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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终于起风了。
然而这风却如同刀刃一般,刮在脸上,生生作疼。
那名叫段誉的锦衣少年早将自己整个儿都裹进了身上的披风之中。
他脸上的布巾包得紧紧的,头上的兜帽也早已细细绑好,如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有些关心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初入沙漠,遇到如此天气变化,却半点也不为之所动的宋青书与叶孤城二人。
宋青书懒得理会他的目光。
金满堂刚刚亲自过来,通知两人商队即将停下扎营休整。
“大漠的夜晚比起白天更加难熬,虽然酷暑尽去,却冰寒难挡,故而并不适合行路,趁着尚未完全入夜,须得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扎起帐篷熬过夜晚,二位还请做好准备,若有任何需要,只管与在下或老高提了便是。”
他笑呵呵说完,又跑去找段誉说了些话,接着便忙前忙后,开始张罗着令众人做好安营扎寨的准备。
不多时,便有人来回说找到了一处避风之处。
金满堂令人在沙丘背后搭起帐篷生起火堆,又将随队的几十头骆驼分散开来围成一圈,将众人团团围在中间。
骆驼挡住了生起的火光,也挡住了沙漠夜晚刺骨的寒风。
众人分作几拨,各自围着一堆篝火坐下。
金满堂给宋青书和叶孤城所在的火堆送来了食材和适合的香辛料,还有一位据说是商队中最擅厨艺的伙计。
于是很快,宋青书他们所在的火堆便传出了胡椒、葱姜混合着牛羊肉与烈酒气息的诱人香味。
宋青书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鼻子。
叶孤城将金满堂送来的酒囊拧开,伸手递到他嘴边:
“喝么?”
宋青书摇了摇头。
“阿城要喝?”
他有些惊奇道。
他知道叶孤城极少饮酒。
因为他是个剑客。
而酒会让人迷醉,会侵蚀人的心神,会使人手抖,握不住剑柄。
所以叶孤城很少会喝酒。
更别说主动劝酒。
叶孤城看着宋青书眼中微带惊奇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是大漠极有名的寒雪烧,据说与烤肉极为相配。”他道,“我以为如此绝配,青书不会愿意错过。”
宋青书闻言微微挑眉。
“如此,我便试试。”
他说着,伸手接过酒囊,二话不说便灌了一大口下去!
冰凉的酒液顺喉而下,缓缓落入胃中。
起初是淡淡的冰,紧接着浓郁的酒香在口中骤然弥漫,火丨辣丨辣的爽丨感从口腔一路向下蔓延,甚至有少部分直直冲入头顶,令人呼吸一通,仿佛全身毛孔都被酒气冲开,热丨辣中混着冰凉,一时竟是浑身舒丨爽。
宋青书重重吸了口气,张开嘴,正待说句什么,却忽然被塞了一嘴的羊肉
他瞪大眼睛,一边下意识地嚼起口中浓郁喷香的烤肉,感受着它们与尚未全然散去的酒香混合以后,滋生出的那种奇妙而美好的口感与滋味,一边看向塞了自己一嘴烤肉的叶孤城。
后者面不改色收回向他口中塞烤肉的手,又割下一片在火光中被映得油汪汪、香气仿佛凝为实体,自肉中缓缓升腾而起的羊肉,自然而然塞进自己口中
宋青书一时竟有些反应不及。
而厚着脸皮蹭坐到两人所在的这堆篝火旁的段誉此时也是看得傻了眼——
等等!
不过就是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而已。
为什么他要看红了脸?
这这这这其实在好友之间应该是很常见的场景,对吧?
对吧?!
脑中正一片混乱,却忽见那两人中年纪较长的那位忽而抬眼,目光如闪电般向自己飞刺而来
段誉心下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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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段誉从未见过能将白色穿得这样美、这样令人心驰神曳的女子。
他母亲刀白凤当年被誉为摆夷族第一美人,容貌自然是极美的。
而自从她对段誉的父亲——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深感失望、不愿再在镇南王府居住而移居道观,平日便多是做的道姑打扮。
同样的白衣飘飘、翩然欲仙,然而此时此刻出现在段誉面前的神秘女子,比之刀白凤,身上却多出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魅力。
她身上穿着的,是纯白色、一尘不染的雪白轻纱。在这大漠寒风刺骨的夜晚,却仿佛因为她的出现,而令凛然的夜风也变得缱绻温柔起来,似是不忍伤害她分毫。
她面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段誉早知道自己是看不清她的脸容的。
此刻却禁不住再度为此而扼腕悲叹——只凭他自己的想象,又哪里能还原出半分属于眼前这女子的惊世之美?
是的,段誉的确是没有看到她的脸的。
但他下意识地就是知道,她一定是个极美的人。
或许用国色天香,丽质天成来形容也不为过。
沉浸在月色与那女子飘飘然、仿若要乘风而去的绝美身姿组合在一起构成的这幅绝美画卷带来的猛烈冲击之中,段誉一时竟有些痴了。
那女子被他神情恍惚地定定注视着,似乎也并不以为忤。
她轻笑一声,那声音清雅中透着说不出的优美,远比段誉曾经听过的任何娇声软语都更要令他心神摇曳
“段公子。”
她柔声叫。
段誉恍恍惚惚之间,只见她莲步轻移,向自己走近了一点。
距离更近以后,帐篷内本就不算多大的空间更显得狭小无比,空气中仿佛一瞬间就溢满了某种诱人的甜香。
段誉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觉察出这香甜的气息应是来自于此时距离他已经不足半步远的那白衣女子。
段誉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这位姑娘”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脸色也随之涨得通红通红。
“可、可是找我有何要事?若非如此,夜色已深,还、还请姑娘”
——段誉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女子听着听着他的话,竟然噗哧一下轻笑了出声。
段誉一张脸顿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那女子笑了一会儿,方才悠悠然呼了口气,再度柔声开口,道:
“抱歉,可是让段公子心中不虞了?我无意笑话公子,只是”
只是,好久没有人深夜见她来访,竟是段誉这个反应了。
这小子
似乎比她之前想的更呆。
白衣女子隐没在面纱下的红唇微微勾起,说不出这勾出的弧度到底算是嘲讽还是满意。
她又踏前一步,微微俯身,伸出一只白白嫩嫩、水葱也似的纤纤玉手,竟是要向段誉颊边抚来。
段誉见状心下一惊,下意识便是一个骨碌坐起身来,仓皇向帐篷边缘挪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女子伸来的手掌
白衣女子:“”
她维持着倾身而来,伸手抚向段誉脸颊的动作,整个人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
帐篷里原本暧昧旖旎的氛围也随之被无声打破,一股无形的淡淡尴尬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段誉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事。
但他心中又隐约觉得自己其实并没做错什么。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本就不应共处一室,更别说是在帐篷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了。
想到这里,他红着脸又向墙角缩了缩,根本没有察觉到面前的白衣女子身上,某一瞬间暴涨而起的怒意与杀意
白衣女子——金满堂口中的大漠主人——石观音见状,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段小王爷莫非真与他那花心滥情的父王不同,是个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石观音是不信的。
天下的男人那般多,真正不好色贪花的又能有几个?
不过是有心没胆罢了。
不然刚刚这小子又怎会看她看得出了神?
她可是连真容都没有露呢。
石观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段公子怎竟如此怕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若无其事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石观音直起身来,语气虽是极平静的,声音里却隐约透出种令人无法不心生怜爱的淡淡委屈意味。
段誉缩在墙角,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哪怕就算他抬眼看去,也只能看到一块遮住了她整张脸庞的白色轻纱。
他此时理智已有些回笼,深觉如此情状似乎并不大对劲——缘何这样一个神仙样貌的女子一直身在商队之中,却无论自己还是队伍中的其他人,都从未注意到她的存在?
若并不是大家没有注意到她,那么便是说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在队伍之中了?
那她又为何忽然出现在了商队歇脚的这处绿洲,又为何这深夜时分独独找上自己?
她有何目的?
莫非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段誉心下一惊。
抬眼去看那白衣女子,却见她已后退数步,在两人之间空出了一段距离,显然是在照顾段誉的情绪。
段誉眼光微闪。
若在今日之前,见了此情此景,他定会觉得羞愧难当,只因人家姑娘如此体贴温柔,他却在一边怀疑对方的动机,还没有任何证据,就下意识地将对方定义为了“坏人”。
但是今日之后,经过一整晚翻来覆去,似乎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思考,段誉却已经不会再用从前那般简单的想法来考虑问题了。
他的确不愿随便怀疑别人。
但这女子的确出现得蹊跷,身份也颇为可疑,不由得他不去怀疑。
这样一想,他眼中原本的赞赏痴迷之意更是散去了大半,眼神重又变得清明灵动起来。
“姑娘的确不是洪水猛兽,可眼下夜色已深,明早还需早起赶路,若姑娘无甚要事,不若就此别过?”
段誉试探道。
石观音闻言双眼一眯。
“公子这是在赶我走?”
她声音里带上几分清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段誉竟会如此不知怜香惜玉。
段誉神色一赧,迎着石观音仿佛要穿透面纱,望进他眼底深处的灼灼目光,还是硬着头皮坚持道:
“我非有此意,只是明早还要赶路,且我只是个身无长物的无名小子,姑娘便有难事也不该来求助于我,金领队为人却是不错,若姑娘当真遇上了麻烦,不若我替你去向他求个意见?”
说着,便慌慌张张爬起身,小心避让开石观音,要向帐篷外冲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并未受到对方的阻挠,段誉心下一松,正想着出了帐篷自己应该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却冷不防腰中一紧,回过神来,却见一段白纱正缠在自己腰间,而白纱的另一端,则被那白衣女子拿在手中,见自己回头望来,那女子隐在面纱下的红唇似乎一瞬间微微勾起
“段公子,为何心急着离开?”
她边柔声说着,边手下一个使力,竟生生将段誉整个人都拖拽得凌空飞起,随后又将他不轻不重地挥落在原本的床榻之上。
段誉满面骇然,待要出声叫喊,却被凑近过来的女子一指点在了哑穴之上,顿时半点声音也发不再出来
那女子轻声而笑。
“段公子,你真是个聪明人。”
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