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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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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移转,从眉角移往眉心,再到眼睛,我闭上了眼,任由绵延而下,唇被再次覆盖。

    这一刻,我迷失了,迷失在这玄妙的温柔里。

    我竟然对阿平用了“温柔”这个词,明知不恰当,他此时在对我做的事可能全凭本能,但是我却从他的这分本能里感受到了,温柔。

    这时候有一句话在心中冒出,就是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他可以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温柔,而且是,温柔蚀骨。

    我们两人缠缠绵绵,酣畅淋漓。当一切终归于平静之时,我才终于有力气和他说会儿话。

    我用手指绕了他的一缕头发,一圈又一圈,漫不经心问了句:“阿平,你会游泳吗?”清晰感觉到身上的人身体一僵,然后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了微微的内疚和祈求。

    勾起嘴角,指尖轻划过他的鼻子,“你一来就说了在这温泉里头洗过好几回了,可见你对这里很熟悉。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是不太可能不畏惧水的,所以啊,臭小子,我被你摆了一道呢。”我承认在戳穿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是含着宠溺的,也是当时找不到阿平时慌了神,根本没去考虑那些,又在后来被激·情冲昏给忘了。

    不认为事后算账是不理智,主要也是为消磨时光嘛。

    阿平被我说得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眼神乱飘犹疑不敢看我,嘴里低声回:“我当时就是想闹你一下,想要你也下水玩。”

    “那后来我下水了为什么还假装昏迷呢?”

    “因为你亲了我。”

    “……”我那不叫亲,是人工呼吸!可是我想这刻与他解释,估计是解释不通的。

    一番放纵之后,是烂摊子要收拾,比如那被水浸湿了的衣物。只能暂时穿了阿平的中衣,他裹上外袍,再将湿掉的衣物晾在树枝上等风吹干。

    阿平见我不生气了又来拉我的手,看他畏缩的样子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但脸上还绷着说:“现在好了,弄得两个人都这么狼狈。”他憋屈地站在那,小声说:“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作补偿好不?”

    眉眼一挑,“还有地方可去?我们的衣服都晾在这呢。”

    “就在前面。”

    我有些好奇阿平口中的“补偿”是什么地方,于是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向前走。走没多远就来到了山脚处,成片的灌木丛,阿平松开我的手走上前拨开一处,竟见一个隐约的山洞出现在视线中。我连忙走过去,那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岩没有被人工雕琢过的痕迹,因为灌木丛的茂盛而将洞口给遮盖住了,所以哪怕有人经过此处也不太会发现。

    洞内并不大,就家中灶房的面积,可能因为附近有温泉的缘故,使得里头微微有着湿气。

    看阿平献宝一般期待的眼神,不吝啬的赞扬出口:“这地方很不错。”果然他满足而笑,拉着我钻进去,这才发现里头竟然有一丝沁凉,而且某一角居然生出了钟乳石,还在滴着水。

    其实身子还有些酸软,既然进了这里就找了一块干的石头坐了下来。心想这地方用来避暑肯定不错,等以后夏天炎热了或许能过来,又这么隐蔽,像现在这般脱了外衣也没事。

    阿平见我高兴也轻松起来,四仰八叉地就躺在了我面前,由于他里头没穿中衣,外袍腰带又没系紧,于是这个躺姿立即变成是……胸线若隐若现,光裸的腿横在外,薄薄的布料似遮又非遮。若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极致的灵魂体验,估计这会我又会被撩到。

    反观现在我的态度是,拿脚尖踢了踢他说:“把你衣服拉起来些呢,小心着凉。”

    然后阿平回答我一字:“热。”

    闻言我失笑,与他见面最初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以这个字为开端的。当时在有了明确关系后心情还是复杂的,有些微酸、无奈和颓废,因为我还没被这个成为了我丈夫的人所吸引,也沉在被命运恶意主宰的阴影里。

    现在的我不敢说摆脱了对命运的无奈,因为它强大的时候会有千百种理由让你折服,只是学会了在这非自然的生活状态里寻找平衡。而阿平,就是我找到的这个平衡支点。

    可以这么一说,在认识他之前我过得行尸走肉,尽量摒弃与人的情感交流,哪怕与阿爹阿娘,哪怕与我照料了五年的小同,我都不过是在扮演好现在这个身份该承担的为人女、为人姐的角色;而在认识阿平之后,我嫁到这个陌生的家庭里,真正的性情才被释放出来,也活得才像自己。

    眼前多了一只手在摇晃,是阿平见我怔怔看着他出神不语来引我注意。

    我笑着把他的掌抓下来但没放开,十指相扣时将头轻靠在他胸前,轻声说:“阿平,以后我们都这样简简单单地过吧。”

    没有语言回应,有力的心跳却是最好的答案。

    可能之前太过激烈导致我躺靠在他身上,神经放松下来疲倦就也来了,闭上眼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迷蒙中感觉好似有人在为我穿衣,又觉得那是在做梦,并没有去理会。

第55章 首度心酸() 
醒来时脑子发懵,只感觉眼前的场景一直在动,光线昏暗。等过了半响才意识到那在动的是地面,而我则在某个人的背上。一抬眸,就见阿平安静的侧脸紧贴在旁,他也察觉到我醒了脚下顿停下来,微微偏转头,目光就与我的对上。

    平静幽然的黑眸里,我的倒影很清晰,趴在他的肩头盈盈而视。回神时我咕哝着问:“怎么不叫醒我呢?”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还被他背着在走,落眸看了看两人身上,衣物都穿齐整了,只是散乱的发就拿束带简单绑着。看来他学会了自己穿衣,却没学会梳头。

    阿平扭回头继续往前走,我问他这是还要去哪?他顿了顿说:回家。

    闻言我不由笑了,还记得早上出门时他那气冲冲的模样,一脸离家出走的表情,傍晚时分却仍然背着我说,回家。所以其实在他内心里早晨的行为只是表达愤怒,这愤怒甚至没有维持太久,见到温泉后就兴奋地要下水;现在天要黑了,自然也要回家了。

    差不多进村时天已经暗了,我让阿平放我下来,他起初不肯,想要一路将我背进家门。但是被我揪了耳朵威胁:“你如果不放我下来,今晚我就不理你了。”

    他这才肯听话的蹲下身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我乘机摸了一把他的头,嘴角上扬。

    走近家门时略感忐忑,怕刘寡·妇会像回门那日一般等在那,但一直到门前也没见却又感意外。当真不在乎阿平的出走?还是觉得让阿平妥协纳妾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杏儿还在吗?一连三个问题闪过脑中。

    门是虚掩着的,阿平轻轻一推就开了。我们走进去见屋内昏暗无灯,穿过前屋进到院子时看见佛房的门也是敞开的,再走向后屋时屋内出奇的安静。阿平要拉着我直接进房但被我拉住,朝他摇了摇头后轻声道:“去看看你娘。”

    一整天没回来,哪怕过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他耷拉了脑袋没有异议,任由我拉着往刘寡·妇的房间走,但见幽暗中房门也开着,而屋内连盏油灯都不点。

    心觉有异,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房前往内探望,也看不清楚,只得轻唤了声:“婆婆?”屋内无人应,仔细听沉寂的有些空旷,心头一沉,回身去推身后的阿平,“你快去我们房拿油灯来。”

    这回阿平没有倔,也没有回身而走,掠过我直接进了房门很快轻噗声响,一处逐渐亮起了光,是他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等光线足以照到床处时我不由一愣,床上竟没有人!

    脑中急转,我脱口而喊:“去佛房找。”

    当我们来到佛房,里头却仍然空无一人。又将屋子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连我们房间都找了,结果整所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刘寡·妇去了哪?

    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大的可能是阿平拉着我暴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刘寡·妇本来就旧病复发未痊愈,如此便病上加病;也或者她出门去寻了?可当时她连半坐起都感困难,怎可能再走出去找人?

    阿平显得很慌张,他将油灯往桌上一丢就冲出了大门,我紧跟其后只见他竟然去敲隔壁邻居的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但隔壁大门敲了半响也没人来应,我记得这一家是个鳏夫,姓木的一位大叔,见过几回,总板着脸。

    “阿平,你别慌。”我走上前去拉他,顿了下还是道:“咱们去老郎中家问问看,咱们走时杏儿还留在婆婆房中的,她可能知道具体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去郎中家时,突见前方一簇火光、几道黑影在向这处走来,其中还夹杂着低声暗语。我看阿平顿住了身形紧紧盯视着,也不由心中微动,等到对方靠近时首先听见杏儿娇唤的声音:“是平哥哥吗?”紧接着脚步急迫逼近,却首先看见刘寡·妇惊慌失措的脸,看清是我们后痛唤了声:“阿平!”

    阿平没有动,但握着我的手明显一紧,心知他的情绪其实有在波动。

    眼前一幕已经昭然若揭,而紧随过来的杏儿也道出了事实:“平哥哥,你们可回来了,清姨都快急死了,我们出去找了整整一天,都把村子四周给找遍了。清姨还托人去坝头村探问了,你……和她这是去哪了?”

    所以阿平的一次任性,致使了眼下的局面,而眼下局面的背后是——刘寡·妇带病寻子。

    本身我对刘寡·妇的观感绝对谈不上好,但从这一刻起却有了转变,她对阿平的关心不掺任何杂质。不过,我不敢苟同。

    首先不苟同她想为阿平纳杏儿为妾一事,这是我所接受的教育和理念所不容许的,我也不可能说与谁来分享丈夫的爱;其次她旧疾复发病倒在床上了,最好的方式不是应该卧病休息吗?假如真有一个万一,要让阿平怎么办?

    心念滚过间突然手被松开了,莫名的心头微微一空,看见阿平越过杏儿走到刘寡·妇身边,然后扶住了她的胳膊。火光下他面无表情地扶着刘寡·妇往家门走,越过身边时看了我一眼但没停步。明知这时不该计较,可异样的滋味却仍控制不住在心中泛开。

    我往火光处看了眼,拿着火把的竟是刚才我们敲过门的邻居木大叔,看来定是刘寡·妇拜托了人家一同去寻我们了。朝对方点了下头,抱歉而道:“麻烦你们了。”

    我跟着转身回走时听见脚步紧随,不由回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杏儿。

    她却步在那,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失笑着暗自摇头,加快脚步追上了阿平与刘寡·妇,在走进家门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杏儿委屈的脸被关在门外。

    委屈吧,至少,在你还没进这家门姓刘之前,你就只能站在门外委屈着。至于后话,等你有能力进来了再来谈。

    阿平把刘寡·妇扶回了房在床沿坐下,在他要抽手时手肘被抓住。这时候我没有走进门去,站在门外昏暗的视角里,安静等候。

    留给他们母子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是我能为阿平可以做的。但是我不会真的退回房,我不会错过第一时间获知关于这次争闹结果的机会,因为这个结果与我有关。

    杏儿是不是还站在门外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这场经过了争执与任性的闹剧之后,事情的走向是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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