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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卧底不是警察呢?可只有当卧底的自己绝不能说这话,光是咬牙合血吞不使心改变就是一种极限的考验。一面抵御着爱情,控制着自己的心,一面又要为了任务去通过洛夏接触陆城。如果说认识洛夏是偶然,那么在见过陆城后,利用就成了必然。
为了达到任务,他只能这么做,尤其是陆城已经对他有了印象,甚至有了举动,他不可能再换一种身份去接近或者接触。路已经在那,只有一条,他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很清楚陆城这种人,看重的是本事,要想取得他的信任,不是靠恭维与游说就能成的,要让他看到自己实力的同时,又不能太过冒进。尤其是中间存在着洛夏,他接近陆城的机会,似乎更加渺茫。因为,他从陆城的眼中,看到了对洛夏的执念。
也许是阴差阳错,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虽然没有办法直接与这个目标人物接触,却还是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与此同时,他也在暗暗观察陆城这个人,研究他的心理。
陆城是一个钓鱼高手,他是会收的钓手,只会吃自己钓的鱼,不屑那些自动送上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不管是来自外界还是陆城下的绊子,一一承受且通过,布下一个又一个弥彰,做出被迫投效他的假象。
最终,他还是到了陆城的身边。
洛夏是他做卧底之后,最不定的因素,也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内。无论最后他能不能够破案,能不能够抓陆城,结局其实早已定下,他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让她远离这个是非圈。
她那般无怨无悔跟着自己,是没有出路的。总有一天,他要么活着抓陆城,要么就是跟父亲一样死得无名。而死的可能性则占了80%,这是当初教官即使不说,他也料想得到的比例。这样的他,怎能让洛夏把一辈子都糟蹋在自己身上?
与陆城的那个交易,是必然,也是机会。
他将自己剖开在陆城面前,让他确确实实看到他对洛夏的爱,然后要求他放手。这所有的情绪透明可见,没有丝毫隐藏,这样的他,才是陆城想要的人,也才能博得洛夏离开的机会。这一计,赢是双赢,尤其是他赌陆城心中的笃定。
他笃定洛夏即使离开了柔城,还能被他一手掌控;他笃定聂云枫的弱点在于洛夏,只要好好把握,就会是一把锋利的刀。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陆城正式把他收入旗下,这其实是一场心战,不是对这个人的心理研究透彻到底,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局面。但凡有一步算错,都有可能引来陆城对他的戒备防心,甚至是杀身之祸。
陆城这个人,其实很注重内心,他觉得把你看透了,觉得你能力得他欣赏,自然就会亲自将你收到掌中,并肩闯荡,失之共哀,得之共享。
而且,他是个既然敢用,就不怕收不服的人。也是因为他对自身有着极大的信心。
聂云枫还记得那次他因为“太子”事件被抓进警局,后来进了看守所,有个人来看他,是正式指派他任务的警司。所有他真实的档案,只有这个警司才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这也是自他警校离开后,第一次来见他。
警司说:“这次的事,陆城参与进来了,证明他对你有了收纳之心。这个人现在看似还是白道居多,但是他底子里是黑的,不用几年,他就会真正崛起,陈耀势必不是他对手,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你必须到他身边,让他充分信任你,然后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要做的是一击即中!我们只需要出手一次,但必须是最完备的一次,能将他彻底绳之于法。凡那些不足以判死刑的罪,自有警方会来解决,你且当观众看着就好。这是你要做的事情,你必须记在心里!”
一番彻谈,奠定了他后两年内的沉寂,长官的命令,他铭记至今。
但在当时,他也跟警司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警司帮助洛夏彻底脱离陆城的掌控。他的意思是,在洛夏离开柔城后,不管被陆城送到哪个地方,能够帮助她恢复自由,不受任何人牵制。这也是他能坚持走这条路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唯一方式。
警司的能力,足可以帮助到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瞬间,原本严肃的空间内变得沉默,警司默看他良久,最终点了头。
从走出警校大门开始,聂云枫从未后悔过曾做的事,不管是错与对,还是罪与恶,他觉得自己是问心无愧的。唯有对洛夏,他的心里在深深忏悔着,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爱情的苗子掐断,他耽误了一个挚爱的女孩。
每次夜深人静时,想起那双明亮水盈的眼,心痛的无法呼吸。
从她离开后,再没有去打听过她的消息,因为他怕,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有关她的信息,都有可能会让他觉得要坚持不下去了。但警司那边还是找了办法,在大约半年不到时,给了他一个口信,洛夏已经正式脱离陆城掌控,那一刻心里划过的却是惊慌。
这是不是代表,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她的音讯?却没想到,时隔一年,会在去给洪爷祭悼的坟场遇见她,相逢不相见是他与她的悲哀。看着墓碑上刻的名字,心里为她觉得沉痛,洛廷远是她的父亲,他的死一定给她带来如灾难般的痛苦吧。
但不管如何,那些都会过去的,她会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岁岁平安。
这一次,他九死一生,还是留住了命。陆城开枪的那一瞬,他其实是万念俱灰的,终究还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下场,即使曾坚定地认为他是在伸张正义,可是看着陆城血红的眼,他的心底浮现了愧疚。
命运的安排,从不由己。睁开眼的霎那,恍如隔世,再生为人。而他还活在当下,那许多宿命并没有远离他,从醒来到这刻,除去那个叫苏景的女警有来看过他,再没任何一个。甚至他的病房外面,还由警察轮流监视着,他就像个刑犯。
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心中有数。却又多了一种愤恨与绝望,难道他拼了命,舍下所有的一切,最终得到的是一无所有?那么当初坚定的信念何在?教官的那番言辞,让他们不要失却本心,他做到了,组织却要将他遗弃?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任何一个战场的规则是:不成功,便成回忆。
他现在算是成功了吗?陆城被抓,贩毒、贩卖军火、袭警等多项罪名,都能将他置于死刑,且都是罪证确凿。可最后的结局,似乎是他成了回忆。
父亲还说:只有功成丰碑,才可以为你的一切作为,承担你应得的罪与罚。
聂云枫闭上眼,终于明白了父亲那句话的含义。功成,他做到了,丰碑,却不能。或许他这些年的投身地狱,换来的也只是承担应得的罪与罚吧。
苏景走进门,就看到聂云枫紧闭着双眼,眼睫微颤,眉头深皱,那神情说不上痛苦,却让人看得有些心酸。听到脚步声,她看到那双眼睁开,乌黑的眼珠扫过来,与她对视,却没有半分情绪,仿佛是懵懂初醒一般,可是那眼底的黑影,显然他已经久久未曾入睡了。
心中一暗,昨天是她送他过来的,她一直等他到醒来,才离开。她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命令,对聂云枫该如何处理。而当所有命令未下达前,眼前的男人只是聂云枫,是黑道赫赫有名的枫哥,是陆城身旁的左右手。所以必须以嫌疑犯对待。
上级就像是消失了,没有任何人来询问有关他的事,像被遗忘了一般。他是这场任务里最关键的人,是抓到毒贩的功臣,却无人问津。
说实话,连她都觉得心寒。可她人微言轻,除了心中唏嘘之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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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信念?当这一切都被推翻时,我该何去何从?
第90章 生或者死()
当苏景下班后决定开车来看聂云枫时,严浩拉住她劝:“苏队,他身份特殊,你不宜与他走得过近。”当时心中顿生一股怒火,毫不留情就劈头而骂:“不要忘了,这次的案子,若没有他,我们谁都破不了!”
严浩眼神一暗,松开了拉住她胳膊的手,欲言又止。苏景知道他是好意,这种时候,聂云枫成了敏感人物。除去当天执勤在场的同事,稍稍听到一些当时聂云枫与陆城的对话,可也只是心有疑虑,却不会相信。声名赫赫的黑道头目,怎么可能会是警察?
在一切档案没有公开之前,在警方没有做出明确表示之前,聂云枫是出卖老大的黑道份子,是被整个黑道唾弃的人,即使如今的柔城黑市成了一盘散沙。
拍了拍严浩的肩膀,软化了些语气:“严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做不出在这种时候,把一个付出所有的兄弟就这么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在她心里,自从知道聂云枫的身份后,就已经把他当成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虽然他们相识不相熟。
所以,她来了,看到聂云枫那样的神情,心中无比悲怆,可失了语言。因为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是空白的,现实就在眼前,不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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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静从警局被放出来后,接到通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她匆匆赶到医院,聂云枫已经睡了,白色的窗帘轻轻飘动,窗子半开着,房间里漾着消毒水的味道,他睡得十分沉,只要稍微用心,就能听到他的呼吸。
那天,她与梁晚在一起,见梁晚给城哥打了电话,心念一动特别想他,也就拨了号码过去。打完电话后,忽然有些慌,从电话里他的声音中,她听到了一丝绝望。是有事要发生吗?刚还在念头轻转,就有警察上门了,不仅把她带走了,也把梁晚一并带进了警察局,没收了一切对外联络的通讯工具。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定是与聂云枫有关的。而看梁晚的神色,惊疑只在眼中一闪而过,立即就镇定下来,没有一点慌乱。心底对梁晚真正是佩服又崇拜。进到警局,是无休无止的审问与录口供,问得都是有关聂云枫的事。
即使她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从头至尾她都保持沉默。不想因为自己任何一句言辞,而导致令他置身危境里面。当晚,她与梁晚被关在了同一个禁闭室内,再见这个女人时,冷静依旧,只是眼底有了疲惫。
一天后,她被提了出去,而梁晚依旧关在禁闭室中。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更不敢去多问身后的警官内情,后来听到聂云枫受伤入院,立刻打了车飞奔而来。
沉睡的那张脸上,乃至额头,都有伤痕,脸色也显得苍白。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虚弱,眼睛一红,走到他身边,俯身头贴靠在他心口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林美静甚至舍不得起来,而聂云枫的手动了,却是推开她,静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忽然间觉得绝望无比,聂云枫的眼神流露的信息,让她觉得深深的绝望。
耳边是他的声音,清冷依旧,淡漠依旧,“美静,离开我吧。”
林美静眼泪滚落了下来。
聂云枫说:“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吧,一个可以爱你一生一世的。”
林美静哭了起来,她知道,他是在跟她说分手。
她一直都知道,聂云枫不爱她,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从来没有忘记。可是不管是何种境地,不管是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