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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傅家园都被围在铁栅栏里,黑黑的玄铁像是不容侵犯的战士无声的守着一方土地。栅栏上盘着层层密密的藤枝,傅白说那是蔷薇,在等几个月春风一起繁花尽开。赵青柠留心看了两眼,粗壮的藤枝已经开始抽芽了,嫩黄色柔柔弱弱,赵青柠想她是看不到花开了。
推开栅栏,赵青柠下意识攥了攥口袋里的手,她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来傅家园,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到傅白的过去,他的秘密他的曾经他的根基。她好像不小心闯入秘密花园的爱丽丝,慌乱紧张。曾经赵青柠想过来这里,但也只是想想,傅白不会带她来,她也有自知之明。但现在傅白敞开一切,他刨开自己的所有一一摆出来,赵青柠却不想看了,她不想承担这背后的沉重,也不想救他出泥潭。她是自私的,谁不是呢。
傅白领着她从小路进去,小路曲折,脚下的石板历经风霜缝隙里还冷不丁的横出一棵杂草。
院子里显然是经人打理过,花圃里的枝丫像是刚修剪不久,直愣楞的冲向天空。
傅白推门进去,喊了声“林婶”,低头看着玄关处的鞋柜。那里的鞋子摆的整整齐齐,二层顺手的地方放着的是一双棕色的棉鞋,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透着一股素净,鞋子已经好久没人穿了,它孤独的等着等着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傅白看了两眼随即转开脸,赵青柠跟在他后面走的有点慢。
林婶从一侧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看见傅白的时候楞了一下,“小少爷,您回来啦!”
傅白点点头。
林婶的目光接触到傅白身后的赵青柠时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朝着赵青柠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傅白陪着说了几句话就拉着赵青柠去了二楼,在二楼的偏厅里放着一架钢琴,傅白没说错这确实是古董,音色很准清脆悠扬。
赵青柠来了兴致随手掀开支架上的琴谱弹了一段,她玩的尽兴,等回过神傅白已经不在身后了。她不识路只能瞎走,沿着扶梯向上拐弯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篇幅很大占了半面墙,那画上是一片大海,没有波浪也没有太阳,阴阴郁郁平平静静却又让人感觉出波涛暗涌。
赵青柠看了一会儿接着向上走,上台阶的时候她没注意绊了一脚差点摔倒,这一声傅白倒是听见了,他打开门看了赵青柠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来。
赵青柠跟过去才发现这里就是书房,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见了立在一旁的保险柜。傅白也没理她,站在书柜旁好像翻着什么,赵青柠跟过去看了一眼。
那是一本相册,很老了,上面的封皮都泛着黄色昭示着它的年代久远。
“你小时候的?”
傅白看了她一眼,“嗯”
赵青柠低下眼正好看见他手上的那一页,照片里是年轻的鹿继梅拉着还系着红领巾的傅白,那时候的鹿继梅还很年轻,眉眼里都带着青涩和朝气,照片里的傅白剃着板寸头只露出一个侧脸,他横着眼像是在闹着别扭,蓝白的老式校服穿在他身上倒也熨帖,只是脖子上的红领巾戴的有些歪七扭八。
赵青柠看的好奇,接着掀开这页,后面的照片里傅白大了些,穿着黑色的皮夹克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桌子上还放着精致的蛋糕满地的彩带,傅白的一旁是傅久安,他坐的拘谨就连傅白揽着他,他也还是一脸的疏离。
赵青柠愣了一下,傅白脸色都没变随手往下翻下去。
傅家人其实很少拍照片,那本相册的后半本都是空的。里面出现最多的人还是傅白,从小到大都有迹可循,从步履蹒跚学走路到后来的不羁少年,像是一个个印记悄悄记录着这个男人的变化。
傅白看了几眼就放弃了,他转过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慢慢滑过桌子。“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老爷子了,小时候总觉得他凶比别人家的爷爷都凶,别人家的爷爷都是捧着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他不,小时候我不听话他拿藤条打我,”傅白伸手比了比,“两支多粗的藤条,一棍子下去我得趴半个月。”
“那时候我不喜欢他,我觉得他迂腐一根筋,还世故。没办法,我爸那时候一个人撑着公司天天见不着人,我就栽他手里了,他越打我,我觉越犟。有一次我在学校打了架老师让叫家长,老爷子去了,明明是对方先绊的我,我才动的手。老爷子一句话不说上来就让我先道歉,我那时多犟啊,脖子一梗怎么都不听。老爷子也没生气,接着就给老师给一屋子人鞠躬,我都惊呆了,”傅白笑了笑,“我爷爷是谁啊,叱咤商场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给别人低头认错,我不服气觉得委屈,拍着桌子说不是我的错,慢慢的我就发现了我越吵我爷爷的腰弯的就越狠,他弯腰的时间也就越长。”
“最后我爷爷掏了钱赔了他们的医药费,还给专门买了水果送给那个小孩。我都气疯了,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理他,后来老爷子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他说他信我,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公平,判定对错有时候不是按证据的。他道的歉是因为他没教好我,而不是因为我打架。”
傅白仰着头,目光闪了闪,“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这些话时的样子,悲悯平静。”
《针锋相对,傅先生别来无恙》来源: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离心()
“老爷子死的时候攥着我的手说,他这辈子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他说他丢了个烂摊子给我。那时候他才像个爷爷,慈祥脆弱。你不知道赵青柠,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我没有根了。”傅白搓了把脸,又笑了。
“老爷子的葬礼很简单,他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喜欢一群人哭哭啼啼,他觉得太假了。他喜欢安静,所以葬礼很简单只有自己人知道。他也不许家里放遗像,也不许我们记挂他,连去祭拜的日子都是定好的。”
傅白站起来摸了摸桌上的文房四宝,“老爷子不喜欢经商,要是有可能他会去当书法家,他字很好,真的!可就算他再不喜欢也还是为傅家操劳了一辈子,耗尽了全部。他说人不能那么自私只想自己喜欢的,生活嘛,总得有点不如意才能精彩。”
赵青柠静静地听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忽然回头,“哎,你知道我最想当什么吗?”
“糕点师!”
傅白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爱吃甜点!”
傅白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还有花匠、木工。”
赵青柠懂了,“就是不想读书!”
傅白噗嗤笑了声,好一会儿才开口,“赵青柠,你信我吗?”
房间里有些阴暗,赵青柠看不清他的脸,还没开口回答就听见他说,“算了,不问了。”
直到从傅家园出来赵青柠还是不太明白傅白的意思,包括那个说了一半的对话。傅白这个人亦神亦鬼,能猜透他心思的人不多,赵青柠并不在其中。
往后的日子傅白变得很闲,仿佛要把时间都用在赵青柠身上,一天里他有大半天粘着她,有时候也不说话那双眼睛冷静的看着她,看得赵青柠心里发毛,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扑上来一口咬断赵青柠的脖子,然而什么都没有。
赵青柠走的那天是春分,天气阴郁低沉。傅白醒来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走了,像出门买东西一样,让你总会产生错觉她还会从哪里冒出来,扮个鬼脸吓你一跳。但心里傅白清楚,不会了,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衣帽间还挂着赵青柠的裙子睡衣,晃晃荡荡的裙摆和他的衣服碰撞着,这些她都没带走,这里的一样她都没有留恋。傅白甚至都在想她有没有回头,有没有想过自己。他乞求,哪怕一眼也好。
周潮生打来电话的时候傅白在刮胡子,白色的泡沫涂了一脸,镜子里的人满眼血丝一脸憔悴。
“傅总,赵小姐去了老宅子,把东西拿走了!”
傅白顿了顿,“一个人?”
“还带了一个人应该是开锁的。”周潮生有点担心,傅白早早地让他把保安撤下来,还提前放了林婶的假期,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总算知道了。
傅白嗤笑了声,“还不傻嘛!”
周潮生没接话,电话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好一会儿傅白才说话,“你说,我们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周潮生没有回答,停了一会儿电话里只剩下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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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岁月如歌()
赵青柠再出现已经是几天后了,她跑到另一个城市藏了几天,邮件不回手机关机她像是和曾经脱了节。出门之前赵青柠站在立体镜前戴上口罩裹了裹风衣,压低了帽檐,确定认不出自己才敢推门出去。赵青柠住得地方是火车站旁的那种杂七杂八的小旅馆,这里鱼龙混杂也不用身份证登记,今天进来明天就走的人很多,赵青柠是唯一一个自从住下就没再出过门得女住客。
从楼梯往下走的时候赵青柠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柜台上看电视的老板娘,她那肥硕的屁股压在凳子上还凸出一大截来,上身的衣服紧紧地锢着肉体,一弯腰赵青柠就担心那衣服会随时爆开。
老板娘正看到精彩部分,扶着桌子哼哼的笑着,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了要往外走的赵青柠,她立马收了手机站起来,拍拍桌子,“哎哎,你叫什么来着,姓傅是吧!”
赵青柠立刻顿住脚,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事吗?”赵青柠来住店的时候是个晚上,她不想用身份证登记就多给了点钱,老板娘问她姓名的时候赵青柠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和傅白斗,脱口就说了自己姓傅。
老板娘侧了侧身子,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在满是肥肉的脸上转了转,“哎呀,傅小姐今天有警察来找人了,还要翻看我们的住店记录和监控。。。。。。”
赵青柠盯着她没动。这家店的住店记录都是摆设正常人来也没几个记的,至于监控,这破地方还能装的起监控,赵青柠是不太相信。
老板娘堆着笑的脸有点挂不住,把抹布往旁边一摔,“我可是没有供出你哦。不过你这也不登记也不让说不会是犯了啥事吧?”她顿了顿,接着笑起来,“不过我看你也文静,干不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只是这下一次警察再来我可不一定保得住你。”
老板娘说着又往椅子里一坐,眼睛却不时的瞥向赵青柠。
赵青柠明白老板娘什么意思,当即翻开钱包递上几张百元大钞,“麻烦您了!”
“哎呦呦!您这是干嘛!”老板娘当即眉笑眼开,半推半就的把钱攥在了自己手下。“你放心,我这个人嘴严的很,想你也不是什么坏人。”
赵青柠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店门。
身后老板娘不屑的撇撇嘴,嗑了一个瓜子把皮朝门扔出去,呸一口小声嘟囔着,“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呢。”
这里背阴,旁边高高的大厦挡着看不见一点太阳,赵青柠阴着脸小心的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这次出来时为了不让傅白有所察觉赵青柠没敢取太多钱,现在她怕傅白盯着她的账号也不能贸然再取。
走出街口赵青柠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是一款老式的推盖诺基亚,赵青柠原来的手机早在她离开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