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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置大石两个,大石前一步挖虚坑两个,后檐一九步挖明坑,三五六步挖虚坑三个。”鲁一弃话说得不慢,虽然这些都是与鲁家《班经》总章有关的浅理,虽然这几个人中好几个都是学过《班经》总章的,可能完全把这些道道都听懂听清的却不多。不多不是没有,至少有那么一个,也许只有那么一个,就是胖妮儿夏枣花。
其实胖妮儿没有真正学过《班经》,但瞎子学《班经》时都是她给读的。无数遍反复地读诵,不但让她记住了那些内容,而且还领会了其中许多的道理。后来,瞎子又收罗了更多命理方术等各种秘籍藏本让她给自己诵读,瞎子没能领会多少其中理数,妮儿却在某一天将它们连同《班经》都融会贯通了。所以鲁一弃所认为的浅显的道理在她认为也是浅显的。所以当别人还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地动了,不过不是搬石也不是挖坑,而是画圈。
第二十二章 即兴坎()
【秦楼月】
语未歇,动闪如霞点画处。
妹心智,无心诵读,无穷成就。
谁欺更近妙玄人,眼中意尽空虚着。
空虚着,气动天外,坎行扣动。
胖妮儿的动作不但快,还飘逸好看,就像一片红霞在扑朔闪动。就在鲁一弃将要说的都说完了,刚刚为眼前这片美丽而感慨惊叹的这点工夫里,胖妮儿也已经在没有丝毫差错的位置上将圈儿全画好了。并且在圈里还写上了字,大石的写了大,小石的写了小,碎石的长圈里也写了碎,坑位的圈子里也标清了明和虚。
“呦喝,好!妮儿,你这手露得可比大少还清爽。咋就排摆得这么熟道,别是已经许给鲁家做媳妇儿了吧,他们家的早就把藏箱底儿的把式全教你了吧?”杨小刀见鲁一弃和胖妮儿一个说一个画配合得如此默契,便忍不住打趣起妮儿来。
“你说是就是呗,咋了?反正早晚是要嫁他的呗。”胖妮子一句心里话把打趣的杨小刀和其他等着看她羞恼样儿的那些人一下冲默了,再没逗话可说。也一下将迷离于他美丽的鲁一弃冲醒了,一头热汗瞬间顺着鲁一弃发际淌流而下。
瞎子这次倒没注意到女儿又在胡闹,因为他正全身心地盘算着其他些什么。
“大少,我怎么觉得你这布置没卡没刺,像是个框基定料的局相嘛?”瞎子虽然看不见,心中却是明镜似的,他盘算出的结果也没一点差错。
“爹耶,你没猜错,这是个框基定料的局相,没杀伤的扣子。不过这局相对其他不知底儿的人完全可以当个障目子坎,你老别急,他肯定在其中还有其他真扣子置下。”胖妮儿没等鲁一弃开口,就抢先回了她爹的话,那架势真就像是个维护自己老公的小媳妇。
“是的,是的。”鲁一弃在胖妮儿这一番热情的关心帮助下失去了大家门长的气度和风范,话说得都有些慌乱。
“呵,老丈人考校女婿来了。”杨小刀终于又找到了机会。
这次没人再理会杨小刀,因为鲁一弃会继续设下什么真扣子这件事已经完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倪三叔,请你帮我在后檐四步往后一椽远挖条坑一枕(大小相当于过去木雕空心硬枕头的大小)左右。”说这话的同时,他转身来到瞎子骑乘的青骡旁,伸手把鞍子旁牛皮铜环的吊环踩脚摘下。瞎子一直是侧身斜坐在骡背上,这踩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场。
独眼眼没眨就把坑挖好了。鲁一弃把踩脚的牛皮条拉直在坑中,中间用路边很具韧劲儿的荆棘枝干撑起。吊环踩脚的挂头打结埋入土中三寸,用土石夯牢。脚环那头则放上一个手雷。手雷拉环用根布条拴住,布条的另一头系上一个年糕大小的长条石块。当这一些都小心做好后,他让倪三用浮土全都轻轻盖起。
“好了没?对家的追蹄儿就要到了,冒过那梁子就对眼相面了!”卞莫及在催促。
“好是好了,要是能再有些掩目子东西就更好了。”鲁一弃看着布置只是满意,却未曾得意。这坎子是他的即兴之作,也是灵机而为。在其中他利用了《班经》上的框基定料摆布方式,再结合《机巧集》“巧惑”中的一小段障目方法。只有最后一个扣子才是实扣,也是在瞎子和胖妮儿的督促下临时加上去的,其他所有扣子都是眼障子、虚幌子。但此时从过来的那一面看这坎子的话,其中应该是石影绰绰,坑凹不平,虚实难定。缺陷是这即兴而成的坎面,确实是少了许多的材料和铺垫。
倪三没说话,却是明白了鲁一弃的意思。他抽出一张黄裱纸符,食指、中指捏好,然后又掏出尸犬石,把黄符紧贴在尸犬石上念念有词:“混沌清开,走道三层,乾坤有法,无动无分,意随气行,气随我意,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之后,步法退走,脚步在地下画出一个大大符形。然后再将尸犬石与黄符分开。尸犬石收入怀中,黄符则贴在中间梁脊的一块大石上。
倪三所做的一切没几个人能看出起到什么作用。但鲁一弃心中却是清清楚楚,因为他能感觉到那黄裱纸符与尸犬石分开的瞬间,带起的是一团浓重的尸气。当黄符贴在大石上后,尸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大石,接着又扩散到全部的坎面。这招术倪三曾经给他讲过,是茅山术中的“借气行气符”,也是茅山开山老祖葛洪早年所创的高招之一,他现今依旧存世的奇书《抱朴子》中就有一节是专讲借气行气之法的。
“一弃哥,我再给这里撒点香料怎样?”胖妮儿一声哥叫得鲁一弃心中一荡,这突然改变的称呼让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更来不及对妮儿的要求作出有所反应。
没反应有时就意味着许可。所以胖妮儿也手脚麻利地点了一大块方香。刚一点燃那香,瞎子就立刻喊道:“大家快往后避些,别给闷糊盹了。”
他这么一说,这些老江湖们就立马明白了,都撤步朝后。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鲁一弃也被卞莫及一把拉得远远的。原来胖妮儿点的这是闷香,是专门用来夜盗熏人的。这也就是贼家儿女才会随身带这种下道路数的玩意儿。
一时间,这坎面中不但影绰难变,虚实难料,而且还尸气纵横,迷烟漫溢。
朱瑱命翻过山梁后,远远看到的是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镇定而充满睿智的眼光,由这眼光**的气相腾如涛、敛如岳,由这眼光**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道家玄妙境界。
大家都在忙手忙脚地在往骡马背上爬,只有鲁一弃没有动。他是想再欣赏一下自己的即兴之作,这坎面在独眼和胖妮儿的加工铺垫下,已经让他开始有些得意了。他还想看一眼背后追来的到底是朱家什么人,能正确判断自己的行迹路线并且这么快就追上自己绝非一般对手。说实话,他心中很矛盾,既希望见到的是朱瑱命本人,那样就意味着自己所设的坎局正按着自己的意思在发展;他也真的害怕见到朱瑱命,因为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谁都不想去面对。
虽然离得那么远,四目相对竟然能将许多的含义表达、领会得清清楚楚。
朱瑱命在微笑,是对鲁一弃致意,也是在表达快要获取到猎物的喜悦。
鲁一弃也在微笑,这微笑却那么的不明就里,让人看了有种高楼之上一脚踏空,小腹间虚慌得直发毛的感觉。
这次是胖妮儿先上的马,然后调转马头,探身单臂揪出鲁一弃手臂,把站那里傻傻微笑的鲁一弃给半提半拖地弄上了马背。
坐在胖妮儿的身后,鲁一弃依旧没从得意中完全脱出,他本想朝朱瑱命再挥挥手的,但座下马匹蹶蹄子就跑,差点没把他从马背上摔落。急切间只能紧保住身前的胖妮儿,那还有闲暇挥手。
朱瑱命看到淡定的鲁一弃不明就里的微笑了,也看到他慌手慌脚的窘态。反差如此大的神情动作意味的只能是欲盖弥彰、故弄玄虚,如此铺设肯定是有局子。
视线中消失了鲁一弃的背影,也就无可避免地看到了路上那个坎面,那个用料粗糙、摆设简单的坎面。
可就是这简单粗糙的坎面中,石影若远若近,若叠若分,地上坑凹若实若虚,若移若定。坎中还尸气纵横,阴气森森,烟气缭绕,香嗅撩魂。让人不由地目眩头晕,身轻欲飘。
“当心!掩鼻后退,含丹御毒!”那个漂亮的小伙儿说这话的时候,朱瑱命和他的众多手下其实距离那坎面还很远,不过此时风向却是把那闷香味道远远送来。这漂亮小伙儿倒真不容小视,从鼻子前飘过的一丝味道就立刻察出其中含有毒质。
朱家手下纷纷掏出随身挟带的丹瓶、药盒,取出御毒药丸含在口中。这种御毒药丸是朱家高手从粤地白云山仙草阁盗出的方子,再进行改良加工而成,天下御毒之药恐怕很少有效果能在它之上的。
朱瑱命没有含药丸,他只是凝聚气息,顺脉而行,在周天中流转两趟,所有有害毒质便都被排在体外了。随后轻吸轻呼,择气而入。有害气体都被拢在口鼻处,等体内气息流转过来后,再利用呼出废气将其喷散。练有这种境界的运气行脉之道,也许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百害不侵之体。
“门长,前面这道口有坎面铺设,可是看不出是何种坎相。不但和我们家的摆布不同流,就是天下那么多的坎子家,好像也没这种设置。”大高个子是最先注意到坎面的,因为他是朱家一个重要的设坎高手,不但熟知朱家各种坎子,还对各家坎子家的坎面原理都有研究。朱家有多个新创的坎面儿,都是他用朱家坎面理数结合其他门派的奇坎变化而来。
朱瑱命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前面是个怎样的坎子。虽说他朱家坎面理数最终也是来自《机巧集》,与鲁家的理数有相通之处,但不管鲁家、墨家还是他朱家的祖先,对《机巧集》的掌握程度都是无法与鲁一弃相比的。这也就是鲁一弃对《机巧集》中的内容有许多还不能理解贯通,更未曾能熟练运用,要不然早就在这沿途轻松随意地摆坎设扣,将朱瑱命这群人都给灭了。也或许这本就是天意,那《机巧集》是天授与人藏宝护宝,宝定凶**,造福生灵的,不是用来杀戮的。就好比鲁一弃现在所布坎面吧,虽然是以鲁家理数为基,以《机巧集》中“巧惑”为玄,却都是障眼子的虚像,没一个杀伤扣子。唯一有杀伤口子的就是最后那个埋手雷的坑,却也是他在落夕镇,看到“高包子”那些帮众摆放桌椅板凳,做阻止马车通过的路障中悟出的。
对于朱家人来说,只要有手段不惧胖妮儿设下的闷香,然后有谁勇敢地往坎子里迈入一步,所有幻相子就都解了。可问题就在这里,朱瑱命是不会让人这么做的。也许换了他家其他高手在这里,会牺牲一两个手下往里闯一闯,看清坎面都有什么变化后,再设法破解。
朱瑱命不能这样做,有他在场,这种做法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丢脸。他似乎又看到鲁一弃不明就里的笑容,似乎又看到鲁一弃故弄玄虚的窘态。于是暗暗在心中问自己:他究竟是要干什么?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石头的摆布和挖的坑位是按鲁家框基定料的局相,本来什么都不是的,最多对外行起个惑目弄玄的作用。变化一下石头位置就与鲁家极普通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