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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该着李桂文着急了。她寻思,是不是那个杨大豁子使了什么坏,跟黑达说了啥不该说的话?要真是那样,她就拚了这把老骨头抹了这张老脸,也要去跟那个笑面虎理论一番!要不然,就是又有媒人给儿子提了亲?每次有人提亲,儿子就不跟她说话。
凭感觉,李桂文知道,黑达就蹲在那个黑乎乎的墙角。墙角里没别的,就一只半截瓮,里面放着棉花套。儿子怎么忽然对这破瓮赶兴趣了?莫不是真有有给他说媳妇儿,他看那破棉花套,是不是在琢磨缝被子娶媳妇的事儿?这么说,儿子今天下山遇上了喜神?李桂文喜滋滋地想着,不敢打扰儿子,只静静地坐着。这时,她又听得水响,儿子好象在洗什么东西。
“达儿,那棉被套还是娘妆新时的,不吃年代了。你不能洗,一洗就全乱套了。要洗,也得娘动手,那得用石板捶。……”
“娘,你别说话好不好?”
“咋的了,这是?”李桂文听出儿子说话是压低声音的,她也小声问。
黑达没吭声,只顾小心把再次从瓮里取出来的那个泥石头疙瘩,放进木水桶里用清水和鞋刷洗着。他一遍一遍洗涮着那块捡来的泥石头。等他就着月光终于看到那块石头的本来面目时,眼睛都放出光来,兴奋地呼呼直喘。毕竟是月光下,有些朦胧,有些看不太真切。他索性点着哧哧作响的嘎斯灯,然后,凑近白色的光焰,仔细端详着手里那棵半尺多长的玉白菜--
这是一整块天然碧玉,色泽纹理,浑然天成。白绿相间,经人工雕琢后,那洁白而顺直的根茎,翠绿更绽开的叶片,便恰似一株栩栩如生的白菜了。更为奇特的是,在嫩绿的叶片间,还有一只振翅欲飞的蟋蟀,那黑中透绿的背部硬壳,那白色半透明有着花色条纹的翅翼,似乎在风中轻颤,闻之有声。而蟋蟀的两只长长的黑色触须,则高低起伏,在白菜的翠绿的叶片间若隐若现。
这真是一件稀世珍宝啊!或许这就是古镇里人们传说的那株玉白菜呀!
神笛传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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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笛传人(3)
黑达那颗激跳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左看又看,爱不释手,样子如疯似癫。
过了好半天,直到他听见娘在高声问他话,才醒过神来。
“达儿,你一个人在那儿磨磨蹭蹭半天了,你到底在鼓捣啥哩?咋不理娘啊?”
黑达这才压低声音说:“娘,你小声点儿。”
“咋的啦?是有人给你说对象了吧?”
“不是的。娘。”说着,黑达来到娘跟前,凑在她的耳朵边,悄悄地说:“娘,你猜我今儿得啥宝贝了?”
“宝贝?!”
“娘,你小声点!你瞅,这是啥?”说着话,黑达把手里的宝贝举到了娘的眼跟前,又把灯端了过来。
“呀!这是啥呀,达儿?我瞅着咋还闪着光哩。”
李桂文眼睛人们都说是气蒙眼,其实就是白内障,左边那只眼睛现在还有一丝微弱的视力。
“娘,你再好好瞧瞧,你再摸摸,这是块石头。”黑达把那株玉白菜,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娘的手上。
“啊?”黑达娘觉得手里的东西凉光润滑,使劲儿凑在眼跟前儿,她就感到鼻子里吸进一股凉气。她一边摸,一边叫儿子把灯再挪近些,就着灯光,瞅了半天,她终于看清了。她止不住颤抖着声音问,“达儿呀,快告诉娘,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就是从咱家的老宅院呗!娘,你知道不,今天我下山去古镇,你猜杨镇长干啥哩,他拆了咱老宅院的南房,正掏井哩。这块石头就是从咱家的老井里掏出来的。”
“啊?达儿,这是真的?娘不是在做梦吧?”李桂文又颤抖着手摸着黑达的头。“快过来,达儿,听娘跟你说,这,……”她转头听了听窗外,然后,才压低声音,悄悄地对黑达说,“达儿,听娘说,这块石头它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它叫‘玉白菜’,是咱家祖传的宝贝玉白菜呀!”说到这儿,她已经把那棵玉白菜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娘,这真的是传说的那株玉白菜?”
“是呀!”
“可是娘,就说这是真的玉白菜,那,这玉白菜咋成了咱家祖传的宝贝?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儿呀,娘清醒着哩,这玉白菜它就是咱家的镇宅之宝哇!”李桂文又长叹了一声。“唉,达儿,你忘了,娘早跟你咋说的,不是说不让你卖咱家的老宅子吗?可你偏不听。其实,娘就是怕咱老宅院的宝贝落在了旁人的手里。”
于是,就在这山村清凉的夜色中,李桂文给黑达讲述了自己祖上的故事——
神笛传人(4)
神笛传人(4)
黑达的太姥爷爷,原是坝上草原人。从小练就一身好武功,长大成|人后,就在京城开了一家威震四方的“神威镖局”。而他也被人尊称为“神笛”。因为他的兵器就是一管铜笛。他的笛艺也是绝妙无比。
话说清朝末年,“神笛”为一位王爷押镖,路程遥远,是从京城到内蒙的乌拉旗。虽说一路历尽艰辛,总算完成了任务。可自从那趟镖以后,“神笛”就在京城消失了。他拉家拽口,辗转来到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古镇,安家落户了。
据说当年的“神笛”可是长相魁梧,一表人材。可古镇里的人看到的只是从外地来了个麻脸的阔绰男人和妻儿老小。
他在古镇置房买地,还办起了商号,经营绸缎布匹,甚至还有大烟土。
原来“神笛”给王爷押镖时,见财起疑。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虽说神镖见过的金银财宝多了,可王爷如小山般的财宝,还是让他禁不住怦然心动。尤其是那一双造型对称栩栩如生价值连城的玉白菜更是让他梦魂牵绕,不能释怀。而且,他早已厌倦了漂泊的生涯,想厮守着妻儿过平静的生活。于是,他就狠下一条心,不显山不露水地拐跑了王爷的一箱子财宝,那些财宝中就有稀世珍宝——玉白菜。然后他就隐姓埋名,还用炒得滚烫的绿豆自毁了面容,来到了古镇,生存下来。
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传到黑达的姥爷李铁铮这一辈,经过战火洗劫,沧桑变化,那些商号什么的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栋木质结构的两层楼房,和一处颇具王候家建筑气派的老宅院。后来,李铁铮把老宅院作为陪嫁,给了闺女李桂文。同时也留给她一支竹笛。而那支铜笛则传给了儿子李桂武,也就是李桂文的弟弟。
李铁铮学到了祖传的一手吹笛子的绝活儿,一管笛子在他的手里被吹得真是出神入化。老人临终时,有言在先,说以后,李家的笛艺一定要一代一代传下去,不管男女。另外,他特意嘱咐女儿李桂文,千万不要卖掉那座老宅院,不管遇大多大的难处。他告诉李桂文,说老宅院里有祖传的镇宅之宝——一株玉白菜。
李铁铮在自家祖上留下的那栋两层的木头楼房里,寿终正寝。这栋楼房在古镇里象古堡一样巍然矗立。老人有遗嘱:把这房子留给在外求学的儿子李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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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遗嘱并没有实现,因为李桂武一直没有回过家。而且后来楼房也归了公,做了学校。只有李桂文厢守着楼房西边的那座老宅院,让岁月一天天老去。到了今天,李桂文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已经故去的老父李铁铮。因为,老宅院她还是没有守住。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守住自己家的镇宅之宝。
刚才听儿子黑达讲了得宝的过程,而且根据老辈人的描述,李桂文摸索了好半天,终于肯定,这个从自家老宅院的那口老井里掏出来的宝贝,无疑就是自己家的镇宅之宝--“玉白菜”!没曾想,这宝贝还能回到自己的手中,李桂文真是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达儿呀,古人说的好,该是谁的财帛就是谁的,别人谁也得不去,这不,咱家的镇宅之宝又回来了。”
“娘,这宝贝是不是有雌雄的一对儿呀?”黑达好奇地问。
“达儿,不兴胡说。哎?达儿,娘问你,今天还有谁看见过它?”
“没,没有,娘,谁也没看见。我捡起它的时候,它不过是个泥疙瘩。”
“真的?儿呀,这是你爹的在天之灵保佑着咱们呀!”她喜极而泣。
“娘,你咋不早跟我说这些事哩?”黑达真被娘说的这个玄而又玄的故事给说蒙了,心里被诸种复杂的滋味一时间给添满了。
“唉,娘是怕你受连累才没敢跟你讲这些事。你以为你爹和你娘那些年受得牵连还少吗?”重提往事娘显得心事重重,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飘忽不定。灯影中,娘的白发衬着一张仍然端庄的脸,就象一幅沧桑的年画。黑达不吱声,只是望着娘。
“儿呀,那年月咱家就因为你姥爷才成了有‘成份’、受管制的四类分子,处处低人一等。我唯一的弟弟,你的舅舅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失去了音信,到今天都不知死活。唉,那是个啥年月呀!”李桂文叹息道,“达儿,这株玉白菜可是用死人的血和活人的泪保留下来的。你知道吗?其实你爹,他,他就是跟这棵玉白菜送的命呀!那些年,镇里人都传说咱家有玉白菜。当年,当生产队长的杨大豁子早就打上了娘的主意,他扬言说一定要得到娘还有咱家的宝贝,不然就不姓杨。可娘相中的是你爹,就没答应他家的亲事。等我嫁给了你爹以后,那杨大豁子还贼心不死,他想尽法子害你爹。”
“啊?他怎么害我爹了?”
“那时,他是生产队长,又是采煤队长,他要不叫你爹下井采煤,你爹能年轻轻地送命吗?”
“可我们班同学的爹好几个也都下过煤矿呀?”黑达不解地问。
“达儿,娘听说,那天你爹和工人们在井下采煤时发生了塌方,本来你爹已经跑了出来,可为了救里面的工人,你爹又返了回去……哎,都是那个狼不吃的杨大豁子害死了你爹呀!呜……”
“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呀!人家杨镇长……”
“你少提那个狼不吃的!呜呜,你爹他就是屈死的,啊啊,呜呜--
李桂文一时哭得很是伤心。
“娘,你别难过了,我知道你和爹都是古镇的老好人,可是,这世道好人受欺负。那滋味儿,我从小就尝够了。现在,我黑达也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我一定要让咱家的生活变个样儿,我要象我太姥爷那样,活成个人间的大英雄!我就是要让好人享福,让孬人遭报应!娘,你就等着跟你儿子享几天清福吧!”黑达满有信心地说。
“真能有那么一天,那当然好了。可是,咱可不兴胡来的。再说了,做老实人有啥不好?咱受了欺负,别的好人不就少受一份欺负吗?”
“娘,这话你都跟我说过多少回了。咱也是个人,咱凭啥被人瞧不起,咱凭啥要受欺负?”黑达不以为然地打断了娘的话头。
“好啦,达儿,娘不说了。今儿,咱家的宝贝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娘,你说是不是爹的在天之灵保佑我?这么说,我的煤窑一定能开成!”
“达儿,可不兴把这事说出去,那是要惹祸的!”李桂文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把宝贝藏好。
第五章 暗使巧计(1)
第五章 暗使巧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