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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你也回吧!在这宝怡斋停得太久,旁人许会起疑的。”“好!三爷好生歇着吧,晚辈这就告退了!”
“宝天啊!你本就受毓王爷器重,此次犯险救下毓王妃之后便更得上心了。好生地当差,更要细细地留意着,若是得了天赐的好时机,日后你定能做成一番大事!”
“三爷!我不求日后能”“莫要再说了!命本是天定,你的祸躲不过,你的福更夺不走!”
因府中骤然失火且事后并没能寻出确切缘故,三日之后,按照毓王妃的意思,黄总管特地请来了一位颇有名气的风水先生;一番堪舆指点之后,毓王妃重金酬谢了这位高人。
第四日傍晚,毓王爷、毓王妃、三夫人及紫熙齐聚怡心居;这顿晚膳准备得甚为精致、丰盛,其中很多菜式都是紫熙平日里最最喜爱的。
“今日,咱们全家难得在一起用膳;特别是夫人走后,这偌大的家院便显得比从前清冷了许多。”落座桌前,毓王爷开口道。“王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都是过往之事了,您自不要再念念神伤了!况且,现在有了承恩;瞧着咱们的儿子一天天长成,这难道不是最最欣喜之事吗?”
“是啊!咱们王府的劫数都已然过去了,这余下的日子便都是喜气祥和了!”右座的三夫人连声应和到。
“是!是!劫难都度过了,往后都会是太太平平的!”
这一刻,毓王爷的脸上瞧不出一丝明媚。
“王爷,再有六日便是初十了!初十可是咱王府大喜的日子!前日,妾身请来的堪舆先生断过了,说初十这日子选得真真是好!同一日,王爷再纳新宠、小姐许配贵夫,当真是双喜临门啊!”毓王妃笑着说到。
提及迎娶新妇,毓王爷略显得有些难为情。
“女儿在此给爹道喜了!恭贺爹再得佳人!”
此刻,紫熙忽的站了起来;没等毓王爷回应,便一口气饮下了满满一盅酒。
“既是道贺,何必饮得这样急呢!多少也得容我说上几句吧!”“既是爹的喜酒,女儿自然要一饮而尽,也好沾沾喜气!好了!现下,爹心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女儿洗耳恭听。”
“紫熙!爹知道,谢氏的事多少牵累了你;可王府有王府的规仪法度,任何人犯了大错都要受到惩戒。作为府中女眷,谢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爹这才处置了她。此事你不该怨恨爹,若非要泄愤归罪,也只能怪谢氏不识大体、有失妇德。”“王爷多虑了!我从不恨谁,更不敢将怨气置于王爷身上!若是一定要恨,也只能恨我娘不是正室、恨自己无命嫡出。”
这一刻,紫熙的神情与言语皆是冷冷的;她已不再唤毓王爷为爹,而仅仅是称他为王爷。
“紫熙!有什么心结坐下与你爹好好讲!父女一场,本是恩深情重,又怎能如此生硬刻板呢?”说罢,毓王妃拉了拉紫熙的衣袖。
“恩深情重?哼!连陪伴自己十余载的妻妾都痛下狠手,这样的人还谈什么恩德?还谈什么情义?”
“放肆!”
顿时,毓王爷一声呵斥,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桌案之上。
“你还是亲王府的闺阁女儿吗?你还有礼义廉耻的女德吗?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你真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自你赐死我娘的那一刻起,我早已不再是毓亲王府的小姐了!没了娘、没了双亲的疼爱,我的日子还有什么滋味?”
“谢氏死了,王妃就是你的亲娘!”“不!她不是我娘!她是亲手害死我娘的仇人!”
话音未落,毓王爷一掌打在了紫熙的脸上;纤弱的紫熙吃不住猛力,即刻摔在了地上。
“小姐!”
见状,三夫人及承汲连忙上前搀扶。
片刻之后,紫熙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嘴角淌着血,脸上挂满了泪珠。
“爹!娘是冤枉的!娘真真是冤枉的!女儿夜夜都能梦见娘,梦里娘就站在我面前,不住地流着眼泪;娘告诉我,她是被冤枉的,她真真没有投毒谋害五姨娘啊!”
“宝天!送小姐回房!”“爹!爹!无论如何,娘都是服侍您十余年的妻妾啊!当日赐死之时,您为何就不能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再细细地查上一查呢?即便当真是死罪难逃,哪怕再容娘多留几日,也是一份恩情啊!爹!您不仅夺了娘的性命,更断了女儿此后的生路啊!”
一时间,紫熙声泪俱下,一字一句锥刺着毓王爷的心。
“你既说在王府没了生路,远在钟宁的夫家便是你最好的去处了!离了王府,你便不再是从前的紫熙了!过往之事,无论善与恶、好与坏,都再与你毫无关联!为了你后半生的安宁祥和,王妃遂了你心愿,成全你做了郭府长子之原配正室,如此一来,你便再无前扰了!”
听了这番话,紫熙缓缓止住了哭泣;她稍稍整了整衣衫,走到毓王爷跟前,随即跪在了地上。
“娘自徘徊望乡台,女儿心苦难消;自古男儿多凉薄,缘何再落纷扰;富贵恩宠事难料,命定枉自求告;唯愿阴阳桥不断,相倚隔世恩好。”
紫熙独自离开了怡心居,望着她失魂落寞的背影,承汲的心底再一次波涛汹涌;他愈发怜悯紫熙,也愈发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王妃!黄总管!”“王爷!”
“小姐的婚事要好好操办,陪嫁之物断断不可缺了少了!紫熙是本王唯一的女儿,出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请王妃叮嘱夫家之人,婚后必得善待紫熙;若有任何差池叫紫熙受了委屈,本王是绝对不能容的!”
第068章紫熙寻死,承汲劝救()
怡心居的晚膳匆匆结束,随后,毓王爷独自回了书房;三夫人本想留下帮着照料承恩,却被毓王妃拒绝了。
“估计,王爷今晚要一个人宿在书房了!小姐也真是的,都是快要出阁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懂规矩!自小到大,王爷从来没对小姐动过手,这一次,他是真动怒了!”出了怡心居,黄总管边走边对承汲说到。
“总管,您说紫熙小姐方才所述之梦是真的吗?”承汲低声说到。“老话儿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母女情深,小姐梦见她娘亦是人伦常情!”
“小人曾听宫中的楚公公说,这午夜之梦可是不简单!当今圣上就曾因为一个梦而提拔了一员武将,后来,这位大将果然不负圣恩,运筹帷幄、骁勇善战,为朝廷平定了不小的叛乱。由此可见,这梦中之事也并非皆是荒唐。”
听了承汲的话,黄总管放慢了脚步。
“你这话是何意啊?莫非同小姐一样,你也认为谢氏是冤枉的?”“谢氏死罪乃王爷亲裁,小人万万不敢质疑王爷的睿智果决!但世事总是难料,若有人蓄意作势蒙蔽王爷,这可就”
“姚宝天,你好大的胆子!王府之中,谁胆敢暗中谋害夫人、而后又嫁祸谢氏?你知道你这是何种言行吗?你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此刻,黄总管一下子怒目圆睁,声音虽低却充满了恫吓。“总管,小人不过是一番猜测,您又何必如此慌张呢?”承汲稳稳地回到。
“我慌张?荒唐!我有什么可慌张的?谢氏又不是我害死的!”“小人知道不是您害死的,那到底是何人害死的?”承汲紧接着追问到。
“根本没人要害她!她她是自作孽不可活!”此时,黄总管的眼中显露出一丝丝躲闪。“是!她是自作孽!既然您知晓作孽的下场,就更不该行伤天害理之事了!”
“姚宝天!你才入王府多久?别以为能跟在王爷身边就事事安泰了!你若不懂规矩、胆敢造次,不知哪日便会丢了性命!”“小人无能未卜先知,也的确不知哪日会丢了性命,但总管干下的缺德事,小人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
黄总管正要恶狠狠地说下去,此时,一个侍女从远处跑了过来。
“总总管!不不好了!”侍女气喘吁吁地说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方方才,奴婢将点心送去凝心阁给小姐,谁知寻了半天,小小姐根本就不在里面!”
“小姐不见了?”承汲紧跟着问到。“是啊!奴婢与另外两个侍女寻遍了凝心阁,真真是不见踪影啊!”
“小姐不会是”黄总管转头望向承汲。“你们再四处寻一寻!我这就去后花园!”
一路跑到后花园,有限的几处烛火在黑夜之中显得那般孤寂。
“小姐!小姐!”承汲边走边唤,焦急地四顾张望着。
“小姐!小”
就在此时,承汲忽然寻见池塘边有一个身影。
“紫熙!紫熙!”
一边呼喊着,承汲跑到了池塘跟前。
此刻,紫熙已然越过了石栏;她就立在池边,那窄窄的岸沿只有一足之宽。
“紫熙!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府中上下寻不见你已然焦急无状了!”“是吗?今时今日,府中还有人会记挂我吗?”
“怎会无人记挂你呢?你是王爷的女儿,是王府中唯一的小姐,又怎”“不!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过是罪妇之女!一个没了亲娘、又备受父亲嫌恶的可怜人!”
面对承汲,紫熙痛诉着,脸上满是泪痕。
“紫熙!无论如何,你万万不可自轻自贱!来!你不要动,把手给我!我们先从石栏那边越过来,好吗?”承汲伸出手,尽量和缓地说到。“宝天!我不想留在王府了,可我可我亦不愿这样草草地嫁人!我我无处可去,我想去找我娘!”
“紫熙!你不要这样!”“娘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和娘在一起,我才不觉得孤单!”
“不可!万万不可!谢夫人已然故去了,若是你再有失,我王爷王爷该多么痛心啊!”“不会的!王爷有王妃、有儿子,他断断不会在意一个庶出女儿的死活。”
“紫熙!你有没有细细想过,谢夫人不在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与惦念就是你了!若是在天有灵,谢夫人一定企盼着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可你呢?你却偏偏要忤逆她的遗愿!弃大好前程于不顾,非要去寻死!若是真真在阴曹地府与你娘见了面,你如果对她言说啊!你不仅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更断送了你娘在这人世间的最后指望啊!”
听着承汲的劝告,紫熙默默不语;她依旧淌着泪,转头凝望着静静的池水。
“紫熙,我懂你心中的苦!骤然痛失至亲,这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甚至,这种伤痛会残留心底一生一世,何时被触碰,都会令人心头一阵阵作痛。我也曾失去过母亲,在我小的时候,一场意外灾祸,我与母亲被迫分离,而后不过几日光景,当我们母子再见之时,母亲已然成了冰冷石碑之下的亡魂。此后,上天并未垂怜于我,紧接着便又是一场灾殃;亲眷离散、家道没落,自此我便孤身一人,迫不得已奔赴异地他乡。”
“你你的身世”“是!这便是我的身世!当初,若是一时挺不住,我去阴间寻了爹娘,那此时此刻,小姐您也就无缘见到姚宝天了。”
望着承汲,这一刻,紫熙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我虽没了爹娘,但之后,在栖云我遇到了师傅、师哥;平安长成后,经贵人推引,我又入得皇城、进了王府。可见,经历大难之人必是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