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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就趁着这个时间,替换了大量自己的亲信人马。并且黄雀在后,启动阵法将少盟主和小王爷的人,以及陆清离的人,都控制在幻阵之中,不得动弹。
她自己却匆匆回到湖边,等到察觉不对的陆清离携梅雪衣登岸,便神色凝重的说明,有外人入侵。
梅雪衣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的所见所闻。
她是真的,真的以为,事情败露,那两个男人沦为阶下囚,就要被陆清离给杀了。
她跟着真一,失魂落魄的追在陆清离身后,见三个人在庭院内,战成一团。
少盟主和小王爷拼死反击,仍然不能在陆清离手下走过十招。
而阿真这个女人,何其歹毒,眼见计划不成,竟然自己亲手下场,招招狠辣,俨然是要杀人灭口。
那两个人要是死了,自己这个唯一知情人,还能有活路?
她匆忙大喊一声:“岛主,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你……”
陆清离战得很轻松,更何况还有他一手教出的阿真在一旁。
像这样他游刃有余的时候,就护着阿真下场历练的次数,也已经很多了。
闻言,他便扭头看过来。
正这时,梅雪衣瞪大了眼睛,她绝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真一分明是穿过陆清离身侧,一击毙命的冲着小王爷而去,而那两人,面如金纸,喷了几口血,眼见是躲不过去了。
几乎是一眨眼间,陆清离微微侧头看过来时。
站在他另一侧,视觉死角,他绝无防备的阿真,就毫不犹豫的朝他刺来。
上中下三路,气势全盛的小王爷、少盟主,配合默契、精妙,瞬间就情形逆转。
真一手下不停,手掌如莲花在他身上几处大穴,按一定次序点过。
小王爷、少盟主在陆清离最后一击之下,飞出去,终于昏死。
真一却毫发无伤。
最终一动不动,犹如玉人一般的,是陆清离。
他俊美的脸上,渗出一层细汗,在破晓的天光下,仿若发着光的珍珠。
只是再也没有了温柔优雅,深情眷恋,只有深深的震惊和被背叛的冷漠。
“阿真,你,为什么?”
似乎到那一步,他喊那个女人都像是不忍心苛责她一般。
真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吐了一口血,毫不在意的擦掉。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喑哑的声音,说话了:“因为,我不想再做个哑巴。因为,神无岛的岛主夫人,只能是我。”
陆清离笑了一笑,玩味而无情,似乎从她开口说话,他对她就再也没有了一丝兴趣,仿佛是面对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凭什么?淼淼为我杀了沈月,也能为我去死,她至多也不过得我名不副实的半场婚礼罢了。你又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真一也笑了,笑容天真又缥缈:“不凭什么,我不会为你杀人,也不会为你而死。我只会为岛主夫人这个位置拼命,为我自己杀人。”
陆清离目光深幽,低低的重复:“你只会为自己杀人,只会为岛主夫人这个位置拼命?”
真一歪着头,像个天真无忧的小姑娘,突然想到了一件分享给小伙伴的小秘密:“对了,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淼淼的确该死,她带人伏击了沈月一行人,杀了我们所有的人,从小一齐长大的那些人,都死了。沈月也被她重伤活不了了。不过,最后一下,让她没来得及跟你最后话别的那一击,”她微微前倾,仿佛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手掩在嘴边,严肃认真的,隔着一段距离,并不小声的说,“是水清浅干的。”
“水清浅?是谁?”陆清离有些迷茫。
真一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宇间有些迷茫忧郁:“是一个侍女,一个一两银子就能买下一辈子的奴婢。在早前还是一个一天一碗稀粥,就要负责农村一家五口全家人的杂活的童养媳。听说,像她这样的,都是给家里的傻子预备的,很多傻子活不过成年,那她这样的童养媳就要被卖到妓院里了。因为从小干重活,身上伤痕累累,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通常接的客人也是最次的,年纪轻轻死了的不少。村子里的过来人,每天都是这么恐吓她,好让她感恩,当牛做马的拼命干活。”
陆清离面无表情,仔细看,神色里还带了一丝冷漠和嫌恶:“那她真该谢谢把她买下来,让她免于遭难的沈月。”
真一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是啊。可她还杀了沈月,太坏了。”
在场唯一一个毫发无损的梅雪衣,遍体生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那一刻,她怕极了,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简直是恶鬼转世。
10。从侍女到岛主夫人的枝头10()
真一谴责的摇摇头,突然,又神情落寞的说:“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感谢沈月呢?沈月的一两银子给的又不是她。她什么也没得到,只是换个地方,继续每天天不亮起床就干活,有更多的人要来伺候,更多的衣服要洗,更多的活要干,动不动还要挨打,挨罚。被逼着做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事,做的不够好,就是没上进心。
奇怪,都是人,对另一个人跪的不够诚心,愿意去死的决心不够,没能及时在她不开心的时候丑化自己娱乐她,或者自打嘴巴,就好像十恶不赦。这样一两银子就买断一生一世的生意,真是太划算了。我愿意给沈月十两,一百两,你说,她会愿意为水清浅做一天这样的事吗?”
梅雪衣默默的摇头,心里回答着,太荒唐了,怎么可能?谬论,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的白眼狼。
陆清离竟然也回答了:“不愿意。因为沈月是主子,水清浅是奴婢。生来就注定的,至少在沈月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真一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开心的笑起来:“这样啊,那沈月应该会愿意了。水清浅被拐卖前,是京城里大官家的千金小姐呢,沈月这样的小姐,在大官眼里,也只是个草民,作为江湖人杀了很多人,还是个犯案的罪人,这样她就愿意了吧!”
梅雪衣哑口无言。
陆清离依旧摇摇头,平静的说:“不愿意。因为沈月一直把自己当人上人,就算不是水清浅,是公主来了,给她千金万金,无价之宝,她也不会愿意屈尊给她当奴婢的。”
真一冷下脸:“那她们凭什么觉得水清浅就该愿意?”
陆清离似乎也在思考:“也许因为,有很多像水清浅一样的人愿意。”
真一:“也有很多像沈月一样的人愿意。”
陆清离失笑摇摇头:“但水清浅杀她还是不对,会被人唾骂。因为沈月虽买了她,要她为奴为婢,但是她本来在别处也是如此,甚至更惨。沈月让她比以前好了,她若是不愿意当奴才,也不该杀人。如实以告,都是一样的人上人,沈月自然不会再把官家小姐当奴才使,也会想法子让她找回家人的。”
真一执拗的摇头:“真善良啊阿离,沈月。但若是水清浅天生就是个贫家女被卖掉了呢?她就活该当奴才吗?她再去找沈月说她不愿意当奴才时,会怎么样?”
陆清离沉默了。
真一不知道原本的水清浅为什么杀沈月,是不是为了自由和尊严?是不是因为面对着心上人,自己却因为人为施加的命运,无端成了低人一等的奴才,而连表露心意都是痴心妄想,合该鄙夷,目的不纯?或者只是单纯的坏心、嫉妒?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假如她必须是水清浅,她不会杀沈月,会适当的报答沈月。但如果因为沈月,自己很难摆脱奴才的身份,她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杀她了。
代价只是被追杀、复仇,当个忘恩负义、道德败坏的坏人。很值当,只不比十两银子买一生划算。
历史课本上,读到昔日白人拿黑人当奴隶时,白人们曾煞有介事的学术研究:奴隶竟然会反抗,会不想当奴隶,会不想干活,会想自由?
尊贵的白人认为:这太荒谬,太不正常了,一定是一种病,需要鞭打治疗。
当时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种花家的小朋友,都觉得匪夷所思:人不想当奴隶,想跟别人一样的平等生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那群白人怎么能这么想?
但后来,各种影视剧,小说,戏剧,歌颂着忠仆,描述着旧时代、古时候的好主人如何像善待一只忠狗一样善待忠诚的仆人;
现代社会欧美的贵族,如何有专门的管家学院,培养世代的管家,这些管家厉害到能复兴一个家族,如何光荣难得;
或者唾弃,那些主人待她如何好,在主人远嫁时,入宫时,竟然因为不愿远离家人、亲友,而不愿陪伴主人,为主人死的奴婢,是狼心狗肺,是自私小人,最后受到了报应,等等。
渐渐的,理所当然的,当年还人人平等的小朋友们自我代入:你家小姐,你家公子对你这样好,你竟然不知道感恩,竟然不想做一个仆人?你就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至于为什么?你本来就是一个奴才啊?当时的社会这是合法的啊。就算你对命运再怎么不满,你也不能反抗到把你买下的主人手里。你不想当奴才,你就应该按照规则,赚够银子赎身。否则凭什么让买主给你承担损失?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一开始卖我的银子就没有给过我啊。
我凭什么要为人贩子还买主的钱?
既然我无辜受苦,不该怨天尤人。那买主受了损失,也就该自己受着。
没道理你把我踩进泥地里,我却要因为你给了我一颗糖而感恩戴德,而没人提,那颗糖还是我辛苦卖命赚来的九牛一毛!
为何肆意买卖他人人生,破坏规则可以。受害者却要遵守被买卖的规则,老实干活赎身?
既然你破坏了我的规则,凭什么又要我守你的规则?
可笑吧,大多都是既得利益者,通过破坏规则获得额外利益。
然后,害怕人人效仿,自己也被同样的人拉下马去,于是制定出规则,欺压被剥削者遵守。
勘破这一窒碍,挣扎而出的,就是人上人。
既然已经挡不住,那就是一起分蛋糕的自己人。
其他人还是别想,还是老实遵守着规则吧。
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潜规则。
真一歪着头,问陆清离:“如果你是水清浅,你怎么做?”
陆清离微笑:“当然是,杀了她。”
真一忧郁:“可是,你不是说,会被人骂吗?”
“那就骂吧。破坏了他们遵守的规则,被骂几句也是应该的。这是他们愿意守规则,应得的嘉奖。”
呵,应得的嘉奖啊。
那分明有复兴一个家族能力的管家,就因为这个嘉奖,像从小习惯被套着鼻子长大的小象,强大无匹了也无法自由。无法去为自己从零兴建一个家族,就这样顺从的被嘉奖的活下去,一代代的,骄傲光荣的被赞美的活下去。
梅雪衣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忆那天凌晨,在天将破晓的微光里,发生的对话。
但她一看到真一,又会不断被提醒。
她半真半假的抱怨道:“还说呢?你之前不是安排好了,要在我跟岛主的婚礼上才行动吗?怎么竟然提前了也不告诉我,害我当时好一阵心惊胆战。”
真一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