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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深身体一震,转过头,将安抱进怀里:“到底怎么了?”
“你看。”安将本子递给霍庭深,她沉默的坐在旁边,等他一页一页看完,才缓缓道,“原本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妈妈,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霍庭深手指攥着日记本背脊,手背上青筋绷起,沉默的一秒钟像是一万年一样长久。
“和你没关系。”他缓缓道,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小,他们之间谁亏欠谁都和你没关系。”
安胡乱的摸了一把眼睛,认真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让医生安排手术,我愿意。”
如果让木美辰好好活下去是妈妈的愿望,为了妈妈为了庭深,她愿意。
“真的不用。”霍庭深的下巴轻轻放在安头顶上,缓缓道,“医生说她的身体太虚,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安的心一缩一缩的疼。
安身体一震:“怎么会?”
“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好好陪着她。”霍庭深平复了情绪,指腹温柔的帮安擦去眼泪,“乖,别哭了。”
接下来的日子,三个人像是家人一样,安和木美辰在家里做烘焙、画画,每天晚上等霍庭深下班吃晚饭。
日子安静美好,好像一直都这样,好像一直会这样下去。
“今天陪我去看看你妈妈。”木美辰准备了一束鲜花,七嫂拿着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这些日子,她们进场去看安心,有时候是安和木美辰,有时候霍庭深也会去。
“心心,我又来了。”木美辰将鲜花房放在墓碑前,纤细的手指扫过照片上年轻的眉眼,“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夫人!”七嫂擦了擦眼睛,“您说什么呢。”
木美辰笑了笑:“死亡,不过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何必伤感?”
“妈妈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安蹲下清了清墓碑旁边的枯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照片上的母亲,扶着木美辰站起来,“这儿有些冷,咱们回去吧。”
木美辰拍了拍安的手:“听你的。”
一行三人离开的时候,在陵园门口的遇到了一个熟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冤家。
“木美辰!你是木美辰!”田云月尖叫着跳了过来,像是看到鬼一样的闪开,“不、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七嫂将安和木美辰护在伸手,随时做好修理田云月的准备。
“我们回去。”木美辰淡淡道。
田云月顿时不依不饶起来,她指着安大笑:“你竟然和木美辰来祭拜安心?你知道,安心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木美辰害死的!这个狐狸精”
“闭嘴!”安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她,“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三人不理会田云月的叫嚣、挑衅,驾车离开,安打着方向盘,转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到田云月还在原地,动作夸张喊着什么。
“您怎么会被田云月关了那么多年?”安试探的问道,“一定吃了很辛苦吧?”
木美辰淡淡一笑:“还好。”
知道安心去世的原因之后,她受不住刺激精神失常,把自己封闭起来,被田云月囚禁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安没再继续追问,缓缓打着方向盘,将汽车开进了院子,看到霍庭深正带着霍念未在院子里练习投篮,一大一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妈咪。”霍念未朝着安扑过来,八爪鱼一样缠着安不松手,他歪着头看木美辰,“这个漂亮阿姨是谁?”
木美辰伸手摸了摸霍念未的脑袋:“你应该叫我奶奶。”
“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哄人开心了。”安站在旁边打趣,“以后指不定怎么祸害小姑娘呢。”
木美辰已经牵起霍念未的手去客厅,霍庭深走过来揽着安的肩膀,笑的一本正经:“放心,有火火呢。”
那小丫头年纪不大,可脾气着实不小。
“对了,我今天遇到了田云月。”安在路上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从她话里,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当年的事情,或者是牵扯进去”
“她?”
霍庭深皱了眉头,自从霍皓阎死了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过田云月的情况,难道这些事情真有她的手笔?
“我觉得怪怪的。”
“你这么笨就别想了。”霍庭深揽着安的胳膊晃了晃,“所有麻烦都交给我处理。”
安冷哼一声瞪他:“谁笨?”
“我。”
“算你聪明。”安满意的笑了,她挽着霍庭深的胳膊回到客厅的时候,木美辰正握着念未的手画画。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为两人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轮廓,一老一小都沐浴在暖洋洋中,看上去十分有爱。
“奶奶教我画画。”霍念未扬起手里的白纸跑到安身边显摆,“这是小鸭子。”
“呀,念未画的真好。”安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走过去坐下,“美辰阿姨,您要不要上楼休息?被念未缠着会不会吃不消?”
前几日,陈澜给木美辰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和医院给的一样,已经不具有动手术的意义,最好的方案是让她开心、快乐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安暗暗观察,木美辰的脸已经有了浮肿的迹象、人也变的更容易疲惫,想着眼前鲜活生动的人已经进入了生命倒计时,她就为木美辰难过,也为庭深难过。
她,也十分难受。
“看着孩子,就觉得的高兴。”木美辰笑道,她握住安的手,“我现在很好,别担心。”
安拉着她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庭深轻轻按住木美辰的肩膀:“上楼休息一会儿,过会儿陈澜来给您检查身体。”
“好。”木美辰温柔一笑。
霍念未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继续画画,简单的小动物跃然纸上,勾勒出了孩子单纯美好的世界。
“少爷,老爷来了,说是要见夫人。”李叔恭敬道,“人已经到了门口。”
霍庭深皱眉,拍了拍安的肩膀:“先带念未上楼。”
两个人刚离开,阿庆叔已经扶着霍震霆进来,他急切的找寻着:“美辰在哪儿?她人呢?”
“妈妈在休息。”霍庭深淡淡道,声音不疾不徐,“有什么事吗?”
“我要和美辰结婚。”
霍庭深眸子一紧,皱眉看过去:“她身体不好,经不住折腾。”
木美辰说的很清楚,她当年爱的人是慕天,而和霍震霆之间不过是一个误会。
而且看的出来,虽然几十年过去,她对霍震霆并没有生出类似爱情的东西,提及他也是淡淡的态度。
“庭深,我是认真的。”霍震霆语气恳切,“不管她还能活多久,我都愿意娶她,我会给她”
蹉跎了几十年,他和她都已经进入暮年,不想继续浪费光阴了。
霍庭深打断霍震霆的话:“她不愿意。”
“不可能!”霍震霆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不确定,但很快坚定的摇头,“不会的!她不会的!”
他嘴唇哆嗦,明明心里清楚但还坚决否定的样子,让人像有些不忍。
老爷子钻你牛角尖,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是不是在记恨我?”
“没有。”他淡淡道,有什么可记恨的呢。
阿庆叔扶着霍震霆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后背帮他顺气:“老爷,您不能着急,有话慢慢说。”
“我要和美辰说。”他坚持道,像是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
霍庭深抿抿嘴唇:“没必要。”
她了解妈妈的心思,不想用这些事情去让她烦心。
“你咳咳!咳咳!”霍震霆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上青色血管尽显,“你、你就不能”
“庭深。”木美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淡淡一笑,“我来处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局了。
“美辰”霍震霆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你、你好吗?”
“挺好的。”木美辰淡淡一笑,缓缓下楼,拍了拍霍庭深的胳膊,“去忙你的。”
霍庭深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木美辰,迟疑片刻:“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
“好。”木美辰笑了笑,转身看霍震霆,“出去走走吧,这里和之前真是大不一样了。”
年过半百的霍震霆激动的眼睛雪亮,他拘谨的跟了出去,脸上的神情像是一个和心爱人约会的年轻小伙。
二楼的房间,霍庭深和安站在窗口,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轻声道:“你也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吧?”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他们在一起,才算一个完整的家。
在她很小的时候,看着安媛有爸爸和妈妈,她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合理却怎么也实现不小了的想法。
“我不是小孩子了。”霍庭深将安抱进怀里,缓缓道:“我尊重妈妈的的意愿。”
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她生活的快乐舒心。
“来,有一份东西给你。”霍庭深牵着安的手坐在沙发上,转身从书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安,挑眉一笑,“看看。”
安忍不住笑道:“笑的这么怪?这是什么,卖身契吗?”
“你不是早就签了卖身契?”霍庭深手臂搭在安腰上,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戏虐道,“而且不管有没有卖身契,你都是我的人。”
第223章庆幸回来了()
“别闹。”安脸颊一红,低头翻开手里的文件,眼睛倏地的瞪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安氏去年一年的财务报表怎么这么多?”
利润比之前几年的总和还要多,显然这是霍庭深的杰作。
在过年的一年里,他竟然为她做这么多。
“谢谢。”安扳着霍庭深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一枚,“爸爸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焦红艳和安媛不知所踪,爸爸体力不济、无心打理公司,将大权交给了公司的几个心腹,但如果不是霍庭深下力气扶持,安氏集团不可能发展这么迅速。
“你也不必谢我,现在公司在你名下,以后怎么也算是咱们夫妻财产吧?”霍庭深一本正经道,“说来说去,我还是在帮自己挣钱。”
他手指把玩着安的一缕头发,笑的风轻云淡、岁月静好。
“你怎么笃定,我一定会从美国回来?”安心里暖暖的,“万一直钻牛角尖,你不就白辛苦一场?”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霍庭深将安躺在自己腿上,手掌抚在她额头上,眯了眯眼睛缓缓道,“而且就算你不真的不回来,有这么一份家产,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很差。”
安闻言眼泪差点掉出来,小狗一样在霍庭深怀里拱了拱,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真庆幸我回来了。”
这一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次选择,三生有幸,遇到了霍先生。
“咦,美辰阿姨还没回来?”安看了看时间,靠着霍庭深坐起来,“我们和陈澜约的时间要到了。”
而且木美辰身体状况并没看起来这么好,在外面呆这么久实在让人担心。
“咚咚――”
李叔着急的敲开门:“夫人出事儿了!正在医院抢救呢!”
木美辰在回来的路为了躲避一辆逆行的汽车,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腰撞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