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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保养得当,大约比实际年龄小了十来岁,说她是水木华堂的姐姐,也没人会怀疑。更何况,两人的样貌真的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水木芳那带笑的眼上下打量着悦菱,薄唇轻启,声音倒是和小堂不大一样,带了些许烟熏的色调:“悦菱啊,快点过来,让芳姨妈看看。”
等悦菱过去,她便拉了她的手,更细的打量着:“这才是我们水木家的女儿嘛,哪像上次那个冒牌货了?”她说着,又笑对自己的儿子,“这才像你的妹妹,对不对?”
水木华堂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母亲的话,他一向采取不重要的微笑附和,重要的充耳不闻策略。
水木芳微微转了下身子,拿过一旁女佣手里捧着的红木盒子。盒子上由螺钿、翠玉和珊瑚制成了百花图案。水木华堂一看这工艺手法,就猜到约莫是元代流传下的古董,市值估计百万以上。
“第一次见我的小侄女,我也没什么见面礼,”水木芳说着打开了盒子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呈现给悦菱看,“就只有这串珍珠项链稍稍拿得出手了,希望悦菱别嫌弃,怪我这个姨妈太寒酸了。”
悦菱对于螺钿和百宝嵌工艺没有什么了解,看不出这个盒子有多贵重。但一看到里面的珍珠项链,就已经猜到,水木芳嘴里的话,十有九之都是信不得的。
只见盒子里是一串粉色的珍珠项链。上面每一颗珠子,最小也有鸽子蛋一般大小,并且形状圆润。珠子并不多,可是由小到大逐次排列,左右恰好对称,最下面那颗,已经有鸡蛋大小。
这样的珍珠,如果是天然的话,仅仅一颗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此时,它们静静地躺在黑丝绒的垫子上,散发出柔丽却又引人致胜的光芒。
这么一串珍宝,水木芳的口气却是清清淡淡,还说什么嫌弃、寒酸的字眼,未免让人觉得有些虚伪过头了。
可偏偏她的语气又十分真诚,好像这么一串宝贝,对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似的。
悦菱有些拿不准这位芳姨妈到底是什么性子,可水木华堂的嘴角却习惯性的弯了起来,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再能说明问题不过了。
悦菱觉得初次见面,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她又怕水木芳都是肺腑之言,这种等级的珍珠,对她来说真是什么都不算。她正为难着,水木罡坐着轮椅进来了。
“怎么?”老爷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串珍珠项链,他立刻笑道,“怎么?芳把压箱子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都言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句话放到天然珍珠上是一个道理,并且黄金和玉都是可以传世的。珍珠却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消失。一颗珍珠的光彩期,一般只有五六十年左右,而百年之后,就会干枯化粉。
因而,水木芳手里这串珍珠,真是非一般的宝贵。
悦菱听水木罡这么说,急忙推让着:“不行了姨妈,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水木芳听到这话,细长的眉皱了起来,一双月牙般的眼里也流露出不满:“怎么了?悦菱是嫌弃姨妈了不成?”
悦菱正待继续拒绝,水木罡却又插言:“悦菱,你姨妈肯把这个宝贝给你,一定是诚心诚意的。你不收,未免太伤她的心了。就收下谢谢吧。”
悦菱有些不明白水木罡的态度。他好像是故意把这串珍珠的价值说出来,又劝悦菱一定收下。好像是要她欠水木芳一个大人情。这是为什么?
水木华堂收起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反而凝重起来。
悦菱不懂,他却不会察觉不到。
水木芳是极爱她这串珍珠项链,平时参加任何宴会,都舍不得戴出去,只有在她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才戴过一次。
今天,会把这串项链送给悦菱,一开始水木华堂也是十分吃惊。后来老爷子一来,他立刻就明白了。
水木芳会送出自己珍爱的项链,必定是老爷子授意的。
回想是老爷子让他多照顾悦菱的交代,水木华堂已经彻底知道了老爷子和水木芳的意思。大概是,老爷子是铁了心要让他和悦菱在一起,并且已经说服了水木芳。
老爷子是何等的人精,当然知道悦菱已经和瑜颜墨在一起了,也怀了瑜颜墨的孩子。其他不说,光是要说服悦菱接受水木华堂就十分困难。
所以,他不会直接地逼迫悦菱,只会通过各种生活中的细节,无形中让悦菱接受这种安排。
吃饭的时候,水木芳自然对悦菱十分照顾,态度亲切。
水木华堂心中转了转,抓住时机,突然看向了正在劝悦菱吃菜的水木芳:“妈,你别让悦菱吃太多,今天我们约好了要去逛街,到时候看到其他美食,吃不下了怎么办?”
“是吗?”水木芳的眼里有惊喜,急忙改口道,“那悦菱留着肚子,跟你哥哥出去吃吧。”
老爷子听到水木华堂这句话,却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了他,顺带询问着看向悦菱。
悦菱早知道水木华堂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她立刻心领神会地微笑:“是啊,小堂说我在C市这么久,什么小吃都没尝过,要带我去呢。”
老爷子听悦菱也这样说,便放下心来。
水木华堂这小子满口谎言是不争的事实,但悦菱却一看就是个诚实的孩子,她是绝对不可能随口说胡话的。而且看她说话的时候,神色口气都十分自然。老爷子千猜万想也想不到,悦菱平时从不说谎,可一旦要说,却是天生行家。
更何况,老爷子见水木华堂这么上道,现在就开始和悦菱约会了,心中自然也十分高兴。
瑜家那个小子,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保护好你妹妹。”老爷子也只多吩咐了这一句,“有什么需求都提,别逞强。”
他已经想通了。除掉水木华堂,对于整个财团而言无疑剪掉羽翼,是十分的不利。还不如收服他比较好。他不是想要当家主吗?那就让他当。只要他服悦菱这副药就行了。
届时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未来的家产还是属于姓水木的。至于瑜家的这个孩子,悦菱要养就养着,如果到时候瑜家要,送还给他们就好了。
得到了水木罡的首肯,出门就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了。悦菱猜到水木华堂要带她出去,不过是要让她见李姗姗罢了。所以她最快的时间应和了他的说法。难得撒一次慌,她心都要跳出来了,谁知道外公居然深信不疑。
饭后,她回房间去换衣服,却瞥见手机的信号灯闪了一下。
她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急忙扑过去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打来的,最近一个就在几分钟前。
悦菱心中一片狂喜,几乎忍不住就要回拨了过去。
可是手指刚刚按在屏幕上,却又迟疑了。
瑜颜墨打电话来……会不会只是来提分手的?
毕竟,悦菱上一次只是说了让大家静一静,说了觉得现在在一起很有罪恶感,并没有说过真正要分手。
但如果瑜颜墨要分手怎么办?
还有,哪怕他不是来说分手的,她打回去之后,是不是就代表着两个人可以重新在一起了。那么她就要搬回瑜家去住了吗?
这样的话,悦菱眼前浮现了水木罡期盼的眼神……这样对于外公来说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外公刚刚失去了女儿,现在就走,会不会让他很难过?
还有,瑜颜墨的态度,好像妈妈的事故,他一点责任都没有似的。想到这里,她又下不去手了。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心里想,如果瑜颜墨再主动打来的话,她就接吧……可是让她主动打给他,现在却是做不到的。
可是,如果他再也不打过来怎么办?
悦菱正在挣扎犹豫地,房间门被敲响。水木华堂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悦菱,好了吗?”
“好了。”悦菱忙把手机往包里一放,拎着包出去了。
水木华堂和悦菱一同坐车,去了丽晶酒店,上了楼,两个人走过一条长走廊,来到尽头一扇双开大门前。
“你把她关在这里面?”悦菱问水木华堂。
水木华堂点了一下头,旋开了门。
屋子里光线很暗,空气有些不流通,但是很大。悦菱依稀能看到沙发和茶几,看起来像是一套总统套房的客厅。
水木华堂吩咐道:“把那个女人带出来。”说着他打开了灯。
悦菱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都站着人。房间的装饰也异常华丽,可是窗帘却全都拉得很紧。
她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和男人呵斥的声音,好像地狱就在不远处,不由得打了个颤。
一间房门开了,两个男的驾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出来。
231天道轮回,手刃仇人(加更)()
他们走到了悦菱和水木华堂的跟前,两个男人把手中的女人一甩,女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埋到膝盖里去了。
水木华堂的眼神冷漠,食指在嘴角滑过,清脆的声音却像来自地狱:“抬起头来。”
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着,抬起头来。
她一双老鼠眼睛,脸色蜡黄,不是李姗姗是谁?
李姗姗抬头,一看到水木华堂,立即抖得更厉害了,她嘴唇哆嗦,眼神又慢慢移了悦菱的脸上。刚看到悦菱,她的眼中立刻显出惊慌的神色。
“你……你是……”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悦菱,“你是那个……”
她长时期在黑暗之中,突然见了光,眼睛有些花,一时分不清自己跟前的到底是悦菱还是水木雅。
突然,李姗姗往前凑了凑,等看清了悦菱的脸,突然啊啊啊的惊叫起来。
水木华堂眉头一皱,两旁的彪形大汉立刻抓住了李姗姗的头发,一边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悦菱看到李姗姗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知道两个大汉下手十分重。
她恨李姗姗,但也不想她就这样被打死了,忙叫道:“你们住手。”
水木华堂挥了一下手,两名大汉立刻把李姗姗一丢,退到了两旁。
“李姗姗,”悦菱看着地上的李姗姗,她此刻看起来十分可怜,但是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便觉得十倍的可怜也足以解恨,“我是悦菱。”
李姗姗没吭声,一名大汉忍不住从后踢了她一脚,又踢得她受惊的母鸡一样叫起来。
“小姐跟你说话,你要应声!”大汉命令道。
李姗姗忙筛糠似的点着头:“是,是……”
“李姗姗,我有很多事要问你。希望你认真、诚实的回答我。”悦菱的声音,很冷静,和她内心翻滚的情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看到李姗姗,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如果悦菱亲手杀掉这个卑劣的女人,那她受到的惩罚,未免太轻了。
而双手沾满鲜血的悦菱,又和李院长或者李姗姗之流,有什么区别呢?
李姗姗听悦菱问她话,怕又挨打,又是是的点头,却不敢看悦菱一眼。从水木华堂把她从沙滩上带回来之后,拷打和折磨是每天的家常便饭,他不杀她,却喜欢用各种令人发指的精神折磨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