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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犹豫了很久,他才紧张的看着郑伯景,小心的询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郑伯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五成!这只是我一个想法,最终能不能够成功还是一个问题,我不敢把话说死了。”
此话将施知县刚下的决定又迟疑了,他合上茶杯,眼睛望着虚无的地方,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良久,他猛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这一句:“好!伯景,我们就赌一把!要是赢了,我以后官途亨顺,也定然不会忘记你的!”
郑伯景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脸上露出一副即将大大出手的表情,心中油生出一股豪迈之气。
但是施知县接下来又说:“但是伯景啊……这事事关重大,要是不成功,这么些难民你可得想法子安置好。”
这郑伯景倒是可以答应的,说:“大人您放心,哪怕不能成功,我也是有法子安置这些难民的,那处地方我之前就和您说过,只是我们县中人少,就算鼓励开荒,也顾及不到那边去。”
提起那个地方,施知县倒是点了点头,心里觉得郑伯景的法子也还算不错。
若是成功,那么他的功绩可不小,就算不成功,那也在民间博了一个好名声,对他今后的官途有莫大的好处。
兵荒马乱之处,水旱蝗灾造成的荒年,对百姓生活影响最大,很容易造成社会动荡,流民盗贼四起,伤了国家元气,故而荒政水平如何,是检验地方官能力的重要标尺。
荒政的核心,是对灾民的救济,第一、得食,第二、有居,第三得归,其中得归是救灾后期的事情,也不需要接纳流民的县里考虑,各县只需要做好前期两项就可以,但是这些流民们都是徐州一带,此地离徐州相隔数千里,又且徐州大水经日不退,这水何时退,又何时重建,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县里接纳这些流民,一可以博个好名声,二可以增加人数,三可以增加税收,四……若是可以造出官田,那么于他是大大的有利了。
再者朝廷对官员的考察,是以人口和田亩为两大重点的,接纳这些流民,开辟官田的话,那么人口和田亩可都达到了。
一个当官的,他最希望的是什么?政绩!没有什么比增加官田还突出的政绩了!
决定之后,施知县就整顿一番,穿上知县官服,带着一众衙役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城门口而去。
这是郑伯景的主意,要趁热打铁,第一时间救助,可以让人心怀感恩。
不多时大家已经来到城门口了,当知县那身官府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时,每个人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张沁儿也有一些诧异,这个知县居然是从大门走出来,而不是站在城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随即她的视线捕捉到一个稍微熟悉的汉子身上,那是之前骑马的青衫汉子,此时他正站在知县的身后。
施知县的师爷不是他自己带过来的,而是郑伯景举荐的,是一个举人,多年考试不中,如今年纪渐大,又是本地人,对此处熟悉,就做起了师爷来。
这师爷是复姓,叫欧阳忠德,祖上曾经做过风水相士,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如今家中还遗留着一个罗盘。
“大家静一静,这位是我们临川的知县施知县,施知县听说了大家的事情,感到十分难过,为此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来见大家了。”欧阳师爷操着一口官话说着:“我们施知县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大人,他说既然你们千里迢迢来到了临川,就是和临川有缘,他不能让你们继续这般流亡下去,眼下已经是深秋,快要入冬了,到了冬天,那可什么都不好说了。”
欧阳师爷的一番话,倒是令流民们瞠目结舌,又在心底希翼着,不知道这位‘勤政爱民’的施知县到底想做些什么?
发米吗?发粥吗?还是有钱?
咕噜,心里想着能吃的东西,大家肚子里就此起彼伏的唱起空城计来。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给我们一口吃的吧!真的饿的受不了了!”有人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的,这些哀求的声音把欧阳师爷的话打断了,他面色有些尴尬,想说些什么,却被郑伯景拉了一把。
郑伯景把嘴凑到施知县的耳边,小声说:“大人,粥估摸着已经好了,您发话施粥吧。”
施知县点了点头,这种积攒功德的事情,自然要由他这个大人来说。
于是他上前虚扶了跪在地上的灾民一把,嘴里悲天悯人般的说着:“快快起来,本知县既然愿意接纳你们,自然不会短缺了大家的吃食,粥已经熬好了,现在大家先稍安勿躁,排成两队,我还有些话要和大家说。”
哭闹哀求的人顿时屏住呼吸,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施知县,等着他的下文。
“如你们所听见的那般,本知县决定接纳你们,但是并非把你们安排在低矮的棚子中,每日发放一口稀粥而已,我是要给你们一处真正的容身之地,是要给你们一个有未来的明天!”施知县的话异常的充满张力,让张沁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莫非他们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一个好官了?随即她又想,那么这个施知县到底想将他们安置在哪里呢?
城镇估计是不可能的,这个临川看起来不太繁华,估计不需要这么多劳动力,那么农村?农村排外的情绪很重,如果将他们这些人,叉开安置在农村,前期肯定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再者没有土地,他们怎么生活?
思来想去,张沁儿一个现代人的思想,都无法猜破这施知县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无妨,此时每个人都在兴奋着,都在等着施知县承诺的那一碗粥。
果然,不多时就有家丁打扮的人抬着两大桶的粥出来,粥还冒着热气,是刚熬出来不久的。
大家神色激动,领着热腾腾的粥,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张老头和连氏也被这些日子熬的不成人形了,只有几个男人还稍微好一些,这回喝了粥,大家才有一种重新缓过来的感觉,席地而坐着,他们在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无需施知县出面了,郑伯景带着一干书吏和差役就可以搞定。
郑伯景大声的说着:“现在大家排成四队,在书吏那里留下姓名和籍贯,也户籍的也拿出户籍来,没有户籍的也要说明一下。”
四个书吏搬了桌椅来,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然后挨过的询问排队的流民,将他们的姓名、年龄、人口、健康状况等一一记录下来。
排队之前,张老头再次将全家人聚在一起,沉声说:“我们姓张,户籍被洪水冲走了,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应着,这么些日子,大家都习惯张姓,因为张老头每天都会用张姓来叫他们的名字,谁要是反应的慢,是要被责罚的。
在这个训练过程中,只有张沁儿反应最迅捷,因为张姓原本就是她前世的姓氏,倒是惹来张老头的夸赞,觉得她脑子灵活的很。
轮到他们排队时,也按照商议好的,本本分分的说出。
这个时候的户籍管理的并非向前世那般先进和电子信息化,徐州和临川两地相隔数千里,徐州又发生那么大的洪水,一时间肯定无法核对户籍的,而最有可能的是收留他们的临川给他们补办户籍,如此一来,马家人就真正的脱离了逃犯的身份,从此可以以张姓自居了。
第17章 :凯小子()
在安排没有说出之前,不只是流民们各种奇怪和猜测,就是临川本县的人也对县太爷的这一手很是诧异,茶楼酒店中大家纷纷议论着这事。
“今年我们县里险些遭了蝗灾,虽然不太严重,那也是损失了不小,地里都减产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余粮去养这些闲人呢。”
“是啊!县太爷这是糊涂了吧!”
“嘿,县太爷不糊涂,他这是想升官想糊涂了。”有人坏笑着,压着嗓子说。
另外一个人则小心的‘嘘’了一下,说:“县官不如现管,他现在还管着我们呢!”
“就是就是!”一个人打着哈哈说着。
“不过我听说这事是郑伯景招徕的,这郑伯景在咱们这里,也算一个能人了,要不是他,县太爷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养花种草呢!”又有一个消息颇为通灵的人说:“既然是郑伯景弄出来的,估摸着不会白养着他们的。”
其他的人顿时也歇了心思,县太爷他们不怕,不过三年就走,但是这刑房司吏郑伯景却是土生土长,没有意外的话,是要长长久久管着这事的。
刑房司吏管什么的?刑房司吏相当于县公检法、司法局、政法委……这一系列的司法机关的总办主任,是县太爷的依仗,士绅巴结、百姓畏惧的大人物!
向来有‘吃了原告,吃被告,’的陋习,即使不草菅人命,也是财源滚,在加上这郑伯景为人精明,老道,会做人,他人向来服他的。
“哎!我说你们几个,在背地里说我爹什么坏话呢?”忽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从外面窜了进来,大家还没有看清,他已经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吃起来了。
“哎呦,是凯小子啊!我们哪里敢说你爹的坏话,你可别瞎编排我们。”一个人哈哈笑着,这个忽然窜出来的、大约十三岁的小子正是那郑伯景的独生子郑成凯。
说起这郑成凯,大家免不了又要头疼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郑伯景为人精明老道,他这儿子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小小年纪,就足以将整个临川闹的个天翻地覆,他七岁的时候郑伯景逼着他去读书,结果剪夫子胡子、在夫子脸上画乌龟、趁着夫子睡觉把夫子的长袍绑在桌子上等等事情,就没有一样他没有做过的,气的临川所有的夫子听到郑成凯,就一个劲的摇头,那时死活不敢教的。
后来郑伯景索性不管他了,也不给他钱,不准他回家,想要这般逼迫他,谁知这郑成凯也利落,在街上混了些时日,俨然成为小混混的头领了,更是统领所有的乞丐,统一安排他们行乞路线,然后从每个乞丐那里得到部分钱银来。
总之说起这郑成凯,正常人都会摇头叹息,说不出他是聪明呢,还是蠢笨。
郑成凯又抓起桌子上的一只凤爪,一边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怕什么?就算你们真说他坏话,我还会拍手叫好呢!”
这话说的那些人顿时汗颜起来,瞧人家这小子!
“凯小子,这几****又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你人影?”有人问着。
提起这个郑成凯面上出现一丝笑容,说:“城南又来了一个地主,姓曾,你们知道么?说是从府城来的,这些时日正在置办产业呢。”
“府城来的?府城的人怎么到这么一个地方来呢?”有人不解,向来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县城里的人,那都是向往着府城呢。
“咳!你知道个什么?就他那身家,在我们临川算的上一份子,但是在府城,还不够给人提鞋呢!宁**头,不为牛后,你没有听过啊?!”郑成凯教训了那人一番,又得意洋洋的说:“想到临川置办家产,不问我,他怎么置办的起来?所以啊,我这几日就给他跑腿办事,如今事情已经办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