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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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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开口嗓音不由变大:“以后不允许你再胡乱砸东西发脾气,知道吗?”

    但见阿平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委屈的眼神,反而一脸的倔强与不服气,眼中还隐有恼怒。这架势是跟我也要闹?如果是平时我还有耐心跟他好好说,劝着哄着,可今天,那心火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阿平,你当每一次有事情用发脾气就能解决?我不喜欢杏儿怎么了?那也是因为你!不是你和她整那许多暧昧,你娘又一副将人当成媳妇的架势,我能对一个小姑娘不喜欢吗?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喜欢你娘,不喜欢受人摆布,不喜欢无处不小心的谨慎,不喜欢这让人窒息的一切,难道都能像你一样用发脾气解决吗?啊?”

    最后那个字我是用吼的!

    吼完心里那股火烧到了顶,也整个人都轻松了。人生不如意之事何其多,以前常常听到的一句话是每一个人都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可是为什么我不是这“每一个人”的其中之一?世界何曾温柔待过我?陌生的环境我不惧怕,可是也陌生的太彻底了,我所有学过的东西在这里根本没有用,除了谨小慎微地活着什么都不是。

    如果面对这些我也用发脾气的方式,能解决吗?

    最卑微的认知,发脾气是需要本钱的。就好像刘寡·妇一怒之下可在清晨打算离家,那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财力可支撑她生活;而阿平可胡乱发火摔东西,不过是仗着家人对他包容。

    一番只有我自己明白的怒火撒出来之后,整个屋子里都变得沉寂无声。

第67章 温泉池边遭袭() 
阿平定看了我一会后就垂了眸,以为他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拍了拍他肩膀也缓和了语气道:“刚我那也不是在骂你,就是教你这么个理,知道吗?”

    但没料他突然站了起来,也拂开了我的手,转身就走。

    等人走出了门,把门甩得乒乓响我才反应过来,那刚压下去的火也蹭蹭直往上冒。然而当那火上升到顶点时,我突然用手覆盖了双眼,有股酸涩在向外冲。

    往后而倒,闭着眼,闭着眼就能不让懦弱因为情绪的波澜而涌出来。怒极之后是很浓很浓的无力感,我在责怪阿平发脾气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因为心中的烦躁而对他发了一顿脾气?关键是,没有人能懂我,没有人……

    平复下来就开始反思,我不该把在木叔那边积压的情绪冲着阿平撒!他两次摔东西都是为了我,前一次是刘寡·妇要休我,后一次是找不到我。

    至于那些属于我个人的情绪,就更不该了。已经过了五年多,还有什么过不去呢?没了自由收起性子,熬一熬就过去了,回头想也不是多大的难事,而我的适应能力其实还不错。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内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又冒出来了?

    答案很快就有了:从我这颗心逐渐落在阿平身上起。我以为自己是在宠着呵护着阿平,其实反过来是我享受在这个过程中,是我被阿平宠着、保护着。

    从床上撑起了身目光盯着敞开的房门只一瞬,就咬牙起身,同时又叹气,我这真的是自作自受,本来阿牛那事还烦着呢,现在又捅了这么一个娄子还得去收拾。

    脚伤肯定是又加重了,每走一步都觉有根筋在牵动着疼。可是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阿平的人,连佛房都去看了,都找不到他的人,现在就只剩下刘寡·妇那间屋。仔细回忆当时阿平离开时的脚步声,应该不是往刘寡·妇屋里走的,而且他也不是生气了会去找娘的那种性格。但我还是敲响了刘寡·妇的房门,顿了顿扬声而询:“婆婆,晚饭您想吃点什么?”

    “不吃。”

    听见清清冷冷的拒绝传出后,我又道:“那我给阿平熬些粥吧,您要是饿了就出来吃。”

    “要吃你们吃去,我不吃。”

    我已经得到了答案,阿平并不在她屋内。转身时眉宇蹙起,一步一步走往前屋,心里悔的没边了,那臭小子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吧?

    之前有过先例的,还带了我一块走的。这娘俩怎么都热衷于离家出走呢?

    再一次确定阿平并不在屋内后,我犹豫着要不要和刘寡·妇提出门的事,深思过后还是决定暂不管她了,免得知道阿平不知所踪了又起风波。

    没有更好的去处,我能想到的寻找方向还是上回的那个温泉。虽然只去过一次,因为“印象”深刻而对原路还是记得很清楚,就是我那脚越走越痛。

    我这纯粹是自作自受啊,心里各种懊悔与哀叹。一会若在温泉那边找到了阿平,还得想好措辞怎么哄劝他,低头认错那是肯定的了。也暗中磨了磨牙,心里打算着假如他还犯倔就直接把人拖进水中、“就地正法”……

    一瘸一拐忍着痛终于赶到温泉边,上回来还是满目的黄花而今都只剩下伶仃的几朵,基本上就光秃秃的竿子竖在那。我也没心情来欣赏美景,环略四周竟不见阿平的身影。

    到这刻我心沉到了谷底,一个几乎从不出门的人能去的地方有限,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地方他不止来过一次,所以在来时的路上我几乎是笃定了阿平在这里。可事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他不在!那他离开了家能去哪?是一怒之下胡乱暴走,还是他另有别的去处而我却不知道。

    强令自己镇定,这时候着急一点用都没,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人那么将会变得更困难。

    想到这我扯开嗓子喊:“阿平,你在吗?”

    仅希望他是跑来了躲在哪个角落里而不知,我边喊边穿梭在黄花杆中间,后来喊的喉咙都干了四下都没动静。喘了口气,又想起那个山洞,觉得可能性很大。

    正要抬步,突听水中传来一声异动,我惊转回头目光落向水面,果真看到有不寻常的涟漪在温泉边出现。心中一动,阿平莫不会又像上回一样藏在温泉里吧?

    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么热的天你躲在温泉里就不觉得热吗?脚步轻移,朝那涟漪走去,走近了便看到热气缭绕里有一只手扣在岸边的石头上,心头一松,总算找到他了。

    不由想起路上那最后的打算,这是提供我机会将他“就地正法”吗?

    来到跟前,我蹲下身准备伸指去点一下他那攀在岸边的手,手指刚伸出就忽然顿住了。

    这只手……不是阿平的手!

    与阿平夫妻半年,对他那白皙而修长的手一直都很垂涎羡慕,眼下这只手却明显要黑,而且骨节分明,甚至还带了伤痕。

    暗道一声不好立即就想退开,但反应已经慢了,脚上一紧,刚好是我那只拐伤了的脚踝,只觉一阵揪心的疼袭来,下一瞬一股猛力将我往前一拽,生生被拖进了水中。

    猝不及防里我被呛了一口水,但同时出自本能地挣扎,深知这一刻但凡消极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所以横冲直撞地试图浮出水面,而头上明显有一只掌在将我往下压,在水中也感觉不到脚疼了,奋力踹踢,拼命扑打。

    求生不用教,这是人类的本能。感觉压着我头的那股力变弱时,我用尽全身力量抬脚而踢,成功将那桎梏我的人给踢开而我也乘机浮出了水面。

    也来不及抹脸上的水,只模糊看到热雾中一个黑影就转身而游,一下蹿出去十多米听着身后并没有追来的声音时才回过头去看。却发现那黑影正在奋力往岸上爬,心道不好,此人不会是想先上岸来个守株待兔吧。

    移转视线,一咬牙朝着另一边的岸快速游去,边游边回头察看那边动向。等我游到岸边时那人已经爬上了岸,心中焦急无比,若他这会过来肯定能先一步赶到来阻绝我。

    但我的忧虑并没发生,在我不敢鲁莽上岸的同时观察到那人爬到岸上后就趴伏在那不动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略一迟疑决定先上岸再说,水里终究是弱势的,上岸后地阔辽广,跑起来也方便。

    费力撑着岸边爬上去后我也喘息的不行,脚上的一只布鞋也掉在了水中,再看那处一丈之外,那黑影依旧趴伏在那一动不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想都没想爬起身就往黄花田里狂奔,但跑出一段路又想起阿平还没找到,立即转了方向往山洞位置而跑。

    依着记忆寻找山脚下的灌木丛,过了三月那些树丛好似长得越加茂盛了,加上天已经蒙黑,一时间难以辨认上次阿平是从那处钻进山洞的。

    我压着嗓音喊:“阿平,你在吗?”

    回应我的不是空寂无声,而是身后沉重踏来的脚步声。回过头便见灰暗中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靠近,此人身高与体型和阿平有些相似,可当近了时我立即意识到不是阿平,脑中立刻想及刚才那个温泉中偷袭我的人,脚已经先于大脑支配开跑了。

    但为时已晚,只感到后颈处劲风袭来,下一瞬就被后面一股重力给扑倒了,也顾不上有多疼,我能做的就是用力去蹬,拼命挣扎。

    原本这只是出自本能的一种抵抗,但没料一声闷哼后那桎梏我的力量就消失了,我立即想乘机爬起来逃走,可只爬到一半就又摔倒了。

    心头一凉,我那只脚已经痛到麻木没知觉了。

    臆想中会再出现的袭击并没有,我回过头,只见昏暗里那个人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到底什么事啊?我就是跑来温泉边找阿平而已,无缘无故就被人给袭击了,更糟乱的是眼下我想逃离都没能力。

    不过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来袭击我?还有,他不是被我踢了几脚就给踢晕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见那身影还伏在那不动,并且空气中隐约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不由沉了沉,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此处是山脚下,地上必然有滚石,万一我一脚踢在了对方头上或者把人给踢撞在石头上……各种可能性在心底直冒,也越来越感不安。尤其是回想刚才,这个人攀在岸上的手骨上有伤,在拽我进水后自己爬上岸也是趴伏在岸边一动不动,这是不合常理的!

    如果这人真因某个原因袭击我,当下就会来岸边堵我,也由不得我从温泉池旁跑开了。

第68章 我是兰() 
念头翻转过无数,最终被这个人万一死了的可能打败,不管什么时代,杀人一定是犯法的,古有衙门牢房,现有监狱。而我一辈子连鸡都没敢杀的人,不敢想象自己那几脚会杀死一个人。壮着胆靠近,一咬牙我伸手把人给翻过了身,然后全身僵直怔愣住。

    夏天是最容易天有不测风云的季节,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庆幸的是我找到了那个山洞,并且把袭击我的人也一同拖进来了。

    不是因为人死了我想湮灭证据,恰恰是因为这个人还留着一口气在。

    山洞里并没有找到阿平,虽然很着急,可这时候我却没法赶回去察看阿平有否回家。除了我的脚伤严重到没法走路,刚才把人拖进来已经耗尽了我的体力。

    洞外的雨点十分大,伴随着雷鸣轰隆,这应该是一场阵雨,不会持续太久。鼻间闻着潮湿的土气里夹杂的血腥味,心绪繁杂。

    已经确定了,这个人还没有死;也确定了,这个人确实是被我给踢晕的。

    倒不是我有多神勇一脚就能把一个七尺男儿给踢翻而且还踢晕,而是他本来就受了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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