的错误？
他再三拜托了黑驴蹄子第二天见到叶柔竹之后，务必要劝她接电话，白潇潇自然是答应下来，还安慰他：“没事的啦，小柔又不是小孩子，顶多气一晚上，不会出事的。”
吕阳很想苦笑，他对女孩子的心思不敢说很懂，但总有那么一些套路是可以背诵的，比如对方跟自己生气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对方“一个人静静”。他倒不是担心叶柔竹想不开做傻事，只是深知打铁要趁热，要是抱着等对方冷静下来再谈的心思，基本上也可以直接分手了。
而他并不想分手。
谢过黑驴蹄子之后，吕阳决定下了游戏再去试着打打电话，说不定她气消了会开机呢？哪怕只是为了看会儿也好。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柔竹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喂，小柔，你没事吧？”他紧张地接通了电话。
那头叶柔竹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发出了吸鼻子的声音。
本就是要来求和好的吕阳马上心软了，好声好气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师弟刚才把我骂了一顿，我已经知道错了。”
“不，”叶柔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吕阳意外地：“那？”
叶柔竹抽抽搭搭地说：“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吕阳马上抢白：“不不，这次的事确实是我不对。”
叶柔竹：“是你不对，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吕阳：“”这种奇妙地滑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比你大那么多，不应该把气闷在心里，一言不合就下线，这样太幼稚了。”
吕阳笑了。如果说之前道歉是三分心软六分内疚，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一丝的不服，那在听了她这么自我反省后，满脑子都只剩“她怎么这么可爱”这么一个念头了。
叶柔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用带着鼻塞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着：“子夜是我们的朋友，又是我师父，我们都在想办法帮她，这是没错的，我气的也不是这个。”
吕阳“嗯嗯”表示赞成，一边想：上次还嫌弃我吵架讲道理，这回不是自己也讲上了吗，哈哈哈，用这种委屈兮兮的声音讲道理真让人没法拒绝啊。
“上午我跟你说不要你养，我后来也反省过了，我不该那样说，我只是习惯了没有人会对我好，什么都靠自己，其实”
谁会不希望有人宠爱自己呢，只不过是害怕不能久长，所以宁可不要罢了。
吕阳低声回应：“我明白。”
这是他们第一次认真交谈心事，尤其对于刚受了气的叶柔竹来说，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来跟他“讲道理”，实属难能可贵。也再次让他意识到，无论自己的初衷是什么，这次的选择，真的是做对了。
他遇到的不再是喜欢生闷气、拒绝交流，和好全看个人悟性和网上流传的攻略，吵架时候只能一味道歉、讲道理就认为你态度不好的姑娘。
“在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你又不打招呼地去为别地姑娘花钱，我不应该生气吗？”
“应该的，”吕阳先认了个错，但接着又说，“但这个事吧”
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钱自己有权利支配，可同时也觉得叶柔竹说得好像没什么错。
叶柔竹带着点怒气地打断他：“听我说完！”
吕阳一下就乐了：“是，请讲。”
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吵过那么多架，这次真算是最有意思的一次了。
叶柔竹气哼哼地说：“你帮她包团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钱是你的，你爱怎么花都可以，我说了不要，就不会回头来要，但是！但是不可以在和我吵完架以后去对别的女孩子好！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我不会再跟你讲道理了！”
“噢！”一晚上地盲人摸象，到这会儿吕阳终于抓到了重点，“其实你就是没安全感，怕我不要你了，是吧？”
叶柔竹没吭声，扯了张纸擦鼻涕。
他们在一起，开口表白的人虽然是吕阳，但真要论起谁更弱势、更患得患失，那只能是她自己，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并且得到了回应，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去拥有了。
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持续传来：“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如果上午我能好好和你沟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听到他诚恳的道歉，叶柔竹就是之前再生气，现在也气不起来了，就说：“嗯。”
“嗯，嗯什么？”吕阳笑了，“师尊大人，虽然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努力的，你要等着我。”
叶柔竹霎时满脸通红，吕阳扮起委屈来的声音，和喝醉了时候一模一样，撩得她耳朵根子都发烫，虚张声势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