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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思通透,这些事你日后也会想明白。庭筠也聪明可是容易钻牛角尖,所以我希望你能多劝导她。”
看着依然温润如玉的林凯风,寒雪觉得不寒而栗,还好他与苏小姐立场一样,不然的话,真是太过于恐怖的存在。
寒雪颤颤问道:“您不去休息吗?”
“不,我很快就要走了,我想陪陪她。”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可是寒雪不敢再多看一眼,讪讪地退出屋外。
她从苏小姐的屋子一直不停地跑到后花园的湖边,才靠在一块大石旁坐下,大口的喘着气。
她自认聪慧,所以猜出来苏小姐身份,所以猜出来苏小姐的仇人,所以猜出来苏小姐要背天命。那个时候,她心惊,可是却不害怕,因为她也是苏小姐复仇计划的一份子。可是突然得知林凯风背后为苏小姐所做的一切,她恐惧了,他的爱太理智了。不过她转念又想,或许这才是一个商界大儒的胸怀。
第154章 苏醒()
在洋洋,灵犀到达京城之后,林凯风好好嘱咐一番,便与静秋一同离开了京城。
此时的苏小姐还在梦魇之中挣扎着,她的脑中幻想出靖王、方平君死前景象,而她则一次又一次试图拯救两人,但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她听见了林凯风在叫她,可是一回头,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皇宫甬道。
后来她听不到林凯风的呼唤了,而且她也意识到靖王和方平君确实救不回来了,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便想点一盏灯,却如何都找不到。她害怕了,所以只好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身体轻声哭泣。这时她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了自己,轻声说:“你若离开,谁来匡扶天下呢?”
这声音温润中又带着雄浑,苏小姐仰起头,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却又模糊的人出现在面前。
“靖王哥哥,这么多年,你一次来看我。”
“平儿,我想你了。”靖王紧紧地拥抱着苏小姐道。
“哥哥,我也想你,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了。”
靖王苦笑:“可是平儿得先帮我正了名,我是有着文韬武略的大皇孙,一个老虎又算的了什么?”
说完此话,靖王的身体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黑暗中。
看着失而复得的靖王再次消失,苏小姐肆意地呼喊着“哥哥”二字。
昏迷中的苏小姐眼角有泪水滑落,口中不断地唤着“哥哥”,身边的灵犀立马向外喊道:“三小姐,您快进来看看,小姐动了。”
在外间练字的苏雪婷放下手中的笔便冲进屋内,看苏小姐轻声呢喃,立马俯身为她诊脉。
苏小姐感受到手臂上的冰凉触感,她挣扎着缓缓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她眼花。
“小姐,你醒了。”看不清是谁,但是她的意识很清楚,这是灵犀的声音。
洋洋和寒雪也立马进屋趴在床前,泪流满面地看着苏小姐。
苏雪婷摸着苏小姐微弱的脉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雪婷,我还能活吗?”苏小姐的声音微弱得几乎不闻于耳。
苏雪婷忍下泪水,强颜欢笑道:“姐姐,你可知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不过阎王怕了你,不敢要你的命。今后,姐姐你的身体便会一日日好起来,然后长命百岁。”
苏小姐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轻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好好地活着。”
苏雪婷的泪水再也崩不住,流着泪笑道:“姐姐,不需要机会,你以后便可以好好活着。”
寒雪没有说话,她明白苏小姐是后悔为皇帝挡那一钗了。她听慕仙说过,其实当时的方平君并不会将皇帝重伤,苏小姐完全可以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杀死方平君。当然这件事也仅仅是慕仙知道,当时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是苏小姐救了皇帝一命,可是那一钗到底致不致命便少有人关注了。
苏小姐吃过东西,再次躺下歇着了。
夜间,她再次转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叶深来过了吗?”
寒雪不忍说没有,便绕开话题道:“您醒来时,少爷刚走,他在床畔不眠不休地陪了您七天。”
苏小姐自然也明白,叶深没有来,她说:“难怪我在梦中时一直听到表哥在叫我,如今他哪里去了?”
“说是去莪国,莪国近日不太平,对大秦商户剥削也日益严重。不过您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苏小姐眼睛凝视着床顶,咬着牙终于从口中吐出一句话:“郡主下葬否?”
寒雪的泪水差点汹涌而出,她垂下头攥紧了双手:“已经下葬,就在七日前。”
“以何礼葬之?”苏小姐一字一顿地问道。
“平民礼。”
“用的什么棺木?”
“桑木。”
寒雪看到一行泪从苏小姐的眼角流出,顺着眼眶落在高枕之上。
苏小姐喃喃道:“郡主之藏,多用楠木,再不济也是香杉,不知道她此时。。。。。。”
她的手攥紧了床单,不忍再说下去。
许久,她再次开口:“她以为我不知仇人是谁,故意告诉我是冷青。在大殿上,她便可以自己孤身一人动手,而我只需在旁冷观。”
“还好小姐那时没有冲动。”
“我与她不一样,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身后还有苏家、林家,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赴死,甚至还要在最后刺死她。”
寒雪想起林凯风的话,依然是不寒而栗,她保持着冷静劝说道:“小姐,此事怪不得您,您做的是对的。郡主这些年来明知大仇而不得报,想必心中痛苦万分,虽然未杀死皇帝,但如今对她来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我忘不了她被杀时,满身的羽箭。日后这些我全部都要讨回来。”苏小姐说这话时突然激烈地咳起来,寒雪忙去抚她的背,苏小姐越咳越厉害,一口血竟从口中喷涌而出。
寒雪忙要喊苏雪婷,苏小姐拉住她道:“不碍事,无须让她再担忧了。”
寒雪扶着苏小姐躺好,为她盖好被子。寒雪走后,苏小姐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此时弱小的自己。
次日,杨承带了些鹿茸看望苏小姐。
他远远坐在椅上,试图从纱帘之后看到苏小姐。
“苏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苏小姐的气力还不足,声音还有些微弱:“多谢统领挂怀。”
杨承笑道:“苏小姐要是再不好,你的镖师就都要被我挖走了。”
侍立在苏小姐身边的灵犀快人快语道:“小姐,你都不知道,杨统领蛊惑着我们一半的镖师离开了镖局去做禁军了。”
杨承哈哈笑道:“这不能怪我,苏小姐自己说的,有人爱钱,有人爱名,有人爱权。”
苏小姐被他逗笑了,她说:“我的原话不及统领说得好,若是统领需要人,我把各地有此志向的镖师都招来也可。”
杨承一听可是乐坏了,忙道谢说:“苏小姐即如此说了,我也只好却之不恭。只是苏小姐的镖局就此便会七零八散了。”
苏小姐道:“创业之初,也不过是我、张黑五、姜钰三人,后来又有一众志同道合之人与我共建镖局,至今已是六年了。我的镖局遍布大秦,可是我想我的镖局不应该仅限于护人性命与财宝,也应当为国出力,杨统领此举也算圆了我报国之愿。”
“苏小姐心中大义实在令人敬佩。”
“嗯,不过挖人是要给钱的,毕竟镖师与镖局都是有契约的。”
杨承愕然:“啊?”
第155章 不太平的皇城()
慕仙每日都会为苏小姐诊脉,苏小姐在她的照料下日渐康复,镖局的事全部交给了徐长和张黑五处理,她也乐得自在。
苏雪婷则是每日为苏小姐亲自煎药煮茶,几日下来,本来白皙的面容竟黑了一些。闲暇之时,她便会在书房看书练字,大多数的文章叶深都有讲授过,但她还是会再细细诵读,总结出自己的看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苏小姐从桌上随手拿起一张读到。
苏雪婷这才注意到她,忙起身将她扶在椅上。
“姐姐身子还未大好,怎么出来了?”
苏小姐笑容和煦,她说:“阳春三月本是赏花游玩的好时节,我在屋里憋得慌。”说话时,她脸上那道伤疤也在轻轻动着。苏雪婷本是能为她医治好的,像萍果的脸就已经完全好了,可她却受了重伤,两药不能同用,所以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苏小姐手中还拿着那张信纸,她端看这其上的字觉得很是熟悉:“三妹的字越发好了。”
苏雪婷讪讪地;“二姐谬赞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三妹可是心许哪家的好儿郎了,告诉姐姐,若是合适,我便告诉母亲为你说亲。”
苏雪婷拿过苏小姐手中的纸,塞入一沓白纸中:“就算说亲,也得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苏小姐知道,她这是要为江错守孝三年。
说话时,灵犀风一般进了屋子唤道:“小姐,叶三太太来看望您了。”
苏小姐心中有些膈应,从奕王伤她之后便再未见过叶深,叶三太太来不知为了什么。
“好,你扶我过去吧。”苏小姐说。
苏雪婷见状,又坐在书桌旁,一如往常开始写字。
苏小姐走到门口,又想起她,转头唤道:“我记得三妹似乎与叶夫人聊的来,一同去见她吧。”
苏雪婷抓着衣角,嗫喏道:“叶三太太是来看你的,我去不合适。”
“无碍,一起去吧。”
苏雪婷浅笑,起身放好笔墨,扶着苏小姐往堂屋去。
叶三太太已经等着了,她手边是大德钰上好的龙井茶。见苏小姐过来,她便起身相迎。
苏小姐要施礼,叶三太太扶住她的手臂道:“如今你是县君,无须大礼。”
苏小姐只好福了福身子,然后请叶三太太落座,苏雪婷尾随其后,坐在叶三太太对面。
叶三太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小姐,见她虽能下地,可是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还是一副病态,再加上脸上那一道狰狞,让她实在不忍直视。
“早就该来看望县君的,只是怕扰了你养病。”
苏小姐道:“多谢夫人。”
叶三太太道:“深儿去闽南了,走的急没来看望你,你不要见怪。”
苏小姐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她说:“叶翰林一向忙于公事,我是知道的。只是闽南地区海匪猖狂。。。。。。”
叶三太太神情温柔地看了苏雪婷一眼,柔声道:“那时你还昏迷着,雪婷如你一般思虑周全,又派了镖师跟着深儿,还带了不少救急的药。说起来,雪婷的医术真是了得,治好了我的寒腿,还将国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苏小姐看着苏雪婷的眼神也格外赞赏:“我家的小三妹做得很好。”她又看向叶三太太,“只是三妹年纪也不小了,至今也未寻得一门好亲事,我在京城时间短,还望夫人帮忙留意。”
叶三太太眉开眼笑道:“雪婷是个好孩子,我自然会帮忙。”
听到这话,苏雪婷并非像其他女子一般忸怩,只是迎着叶三太太的目光盈盈一笑。
因为方平君的刺杀,皇宫里的防卫更加严苛,可饶是如此,还是再次有命案发生了,且被杀的是值夜太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