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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快要摆脱那些假扮的罗刹士兵的追逐,我的后颈忽然一疼,然后我耳中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跟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之时,我已经躺在军营中了。
此时回想,是有人击打了我的后颈,将我打晕了。
阿继当时就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此人定然不是阿继,但是,阿继也一定看见了这个人。我想问问阿继,可是阿继却不知道在哪里了。
还有云良,这个突然出现在山上、救了我性命却又行为古怪的人,也在我下山后不见了踪影。
是的,确然无疑云良上山是为了救我的。可是他一开始非要与阿继为敌,后来又跟阿继说了些奇怪的话,是关于那些最先上山的罗刹装扮的士兵的……
云良与阿继,在联手对抗那些罗刹装扮的大迎士兵时,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某种狠厉,他们决绝地下手,明显是要将那些士兵一网打尽。
可是,我不允许……
自从我发现那些穿着罗刹人衣服的士兵,用着我所熟悉的方式拔剑拔刀,出招制敌,自从我明白他们是大迎人开始,我便一直在想,这些人是我的同胞。
从小时候开始,从我住到校场中开始,我便不止一次地听到过一句话:骑着你的马,握紧你手中的刀,保护好你脚下的土地,和你身后的兄弟,并且,永远不要和同胞相互残杀。
然后,在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爹爹亲手交给我一柄剑,再一次郑重地对我说道:阿芜,你要骑着你的马,握紧你手中的刀,保护好你脚下的土地,和你身后的兄弟,并且,永远不要和同胞相互残杀。
而那些人,我虽然不认识他们的脸,但是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同胞。
只是,我宁愿舍了性命也不想和他们兵戎相见的同胞啊,我宁愿看着阿继和云良身处危险也不愿伤害的同胞啊,他们却毫不留情地对我出手,对阿继出手,对云良出手,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而显然,对于这些人的身份,阿继和云良都比我知道得更多。并且,他们在极力隐瞒着,不想让我知道。
是了,阿继和云良,极力隐瞒着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甚至,他们让我晕倒了……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令人惊讶的事实,然后晕倒前后的种种,便在我心中渐渐明晰。
阿继当时正在听我说话,他站在我的侧面,他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他,所以,将我击倒的那个人,不是阿继,而是——云良。
是的,那是云良。
从我感受到的落掌的力道与位置,我可以想象,击倒我的那个人,他应该站在我身后的哪一个位置上,而当时站在那个位置跟我说过话的人,正是云良。
云良,云良,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因缘际会被爹爹俘虏,被副将军分了给我,平日里沉默寡言,却两次在我遇到困境的时候出现了。尤其是这一次,是救了我的性命。
帐中的火盆发出轻微噼啪的声音,火炭木柴爆开,带着这种有力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都能隐隐感到爆发出来的温暖。
。可是云良为什么,又要将我打晕呢?他现在又……
有冷风从营帐的帷幕前吹进来,我的目光顺着朔风,看到了地上的白雪,天上的白雪,以及,山上的白雪,接着我身上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我对着侍卫问道:“三皇子是否是回到山上去了?”
侍卫的眼中带着一丝犹豫,接着回答:“不,三皇子没有……”
我一把伸手拔出侍卫腰间的大刀,反手将其架在他的颈中,低声喝道:“是不是?”
侍卫的脸上变了颜色,却是吞吞吐吐,没有说出什么。
有时候躲闪,并不是回避的最好方法,何况大迎军中的这些将士,都是耿直淳朴之人,根本不懂得回避。
其实,我又何须威胁这个侍卫,我根本不需要去问他。
因为大雪的降临,视线模糊,我看不到山上有人的踪影,可是我已经可以断定,阿继跟云良,还在山上。
应该是,阿继将我送下了山,安置在营帐中,便即返回到山上了,而云良,他根本就没有下山。
第二六七章 驼铃()
我拿着刀便往山上冲去,脚下深深浅浅的积雪走得几步便走不动了。那侍卫早已经拦在我面前,说道;“阿芜,你还受着伤,不能走动。”
我无力推开那个侍卫,只有从他身边绕开。我当然知道我不能走动,可是我又怎能安然躺在这温暖的营帐里,假装不知道此刻正在发生的事,置之不理?
可是阿继留在这营帐周围的侍卫,显然是十分周全的,一时间许多侍卫纷纷围上,劝我不可走动。
这么多人,与其说是为了照顾我一个伤员,让我不要出外走动,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我。
我手中的刀已经无力挥动,心急之下,更是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我分明知道,此时此刻,阿继跟云良,定是率领着他们的手下,不遗余力地将那些假扮罗刹士兵的大迎人,全部杀死。
而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他们的身份。
有时候人们掩饰一些事情,是为了不要曝露自己的谋划,有时候人们掩饰一些事情,却是为了保护某些人。
阿继和云良,很担心我知道他们是谁。
可是,那些人的一招一式,却在我心中越发变得清晰起来。我知道我见过的,那些招式我见过的。只要我认真想一想,我应该可以想起来他们在哪个小将军的麾下,而我也可以去查证,这个小将军是听了谁的命令……
朔风白雪,依旧在飘飞,让我的视线越发模糊。
一众侍卫劝说良久,我无法可施,终于决定回营帐去。刚欲转身,有侍卫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我回头往远处望去,果然远远地有几个黑衣侍卫朝着营帐方向走来。虽然隔得远,却仍能看出他们行走得极快,正是全力往这边赶过来的样子。
我不由得驻足:“什么人?”看着这些人紧急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是不是与罗刹议和有了什么消息?”
我们身边的山脉,正是大迎与罗刹交界处的山脉,也就是说,我所处身之处的营帐,是大迎驻军的营帐中距离罗刹最近的军营。若是与罗刹议和有什么消息,这边也应是最先知道的。
身边的侍卫道:“昨日忽降大雪,前往罗刹的使者因为大雪阻道,还没有回来。”
“嗯。”我轻声应道。大雪阻道固然是事实,可是这种军国大事,即便是有阻碍,也不会拖延太久的。
刚回到营帐里不久,那些黑衣士兵便赶了过来。守营帐的侍卫喝阻:“阿芜在营帐里休息,三皇子吩咐我等,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账探视。”
那些来者说道:“我们是须利将军的亲兵,将军有要紧事让我等见一见阿芜。”
原来是爹爹手下的几个亲兵,我忙走出营帐,却看见守营帐的那些侍卫用大刀挡着营帐的门,不让出入。同时对来的那些人说道:“不管是谁的人,我们只听从三皇子的吩咐。”
我不由得生气:“既知道是须利将军的亲兵,怎么还要拦着?”
守营帐的侍卫对我却是十分客气:“阿芜,这是三皇子的吩咐,我等不能有违。三皇子让我们保护好你,他没有回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你。”
我更加气道:“三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在这大迎的军营之中,毕竟还是以须利将军为首。三皇子是皇上派到军中历练的,在军队中并没有军衔官职,军中之人,皆要严守上下之分。难道须利将军的将令,你们也敢不遵吗?”
我实在不知道三皇子手下的侍卫何以这般固执,直到我说出他们若是在这样一意坚持,我就不留在这营帐里,总算他们答应退一步,就让我跟爹爹的亲兵在营帐外面见面。
见我又要生气,爹爹的亲兵忙说道:“须利将军只是要让我们将一些东西交给你。在营帐外面也是一样。”
爹爹派人急急忙忙赶来交给我的,是一个小小的包袱,我十分好奇,待那些亲兵离去,走进营帐查看,打开包袱却不由得有些惊奇,我本想着这些十万火急送到我手中的是什么要紧物事,原来却是一套衣衫鞋履。
这衣衫不同于军中的寻常服饰,用料华丽许多,虽然看起来也是男子的装饰,但十分修洁,倒有些像是文士打扮。最外面更有一件貂毛的披风,触手温软。
那些亲兵交代道,让我换上这些新衣,将军不久就要到来与我相见。
知道爹爹要来,我心中自然十分高兴,虽然不明白爹爹的用意,我还是换了新衣,在营帐中静候。
又过不久,营帐外远远地有叮铃的响声传来,走出营帐极目望去,雪白的骆驼在风雪中缓缓走来,白驼与空中地上的白雪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白驼上的那些黑衫人影,几乎分辩不出哪些是白驼。
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马匹行路举步维艰,大迎军中便会用饲养的骆驼代替马匹。而白颜色的骆驼,比之寻常骆驼更为珍贵,也更加能忍耐寒冷。不过这种纯白如雪的骆驼,大迎军中是几乎见不到的,只有小的时候,爹爹有一匹皇上赏赐的白驼,是我跟燕莺出生的那一年皇上赏赐的,爹爹视为珍物,好生喂养,但从来没有骑过,不过后来白驼年岁渐老,染病死去了。
此时我远远望去,大概有十余匹白驼行来。这样的场面,我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伴随着白驼的脚步,是一声声清脆的驼铃,以及,一种声音极为特殊的乐器声。
众侍卫早已经齐齐列队躬身,迎接那些人的到来,我却仍是拄着刀站在那里,不知即将发生什么。
一行人越来越近,透过帘幕般的白雪,我竟依稀听到了爹爹的声音。
我心中一凛,不知爹爹何故出现在这里,难道今天不应该是与罗刹的议和出结果的日子吗?爹爹不应该是守在主将的营帐里,静候消息吗?
远远地,我听到了爹爹爽朗的笑声:“孩子,你醒来了!”
我拄着刀的手轻轻一颤,心中亦是猛地一动,接着下意识地看了看我的前后左右,虽然确定爹爹是在对我说话,却仍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六八章 圣旨()
怎么会,可是爹爹明明是在叫我。
我的嘴巴仿佛被风雪冻在了一起,无力张开。
爹爹不听我的回应,朗声一笑,从一匹白驼上一跃而下,快步向我走来,说道:“孩子,你过来!”
我当然曾听到过爹爹用这样的称呼,不过从来不是对我,他这样喊过燕莺,一样的语气,充满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父亲轻易不肯流露的温情。
我当然也曾听到别人对我用这样的称呼,不过不是爹爹和娘,是军营中那些年长的士兵,每当这样称呼我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中总带着悠远的思念。
我不由自主地向着爹爹走过去,风雪似有渐渐变小的势头,爹爹也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已经可以看清楚爹爹脸上的笑容,正如我记忆中他对燕莺的那样,亲切无已。
爹爹伸手指向身边的人,对我笑道:“来,快来行礼,这是宫中的使臣连卓大人。”
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前去,躬身道:“连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