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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在出事后商铺可曾出现什么问题。”她神秘兮兮地向林凯风问道。
林凯风的脑子飞快运转,细想着出事以来商铺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过任他再聪明也是毫无头绪。
“是什么事情?”虽然很不愿承认自己不够严谨,但是好奇还是占了上风。
苏娇娘却没有回答,慢慢品着茶卖起了关子。
第10章 彼此底细()
腊八的整个下午,各个商号里的掌柜们都来榆次的铺子里向林凯风报告这一年的收支。林凯风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可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掌柜们的报告。
年幼的时候,另一个人熟读四书五经,精习经商之道,自己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天赋异禀,在经商之道上却是有着更加独到的见解,最后接手林家的生意。
不曾想现在脑子还不觉得累,身体却像是被蚂蚁撕咬般痛苦了。
等到掌柜们报告完后,已经月上枝头了,小厮们赶紧给林凯风换了新装的手炉,掌柜们也告辞回林家准备好的客栈。
随着年关将近,商号里的生意更加忙碌,庄园里的妇人们也忙着置办年货,大家都知道庄园里有了一位苏姑娘,不过因为太过忙碌,没人去在意这件事,苏娇娘似乎被遗忘了一般。
不过有人没有忘。
林凯风没有忘记苏娇娘,甚至深夜时分还会想起她那个提问。他想去看看她,可是商号里的生意忙得脚不沾地,竟抽不出一点空闲来,每天只顾得上去林老太太那里请个安,然后就在商号里一直忙到深夜。
林老太太也没有忘记。派出去的下人回来时,苏宜人正陪着林老太太做珠花,她是官家的太太,年下去拜访其他官员太太时除了带年节的礼品,也会赠送一些精美的珠花,而她做珠花更是一绝。
前往延庆府打探的伙计恭敬地立在林老太太的面前,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回禀。
苏宜人手上不停,低头做着珠花,问道:“就查不出任何身家底细?”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伙计有些尴尬,但还是应了声是,然后退下了。
林老太太思索着:“这个姑娘来路不明,万一是仇家的人……”
苏宜人怔了怔:“母亲,你觉得凯风是那种为了感情而不管家业的人吗?或者说凯风是那种对女子一见钟情的人吗?”
林老太太摩挲着拐杖的龙头,心里也中疑惑不已。
苏宜人继续道:“我们都以为凯风还是个孩子,因为常年有疾而饥不择食,却忘了他能在兄长突发疾病时力排众议,独挡一面,开始主持北林的生意。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头脑发热呢?”她的眉头微皱,神情凝重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是在神游太虚,记忆回到三年前,也是那个伙计站在同样的位置和她说大少爷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老太太猛地一跺拐杖。
苏宜人也惊了一下,为了大少爷的事情,这是林老太太第二次跺拐杖了。
“母亲。”苏宜人小心唤道。
“我北林的公子怎么可以为了女人而放弃家业呢?”林老太太有些生气,“这件事绝不能再发生一次。”
对于以前林凯风的事情,苏宜人不知道,她也不敢问。她知道林凯风身上有秘密,街上那些人说两头怪,说妖怪,说怪胎,也许都是道听途说,可是无风不起浪,林家藏着一个秘密,是什么样的秘密,她作为林凯风的亲姑姑都不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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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乔家啊。”苏娇娘在书房里侍弄着一盆吊兰,一边询问丫鬟林家的情况,虽然林家很多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还是想亲耳听一听别人说的。
静秋是从林凯风的屋子里调的。她和春丽来之前是打听了的,说是苏娇娘本是延庆府来的乞丐,可是不知怎么,少爷就铁了心把她带回来。
开始时更有人说这苏娇娘凶的母夜叉一般,大街上就敢和少爷叫板。于是她们便小心伺候着,常常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过了将近半个月,她们却感觉到这个苏娇娘虽然平日里笑少,说话也少,但是一开口却是不刁难人的。她们也敢和苏娇娘多说一些话了。
她一边给花草浇着水,一边说:“是祁县的乔家。”
“那少爷的母亲呢?”苏娇娘继续问。
“是灵石王家的嫡女,可是据说当年生少爷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静秋压低声音,靠在苏娇娘的身边说。
“林老爷没有续弦?”苏娇娘笑笑,也放低了声音。
“没有,只娶了王姨娘,周姨娘,顾姨娘为妾。后来没过多久周姨娘生了大小姐,顾姨娘生了二小姐,男丁就少爷一个。”静秋的脸上浮现出惋惜难过的神情,“可惜少爷受苦了。”
“那现在是谁管着内院?”
“林二太太,是老爷的弟媳。”
苏娇娘是明白的,这个林二老爷是庶出的,所以即使有健康的儿子也继承不了家业。这样看来,林凯风所承受的压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小丫头继续说着:“现在就是顾姨娘和林二太太一起管着庄园里的内务,周姨娘常在老太太面前侍奉。”
“林老太太除了林三老爷还有其他亲生儿女吗?”
“还有姑太太,苏老爷是正五品翰林学士,所以有时候也称姑太太为苏宜人。”
苏晋平,这个名字在苏娇娘的脑子里冒出,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印象中是一个清瘦的读书人,但是说话声音硬朗,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静秋的声音将苏娇娘从回忆中拉回来:“三年前苏老爷升为翰林学士,那时候苏宜人还在顺天府,于是她便打算去京城。可是就在那一年林三老爷过世了,少爷又是那样,家里闹得厉害,老太太就病倒了,苏宜人便带着两个女儿来侍疾。”
“那苏老爷现在怎么样?”苏娇娘转头盯着静秋,她问的有些急切,倒是把静秋吓了一跳。随即,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笑笑恢复了平静,“林家的故事真是揪心。”
静秋知道苏娇娘并非大户人家,甚至出身可能还不如自己,这段时间能保持得如此大方得体已经不容易了,现在了解这些大人物的事情难免激动。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后来啊,没过半年,苏老爷也去世了,苏宜人带着两个女儿去奔丧,守孝之后就又回来林家了。苏宜人毕竟是五品官员的妻子,加上她为人正直中肯,故而很受庄园里的人敬重……”
静秋之后说的话,苏娇娘没能再听得进去,此时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没过半年,苏老爷也去世了。”
去世了啊,原来已经去世了啊。苏娇娘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悲伤了,在短短的几年里离开自己的人太多了,父亲,母亲,大叔,还有他,太多熟悉的人离开了自己。他也只是众多人中很不起眼的一位罢了。
苏娇娘愣怔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娘子,林姑娘来了。
她心中立马有了猜想,应该是南林那位林曦玥吧。
同时又有些想笑,这算是情敌上门了吗?
第11章 针尖麦芒()
书房出门便是堂屋,苏娇娘让静秋去迎林曦玥到堂屋里,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静秋打起了厚重的帘子,杨妃色的一抹身影映入苏娇娘的眼帘。
来人身材窈窕,略显单薄,身着杨妃色的长裙,长及曳地,腰间束以月白色的云边腰带,纤纤细腰如柳枝一般。发间一只白梅玉簪,衬得女子面若桃花,神采奕奕,宛如神仙妃子。
小丫鬟看了看自家的主子,一件普通鹅黄色的长裙,略施粉黛,倒也精神,只是一对比,总觉得判若云泥。
两个女子互相见了礼,道了姓名,便坐在了方桌两边的楠木椅上。
林曦玥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摆件挂饰。堂屋三面有门,左手向和右手向的门边各挂有两幅画。四幅画分别是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四大美女,看不清其上的落款,但看那画的线条,色彩也知是名家大作。
方桌上摆着一只各种釉彩大瓶,南林的家产不亚于北林,她从小到大也是见过各种奇瓷异釉的,可是桌上这一件,金彩,珐琅彩,青花,斗彩等不下十种釉彩集中在一件器物上她还是头一次见,心中不免大吃一惊。
只是她是南林嫡女,从小学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连她的眼中都是毫无波澜。
林曦玥吃了一口茶便开口道:“知道北林多了一位娘子,今日同母亲过来,便想来看看,有些唐突,还望苏娘子见谅。”她的语气温柔和顺,声音里没有许多闺阁女子那种尖细,让人听来如春风习面。
苏娇娘也浅笑:“林姑娘不必介怀。”
林曦玥向自己的丫鬟招招手,丫鬟将一个锦盒端在苏娇娘面前打开,里面红色绸缎之上放置有一枚孔雀珠花,其尾缀有十几颗东海白珍珠珍珠,晶莹夺目。
苏娇娘一向不以物喜,故而温和道谢,让丫鬟收进去了。
林曦玥心中又是诧异,不止是北林,南林也都相传北林大少爷带回来一个乞丐女。今日一见,这苏娇娘简衣素服,略施粉黛,面容也顶多算是中等,可是气度却是不逊于大家闺秀,虽然比不得自己,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她轻叩着茶盖,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比不得苏太太的手艺,但在林家也算顶好的。”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
苏娇娘没有低头羞涩,也没有因为受到别人的礼物而喜不自胜,她平和地继续道了声谢。也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林曦玥,不卑不亢。
她知道林曦玥是想不动声色地强调自己的身份,大院里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越尊贵的女孩子越是会含沙射影地说话。
“苏娘子是延庆州人?”林曦玥问道。
“不是,只是在延庆州住了几年,后来北地战乱,延庆州失守,我便和乡亲们一起南下来了山西。”
乡亲,还乡亲。林曦玥的丫鬟不禁笑出声。
“不得放肆。”林曦玥低低呵斥一声。说完瞟了苏娇娘一眼,她的脸上倒是没有怒意,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娘子的年货可都置办齐全了?”林曦玥问的很是诚恳。
苏娇娘也很诚恳:“林二太太派了伙计将年货送来了,很周到。”
林曦玥的目光如炬,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娘子初到林家,缺什么少什么不要客气,尽管和二太太说,不要委屈了自己。”
“多谢林姑娘。”苏娇娘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而感激涕零,在林曦玥看来,她是在有些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面子。
林曦玥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说:“娘子可曾知道我的故事。”
苏娇娘说:“不知道。”
“娘子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林家知道的人也不多。”
苏娇娘抬起眼望着她。
“我和凯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是我父亲却要将我许配给渠家,我不愿意,就上了静宜庵做尼姑。”
“林姑娘和少爷是堂兄妹,这是世道不容的。”苏娇娘发表了她的看法。
“是啊,可是我整个心都在他身上,我便想了一个主意,将我过继到我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