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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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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瑱命虽然重新转过身来了,却没有在看鲁一弃一眼,而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包括自己带来的手下。然后缓缓抬手,示意那漂亮小伙子将刚才的信笺拿给自己看。

    “朱门长,你且不要激动。这场交易圆满了,也就意味着另一场交易可以开始了。此处往西去,还藏有‘天’宝未启,你助我把那宝贝取了,然后借你重聚爆散的‘火’宝灵相,复你家道天下……”鲁一弃在继续心中盘算好的一切,但很快就打住了,因为他发现朱瑱命不在听自己说。这是很关键的一点,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必须要朱瑱命听进去并相信。现在他根本就不听自己说什么,那么自己计划的和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泡影。

    朱瑱命真的不在听,他只是捏住信笺看了许久许久,他这是在确认其中的真实度?不是,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他门中的手下是绝不敢对他撒谎。他这是要找出其中的蹊跷之处,比如说,那几个藏在“藏魔海子”里的人是如何在短短四日之中逃出“藏魔海子”,穿过数百里沙漠,到达西北凶**所在的冰封城的。那不但要有好的牲口脚力,还需要对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因为这么短的时间中,所有的行走路径都必须直线穿行,最后直接到达。躲入“藏魔海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朱瑱命的反应让鲁一弃变得有些无措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一切都在按自己的想法进行着,怎么一下都失控了。

    鲁一弃毕竟年轻,鲁一弃毕竟江湖太浅,所以他犯了个错误。虽说他带的那些帮手都是老江湖,但这些老江湖都唯他马首是瞻,都认为他的潜力是无法度量的,所以他们也都没有注意到鲁一弃所犯的错误。这错误就是他们轻视了对手,轻视了朱瑱命,特别是朱瑱命在被他们反复下套落陷之后。

    被别人错误轻视的人一般都有他深不可测的方面,也有不断调整自省的心态。朱瑱命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能正确面对自己一连串的过失,然后从这些过失中寻觅到对手的致命之处。

    看起来他没在听鲁一弃说的话,其实在寻觅思考的同时,他没有漏放过鲁一弃所说的每一个字。鲁家这个年轻门长真的不简单,这是他们般门之中许多代都没出现过的俊杰。不但能将坎面布设得神鬼莫测,而且时机也选择得恰到好处。可这个人最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能洞悉对方心理并且非常有效地利用它、控制它。

    自己又是处一个尴尬的境地,甚至是个没有选择的境地。虽然已经把对手全都围困地死死的,虽然只要自己举手示意,铜墙铁壁般的坎子就能将他们碾杀成齑粉。可是不行,自己知道不行,鲁一弃更知道不行,所以他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然沉睡,所以他才敢在重困之下还言语讥讽。

    其实朱瑱命心底真希望自己可以痛快地挥手示杀,然后看着眼前那些自己痛恨的人流血倒地,挣扎扭曲,被箭射,被马踏,这样自己被郁闷愤恨纠缠的心情才会舒畅一些。但那样做只是一时之快,那样做的后果会让自己仅存的一条与藏宝有关的线索也断了。“火”宝爆散了,现在连屠龙器也都被骗取去镇了西北凶**,朱家手中已经无一件依仗之物。如果不能短时间内找到能兴家道的宝物,说不定朱门连现有的权势都难保,破败局相指日可待。

    看来鲁一弃所说真是目前唯一之计了,自己必须遵照他所说的去做,要不然真就没有一点希望了,祖先的使命将在自己手中彻底湮灭。可是曾几何时,鲁家是被自己朱门追逼剿杀得如同惊雀街鼠,怎么轮到自己与他们对招之后就一直窝囊憋屈,处处受到牵制,根本施展不开来。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了差……

    想到此处,朱瑱命暗黑的脑海中似乎见到了一丝光明。他的思绪飞速地在往回拉,拉回到起点,拉回到一个自己没有引起重视的地方,北平的院中院。

    “你刚才说什么?”朱瑱命终于又开口了。

    “我在说我们的下一个交易。”鲁一弃的心终于放下了,朱瑱命不理不睬让他心中虚得很,搭上了话反让他像踩到了实地。

    “先前的交易完了吗?”朱瑱命这话问得很蹊跷。

    “怎么?朱门长觉得还有什么尾市儿没扫?”

    “你觉得我应该轻易相信你的人那么快就能赶到冰封城。”

    “噢!”鲁一弃明白了,朱瑱命这是还没死心,看来要想顺利实施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安全脱出眼前杀坎,首先就是要让他彻底对屠龙器死了心。

    “从‘藏魔海子’至‘鬼吼滩’为顺风顺沟的沟漠子,用小个子河头马拉沙板橇,应该在一个白天就能赶到。‘鬼吼滩’再往前直到‘狼烟堡’是碎石滩加十九处草滩沼泽,这一段是最难走的,也是最容易摆脱你门中追兵的。此段路我们不但预先请了跑长途赶牲口的向导,而且还准备了草皮筏子(用于沼泽中滑行的工具),还买了两只训练过的沼狐探道。”说到此处,鲁一弃停下轻咳两声,咳两声是假,看清朱瑱命的反应是真。

第二十六章 断然杀() 
【生查子】

    千里数言间,来去正西北。识宝灵窍人,语扣锁神形。

    挥臂断然杀,铁骑巨坎启。何处无奇异,声色至天临。

    说实话,鲁一弃在这样短暂的掩饰中没有瞧出朱瑱命的反应,他只好继续自己的话题。

    “那沼狐为当地特产,就喜欢在这十九处草滩沼泽中不断迁徙生活,所以它们的奇妙之处就是能辨别出草滩沼泽中的实心地。这一段路程虽然走得慢些,但在沼狐带领下,还是可以直穿过十九处极为凶险的沼陷之地。”

    朱瑱命终于开始点头了,不断微微地点头。鲁一弃所言让他想起许多已经遗忘了的和曾经耳闻过的只言片语,这些只言片语串接起来正是这种种行进的方法。

    “‘狼烟堡’过后,全为崎岖山石路和无人烟的荒原,最要注意的是阴背处的常年积雪,防止发生雪崩。此段路程可以用十数匹维族特产的‘旱海轻舟’(一种耐力速度都很好的青皮驴子)不断替换前行,同时带足水和饲料,一个白昼带黑夜,完全可以抵达克伊卡尔纳山(幻象山)的冰封城。从这里再要寻凶**所在就不需多少时间了,何况我所委托之人是辨别得出凶相所腾气势的,可以直奔主题。”

    鲁一弃说得很正确,穆天归和易**脉就是这样前往的。鲁一弃说得很轻松,却不知道那两人是历尽艰难险阻,没日没夜,累得几度虚脱。多亏是易**脉不断用金针给自己和穆天归调理血脉,挖掘身体中的潜能,这才坚持到目的地,把要办的事给办了。他们雇用的帮手,除了大部分在“藏魔海子”外给捕杀外,剩下不多的几个要么半路逃走了,要么病倒累到,陪到最后的只有一个贩骆驼的回子。一路买来的牲口更是累死病死无数,另外还有许多被沼泽沙眼吞噬了。

    “我还是不信,你的帮手有如此道行?”像朱瑱命这样身份的一个门长本不该如此没道理地坚持。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显露出的笑容中有一份阴险存在。

    “如果说所有一切是我在他们此行之前授意好的,你信吗?”鲁一弃说谎了,他所知道的这一系列安排都是穆天归告诉他的。西北方的藏宝本该是墨家所为,虽然后来委托朱家,但确切位置地点他们家依旧是了如指掌的。并且墨家后辈为了弥补朱家私掖宝物之厄,还曾无数次往来于那个准点儿,所以对一路的情况和行进方法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穆天归对那边一路的时间安排有绝对把握,鲁一弃也不会以自己为饵给朱瑱命设下这么个大局。可是为了解决眼前被围困的局势,鲁一弃希望朱瑱命能够相信西北一行是自己的能力所为,更需要他相信自己同样有能力将正西方的“天”宝启出。

    “看来我必须信了,要不然就没有下一步的交易,没有下一步的交易我朱家所愿就更加渺茫了。这一切不都在你筹算之中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还是不信。”

    “是的,我们且不管西北如何了,眼下这正西的交易也该轮到你给我瞧瞧撑底儿的货色呀。”朱瑱命说得没错,现在是秤杆在他手中,这交易是做还是不做得他来掂量。

    鲁一弃许久没有说话,他从对话中已然感觉出些不对劲来,但他真的无法判断岔点儿在什么地方。

    “鲁门长,你磨叽个什么劲儿,是不是全靠两张唇子掌着脸,没什么货色可以拎得出的?”那年轻小伙子在一旁开口了,这是在激鲁一弃,也是在逼鲁一弃。

    “一座庙,一张梯,没有修佛向天意,却有登梯启宝心。有谁想,登天无路,启宝无门,我守千年亦是无知,你探百年亦是无货。”鲁一弃这一番说道其实也是穆天归告诉他知道的情形,正西藏宝之处,墨家世代有人守护。百年之前此处却建起一座喇嘛庙,虽然庙中喇嘛平时也功课正常,但墨家守护的后人却发现他们暗中在周边到处寻访。墨家后人与他们曾在天梯上数次交手,各有损伤。因此穆天归断定这是朱家不知从什么地方闻到味儿,便在此处伏下一个暗窝。

    那喇嘛庙白天开门迎四方信众,没什么异常之处。不过穆天归曾经带人夜探过此庙,发现其中杀机四伏,异坎奇扣交错叠压,凭穆天归的身手道行也简直是寸步难行。于是墨家后人便采取两不相扰的法子,只守天梯,不管庙宇。可话虽这样说,许多庙中信徒祈望升天来攀天梯,却是无法阻拦的。另外庙中喇嘛时常带些远来的异装奇形之人来攀天梯,他们也无法阻挡,因为身手实力都远不及人家。所以到最后,守护天梯也就是个虚名而已,谁来攀,墨家人只是远远看着。所幸是上去之人要么踪迹皆无,要么铩羽而归。终无所获。

    “就这点料,那这交易恐怕是做不成了,因为只要随便派个什么人在那地方扫听一段时间,你所说的事情都基本能扫听到。”没等朱瑱命说话,漂亮小伙儿已经替他否定了鲁一弃。

    此时的鲁一弃真的有些着急了,虽然脸色依旧平静,可心中的忐忑却是无法释解的,这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刚才所说的很难引起对方兴趣。

    “可是如果我确定地告诉你们,天是颠倒天,上天不用梯,你们觉得这交易还能不能做。”鲁一弃这次所说完全是臆想推断,是从那块玉牌上仅识的几个字恣意推断而出的。他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运用一切手段来让朱瑱命相信的地步。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死,更不想让跟随自己、帮助自己的这些人去死。

    “我信!可你这又是从何而知?”朱瑱命回答得很干脆,反问得也很快捷,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误导鲁一弃脱口说出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信息的。

    鲁一弃虽然才入江湖不久,但还不至于会上这样幼稚的当。他只是在脑海中闪出那块玉牌的影像,闪出玉牌上那些清晰的字体:“朱门长,你多问了,只要信了便可。”

    也就在此时,朱瑱命身边的漂亮小伙儿笑了,咯咯地笑出声来。听到他的笑声,朱瑱命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却含蓄得多。

    鲁一弃的心猛然一悬,暗叫一声“上当了!”

    虽然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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