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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兄果然不俗;方才兵刃相见,失敬了!”“无妨!能与御前护卫交手,实乃鄙人之幸;即便成了刀下之鬼,也算死得其所了!”
“姚某人恭送方兄!”“姚护卫保重!”
自安贞门返回承天殿,一路上,承汲暗自思量:以天师之谋,玉印之事,他断断不会不猜疑其中玄机,可他为何要阻密探向皇上禀报呢?是恐密探所言不实、查无对证,还是在刻意隐瞒什么?难道,倍受皇上倚重的天师在暗中庇护自己?
一路忐忑,承汲跨入了承天殿门。
“公公!”“你这一去时间可不短啊!幸好皇上没有传你!”楚公公说到。
“奴才路上遇见了如玉姑娘,多说了几句,遂有些耽搁了。”“如玉?这小妮子,人不大可机灵着呢!”
“公公,皇上可歇下了?”“刚刚送走了德妃娘娘和二皇子,眼下,天师还在殿内。”
话音未落,这时,大红色的殿门启开了,天师从里边走了出来。
“楚公公!”“奴才在!天师有何吩咐?”
“不敢!皇上说要饮盏枸杞菊花茶,劳烦公公即刻送进去!”“是!多谢天师指点!”
“奴才见过天师!”承汲紧跟着说到。“哟!姚护卫回来了!今日代鄙人接收法物,真真是有劳姚护卫了!”
天师神情自若,瞧不出一丝异样。
“天师太过客气了!能侍奉天师,这是奴才的福分!”
说着,承汲将手中包袱交予天师。
“方寻已然走了?”“是!奴才好生送走了!”
“他可有什么话托姚护卫转告?”“方兄请天师在宫中多多保重,凡事他定会遵天师之教诲,绝不敢有丝毫违拗!”
第116章玉印为忌,栖云不再()
“宝天啊,我这会儿得进去服侍皇上,你送一送天师!”“是!”
“多谢公公!”“天师好走!”
“有劳姚护卫!”“天师请!”
“皇上午膳用得可好?”路上,承汲问到。“还好!二皇子承泰虽庸懦,却平和谦逊、无争储位;德妃娘娘虽并不出众,却善解人意、温雅娴静。于此纷乱之时,能有如此妻儿相伴,想必皇上亦可获得些许安慰与平静吧!”
“安慰与平静,这乃世间最最寻常之感;可于帝王家,却是最最难得之事。”
听承汲所言,天师微微一笑
来到辅恒斋前,天师对承汲说到:“姚护卫随鄙人入内,略饮些清茶如何?”“是!”
步入苑门,天师随即遣走了正在侍弄花草的两位宫人;走入正厅,其又将大门轻轻关闭。
“敢问姚护卫,方寻还活着吗?”此刻,天师背身问到。“活着!他是天师的密探,奴才断断不会轻取其性命。”承汲稳稳答到。
“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奴才没有后患!即便真有,也定能遇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这一刻,承汲恍然大悟,要自己代为谋面、接收法物,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天师故意而为;他知道,只要一见面,自己必定能认出方寻为那日面圣之门徒,但凡有些心思筹谋,定会问之一二、以探虚实。此外,以天师之精明深邃,他一定对方寻了如指掌;他知晓方寻贪生怕死、应对无策,只要稍加逼问,定能吐出隐秘以保得自身万全。
“宫中纷繁诡诈,难得姚护卫洞察毫微、进退有度。”“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天师徐徐转过身,目光自下而上,缓缓移至承汲面庞。
“你有一方玉印?”“是!”
“可告知由来?”“昔年拜入师门,师傅说我日后可成大事,便赠予玉印以兹鞭策勉励。”
“自古,玉印乃权贵之物,以其为佐、以其为信;你师傅虽为高人,却断断算不上什么显赫之士;且不问玉印来历,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早早便预料到你日后可成王侯将相?”“王侯之位,奴才不曾有一丝痴妄;不过,进得王府、入得皇宫,这对奴才而言已然是莫大的福分了。”
天师落座,承汲即刻为其斟上一盅茶。
“茶饮尚存温热,此时饮下最为相宜。”
说着,承汲将其奉于天师面前;天师接过茶盅,送到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饮下了一口。
“二十年前,皇上也曾亲赏过一枚玉印,那是方举世无双的血玉,所见之人无不惊声赞叹。”“皇家宝物,定是世人闻所未闻、见过未见。”
“你可知,受赏之人乃谋逆罪臣端亲王之子。”“如此,便是端亲王有负隆恩了;皇上赏赐其子稀世之宝,可他却忘君恩、乱纲常,这样的逆臣贼子断断留不得。”
“所以,未免犯皇家之大忌,姚护卫切莫与旁人提及私有玉印之事。”“是!奴才多谢天师指点!”
“奴才还有一不情之请!”“姚护卫尽可直言!”
“若哪日有所错漏,惹得皇上盛怒之下要取奴才的性命;到那时,还请天师”“你自安心!鄙人定会尽己所能,在圣上跟前为你周全!”
“非也!奴才并非恳求天师来日相救,只是希望那一刻真真到来之际,天师能助奴才死得利落!”“你若死了,就真真辜负你师傅所赠的男儿印信了!”
一整日,承汲过得恍恍惚惚,李广耀的身影时而浮现眼前
夜晚,独自回到居处,屋子里漆黑一片;走进去,那猛然袭来的凄冷令人颤栗,遂顿生绝望之感。
“师傅!师傅!”
眼泪倾泻而出,承汲悲痛地默默念着;此刻,他多想毫无顾忌、痛痛快快地大喊几声,但他不能;在这宫中,上至天子下到奴仆,似乎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不能肆意地宣泄出来。
师傅暴毙存疑,师哥下落不明,李府骤然生变,紫云入城为质;接二连三,自栖云传来的每一个消息,都令承汲心焦难耐却又无计可施。
自这一刻起,“栖云”二字再不意味着温暖与归宿;想到这里,承汲的心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似整个人失魂落魄
“小同子!小同子!快!快开门!我来找你饮酒了!”此刻,承汲叩着门。“来了!来了!”
很快,小同子打开了门。
“哟!怎的今日想与我饮酒了?不怕耽搁明儿的差事啊!”“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奴才本就活得辛苦,就莫要再思前想后了!”
“得!我这儿来来往往,人太杂,不如你那儿清静;还是老规矩,带着好酒去你住处,咱兄弟俩一醉方休!”“得了!今儿夜里就休在我那儿了!”
“你慢些饮!慢些饮!我这儿还一口没动呢,你都连饮三盅了!”小同子一边倒着酒,一边说到。“这什么酒?真真是好啊!饮下去热辣灼喉,片刻之后便飘飘欲仙了!”
说罢,承汲笑了起来。
“宝天,兄弟一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麻烦?细细想来,自一降生,我似乎就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
“想过太平日子?哎!宝天兄,这你可真真是来错地方了!偏远小城、大漠边陲,哪里都有逍遥的太平日子;但唯独这皇宫之中,求一日安宁亦不可得!”
说着,小同子饮下一盅酒。
“小同子,趁夜,我想烧些纸钱!”“烧纸钱?给你父母?这这怕是不妥吧!”
“我知道,私焚纸钱乃宫中大忌,可我还是想尽一尽”
没等承汲说完,小同子眉头一皱,即刻搁下酒盅。
“既是你心愿,兄弟我便不能不成全;子时一到,趁四下无人,我带你到一偏僻处;你自去烧纸祭奠,我稍远些替你提防着!”
“宝天谢过兄弟!”“客气了!”
子时,借夜色昏暗,小同子带着纸钱,引着承汲来到一僻静之地。
“这是哪儿?仿佛以前从未到过!”承汲低声说到。“这儿离冷宫不远了,莫说夜里,就是白天都甚少有人往来。”
“冷宫?真有冷宫啊?”“那是!里面有不少废妃怨妇呢,还有的干脆死在了里边儿!”
环顾四周,小同子接着说到:“我去那边瞧着,你自快着些!”“好!”
“把纸钱烧了,再洒些酒,有什么要说的就痛快说出来;今夜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
第117章祭奠恩师,邪侵太子()
白色纸钱燃起,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下,这火光显得那样微弱而单薄。
“师傅!徒弟对不住您!徒弟对不住您!”
一把抹去眼泪,承汲坐在了地上;他执起酒壶,将祭奠亡灵之酒徐徐洒落。
“师傅,您不在了,师哥也不知所踪,我我在栖云再没有家了!曾经,咱们那个小院子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家,可现在,全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阵风吹过,散在较远处的几张纸钱被吹了回来,随即卷入火中。
“李府生变,紫云母女被迫入皇城为质;眼下,她们在何处安身、过得如何,我通通一无所知。师傅,此刻我忽然觉得,我不该离开栖云,不该入李府,不该到毓亲王府,更不该进了皇宫!是我牵累了您,牵累了师哥,更牵累了紫云!我对不起您,我对不住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说着,承汲摸了摸久久随身的玉印;这一刻,他忽然心生憎恶,憎恶这举世无双的血玉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噩运与痛苦。
“师傅,那日临行之前,您对我说,我并非池中之物,不该困在偏僻小地,而应到繁华之处谋求一番功业。现在,我回到了天下最最繁华之处,可结果呢?师傅,也许您错了,徒弟本不属于这里,不属于王府,不属于皇宫;否则,二十年前也就不会天降灾祸将我逐出皇城了!”
说罢,承汲举起酒壶,将所剩无几的冷酒倒入口中。
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承汲呆呆地望着它笑了笑,随后便将其抛入火中,与那白花花的纸钱一同燃起。
“师傅,您在天有灵就看一看徒弟写给您的信吧!那信上有我真实的过往,有我一生一世都逃不脱的恶梦!”
火光渐渐微弱,此时,小同子跑了过来。
“好了吗?切勿耽搁久了,咱们快些走吧!”
承汲即刻起身,跪地行四次叩拜之礼。
“宝天,心意已到,还是快些离开吧!”“走!”
次日清晨,同往常一样,承汲早早来到了承天殿。
“公公早!皇上起身了吗?”“还没!还没!昨日阅折子晚了些!”
“皇上如此操劳,是该多歇一会儿!”
话音未落,此时,安公公自殿外快步走来。
“安公公?”
“奴才见过安公公!”承汲躬身致礼。
“楚公公!”
安公公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
“清早疾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楚公公问到。“哎!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安公公可是宫中经年的老人儿了,难道还沉不住气吗?”楚公公笑着说到。“事关紧要,有劳楚公公即刻入内回禀圣上,皇后娘娘随后便到!”
见对方一脸凝重,楚公公瞧了承汲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安公公稍后,我这就回禀皇上!”“多谢楚公公!”
片刻之后,皇后驾临承天殿,其身后随着一个婢女;此女瞧着眼生,承汲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