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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鹘,去突厥,或者南下远到滇国之南。燕莺,世界上除了大迎,还有很多安乐之处。那里有最简单的生活,最淳朴的人,你可以安然在那里生活,永远不用再面对这些事情了。”
我心中一动,若是今后能真的不用再去想这些事,无忧无虑地度日,当真是太美好了,可是,我又怎么能够!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我的妹妹,爹爹,娘,还有阿继,还有云良,而我甚至感到,还有许许多多的士兵,来自于不同势力,却也正在被牵涉其中。
我虽然没有办法左右任何一股势力,可是我却不能一走了之。
云良的话似乎给了我一个不错的选择,其实从我被叫了燕莺开始,我便只有留下这一条路。
我看着云良,微笑道:“去回鹘,去突厥,去南滇国,云良,你也去吗?”
云良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是,我带你去。”
“以后我都生活在哪里,而你,也跟我一起吗?”
“是,我会跟你一起的。”
“永远都不回来了吗?可是,我从未去过那些地方……”
“无妨,有我。”云良看着我笃定地说道:“我经商走过很多地方,我会带你去的。”
“云良,你没有骗我?”
云良凝视着我的双眼,眼中的神色甚是安定平静:“没有。”
我亦凝视着这一片眼神,跟阿继在雪山上看我的时候,有些相似,却又并不完全一样。可是这其中的安定平静,却让我感到无比真实。
我几乎就要,相信这一片眼神了。
第二七二章 我喜欢的,就只有你()
然而下一瞬,我忽然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刀,架在云良的颈中,低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
云良的眼中,略微的惊慌之后是如前的平静:“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足够了。”
云良的语气,绝对不是一个俘虏该有的样子,而云良的平静,更不是一个自小经商的人会有的反应。
可是我也没有料到,云良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坦然,平和,却类似于一种承诺。
我呆了片刻,下一瞬,手中的刀一紧,咬牙道:“我让你明明白白回答我的话。你并不是一个跟着商队四处经商的生意人,是不是?”
云良用眼神默认。
“那么你当日被俘虏,也是……有意的了?”我所以问得犹豫,不是因为心中含混,实在是因为不愿意相信这样复杂的事实。
“是。”云良并不否认,认识他这些时间以来,我也已经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话的人。
“所以你被分到我身边,并不是……并不是爹爹的副将随口之言,也是……是在你的计划之内了?”我努力回想着当日云良被分到我身边的情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若非有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中有什么不妥当的。
“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的出现就是我身边的一个骗局?而这个局,是为了……为了欺骗我?”
云良再次默然。
“为什么?”我的声音不高,因为这一番如同悬崖边上行走的思索,已经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所有力气,我没有力气再去声嘶力竭,因为早在我想要声嘶力竭地叫喊之前,我已经声嘶力竭了。
“每一个人要做的事情,都有他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云良说得轻淡。
“这么说,当初副将军把你分在我的身边,自然也是有理由的了?”我力竭却并不气馁,相反胸中有一种难言的抑郁,让我忍不住怒气勃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同须利将军身边的副将军是早就认识的,从他追赶你、俘虏你开始,一直到他若无其事地把你分到我的身边,都是你们一早商量好、安排好的一场戏,而我,则是从一开始,就不自觉地进入了这场局中,并且,还一直将你们的伪装,当做了真实?”
云良仍是不语。
“那么,指使你这样做的人,又是为了什么?”看着云良略带固执的沉默的神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续道:“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再追问你,反正从今之后你所说的话,我也再不会……不会相信了。副将军以为可以瞒过我,就可以瞒过须利将军,他想错了。”
我一挥手,佩刀已经从云良的颈中抽离。还刀入鞘,继而取出随身的小小行囊,换上爹爹昨日托人送给我的那一领貂皮披风,去掉原本的军人发髻,打开一把长发轻轻挽起,转身离去。
云良始终默然无声地站在那里,却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能够想得出那么多计谋,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吗?”我冷笑道。
“变成真正的燕莺,去找你的父亲,告诉他你已经揭穿我的身份,你已经洞悉了我跟副将军的计谋,让他彻底查明我的来历,提防副将军,是吗?”云良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的语气平淡,所说的话,也是早已了然于胸的势态。
“你想拦着我?”我回首反问:“诚然,我的功夫没有你高明,若不是在山上的时候亲眼所见,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是这样一位高手。我没有伤势在身也打不过你,现在更加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云良你不要忘了,只要我现在大喊一声,你就无路可逃了。就算你有本事不让我开口,外面有这么多人在搜索,也很快会找到这里来的。”
云良似乎没有听见我满是威胁的话,他的眼中居然露出了急切的惶恐:“你不能出去。”
“怎么?”我冷然道:“到了此刻,你终于也知道害怕了吗?你出现在军中这么久,还怀揣着那么大的阴谋,不是一直都是泰然自若吗?”
我嘴上说得十分凌厉,心中却是越发不安。不知为何,云良的眼神让人难以忽视,难以对他恶言相加。而我每一句说出口的话,也都在无形中让我心中的不安累积。
“你这样出去之后……”云良的语气难得出现了犹豫:“你就再也不是你了,那你……也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我当然知道,此刻我一脚踏出营帐,从此我就只能是燕莺了。或许燕莺会再出现,或许,燕莺不会再出现了,我能做的,便是以燕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我以后将要面对的,将是这么久时间以来,围绕在我身边的纷扰与困惑。我虽然已经敢于正视这些纷扰,却并不意味着我能够面对到底,说不定在某个时刻,我便会支持不住了……
可是,事到如今,难道我还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难道我还能用一直以来的简单心思,到一个单纯的地方,去过与人无争的生活吗?
“我再也不是我了……”似乎是一种回味,我重复着云良的话,然后看着他说:“你在山上就叫我燕莺,是不是?为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在你眼中,我早就不是我了,不是吗?”
想到在雪山上时,云良舍命救我的情形,我的心中不由得一软。那天晚上在吴圩将军的营帐外,那天在雪山上,还有刚才,云良不止一次救了我。他的神情也总是那般寂静平和,看不出作假的样子,就如同他所说的,他不会害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是燕莺还是阿芜,可是,不管你叫燕莺还是叫阿芜,我喜欢的,就只有你。”
一定是我又开始发烧了,一定是我连夜奔波太劳碌了,一定是我眼睛花了,一定是我听错了……
云良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呢?
第二七三章 究竟是谁()
“你……胡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愤怒之意:“云良,你听着,你救过我帮过我,我可没有忘记了,这些我都会还给你。可是你所有的这些谋划,若然有半分对将军不利,对大迎的军队不利,我也一定会分毫不错地还给你。”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云良一向淡然的语气也终于变得惊慌。
“那你又何必拦着我!你若是问心无愧,就不怕我去告诉将军。”是的,我要去找爹爹,几天前他还对着我温和地喊着“孩子”,他会帮我的,只有他,才能在我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给我帮助。
“不行!”云良的语气竟变得严厉,他在我举步的一刹那,一把拉住了我。
“云良,你干什么!”
“不,燕莺,你不能去找将军,你不能告诉他。”云良满脸惶然:“你听我的,你听我说,我不会害你,但是,你不能去告诉须利将军。你一定不能去……”
云良反反复复,只是这样几句话,连砌词狡辩都没有的,只是一味在阻拦着我。
他这种惶遽的态度让我既疑惑又愤然,我忍不住感到有些难过,那个曾经义无反顾去救我的人,那个不顾性命挡在我身前的云良,既然有过那样的果决,怎么又会这样犹豫呢。究竟是一个怎么巨大的阴谋,才能让一个如此沉默坚决的人,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呢?
怎样的阴谋,我已经无暇去想,我所以觉得难过,不过是我自以为有了信任与默契的人,居然在这样暗里谋算着我。
我用力甩开云良的手:“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要拦着我!”然而即便决定了,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不忍,我低声道:“就算你跟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云良,在我告诉将军之前,你可以找机会走。”
“可是你若告诉了将军,你就永远走不了了。”云良忽然说道:“因为须利将军,是不会允许你知道这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我心中奇异,却并宣之于口,只是想着爹爹怎会有什么事情不愿让我知道呢。
“燕莺,你好好想一想,那天追着我和那些靺鞨人到了大迎军营中的人,是谁?”
“是谁?不是副将军吗……”一语未毕,我的声音便软弱地找不着踪迹,云良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击在我脑中,让我有了一霎时间的清明,继而又陷入深深的混沌:“你说什么!你竟敢……”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没有骗你。”云良越是淡然,就越是让我觉得惶遽。因为他淡然的样子,总是那样胸有成竹。
追着云良和一群靺鞨人到大迎军营中的,不仅有副将军。
而副将军,并不是向着这群俘虏的那个人。
相反当时,第一个站出来主张杀了俘虏的人,就是副将军。
然后,在爹爹同意之前,我已经忍耐不住,大声驳斥副将军,并且与他争执起来。副将军,是坚持剿灭这些半夜闯入的俘虏的。
而最终答应了我的,毕竟是爹爹。
可是,那怎么会!
我怎么能相信云良的话,是爹爹追着他们到了这里,是爹爹将这个并俘虏的人安排在了我的身边,可是,那怎么会,又是为什么!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云良这种平和的神色,却让我不由得不相信他。
本来以为就要看清楚一些什么真相,可是一转眼却又迷雾重重。
我错愕地站在那里,正不知所措间,软帘被搜索的士兵一把掀开。
说真的,在那一刹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管之前我是怎么告诉自己,要以燕莺自称,到了此刻,我仍是不知所措。
也就是在同时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几个搜索的士兵几乎同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