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贵妃都没有下来行礼吗?”
王雪晗往纪云琅的身后缩了一缩,低声说道:“我……”
纪云琅冷冷地看着我说道:“雪婕妤先向你动手吗?为何朕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殴打那些下人呢。”
太后显然是相信纪云琅的,也转头看向了我。
我垂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对着太后说道:“母后,我是想打她来着——”说着向王雪晗一指:“可是他们都上来拦着我,说什么雪婕妤打不得。他们不让我打雪婕妤,我一生气才打了他们的。母后,不是你说婕妤没有贵妃大吗,为什么我打不得?母后你都没有看见,她那时候坐在肩舆上,挡着路不让我过。可厉害得很呢,所以我才想打她……”
第一二六章 他喜欢我吃醋的样子()
我迷茫的眼神看到了众人诧异又好笑的神色。
我知道,他们所以诧异,是因为我没有将实话讲出来,如果我对太后说,这群人奉了雪婕妤的命令来对付我所以我才对他们动手,那么他们一定会落到十分不堪的境地。
而“婕妤没有贵妃大”这句话,已经触动了众人的笑意,他们一定在想,这样的话,只有失忆的人才讲得出来吧。
太后爱怜地拍了拍我的肩头,看着我的脸叹了口气,命无名将我好生送回去了。
后来,王雪晗被太后禁了足。不能进出雪晗居,外人也不得去看她。好像比我被当初软禁,更严厉了一些。至于跟着王雪晗的那些丫鬟和随从,倒是没有听说受到什么惩罚。
徐阿姆心疼地摸着我的脸,找了厨房做冷饮的冰块裹在手帕里面为我敷上。我看着徐阿姆关切的眼神,微笑道:“徐阿姆,不要紧的,那女子的力气很小。若是我打中了她,她的牙齿也要被我打掉了。”
徐阿姆只是叹气摇头,最终双眼被泪水浸的发红。
徐阿姆终于还是听说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听到了我一开始的忍让,和到后来的势如疯虎。
徐阿姆只是摇头,目光却从我敷着冰的右颊,转移到了带着浅浅疤痕的左颊边上。我看着徐阿姆的眼睛,那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其实我很想安慰徐阿姆,不要紧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忍让,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怒。
有人说贵妃那时候像是疯了一样,其实我只是发怒,只是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疯狂。
我失控的原因很简单,却又很复杂。
简单到只是因为一句话——看你的了。
这是纪云琅从我身边经过、走向王雪晗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我说过,面对纪云琅的时候,我的脑子总是格外灵光的,虽然这一次我是背对着他。就在纪云琅说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几天前在延和殿,纪云琅抱住我的那一幕。我连忙抑制住自己的心动,跟着想起了纪云琅那时候说的几句话。
纪云琅说,“我喜欢你这个反应。”
纪云琅又说,“吃醋的时候,你的样子还可以再凶一些。”
在纪云琅抱过我之后说的这两句话,在从初七到十五的这七八天里,每次想起我一直都以为这是两句不相干的话。
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纪云琅所说的我的反应,是他抱了我之后,我伸手推开了他。我总是在想,这个反应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而在听纪云琅说“看你的了”的时候,我才恍然意识到,纪云琅所说的我的反应,便是我看到他颈中的唇印后,拉着他的衣襟怒斥他的反应。而纪云琅将我的这一反应的原因,归为“吃醋”。
纪云琅的意思是,他喜欢我吃醋的样子。
纪云琅此时出现,是在提醒我,看你的反应,你可以再凶一点。
于是,从之前的再度忍让,我终于爆发了。
那一刻我只是想,纪云琅这样交代我,应该是有用意的。
其实,我还想了一点,那就是——
如果我的反应足够好,那么纪云琅,会不会再……
抱我一下。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因为纪云琅的一句话而如同发疯般发怒,要向徐阿姆解释起来,却是无比复杂。
那我一定还要跟她说清楚,我从未忘记过纪云琅,我早在嫁给他的第一个元宵节的早上,就爱上了他。
可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他喜欢的这样盲目,盲目到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行为失控呢?
无名帮我换了新的帕子,便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以手托腮,蹙眉沉思了良久。
直到房中只剩下了无名和我,她方才回过神来问道:“公主为什么要帮王氏的那些手下?”
算不上帮吧。我只是告诉太后,我要对王雪晗动手的时候,这些随从拦住了我,所以被我打了。而我这样说的时候,谁也没有加以辩驳。也没有人出来承认,他们先是奉了王氏的命令,冲过来对付我。
所以我向太后陈述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幅有诧异又好笑的神色。
我笑了笑:“他们也是奉命行事罢了。况且也没有谁真的向我动手。”
“公主虽然忘记了皇上,可是还不至于忘记片刻之前的事情吧。”无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道,“那些人到底是先向你动手,还是只拦住了你,公主不会忘记了吧。”
我摇摇头,“不会忘记的。不过看起来大家都觉得我是因为脑子不好使,这才忘记说错了话。他们不过是将错就错罢了。”
无名细细检视我脸颊上的红印,终于轻轻吁了口气。但随即轻轻咬了咬牙:“公主为什么执意不让我去出头呢?让王氏这样欺辱你。”
我垂下头去,看着面前的一碗清茶里映出我的脸,表情和水面一样,没有丝毫波澜。我其实很想问一句,让王氏欺辱我的,究竟是谁呢。是谁捉住了我的手,任由王氏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呢?可是我没有问,事情已经过去了。
而且,挨打,也算是我自愿的吧。
我只是淡淡说道:“那个人面前,你实在是不宜再出头了。”
无名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大门,坚定的声音带着百步穿杨的气势:“不会便宜那王雪晗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拉住无名说道:“以后王雪晗面前,你万务退让。”
无名惊奇地不知道怎么才好,许久方才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我的唇角忽然漾开了笑:“由我来对付她。”
是的,首当其中的人,应该是我呢。
我知道无名是不理解的,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有些恍惚的,我想,我还需要确认一下。是的,我要去找一次王雪晗,向她确认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今后会发生的闹剧背后,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合作还是真正的对立。
而我所以想到要去确认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今日王雪晗落在我脸上的那两巴掌。
但是,我该怎么找一个机会接近她呢,她已经被太后禁足了。
第一二七章 大变活人的把戏()
我走到了雪晗居附近,细细查看地形地势,费心构思要怎样才能夺过看守众人的目光、毫无痕迹地走进去。可惜雪晗居的后院没有一道小门,可以像秋阑殿那样,被我砸开换一把锁。
可是禁足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是一件大事,在有些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人跟人是不平等的。
规矩不是不能触碰,而是有些人不能触碰。反过来说,规矩是不能触碰的,但不是所有人都不能。
第二天延和殿就传来消息,皇上大摇大摆地区雪晗居看望雪婕妤了。
延和殿的宫人议论纷纷,明明禁足的人,是任何人不得探视的。
无名亦看着我忧然:“看来皇上对雪婕妤很上心,公主,你……”
我摇了摇手:“不过是去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名急道:“太后不是说了任何人不能去探视的吗。”
我看着无名说道:“这说明那个皇上,不是人啊。”
纪云琅公然挑战宫规和太后的权威,使得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可是,太后对纪云琅的手段,也只能停留在精神层面上,而纪云琅对太后,也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方法。这是郦国最高层的两个人,谁也不能把谁怎么了。
什么纪云琅到了慈宁宫跟太后理论,太后一怒摔了茶杯;又是什么皇上在慈宁宫外,动手打了那里的侍卫。
到了两人见面的时候,也不过是争论再争论。
但是,有时候我们想要惩罚一个人,不一定要针对他本人的。就像我们要摘树上的果子,摘不到的时候就会想办法把树枝砍掉。
身外的事物,往往也会让人痛心。而且有时候,一个人的身外之物遭损,这个人也会难免发出“还不如死了”的浩叹。
于是,城门失火,就殃及了池鱼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纪云琅的心头大爱雪婕妤。太后一怒降了她的位份,降成了一个连才人还不如的“更衣”身份。并且在雪晗居的外面,增加了重重守卫。
一番纠结之后我颓然坐在地不远处凉亭的石凳上,仰头怔怔地望着雪晗居的房顶。太后想挡住的估计只有纪云琅一个人,可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也被挡在外面了。
忽然我灵机一动,吹响金叶子召唤了白隼。
白隼飞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噙着一条被咬死的小蛇,显然它刚捕捉到了猎物还没有来得及享用。我看着白隼幽怨的眼神笑了笑,给它的脚上绑上了一根红布,又急急地催着它飞起了了。
这是我和连卓将军约定的,有急事找他的办法。然后我便匆匆往北面的小树林里赶去了。
等我到达的时候,连卓将军已经在那里了。这样的速度让我忍不住诧异,我甚至将要去见王雪晗的事情暂时搁下,首先问起连卓将军,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好像会变戏法。
连卓躬身行礼:“属下一直都在。”
这句话让我想起来昔日阿继告诉我的一个道理,那是在大迎看人变戏法,我被变戏法的人不断变出各种东西而深感好奇,称赞不已。
我问一边的阿继,“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神奇。”阿继却告诉我,“变什么都得随身带着。”
阿继的话一度让我甚为扫兴,但正所谓良药路口忠言逆耳,实话一般并不是人们想听到的。就算我对阿继说你实话告诉我,可是阿继说了实话我却并不满意。我那个时候情愿听到的话是,这个人会妖术。
然而实话终究是有好处的,听实话只会受一次打击,听假话实际上是次次在受打击,不过假话的打击,是一次次累积起来,等到你最终听到实话的时候,将所有的力量一下爆发完毕。听起来似乎都是一次,不过孰强孰弱,却是大大不同的。
阿继的话证明,连卓将军就这样一直带着自己,所以在今天上演了大变活人的把戏。
我感动了许久,说道:“连卓将军,真的辛苦你。”
连卓脸上的神情略显忸怩,他连忙垂首向我行礼。
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连卓将军的身手,比之当日看见连卓将军高高潜伏在树枝上,更令人感觉的清晰。
这一次连卓将军背着我,迅敏异常地翻过了围墙。他背着我落地,几乎也没有发出一丝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