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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华堂没有应声,只等着对方律师继续。
对方律师站起来,走过来毕恭毕敬地把文件递给水木华堂:“这是我们大公子委托我交给你的离婚协议,请你务必转交给你们水木家的悦菱小姐。”
这位律师没有见过悦菱,并不知道此刻水木华堂身边的女人就是她。可悦菱听到这句话,脸色也瞬间就变了。
会议室的其他高层听到这句话,瞬间也震惊了。
C市穿开裆裤的小孩都知道,水木家和瑜家是水火不容,可是这位律师却声称,瑜家的大公子要和水木家的小姐离婚。
是离婚不是结婚。
这就表明,瑜家和水木家,其实已经联姻了。
这个重磅消息,几乎让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啊的一声叫起来。
水木华堂却只是眼神动了动。
瑜颜墨要和悦菱离婚,这个他也有想过。没想到却是这么快……他举了一下手:“所有人出去,律师留下。”
待到会议室里只剩他和悦菱,以及双方律师之后,水木华堂把离婚协议递给悦菱。
“你看看吧。”他轻声道。
悦菱接过协议,草草看了一遍。协议的内容很简单,用词和语气也很官方。大致就是说两人结束婚姻关系,财产什么的也说得很泛泛,基本都是照搬一些公式化的条款。唯独下面有一条吸引了悦菱的目光。
只见协议的最下方写着:“女方和男方共同收养的孩子,由男方继续抚养,女方自动放弃抚养及探视权。考虑到女方现在暂有身孕,腹中胎儿系双方后代,待后代出生,需按照相关法律进行抚养权的裁定。”
悦菱把这句话读了两遍,然后看向水木华堂,焦急地眼神询问着他。
水木华堂也看到了这段话,他显然已经明白了瑜颜墨的意思,但他还是看向对方律师,指着这段话问:“这是什么意思,请你解释一下。”
律师微微点头:“大公子的意思是,他和贵小姐所收养的孩子,名叫小麦的,以后都有大公子抚养成人,贵小姐从此以后都不得去探望。”
“怎么可能?”悦菱惊声反问,她没想到,瑜颜墨居然会狠到让她连小麦的面都不准见。
律师已经知道了眼前的女人就是水木家的小姐,他对她礼貌地继续道:“此条款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您现在怀有身孕。但孩子是您和大公子的后代。大公子现在可以等您安心生产。不过等到孩子出生,哺乳期一过,大公子会提起仲裁或诉讼,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悦菱惊得合不拢口,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水木华堂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禁不住冷笑:“你们大公子可真是宅心仁厚。”
“我不信……”悦菱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哽咽着,“我不信颜墨会做这种事,我不信……”
他要和她离婚,她尚且可以理解。
可是他要抚养小麦,还从此不准她看一眼,她怎么也不相信。
水木华堂见她瞬间哽咽得几乎话都说不清,心也不由一紧。他冷眼看着律师,手指却往腕袖里转了一下,这是他下意识想要抹掉别人脖子时的动作,匕首就藏在他的袖子里。
“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公子,这份协议我们不会签。关于小麦的抚养权……我们法庭见。”
回去的路上,悦菱一直小声地啜泣着。
“放心好了。”水木华堂一直握着她的手,“我会替你争取到小麦的,我这边也有他的收养证明。瑜颜墨就算后来也办了,可是我这边并没有签字同意转让抚养权。”
悦菱只是摇头,不说话。
水木华堂又和声安慰她道:“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不用担心。水木家还没弱到连自己的后代都保不住的地步。只要你想要抚养,外公也一定会出手帮助你的。”
悦菱还是摇头,却哭得更伤心了。
比起瑜颜墨要和争夺小麦以及宝宝的抚养权,更让她伤心的是他的这个举动。
如果他此举只是为了报复她,让她难过痛苦,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堂……”她想在他那里寻找一点安慰,可是觉得不合适,只叫了他的名字,却又不再说什么。他已经不是她的朋友了,也不是她的兄长了。她不能再胡乱向他撒娇。
虽然回到了自己的家,可悦菱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和脆弱过。
水木华堂见她这样,不由微微叹口气,伸出手,抱她到怀中。
悦菱想过要挣扎,可是只觉得没有力气,瑜颜墨的律师函,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她伏在水木华堂的胸口上,放声大哭。
“好了,宝宝,”水木华堂轻声安慰她,“不用害怕。你还有我,还有这个家。”
接下来的许多天,水木华堂都时刻陪伴着悦菱。
他知道她不想下楼见人,怕水木罡看到她哭红的双眼。
平时都和她一起在房间里用餐。
“宝宝,你还是要出去走一走。”有个周日,他劝悦菱道,“外公今天都在问你呢。”
她最近倒是不怎么爱哭了,不过沉默了许多,表情也很淡漠,也不怎么爱开口说话。水木华堂心中隐隐有点担心,怕她有抑郁症的倾向。
听到水木华堂的劝说,悦菱只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很微弱:“麻烦小堂给外公说一下,我最近很懒,不想动。”
她也没说错。
现在她很多时间都躺在被窝里不动。
不过水木华堂知道,很多时候,她都在装睡着。他不明白悦菱那么好动活泼的性子,是怎么忍耐这份寂寞的,他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躺着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多花时间陪她。
财团那边的运作已经十分成熟了,并不需要他时刻过去。水木罡的意思也是让他多陪陪悦菱。
可水木华堂明白,悦菱的心扉,不会对任何人打开。
“官司怎么样了?”这天,她突然问水木华堂。
水木华堂先一愣,随即安慰道:“我们正在沟通,你放心,律师有很大的把握可以争取到抚养权。”
悦菱却又笑笑:“小堂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那天那个什么银行贷款的官司呢,就是上次我过去的时候大家谈判的那个。”
水木华堂怔了一下。
一时间,他也吃不准,悦菱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她越是这么平淡如水,他心中越是有不妙的感觉。如果她肯哭,肯焦虑,肯难过,那至少证明她还是正常的。水木雅是有过精神病的,按照遗传学说,悦菱也有患病的可能性,她像现在这样把一切都压在心里,他很担心……
“外公最近怎么样?”悦菱突然又问,“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他也很想见你,我们下午去花园吧。”水木华堂倾身看着她。
整个下午茶,悦菱都表现得非常好,水木罡还赞她气色不错。她现在比较显怀了,前几天做了产检,孩子发育也非常好。
“外公,您想不想见你这个曾外孙呢?”冷不丁的,悦菱问水木罡。
水木罡高兴地笑着答道:“当然想了,有生之年,能见到第四代人,我这把老骨头也知足了。”
悦菱只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她不信,水木罡会不知道瑜颜墨要和她离婚,并且要争取孩子抚养权的事。每过一天,悦菱都会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她像溺水的人,没法呼救,也没法逃脱,只能默默地,越沉越深。看着头顶的光亮,越来越微弱。
下午回房间的时候,水木华堂的手下又来汇报,水木华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等下说,悦菱却看到了。她知道水木华堂有事瞒着她,却故意揭穿道:“什么事,当着我说吧,小堂。”
水木华堂眼中戾气一闪,吓得手下低下了头。
悦菱嗔怪地看着水木华堂:“小堂你太吓人啦,让别人说说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水木华堂见瞒不过去,直接对悦菱坦白道:“我今晚约了瑜颜墨谈判,我准备放弃小麦,换你以后抚养你肚子里的宝宝。”
“谈判?”悦菱依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啊,我也去旁听一下吧……”
238谈判,焚化一切的意志()
悦菱说要去旁听谈判,水木华堂却瞬间默了声。
悦菱见他脸色一时间有点难看,牵住他的袖子,笑得很轻松:“小堂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个人了。你不用怕我见到他会怎么样。我只是考虑到不管是小麦还是我肚子里的宝宝,都应该是由我来抚养,所以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水木华堂脸色回暖了一些,他伸手,摸了一下悦菱的脸颊,从外表上看,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脸颊又丰满了些,水色也很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悦菱再和瑜颜墨见面。她越说的清淡,他就越不想让她去。
“悦菱既然已经放下了,就没必要再亲自去了,”他一出口,却完全是从关心她的立场出发的,“现场的情况,我回来都会一一告知你的。”
“骗人,”悦菱有些不满地哼了一下,“我今天不碰到,你也不会告诉我,你打算放弃小麦。”
水木华堂见她臭着脸的样子,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她,却是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冲动。
只是因为她说要去见瑜颜墨,突然心底就涌起一种即刻想要占有她的情绪。
他突然将她往墙上一逼,不顾她眼中流露出吃惊的神色,霸道地吻已经侵袭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激烈的反抗,而是软软地背倚靠着冰冷的墙,任由他的舌尖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她冷得像一潭死寂的湖水。
水木华堂细细地吮咬她的唇,人生第一次,没有顾忌也没有阻力的,放肆地、带着男女之间的情爱去吻她。
她的小腹隆起,导致他不能去压她。
但他抓着她的双手,钉在墙上,死死地钉住。
吻到深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柔情的*,放开她的双手,打横就把悦菱抱了起来,大踏步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悦菱每天都在他的身边,他看着她哭,看着她笑,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在任何时候给她一双支撑她的手,然而她始终离他那么遥远。在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微妙又轻薄的纸,悦菱小心地躲在纸后面,而他克制着不去捅破它。
可是今天,事情既然做到这个份上,她没有说不可以,他也不想再压抑。他明白水木罡的意思,要让他和悦菱结婚。
事到如今,水木华堂也不想再去任性地反抗这份外力。
他反抗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要绕回这个原点。
还不如放弃挣扎,放弃执拗,尽情地去释放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燃烧着,拼死了也要葬送在她的怀抱里。
悦菱抓住水木华堂的衣襟,他这么突然的抱起她,双掌炙烫,呼吸粗重,她已经知道了他打算做什么。
她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除非她杀死他,否则不能阻止他总有一天会做出这种举动。
可是,她现在没有力气杀死他,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