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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打火机,他身上没有多余的金属器具。
如果现在,瑜颜墨对他或者悦菱开枪,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他。而他,这一次,是真的有可能杀人。
所以,不像男人就不像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败在他手里,有什么可觉得丢脸的呢?
真正强大的内心,是不会在乎偶尔的得失和劣势的。
僵持,不知道还会有多久……
瑜颜墨在强迫自己冷静,一遍一遍,机械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冲动。但是以往都可以控制自己的那个声音,此时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
他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男人而已。
一个得不到自己心爱女人,却不得不用枪来威胁对方的失败男人。这个事实,可以将一向骄傲无所不能的他逼疯。
除了一把手枪,他还有什么?
而面前的这对男女,不过是因为惧怕他的子弹,才会停步。如果他不拔枪,他们早已经双宿双飞。只剩他一人在这里,面对破碎的梦境。
她那么担心水木华堂,为了他竟然可以挡在他的枪口前。
而水木华堂呢,为了不让她有被枪击的可能,竟然还出手打她。
好一对为对方着想的柔情鸳鸯!
他是不是应该成人之美,干脆放他们走,然后再送上大方的祝福……想到这里,瑜颜墨觉得自己应该把枪口对准自己。
做——不——到!
他永远做不到放手,除非一枪崩了自己。
如果,悦菱真的要跟着水木华堂走,他今晚就和她一起死在这里。
这个女人,死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他的枪口移动,慢慢地指向了另一边的女人。她挨了水木华堂一耳光,似乎还没从这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面对着他的威胁,她有些茫然,却少了刚才的惊慌。
还是那样无辜懵懂的眸子,还是那样小鹿般受惊的神情,他所爱着的女人,有他所爱的容颜和所爱的一切,唯独不爱他而已。
死吧。
都去死吧!
生无所恋,死亦无憾。
他守了两个多月的梦,果真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要结束这一切,结果所有的痛苦、思念和期待。唯有死亡可以做到。
悦菱看着对着自己的枪口。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他用枪指着她……她有些侥幸地想着,那把枪里还是空的吗?他只是吓唬她吗?或者只是为了吓唬小堂吗?
可是,不是,应该不是的。他的眼神那么绝望,他的神情那么哀伤……
求求你啊,不要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当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也会这般哀伤,这般难过。
如果我真的那么让你生气,瑜颜墨,如果你杀了我,可以不再生气的话,那你就开枪吧。
只要你能高兴一点就好了。
水木华堂的汗水,慢慢顺着脸颊流下……他真的要杀了悦菱吗?人生第一次,面的困境,他如此束手无策。他救不了他的宝宝,哪怕用他的命去交换也不行。
瑜颜墨要杀她,他没法阻挡。
这么短的距离,以他手中的枪的威力,就算他挡在悦菱的身前,子弹也有可能穿透他的身体,击中她。
不过,只有试一试了。
说不定,他能把子弹挡下来,还可以推开悦菱。如果他没有立刻死去,一定要……上前去杀死瑜颜墨!
只要瑜颜墨死了,他就不能再禁锢悦菱,也不会再威胁她。
他要让那些带走他们尸体的人,一并把悦菱带下去。
只要徐管家见到悦菱,一定会明白她是谁的……宝宝……这可能是,我人生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
“徐管家没有开玩笑吧?”楼下的客厅里,瑜柳珍莲接过了仆人递上的一杯茶,“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水木家的管家,而不是我们,瑜家的。”
她带着一丝轻蔑,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水木家的徐管家。她略有耳闻,据说是水木罡那个老不死的心腹。
这大晚上的,突然带着人来访,说要带回他们家的大少爷。呵呵,那个老头子是发觉了什么吗?自己的孙子不懂事,像只愣头愣脑的青鸟撞到了她精心设置的网里,所以急忙叫人来营救了吗?
只可惜,大概晚了吧。
她刚才在监控里看得真切,水木华堂已经顺着救火的云梯,上了五楼。
她也听到了枪声。当然,很多人都听到了。那个时候,宾客们都还在楼下围观着呢。
围观什么呢?有发出爆炸声、强光和冒着浓烟的五楼,有直升机直接跌到顶层花园的景象,还有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急匆匆赶来的消防车队伍。
其实要杀瑜颜墨的小妖精很简单。
只需要震爆弹和烟雾弹一样一颗而已。她才不会傻到放火烧自己家的房子,用投掷装置,直接把两颗弹药投到窗口里去,那里发生的动静,任何人都会是以为发生了什么爆炸和火灾。
因为要举办party,会有篝火,她早已经借口预防火灾,联系好了消防队在附近驻守。
当云梯搭上了五楼的窗口,她的人,也会穿着和消防员一样的衣服,爬上去。
找到瑜颜墨的小妖精,一枪结果了她。
这以后,再嫁祸给水木华堂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天助她也,水木华堂居然会在听到动静之后,随着消防员爬了上去。他上去干什么呢?瑜柳珍莲一时想不大明白。
不过,身为瑜颜墨最大的对手,想去他书房里拿点重要的标书或者文件,这个动机一点也不难猜。搞不好,他撞了兰欣,又送她礼物,又参加她举办的party,不过就是为了借机潜入瑜颜墨的书房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罢了。
哼,只要进了她瑜家的地盘,再怎么厉害的角色,还不是她手掌心里的猴子,想翻也翻不出去了。
什么徐管家,什么水木家,居然说想要在这栋房子里找他家大少爷,她会应允他吗?她会放在眼里吗?
她可是瑜家的第一夫人,将来会成为这个帝国的女皇。
宾客们已经陆续被遣散回家了。
本来打算开到半夜的party也提早结束了,因为,瑜柳珍莲的大戏已经落幕了。
她轻启口,吹了吹茶面:“夜深了,徐管家请先回吧,说不定,你家大少爷早就走了呢。”
话语刚完,另一个清脆的女声却响在客厅的另一边。
“堂少刚到楼上救人去了,还没下来呢。”
瑜柳珍莲眯起了眼。
说这话的人,是常音。
可恶,看到徐管家转身,和常音的目光对接,瑜柳珍莲咬了一下牙。这个女人,这种时候跑来添什么乱?看她那么维护水木华堂的样子,大约外界的传言是真的了?
她竟然同时被堂少和蓝少两人*?
这个女人,还真心有些惹不得。瑜柳珍莲听到过一些有关她身世的传闻。生来被诅咒的命运,被大雪埋了一个冬天却死而复生,改头换面归来血洗家门……每一个都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她并不是简单的名媛,谁都知道,她的背后有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可谁又都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家族,究竟是何方神圣。
“总之的话,”常姐打了个呵欠,慵懒地靠着一座沙发,“我是堂少带过来的,必然也是要堂少带回去。否则的话,C市的人,都要笑话常音在party上被男人甩了呢。这个面子……瑜夫人该不会不给吧?”
瑜柳珍莲的嘴角咬了起来。
常音的话里暗含威胁,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正要不知如何拒绝。
身旁管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没几秒,脸色突然一变:“夫人,请您接电话。”
瑜柳珍莲,当着徐管家和常音的面接起电话:“嗯……什么?真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她坐直了身子,语气惊愕,“嗯……好的,我知道了。”最末的声调,已经又回复了平静。”
常姐皱着眉看着这个女人。
表情变化可真快啊……水木华堂发生了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呢。”瑜柳珍莲把电话重新交给管家,“我刚刚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水木华堂少爷,似乎已经遇难了……”
什么?徐管家和常音瞬间惊诧。
瑜柳珍莲也是一脸惋惜。
能不惋惜么?原本以为,直升机跌在了顶楼,那里面的人,肯定是活不了了。没想到,瑜颜墨居然毫发无损的下去了。
那个叫悦菱的女孩死没死,她还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本可以在今晚双喜临门,但目前看来,至少一喜已经消失。
刚刚电话里说,瑜大公子让她告知水木家的管家,他家大少爷已经死了。
那么,就是说,瑜颜墨发现水木华堂竟然在他的顶层,二话不说,就杀了他啰。那么她派去暗杀悦菱的人呢?如果水木华堂死了,正好就可以把一切栽在他身上了,反正,死人是无法翻案的。
最差的情况就是,派去暗杀悦菱的人也被瑜颜墨活捉了,而悦菱还活着。
那样的话,瑜柳珍莲就非常危险了。
现在的顶层,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呢?客厅里的三人,三方势力均在做不同的猜测。
“瑜夫人,”徐管家上前一步,声音里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不管我们水木家的大少爷发生了什么,我也希望能见到他本人,不论是活人,还是……”
尸体两个字,始终不易说出口。
常音瞥了一眼徐管家,又看了看瑜柳珍莲。这种时候,她不易开口。这说到底,是水木家与瑜家的事,轮不上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出头。
但是,若是要她相信水木华堂已经死了的鬼话,还不如说让她亲眼看到今晚上升起太阳一般靠谱。
那个男人,那个魔鬼一样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去。
跟水木华堂认识也有那么多年了。从认识他伊始,他就至始至终没有过变化。热爱的总是不择手段的去追求和强取,兴趣一旦不在就踩到脚底粉碎掉。这么恣意狂妄的男人,怎么是可能说没就没了的。
她揉了揉发,语气神态轻松:“瑜夫人,你们先交涉着,我去堂少的车上等着吧。有什么结果,告诉我一声哦。”
步子踏出瑜家房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徐管家的声音。
“瑜夫人,水木家并不想和瑜家继续结怨……”
余下的,她不想听,也听不到了。
水木华堂,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深夜的瑜家花园里,常音十厘米的高跟鞋如钟表般滴滴答答的响着。快回来吧,像你从前每一次战斗归来那般,带着睥睨世间一切的傲气和满身滴淌的鲜血回来吧。让我知道,你确确实实,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同伴。
突然,她站住了脚,看着远处有两个贼呼呼的身影,正绕过瑜家的房子的大门,往后方潜过去。
那是……夜色正浓,常音看不大清楚。
但从看两个人行走的姿态来看,她可以肯定,是对瑜家非常熟悉的人。否则的话,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夜色中如此从容而快速的行走呢?
可是,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瑜家啊,她仰头,看着前方如宫殿般大气恢弘的豪宅。这座由白骨和财富堆积起来的战场,还在吸引着多少贪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