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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很厉害,不是那样恭顺的笑,很放肆:“王爷大人,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郁亲王本来已拉开弓,微眯了眼,听到她说话,便侧过头来看着她。与此同时,箭已离弦。
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他看也不看,只是盯着她灿烂的脸:“你说什么?”
她指着那靶心道:“王爷大人,你瞧,我就是那箭!让我猜猜,谁是靶心?”
他脸色突变,拿着弓的手,指尖发白。
她蓦地上前一步,低语道:“是谁?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的宝座?”说完,她即退开一大步,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还白得有些泛青,阴戾的眸子里翻滚着狂澜:“小叶子,你胡言乱语会惹来杀身之祸,懂不懂?”
她耸耸肩:“我已经惹来杀身之祸了。”她仍旧笑得开怀,笑里夹带着一丝好奇,和一丝残忍:“你想我怎么死?在喧闹的街市砍头?还是凌迟而死?我对你们国家的刑法还不太熟悉,麻烦王爷大人解惑。”
他愤然拿起一支箭,看也不看,便射了出去。
仍是正中靶心,仍是不偏不倚。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她骄傲的脸上,狂肆道:“本王换一只箭,照样可以射中靶心,为何非用你不可?”
第147章 147五年磨一箭()
是啊,为何非用她不可?花花姑娘也在想这个问题,仍是带着那样气人的笑容,毫不在乎的态度,有恃无恐:“是因为我亲自死在太子的怀里?太子不近女色,难道只钟情于我?就算我死了,他还念念不忘?”
她说这话时,心里涌出一抹伤感的情绪。很微妙,是江雨影的执念。
郁尊从没想过,老实的花花姑娘居然一针见血地将一切见不得人的事,都翻到了桌面上。
她没有停下的意思,语速很快,一句接一句逼将而来:“郁亲王尾随太子殿下去了千罗,看见我死的那一幕,又看见我活过来的那一幕。可见,王爷大人对民女这支箭,还真是上心得很。六下千罗,等待五年的光阴,就为了磨利我这支箭?若是如此,王爷大人又怎会轻易将我这支利箭毁了?我是蓝家后代也好,是花家后代也好,怕是王爷大人都舍不得动吧?”
郁尊哑口无言,反驳不得。他再无耻,也不可否认五年磨一箭,一箭要射中靶心。
只是,这支利箭如今跟他预想的一样,已进入太子心脏。但他却反悔了。
昨夜,看见他们成双成对,携手而归,他就后悔了。
花花姑娘特意补充道:“王爷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星府’里任何人有损伤,我这颗脆弱的心都会承受不住。我一承认不住,怕是会自残,自杀当然,绝食肯定是不会的。我再也不要当个饿死鬼啦”
郁亲王听出来了,她在威胁他,威胁他保密。他其实从未想过要害死她,甚至还涌动着保护她的情绪。
只是,一切变得那么可笑。
她不再信他。就算他一直替她保密,那也只会让她认为,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郁亲王愤怒已极,搭弓拉弦,同时射出五支箭,全部射中靶心。
鼓掌!掌声那么讽刺。花花姑娘惊赞道:“王爷大人好箭法!”她忽然问他:“那个位置,真的就那么好?”
可以不顾手足之情,可以等待五年,酝酿一个计划。她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历史,为了爬上那个位置指点江山,兄弟手足互相残杀。
而眼前,竟然就活生生地站了一个这样的人。
他反问:“你觉得本王箭法如何?”
花花姑娘一怔,点头:“好!”五支箭一齐射中靶心,能不好吗?
关键,他并不需要瞄准,仿佛信手拈来,如孩童玩游戏一般。
他怆然大笑,顺手抓过六支,又或是七支箭,齐齐射将出去。
那靶心里,已经密密排满了之前射中的箭,而这一轮,羽箭见缝插针地向那红心最小的一圈汇合。
花花姑娘再是不懂,也知道那已是极为厉害,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却见郁亲王狠狠将弓扔在地上:“太子五箭齐发,成为我万福国一大传奇,争相传颂。其实,五箭齐发,又有何难?本王六箭七箭不在话下,八箭九箭也曾试过。只因为他是太子,所有人都只能屈居他之下!本王偏不信命”
第148章 148再也不会伤害她()
不信命的郁亲王骤然直直向后倒去,伸展四肢,仰面朝天。
远处,守靶的士兵飞奔而来。
花花姑娘也惊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只需走两步,就走得到他的身边。
只是这两步,在曾经看来很容易;于如今来讲,却是千难万难。
大家都以为郁亲王昏过去了。可是郁亲王好好的,反倒笑起来,倒在地上,狂笑出声。
他从未在外炫耀过技艺,掩藏得很好。士兵只知太子五箭齐发已是极致,哪见过今日狂肆骄傲的郁王爷,如此精彩绝伦?
郁尊知道,这必将传出去。可是,谁在乎呢?他笑得那么狂野,又那么悲怆,对士兵喝令道:“你们都下去,本王很好。”
士兵们退下,只留下裹着浅黄披风的花花姑娘站在原地发愣。
她居高临下地木然看着他,而他仍旧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那是一种幻觉,觉得这个男人竟然也是寂寥的,悲伤的。
他伸出手,哑哑地说:“来,小叶子!过来!”他近乎蛊惑的声音,透着祈求:“小叶子,过来,到本王这里来”
花花姑娘没有上前,却是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一步,瞳孔里满是俱色。
他还在祈求:“小叶子,本王不会伤害你”
她的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耳边仿佛是丁俊浩在说:“小影,我不会伤害你”而头一天,他还以江家女婿的身份,出席过晚宴。
她再退了一步,苦涩极了,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发出声音。她想说的是,五年磨一箭,只为利用她。曾经对她的好,也只是利用她的前奏。
她终于出声了,嗓音低得不能再低,哽咽着:“我想回家”
他少见的温存,连赤红的眸色也变得柔情似水:“好,本王一会儿就送你回家。”他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坐起来,仍旧朝喜欢的姑娘伸出手:“小叶子,本王不再做无谓的事。咱们回到以前的日子可好?”
花花姑娘惊得又是倒退一步,不知道王爷大人这回还要耍什么把戏?在他嘴里,争位的事难道也能说停就停?
他说的是真的:“小叶子,你过来以后,本王再也不会让你挨饿,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花花姑娘更加惶恐,不知道这位爷受了什么刺激,又抑或是演技再次攀升?她怯怯地回答他:“我想回家了,我很饿”
就在郁亲王再要说什么时,只听得震天般的吼声:“太子殿下千千岁!”
太子吉焰的玄色披风被风吹得鼓起,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当真如天神下凡般地呼啸而来。
太子的身后,如影随行,是同样骑着马的萧岸。
太子吉焰跳下马来,将玄色披风解下,替目瞪口呆的花花姑娘披上。然后转身,居高临下地喝斥郁亲王:“幼稚!你闹够了没有?”
郁亲王再次重重倒下,连请安的礼仪都不再敷衍,只是喃喃道:“太子殿下比王弟想像的来得晚哪哈哈哈”那笑声传得老远,混合着风的呜咽。
第149章 149平静的暗涌()
天色愈加灰暗,云层低得似乎触手可及。
吉焰负手望向遥远的天际,眉心紧锁,那颗红痣在灰暗的天色下,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眉眼俱是深深的失落,如这冬天的枯败景象。
良久,他的声音在空旷又静谧的较场中响起,沉重而悠扬,却不冷冽:“王弟总是徘徊在挣扎的边缘,难道不累么?”
郁尊安静了,躺在地上,拿眼瞅着吉焰,仿佛感受到某种平静的暗涌。那像是吉焰对他深重的失望和叹息。他冷笑,不答。
吉焰仍旧没看他,似乎是自言自语:“早知如此,王弟在八年前又何必救本宫?”
郁尊纵声大笑,无比狂傲:“救了便救了,那又如何?”轻狂又苍凉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靶场。
是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吉焰再强,有一项是弱于他郁尊的,那就是天生怕水。八年前,他们的船只在江上遇险。那一次,吉焰必死无疑。是他将吉焰救上岸。那时,吉焰还不是太子,却人人都知道这必然是太子。
郁尊当然也知道,从小就被要求不能显山露水,压过吉焰的光芒,他能不知道吗?
可他还是救了吉焰。他后来对存南郡王说过:“我偏要救他,让他当上太子之后,再将他从太子位上拽下来。”那样狂妄,像是在玩一个游戏。
可这游戏,真的不太好玩。此时,他有一种一败涂地的苍凉。
吉焰将目光转向郁尊,走近,蹲下,骤然出拳打在对方身上,又重又狠。他的视线与郁尊的相撞,双方都涌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钝痛之感。
吉焰一字一顿,眸色冰冷:“不知所谓!你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那些跟你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有多少妻儿老小的性命,都押在你身上?”
郁尊赤红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噌地坐起身,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被窥视的透明之感,好象什么事都瞒不过吉焰。
花花姑娘深切地感受到,这两个人之间,绝不仅仅是争位那样单一的游戏。很复杂,难以看透。
“皇上驾到!”尖细的尾音,拖了很长。之后便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震天吼。
裹着两件披风的花花姑娘,像只狗熊一样站在原地。一听皇上驾到,腿脚都吓软了,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子怕是要当饿死鬼。
她赶紧解下玄色披风,塞给太子,灵机一动,恶狠狠地交待:“你们俩在靶场比箭,我是看靶的”然后嗖一声,跑得好快,向着靶子那头奔去。
在皇上踏进靶场的瞬间,郁亲王也翻身跪倒在地,与太子吉焰跪迎圣驾。
花花姑娘更是远远扑在地上,恨不得今天穿着褐色衣服,一扑在地上,就跟泥土和枯草一个颜色。那样看起来,是不是就能扮一块草皮了?
可惜,她身着嫩黄色披风,实在亮眼。亮眼的后果很悲惨
皇帝直接点名了:“那边的小姑娘是不是花家小七?”
第150章 150一把辛酸泪()
娘的,皇上这口气跟弄堂里隔壁阿伯的声音一样慈祥。问题是,花花姑娘还在双脚打颤,根本无法预计慈祥背后到底有怎样的风暴。
她远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本人饿死鬼江雨影是也”
皇帝当然听不到她的鬼话,只是令太监去将花花姑娘带过来。
花花姑娘心里把郁尊骂个半死,要不是那死家伙把她弄这里来,她此刻还在“星府”里悠哉乐哉,怎么会毫无准备地在皇上面前亮相?
万一人家皇帝以为,她吃在碗里看在锅里,拿着赏赐玩着小花样,那可就惨歪歪啦。其实她多冤哪,既没吃碗里的,也没看锅里的,只想兢兢业业赚点小钱,怎么就这么难哩?
她承认跟郁亲王是“情窦初开”过一阵,但那基本属于少女无知。她也承认其实更喜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