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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虽坐拥万里江山,却真真不想成了孤家寡人。很久了,朕已经很久没有称呼毓王一声二哥了!今日,就请二哥饮下六弟所敬之酒吧!”
第142章欺君之罪,毓王临祸()
“遥想当年,先皇在时,朕时常同几位哥哥一起策马行猎、吟诗作赋;记得有一次,朕催马不慎,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见状,哥哥们急忙赶过来,将朕扶起;惊魂未定之时,哥哥对朕说到:六弟别怕,有为兄在呢!”
说罢,皇上执起酒樽一饮而尽。
“是!虽为过往之事,臣依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毓王爷说到。
“既是历久弥新,二哥可还记得,当日,第一个快马奔来、扶朕而起的兄长是哪一位吗?”“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是朕的大哥,亦是你的大哥,先帝之长子——端亲王!”
听皇上此言,毓王爷即刻跪倒在地。
“朕本以为,承天命、继大位之后,朕第一个封赏的端亲王会忠心辅佐、侍君共治;可没曾想,他不甘为人臣,竟起了篡位谋逆之心!身为国之君主,如此殃社稷、乱朝纲之行,朕岂能容忍?”“是!是!端王罪无可恕、其心当诛!”
毓王爷伏地叩首,皇上则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金阶,来到他的跟前。
“幸得毓王忠心耿耿、赤诚相助,朕才得防患未然、掩苗息祸;若非你举奸,一旦逆臣成势,那朕这皇帝之位便再难坐稳了!”“臣万万不敢居功!皇上乃真命天子,有天神护佑,凡事必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可眼下,端王之祸遗毒,朕又该如何趋吉避凶呢?”“遗遗毒?臣惶恐不明,还请皇上赐教!”
“朕已得人密保,昔年流放途中,端亲王之子袁承汲逃脱刑罚、藏身避捕;而现如今,他很可能还活着,甚至已经长成一位雄姿英发之君郎。”“怎怎会如此?端王之双子已然死于刑徒之中,又怎会有其中一个活了下来?”
“怎会?现在,朕倒是要问一问你了!”“皇上!臣臣实在不知啊!”
“你不知?昔年,朕降罪于整个毓亲王府,其二子一南一北流放;其间种种,只有你毓王最为清楚!其后,为免遗祸,朕命你秘派亲信前去追缉逆臣之子;没过多久,你向朕呈上了二人的尸首;其中一个是袁承平,身首异处;另一个是袁承汲,却已然看不清面容。你向朕说,那袁承汲乃是在追逃途中,不慎跌入山崖之下,这才摔得面目全非;彼时,朕虽有疑虑,却还是信了你。二十余年过去了,而今,却有人突然告诉朕,那罪臣之子没有死,他还活着!毓王,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你犯下的是欺君之死罪!”“皇上恕罪!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朕如何恕你的罪?若朕不予追查,且免了你的罪,日后国邦之法典刑罚岂不就成了毫无震慑的一纸空文?若获罪者人人均可脱逃,朕的威严何存?朕还如何治理这纷繁的天下?”“臣有罪!请皇上息怒!还请皇上息怒!”
向前跪行几步,毓王爷接着说到:“既已如此,求皇上允臣将功折罪吧!”
此时,皇上怒甩衣袖,即刻说到:“时过境迁,你还如何追查?眼下,就算袁承汲站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丝毫识不出了吧!”“皇上!皇上!臣总会有办法的!罪人终是罪人,纵使一时逃脱,也断断避不了一世啊!您还记得齐秀公之案吗?他的儿子齐辛亦曾避罪而逃,多年后,因无意中的几句话,被人识破了身份;一番彻查审讯,最终还是被缉捕归案。臣相信,只要尽心竭力,那袁承汲定能寻得出!”
“这就不劳你毓亲王了!”“皇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再给臣一次赎罪的机会吧!昔年之失,确是臣之过错;臣御下无方,竟轻信了爪牙之虚报;现在想来,他们定是怕不能交差,便以他人之身替代;而此中隐情,臣是断断不知啊!事到如今,臣自认无能失察之罪,但欺君罔上之恶名,臣万死而不敢受!”
“朕虽震怒,却也还信得过你的忠心;否则,今日就不会独独召你一人入承天殿了。”“是!臣叩谢圣恩!”
“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是!臣告退!”
夜色深沉,缕缕凉风吹过,皇上不禁咳了几声。
“皇上,还是快些回宫吧!久立青玉湖边,奴才恐寒凉之气有伤龙体啊!”楚公公在一旁说到。“朕难得在这青玉湖边驻足,特别是夜晚,朕已经许久未曾在夜幕之下欣赏这宁静的湖水了。”
片刻之后,楚公公接着说到:“皇上,一连几日,您都是独自歇在承天殿;为此,太后甚是忧心。”“朕实乃不孝之子,竟让太后日日担忧!”
“太后说了,德妃娘娘温静贤淑,侍奉圣上最为相宜!”“是啊!德妃服侍朕已久,其秉性纯良,贤德之品更是宫中人尽皆知。”
“若是皇上愿意,今晚,不如就歇在麟德殿吧!”“嗯!这时候,也只有德妃那里才能让朕睡得安稳啊!”
比起皇宫之中的入夜不眠,此刻,毓亲王府之内更是忐忑难安。
“王爷,事到如今,您如何打算啊!”毓王妃轻声问到。“旧案遗祸、龙颜大怒,本王真真是怕呀!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若这猛虎发威,毓亲王府岂不要成了第二个端王府!”
“王爷,昔年,袁承汲意外被人搭救,这是莫可奈何之事!纵使皇上要他死,可老天却偏偏要给他一条活路啊!”“哎!造孽啊!真真是造孽啊!”
书房之中,重拳击案,毓王爷双目闭合、眉头紧锁。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
“鲍直才回来,这朝中便生出了事端!小同子说,此事乃吴庚副将当面向皇上呈报的;吴庚是什么人,他是鲍直的部属,他这样做,定是受意于鲍直!”“依王爷之见,此举乃鲍将军令属下故意而为?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为在皇上面前显能邀功,为其武将之身可凌驾于文臣之上!边远之地,几场胜仗下来,他就被封了永定王!非袁姓而封王,此等殊荣更滋长了他鲍直的野心!”
“即便如此,鲍将军也并非故意与王爷为难吧!”“怎么不会?鲍直能征善战,且精通权谋诡诈之术,听闻,他豢养细作,可百里而视、千里而听;还朝之前,说不定,他已然派人入城,将朝堂之事打探得一清二楚了!他异姓封王,本王心中不快;或是他瞧出了、或是有闲言传入耳中,自此,便与我暗暗结下了仇。”
“世事无常,没想到,鲍直得胜归来,王爷竟落得祸从天降!”“新旧引动,祸无可避;这一次,本王恐要再过一回鬼门关了!”
第143章如玉之异,祸福相称()
万籁俱寂,本是寻常的一夜,宫里宫外却处处有着辗转难眠之人。
自亲耳听到吴庚口中“罪臣之子尚存”的密报起,承汲心底便再难平静;联想起天师那日的卜卦断语——善恶因人而异、祸福自由天定,其胸中之思量便反反复复。
自幼历经磨难,过往岁月未曾静好,这对于出身富贵的亲王之子来说的确是命中无避之祸;然而,也正是这些注定的遭遇,令承汲不得不练就“猝然临之不惊”的立世存身之道;这一次,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死而复生”,他已然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次日晨起,天阴沉沉的,素日香沁心脾的花朵也显得呆滞而无半分情趣。
皇上歇在了麟德殿,承汲自不必前去侍奉,于是,他先到了永康宫。
“奴才见过姚护卫!”
看到承汲,永康宫外的侍卫之首躬身行礼。
“按照守卫巡察之律,今日此时并非换值之务,姚护卫怎的来了?”“虽无定律约束,可值守永康宫乃紧要之事;亲奉圣上之命,我又怎能不恪尽职守呢?”承汲稳稳答到。
“一切可还太平?”“回姚护卫,除皇后娘娘与魏太医之外,其余人等未曾踏入永康宫半步;昨日傍晚,一位医官前来送草药,说是遵魏太医之吩咐;恐有不慎,奴才没放他进去;奴才告知那人,即便是送药,也必得是魏太医亲力亲为,否则,皆视为违禁之人。”
“好!如此尽忠职守,我定会如实回禀圣上!”“多谢姚护卫提携之恩!”
此刻,望着对方的神情,承汲忽然察觉到一丝隐秘。
“宁兄,若是心中有话尽可直言,我姚宝天自懂得分寸。”
见其依旧顿塞,承汲微微一笑,说到:“宁兄,借一步说话!”
离宫门口稍远些,承汲停住了脚步。
“此时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方才所不能言,现下可讲出来了吧!”“是是这样!近来,奉命值守永康宫,奴才暗中瞧出了些许异样。”
“有何异样?”“是康夫人身边的婢女!”
“如玉姑娘?她有何异动啊?”“她时常会出永康宫采一些花儿,说是用以康夫人沐浴熏香;奴才悄悄跟过几次,发现其总是在同一处挑选摘取,而相隔不远的几处花圃却是从来看都不看。”
“兴许,唯有那一坛之花才合如玉姑娘的心意吧!”承汲笑着说到。“是!是!许是奴才多虑了!奴才多虑了!”
“主上之侍事无巨细,你能如此精心,着实难得!”
说罢,承汲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
“日夜侍守、劳苦功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请兄弟们吃茶饮酒!”“这使不得!使不得!本就是奴才们分内之责,又怎敢受姚护卫之惠!”
“收着吧!好生当差!日后,升官受赏自少不了你的!”“是!是!奴才谢过姚护卫!”
返回承天殿的路上,一时间,承汲也猜不出如玉之“异样”背后究竟隐藏着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决定暗自留心,若其所行不轨,日后必能现出蛛丝马迹
刚刚走到承天殿门前,一个高大背影映入眼帘。
稍加辨识,承汲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奴才见过鲍将军!”“姚护卫免礼!”
“敢问将军,可是奉召入宫?”“非也!边地传来军情,臣不敢延误,便速速入宫面君。”
“怎么?是否边患再起,将军又要赶赴征讨?”“边乱确有,但不足为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听闻此言,也不知为什么,承汲不由地舒了口气。
话音未落,这时,天师自不远处徐徐而来。
“鄙人见过永定王!”“臣见过天师!”
“今日巧了,你我二人心有灵犀,竟在同一时请求面君。”“是!还朝当日、大殿宴饮之上,臣有幸与天师相邻而座,不过对言几句,便已觉相识相知。”
“是啊!白首如新,倾盖如故!鄙人与永定王真真是千里有缘人啊!”“既是知心有缘人,那便请天师莫要再称我为永定王了,直唤名讳即可!”
“也好!恭敬不如从命!以后,就请鲍直将军多多关照了!”“臣初入朝堂,日后,还需天师处处提点赐教!”
稍稍顿了顿,天师接着说到:“听闻,鲍直将军自幼磨砺,一番困苦之后终成英武将帅!”“天师谬赞了!臣那几场胜仗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之成全,沙场征战一向求之于势,臣仅为借势、顺势罢了。”
“人活一世,这命中的吉凶祸福都是相称的;早年虽困,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