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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稍安勿躁,要真的是我们的女儿犯的错,我们一定不会姑息,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姐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大家原谅她。”
这熟悉的语调,这熟悉的灯光,还有心里面熟悉的无力和痛苦,让景谙以为自己回到了梦里的场景,那个在午夜梦回时刻提醒着她,是她所有痛苦的起源地。
自己又做梦了吗?
可是,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死在狭小又阴暗的监狱里,死在那个冰冷的监牢里。
“姐姐,姐姐,你说句话啊。”
感觉到腿上有了一股温热的触感,还有旁边刻意压低声音的女声,景谙抬起了头。
她看见了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貌,青春,美丽,像是见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看着十分的年轻,像是处在人生最好的时段里。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景娉原本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了,见到景谙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汗毛竖起,心里一震。
景谙这个时候看着太不对劲了,比起之前,她的双眼中好像多了一丝冷酷,那股打量的意味让景娉觉得身上一冷,心里打起鼓来。
景谙转过头,再次看了一下周围的场景,她缓缓站了起来,站在了聚光灯中。
不顾周围闪动的灯光,景谙双手撑在桌子上,低下来的双眼中不断闪动着什么。
多么好玩啊,不管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是她死亡前的幻觉还是她真的回到了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场景,她终于有机会将心口积郁了多年的气愤抒发出去。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景谙看见了她年轻了十岁的父母面露震惊,还有她的同胞妹妹眨着一双红肿的美目,他们都在盯着突然发作的自己,景谙嘴角扯起一个笑容。
她站在发布会的桌子后面,旁边是她的家人,面前是一群叫嚣着真相的记者,还有那个据说要为亡夫偿命的寡妇。
“景小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记者们反应不是盖的,看景谙站起来的样子,瞬间就像是看到了头条在向他们招手,立马反应迅速地抬起了话筒。
即使他们被要求不能上前,但他们还是能向景家人提问的,这也是景家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原因。
景谙绕开桌子,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推开了一旁发布会的主持人,提起了面前的话筒。
话筒刺耳的鸣叫声响彻在发布会现场,听得人心惶惶。
景娉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脱离它原本的轨迹了,她不禁站起来在景谙的身后大叫了一声,“姐姐,快回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将现场交给爸爸妈妈好不好?”
景谙没有回头,相反,她的嘴角牵出一抹笑容。
那笑是冷的。
拎起话筒放到嘴边,景谙张开了口,“来自各位媒体的记者们,还有这位马先生的遗孀,请听我说。”
景谙出口的那瞬间,她自己都觉得她的声音很陌生,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原来她还有过这样清亮的音色吗?
场下安静了一瞬间,景先生和景太太对视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景谙想要干什么,所以保持了沉默。
景娉像是有了预感,她哆嗦了起来,想要抓住景谙,又想让人将景谙从话筒面前拖开来,但还是那股莫名的恐惧让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也就给了景谙那点说话的时间。
“我知道大家今天为什么而来,”景谙面无表情地说道,“马伟福先生是被景家的女儿撞死的。”
底下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哗然。
他们这些记者今天参加景家的新闻发布会,也是为了网上最近一个新闻。
在5月26晚,景家的大女儿景谙开车撞死了一名马姓男子并开车逃逸,因为案发现场监控损坏,即使在景家找到了那辆肇事车辆,景家的大小姐还没被缉拿归案。
就是缺乏了那点证据,所以景谙虽然有杀人嫌疑,却暂时被景家人保释,这次新闻发布会也是景家受于舆论的压力召开的,为的是表现一番自个儿的深明大义,并且给大众一个说法。
但记者们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是出事之后一直沉默的景家大小姐站了出来,好像,还要说点内幕?
像是打了狗血一般的,底下的记者们睁大着眼睛,竖起了耳朵,知道头条就掌握在景谙的嘴里了。
见到这些人的样子,景谙冷淡地笑笑,她柔和的面容在这个瞬间冷硬无比。
“马伟福确实是被景家的女儿撞死的,但这个人并不是我,是我的妹妹景娉,在这之前,我被她说动,想要为她担下这个名头,但不好意思,我现在反悔了。”
“不,你在瞎说,不是这样的,不是!”景娉反应过来,面白如纸地尖叫道,即使没有话筒,众人却还是将她尖叫的话语听到了脑海中。
“景谙,你在说些什么?!”
即使是景谙和景娉的父母,也不明白景谙的意思了,之前不是景谙在他们面前承认了撞死人的人是她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景娉了?
第62章 暗夜生花(2)()
看着好像就要昏倒了的母亲,景谙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就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古井无波。
她看到生气的父亲,在他们身边瑟瑟发抖一脸被冤枉了的景娉,还是狠下了心,转头面对着媒体。
她不能心软,要是心软了,那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地狱般的场景就会依旧压在她的头上。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日日夜夜活在地狱里?
“我和景娉是同卵双胞胎,我们的DNA是一样的,撞死马伟福的那辆车平时是我们轮流开的,那天晚上,是景娉开的车。”
“那两天我爸妈不在家,我没有和景娉在一起,后来回到家里,景娉告诉我她撞死人了,我被她说动,想要将她的担子背下来,但对不起,我承担不起这个生命的重量,我做不到。”
本来记者们还以为景谙这是为了逃离法律的制裁想将罪名推给妹妹,毕竟他们了解到的信息都是妹妹在为沉默的姐姐说话。
但看见景谙现在的模样,他们一下子又不确定起来。
从站起来开始,景谙就表现的很强势很坚定,全素颜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随着她的话语,她干涸的眼眶中渐渐流淌下来热泪,淌在了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的双眼中好像有着沉沉一片的暮霭,又像是压抑着所有的恐慌和悲痛,她的声音没有颤抖,脸上没有表情,但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却好像将她隐藏的悲痛给发泄了出来。
这一刻,倒是有些记者开始怀疑事件的真实性了,就连坐在发布会的警察,也在思考着景谙说话的真实性。
本来还有人觉得景谙这是为了甩锅而强扯出来的借口,但这样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哦。
景家这对双胞胎姐妹谁不知道啊,长得几乎一样,要是真的一个人犯了事情,姐妹要是心疼她,帮忙顶罪也不是想不到。
景谙只是将心里锤炼了将近十年的心底话说了出来,是她天真了,她只想着景娉太可怜了,她是她的妹妹,自己是景娉的姐姐,她们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不管哪个出事都会惹得父母伤心。
尤其这个女儿还是更受宠的景娉,那么,对于父母的打击应该更大吧。
考虑了所有人,所有事情的景谙却忽视了自己,她同样是一个象牙塔里的小公主,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她也没有想象出来的那样有韧劲。
背上杀人罪名的时候,景谙还不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当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是杀人犯,她的父母同样这样任务的时候,景谙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沉重的压力。
比起身体上受到的虐待,这种罪恶感,这种心灵上被强加的罪恶感,更是将景谙压垮的那根稻草。
更何况,现在的景谙,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了家人就能付出一切的景谙了。
景谙并不想哭。
原本以为她的泪都在监狱里流干净的景谙却在这些镜头面前不自觉地淌出了眼泪。
像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哭,只有眼泪,才能让她看起来更无辜。
虽然她本身就是无辜的。
景家的两个姐妹花同样在流泪哭泣,妹妹哭得梨花带雨,一副被姐姐冤枉了的凄苦;景家的大女儿则是默默垂泪,一副对不起,她负担不起这个罪名,也负担不起这个生命的样子。
在场的记者们疑惑了,但他们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拍摄,相反,他们内心更加激动起来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肇事逃逸案的认罪现场,现在,则是变成了豪门姐妹花的内讧,将这件肇事逃逸案件蒙上了一层迷惑的意味。
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记者们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这个写出一场连戏剧了。
L市的警局本来跟来了两个警察就是为了在发布会后带走景谙录口供,听见她和之前完全的不同的说法,一时也是有些迷惑,赶紧通知上司这事情的发展情况不对劲。
景先生深吸几口气,他给旁边同样被这个情况弄蒙的主持人使了个眼色,主持人赶紧上前将景谙手里的话筒夺了回来。
景谙也没有挣扎,她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已经被她放掉了一部分,在这个现场,她已经没有要说的话了。
“抱歉,今天的事情我们董事长稍后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请各位记者朋友们静候佳音,马太太也不用着急,稍后同样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着主持人的话,一旁的保镖们很快上前,将景家夫妻,还有景家的两姐妹一同带走。
因为景谙的保释期没到时间,所以在场的两位警察就看着他们离开了。
虽然还是没有知道肇事凶手是谁,但得到了今天的素材,这些记者们也不再停留了,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得赶紧完成新一篇稿子,获得关注度才行。
马伟福的老婆还要闹,但她同样被保镖拉到了一个会议厅里面,那里有景先生的助理在,等着和她商量赔偿的事情。
还没回到景家,就在车子上,景谙就听见了父亲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景谙,你今天到底在搞什么?之前说撞死人的人是你,现在说没有撞死人的人也是你?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
景先生也是气死了,两个女儿一向是他的骄傲,他还等着她们毕业之后进公司帮他忙呢,结果出差回来,一个女儿就向他坦白撞死了人了,另一个就在旁边一直哭。
还没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被撞死的那个人的老婆就将事情捅到了网上,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大女儿被传讯这将事情瞒不了多久,公司就声誉受损,景先生只能先将女儿保释出来,想着弄个发布会向公众道歉,表露他们家并没有想要隐藏罪行的念头,望大众看着他们态度好,对他们高抬一手。
但所有的事情,又在景谙今天的发言之后陷入了另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
“姐姐,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景谙刚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眼神软化了一些,就听见景娉哽咽的声音,一时之间,她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和之前不一样?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