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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西明寺间发生的那幢往事,略微思忖后,一身皂色的劲装男人也沉声道:“把人盯住,但是小心别打草惊蛇。”
那人领命退下后,只剩下劲装男人独自站在原地,苦思冥想却始终不解其意,只是把事情记下,只待李林甫自兴庆宫中上朝回来后,再想不迟
尚在长安城中的时候还不显,到了城外,秋日的山林间,清早太阳刚刚升起,犹自萦绕着一片淡淡的雾气。
山坳里渐渐凋零的野花野草上挂着豆粒大小的露珠,马车的车轮轧过去,晶莹的露水从叶片上滑落,便湿润了脚下的一小片土地。
马车终于停了。
李倓才打开车门,小猎犬嗅到山林间的清新气息,便忙不迭的摇着尾巴探出头去。
“哎……”李倓还试图阻拦一下这只毛绒绒的家伙,萧燕绥的一只手已经随意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以为然的笑道:“随它去吧!不会跑远的。”
没了李倓的阻拦,小猎犬直接便径自从马车上跃了下去,李倓也紧随其后,衣摆在他跳下时扬起一片,甚至不等赶车的仆从取下垫脚的矮凳。
萧燕绥也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凑到了马车的门前,她低头看了一眼踏脚的矮凳,再抬头瞧瞧正笑着朝自己伸出手的李倓,果断的伸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刚要理所当然的往下跳,便直接被人抱住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萧燕绥就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长长的发梢从她的肩膀上披散下来,还有一缕发丝在飞起间刚好碰到了他的脸颊,除了那一瞬勾到了心底的痒,发尾似乎还隐约带着一丝少女身上极其清浅的柑橘气息。
等她轻飘飘的落地时候,倒是正好避开了马车旁的脚凳那里。
“”那个仆从眼神复杂的看了李倓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把矮凳又收起来了。
萧燕绥一手还按在李倓的肩膀上,落地之后,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示意自己已经站稳了,让他松开手。
李倓轻轻的舒了口气,从善如流的照做,然后也稍稍后退了半步,正好将两个人几乎挨在一起的身体拉开些许距离,却依然是她一转身抬头,漆黑柔软的发丝便正好能碰触到他的下巴的位置。
山间枫林浸染,满目火红,林子里传来几声鸟雀的鸣叫,周围的空气和脚下的泥土都还带着微凉湿润的气息。
小猎犬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奔着冲了出去。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小猎犬的动作所打断的李倓:“”
萧燕绥见状倒是轻轻的笑了一声,直接拉过他的袖子就朝着小猎犬飞奔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它可能发现猎物了,我们去瞧瞧。”
“猎物?”李倓微微有些诧异。
“嗯,”萧燕绥的手里还拉着他的衣袖,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一边走还在一边笑着简单解释道:“它会自己去河里抓鱼,还会在山里抓野兔。”
“”短暂的缄默后,想想那只小猎犬刚刚一尾巴抽到自己腿上的力道,李倓也不由得对它刮目相看起来。
小猎犬完全是飞奔出去的速度,萧燕绥和李倓却完全是走着跟在了后面,除了一开始还有小猎犬在山坳间穿梭传来渐行渐远的“沙沙”声响,转眼间,便已经没了踪影。
李倓面露担忧之色,萧燕绥却是不以为然,拉着他的衣袖的手稍稍摇了摇,意有所指的轻笑道:“我们过去瞧瞧。”
李倓一怔,瞬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立即跟着回应道:“好。”
他们两人在昨日的中秋宫宴上约好今日出来,本意便是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罢了,至于赏枫叶,只不过是捡着深秋露中的时节,随便挑选的一个比较常见的去处而已。
当然了,即便是赏红叶,长安城外自然也有景色正好的园林聚集之地。萧燕绥出门便有意带上了小猎犬,却是从一开始,就寻了理由做好了去个少有人烟的山坳的打算。
只不过,萧燕绥一路上都还在时不时的想万安公主的事情,李倓却是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暂且放下了早先最初的目的,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这会儿,四下定然无人,萧燕绥带来的大批护卫也都留守在后面,倒是正好可以说那些缘由复杂、牵涉众多的话语了。
“那个,安禄山——”走出来了一小段距离之后,萧燕绥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李倓的衣袖,还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护卫,确定他们都没有跟上来之后,才小小声的继续说道:“他在长安城这些时日看起来如何?”
“”被松开衣袖、再也察觉不到如同刚刚那般、手臂上传来的轻微拉扯之意,李倓眨了眨眼睛,正好前面的杂草树丛后面紧跟着便是一个斜坡,便顺势又拉着她的手,小心的牵引着她走过去之后,然后也没有再松开,这才开口回答道:“安禄山数月前到了长安城中,倒是自始至终都是同一副做派。”
东宫太子李亨和宰相李林甫堪称死敌,即便李倓如今身上并无什么官职,还未开始参与朝中事务,他也清楚的知晓,安禄山刚刚回到长安城那几日,便先携重礼去拜会了李林甫一事。
简单说了些安禄山奉上重宝,并得以认杨贵妃为义母,以及对玄宗颇为奉承,对李林甫等大臣亦是托以重礼之事后,李倓的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正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低头看向萧燕绥的眼睛,犹带好奇笑意的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琢磨万安公主的心思,没想到竟然会是问我安禄山的事情。”
萧燕绥一只手仍旧被他握着,也没想着一定要挣脱开的事情,只是随意的用另一只手摆了摆,然后道:“同安禄山相比,万安公主的事情才是真的不值一提。”
李倓语调温柔,却带着三分揶揄的笑她,“你明明都记了这么多年了”
“哎?”萧燕绥眨了下眼睛,索性也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她这会儿并没有笑,一双星眸极为明亮,此时却显得尤为真情实意,“我就算记一辈子,与大唐边关安危相较,和万安公主之间的私人恩怨也都是小事了。”
李倓怔了一下,也稍稍正色起来,“安禄山有作乱之心一事你觉得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吧!”萧燕绥点了点头,她虽然对唐朝历史完全不够了解,不过,客观一点来说,对于历史的惯性却是懂得。
虽然以她完全理科生的思维,再加上她在这里也一直处于衣食无忧的贵族阶层,对于大唐王朝中存在的隐忧根本弄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封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进程大体是固定的,社会矛盾的爆发想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历史书上记载的“安史之乱”,即使不爆发在安禄山的身上,不把根本问题解决了,或早或晚,大唐估计还是会出现一个差不多的乱局。
李倓拉着她的手,稍稍握紧,片刻之后,才轻声问道:“消息从何而来?”
“王忠嗣。”总不能说是自己上辈子模糊的回忆吧,所以,萧燕绥回答得极为干脆。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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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绥手边现在没有温度计,自然也就没办法确保蒸馏液一直处在78。4摄氏度附近;不过;好在她有以往在实验室里的经验,只要确保最后每秒收集一到两滴酒精;蒸馏液的温度就应该是不会偏差太大。
更何况;温度稍微低了一点也没事;顶多是蒸馏的速度慢一点,她现在别的什么实验器材都没有,也就是时间最为充裕了。
——说起来,其实温度计的原理也挺简单的;只要有一根极细的玻璃管;然后在里面装上大约三分之一的有色煤油;接着将玻璃管密封。把玻璃管放在沸水中;标记煤油所在的刻度为100摄氏度,再把玻璃管放在冰水混合物里;标记煤油所在的刻度为0摄氏度,0和100之间的刻度均匀分割就可以了。
只不过,温度计的制作难度在于,唐朝时期的玻璃制品,其实是琉璃,和后世光亮透明的玻璃;从成分到工艺;都存在较大差异。即使萧燕绥自己的妆奁里都有好几件珍贵的琉璃饰品;但是;想要再去弄个极其细的玻璃管本身,却十分的不容易了。
很快收回自己发散开来的思绪,萧燕绥开口提醒道:“阿秀,你们注意着些,千万别让砂锅里的水烧开了。”
萧燕绥坐在矮凳上,包成白馒头的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整个山寨版的酒精蒸馏装置,神色间极其认真和专注。
“是,婢子记下了。”阿秀和另外两个人都点点头。
整个蒸馏过程,其实就是一个颇为单调的等待过程,除去最开始的准备阶段外,后面就只是长时间的维持水温、然后收集冷凝管处滴落的液体罢了。只不过,对于真心喜欢各种实验的萧燕绥来说,这种等待的过程,充满了她所热衷的技术和科学的魅力,简单却绝不枯燥。
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大概就是,用烧酒蒸馏出来的产物,其实依然会是酒,而非酒精这件事了。
不过萧燕绥本身就只是为了准备一些酒精用来伤口消毒,而非是要求十分精细的实验所需,这点小瑕疵,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大概得有一个时辰之后,茶壶里的烧酒已经只剩下小一半了,细颈瓶瓶口这边接连的收集瓶里,也已经有了大半杯的蒸馏产物。
眼看着盘中的冰块也都融化成了一滩水,萧燕绥拿过蒸馏出来的酒精,稍稍靠近自己,然后用手在瓶口轻轻的扇动,使极少量的气体飘过来,闻了闻味道,觉得还行,满意的开口道:“就先这样吧!等水凉了之后再把东西都收起来,明日倒是可以多弄些。”
阿秀虽然不解,却依然还是轻声应下了。
因为酒精极易挥发,屋中又本就开着窗,以至于,这么一次蒸馏下来之后,萧燕绥的整个院子里,几乎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萧燕绥将刚刚拿到手的一瓶高浓度烧酒或者说是含有杂质的酒精放在一旁,又取了蜡丸融化,蜡封好瓶口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了博物架上。
想要的酒精已经拿到手了,萧燕绥走到院子里,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眼神微垂,安静又乖巧的模样,她一边脚下轻轻的晃动两下,一边忍不住的开始琢磨西明寺那边的事情。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昨日午睡的那间禅房肯定是需要调查的重中之重,就是不知道,祖父萧嵩在兴庆宫那边和玄宗禀告的怎么样了,以及,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再回去调查
却说玄宗所在的兴庆宫这边,徐国公萧嵩明明白白的当众哭诉了一番自己孙女儿在西明寺的遭遇之后,便是玄宗,也登时震怒,立即下令,命高力士彻查此事。
高力士领命之后,萧嵩脸上的神情总算是稍稍好看了些,便又向玄宗请旨,让当日就在西明寺的萧家孙辈萧恒也跟着同去西明寺调查此事。
遇到歹人的萧燕绥,碰巧帮了忙的张岱、之前露过面的东宫三人,再有隐藏在暗处的李林甫和幕后之人,萧嵩上朝后,顷刻间,朝堂上便是一番暗潮涌动,太子李亨满怀心事,神色间更是心神不宁。
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有人心有余悸,也有人心知肚明——萧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