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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川还有这么穷的村子?”孙建军简直不敢相信。
“今年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崔镇长搞的养殖场。要是往年,唉……”马明义长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去,但那意思都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孙建军显然没有兴致再吃饭,崔键要送他回城里,孙建军没有拒绝。回到城里,宽阔的街道,闪烁的灯光,就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香山山庄紧跟潮流,搞了个洗浴中心,崔键提议去那里洗个澡,在外面吹了一天,满身的沙子。
孙建军说可以,但由他请客。崔键没有推辞,就像朋友间你来我往似的。洗完澡,两人在大堂里休息,久久无语,临近分手,孙建军说:“周一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崔键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崔键就在香山山庄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民政局,孙建军给大肚川批了一百五十吨煤。这是三只兔子和两只机换的,崔键觉得值。
一百五十吨煤崔键并没有直接拉回大肚川,在城里找了家煤球厂,把一百五十吨煤变成了十多万煤球。虽然运输起来会更费事,但收到的人则更省事。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瓦罐,又买了个一百个灶芯,对于没有炉子的人来说,在地个掏个坑,把灶心一埋,填点黄泥加要管子,就能坐成个地灶。
崔键这种善解人意的坐法,赢得了所有受惠人群的称赞,能接受慰问的人,一般都是孤寡老人或是五保户,劳动能力都不强,如果只能几百斤煤,还得费力气去搞,麻烦。
今年崔键代理镇长,因此他决定不回去过年,就在乡政府值班,等年后初三初四的时候再回去一趟,赶在初八之前回来就行。这段时间,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也就除了霍大伟要轻闲些外,其他人都往下面的村办,忙着慰问。
杨永军站在走廊里,看到崔键忙碌的身影,脸色深沉。原本想给崔键找根刺,结果没卡住崔键的喉咙,倒让自己非常难受。现在杨永军已经被排除在主要领导之外,下村慰问的事就不劳他这个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大驾了。
虽然不用坐事当样可以拿工资,甚至资金福利一分也不会少他的,可是杨永军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当干部的,没一点事干也闲得慌啊,领导不忙,说明你已经被边缘化,下面的人都精明着呢,现在杨永军能感到别人怜悯的目光。
现在杨永军对这种目光特别敏感,哪怕是在家里,他也是疑神疑鬼,有的时候老婆一句无心之话,他也能联想到是否是讥笑自己,动辄就是怒发冲冠、虽然所有人,包括杨永军自己都知道其中的原因,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初他介绍江崇义来大肚川坐学区那笔生意时,他就应该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受贿五千元,如果不是他及时退款,此时恐怕已经不会再担任任何职务。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想想看,一个坐惯了领导的突然要去当兵,他能习惯吗?他能适应吗?
但对于造成自己现在处境的原因,杨永军却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而是将一切罪责都怪不到崔键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袁立甚至都不会被免职。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将在乡政府有一个强有力的援助。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别人不会对自己有异样的目光。
杨永军对崔键的情绪已经慢慢转化为愤怒忌妒,再升级为怨恨,这个过程很短,也许连杨永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就如此的恨崔键?直到他猛然发现时,已经是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转化到崔键身上,而把崔键身上的一切光环,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可杨永军忘记了,就算现在他与崔键交换身份,凭他的能力,能守得住吗?要知道,当初崔键刚来镇政府时,不过是借调,可那时的杨永军呢,已然是副镇长。现在崔键已经成为代理镇长了,他杨永军还是副镇长,甚至这个副镇长还不如过去那个副镇长了。现成的东西都守不住。还想要那些触不可及的东西,杨永军臆想得太深了如果再深入一些,也许他将陷于绝境而不自知。
初三的时候,崔键才正式放假,他坐最早的班车去了城里,轮着个给曹长宽赵福坤霍大伟陈韶华徐辉熊平吴震霍大伟等人拜了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忙,也没有久座,喝杯茶的功夫就走,但就算是这样,直到中午前,才将所有人的码头拜完。本来他还想去孙建军那里,但孙建军回了老家,崔键就准备回到东宁县再去。
中饭是在香山山庄吃的,按崔键的说法,就是来徐辉那里吃顿饭,他这里自从搞了洗浴按摩中心后,过年的时候生意也没有冷淡下午,崔键试着给郭凯敏和陆兵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都没人接听,书记区长不是一般的忙。听赵福坤说,郭凯敏应该是去了市里,崔键要给上面的领导拜年,他们也得给自己的领导拜年。
直到傍晚才到东宁城里,崔键想干脆就在城里住一晚,顺便也给孙建军拜年,他家就住在东宁城里。
“崔键镇长,你来就干嘛,何必大包小包的呢?”孙建军打开门,看到提着两个包的崔键,笑呵呵的说道,他这是开玩笑,崔键回老家,肯定会带行礼的。
“我倒是想都放在这里,但晚上孙局长你就得安排我住宿了。”崔键把自己的两个包放在门口,搬出一箱熏狗肉,笑眯眯的说:“这才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大肚川穷成啥样你也清楚,历来可是你孙局长慰问我们。”
晚饭崔键就在孙建军家解决,家宴其实比在饭店的饭局再能增进感情,孙建军诚意相邀,崔键却之不恭。但饭后,孙建军再留,崔键就不能再待了,告辞离开后,就去找了家宾馆休息。
回到村里的崔键明显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不管是谁,跟他说话透着谦卑和谨慎,直到村支书小跑着来迎接他时,崔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父亲可劲在村里给自己坐广告,虽然崔键不是在东宁县当镇长,但不管是哪里当镇长,对这些人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哪里的镇长不是官?
其实崔键很不习惯这样的待遇,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与人交流,如果跟你说话的人首先考虑的是你的身份,那样的谈话也就变得索然无味。因而崔键下午就跟姐夫又到了城里,邓江盛已经看好了门面,崔键看了看位置,也觉得满意,属于城里的繁华地段,虽然租金贵一些,但值这个价。
年后,大肚川的头等大事便是选举,崔键只有通过选举,才是合法的镇长,而其他副镇长也是一样,只有通过选举,他们才能得以继续待在原有的位子上。
早在回到镇政府后,崔键就发现了一股暗流涌动。杨永军这段时间活动得很频繁,主动下村,而且是一个村一个村的跑,只要他在乡政府,中晚两顿饭就都在好再来,而且这段时间也基本不是一个人用餐。他想干什么?当然是要折腾一把。
杨永军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可能当上镇长,就算他去给自己拉票,那些村干部也不可能把票投给他,现在他的名声已经臭了,他这个副镇长能不能当上都是个未知数,但他也不希望看到崔键能当上这个镇长,因此,他把潘道义给推了出来,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崔键一直默默注意着杨永军的上窜下跳,在县里已经把自己列为镇长唯一候选人的时候,他这种坐法是非常不明智的。有时崔键甚至都替他悲哀,违抗组织意图的下场是什么?
一开始崔键还真有些紧张,人大代表基本上都是各个村的村干部,如果杨永军真要跳票,自己只能找人来压制他但后来“听”到各个村的干部推脱,甚至见着杨永军就躲避后,崔键放心了看来自己在村干部们心中的威望还是有的,这也跟养殖场的成功有直接关系。
现在各个村都与养殖场发生着联系,得罪崔键,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取的。何况得罪崔键,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当然,也有那么些人被杨永军说动,最近崔键就经常听到杨永军与他们商量,在选举的时候,不选崔键,直接填上潘道义的名字,看他崔键能怎么着。
没看清形势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村长,一个支书,不同村的他们原来与杨永军的关系就不错,也得到过杨永军的照顾。被杨永军这么一挑唆,就答应回去给村里的其他人大代表坐工作。
今天他们又在好再来商量,崔键在他们分开后不久,就派人把他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支书和村长刚才还在如何能崔键难堪,现在面对着本人,心里都有些发虚。
“喝酒了?”崔键给他们各泡了杯茶。
“喝了点,崔镇长,有什么事?”村长有些焦虑,一坐下就问。
“没事就不能请你来聊聊?”崔键淡淡的笑道。
“当然能,当然能。我还有工作要向崔镇长汇报呢。”支书看出崔键有些不高兴,连忙打着圆场。
“工作的事不急,你们两个都是乡人大代表吧?”崔键漫不经心的问。
两人心中一惊,村长端着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溢出来的茶水烫得他暗叫了一声。中午喝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崔键言之有物啊。
“怎么,都不是?”崔键冷笑了一声,现在他跟杨永军谈工作还名不正言不顺,但跟这些支书村长谈一谈,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我们都是。”支书的领悟能力高出村长,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当上支书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们不是呢。”崔键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中午跟杨副镇长喝酒了?”崔键问的很突兀,让他们的思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喝了点。”村长语无伦次的说,但很快,就被支书拉了拉衣袖,醒悟过来了。
“跟杨副镇长喝酒又不犯法,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崔键说到犯法这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是,是,不犯法。”支书和村长大汗淋漓。
“你们很热?怎么我感觉还有些冷,有些人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你们的心思也不在这里,都回去吧,该干嘛就干嘛去。”崔键挥挥手。
两人如蒙大赦,兔子一般的逃离了崔键的办公室。出来后,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支书,你说他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呢?虽然崔键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选举的事,可两人都不是傻蛋。
“谁知道呢,但这件事我决定不掺合了,杨永军要发癫,就让他一个人去癫吧。”支书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都说崔键这个人不简单,现在才发现,他何况是不简单,简直就像妖孽一样,自己跟谁吃饭,说了些什么话,他竟然也知道,真见鬼了。
支书都不掺合了,村长就更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杨永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拉骡两个人,结果被崔键几句话就给吓破了胆。一直到选举结束,杨永军都没有相通这个问题,他后来还去找过这个支书和村长,但对方却硬是不透露一人字,让他苦闷不已。
选举前虽然有些小波折,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崔键不会让人影响到自己,他有能力也有办法去为自己扫清障碍这样的事,就算是上级领导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不但不会怪罪,还会表扬他。要是得知他竟然能将这种苗头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