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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大迎士兵穿着罗刹人的衣服,而云良这些罗刹人,却穿着大迎士兵的衣服。这情景若非亲眼看见,任谁说起,我都是必不相信的。
大迎的士兵皆是罗刹人的装扮,或者穿戴整齐、一副精心装饰过的样子,或者衣饰不全、一副早早打扮的样子,分成了两队上了山来,第一队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同时以我和阿继为目标,第二队应该是吴圩将军的人手,极力保护阿继却仍不放过我。
而云良带来的人,似乎却只是为了保护我,他们有一部分围在我的身边,保持着抵御的姿态,而另外的一群,却已经跟那些罗刹装束的大迎人混战在了一起。
云良急道:“你快跟我走。这里危险,不能久留。”
我道:“阿继呢?还有……你快让你带来的人住手,不要跟他们打斗。”
云良回头看了一眼阿继,对我道:“你就是跟他在一起,才会招致这场灾难。燕莺,你跟我一起下山,我会保你安然。”
我睁大了眼睛,似乎眼前出现了多么令人诧异的奇景。
其实只是因为我听到了绝对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我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以至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眼前这个说话的人。
大迎士兵穿着罗刹的服装互相厮杀,大迎的士兵都想置我于死地,云良会带着剑上山,罗刹的人在保护我……这所有的一切让我一直感到难以置信的情景,都不及云良的话让我更加难以置信。
第一,我是因为跟阿继在一起,才会招致这场灾难。
我在山上遇险,是我自己遇到了狼群,而明明是阿继来救了我,而我整夜因为被狼咬伤而发烧,也是阿继守在我身边的。至于后来阿继听到山下来了人,背着我上山躲避,之后更是舍命地在保护我的安危。吴圩将军的人有意针对我,阿继也是极力反对的。
所以我眼前此刻的处境,若没有阿继,我想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第二,云良竟向我叫了两个字——燕莺。
若是阿继叫我燕莺给我带来的惊讶只是惊讶与不解,那么云良让我感到的只有震惊。
阿继向我解释了称呼我为燕莺的缘由,毕竟还是一个与皇上的赐名、许婚有关的故事,毕竟这个故事的一头关系着阿继,另一头关系的人,是跟燕莺这个名字有关系的两个人,一开始的短暂时间里或许是我,但终究还是我的妹妹,并且一直都是。
然而云良跟这件事情,毕竟是没有丝毫关系的,不管是他的商人身份,还是他的俘虏来历。
我惊讶地看着云良不能做声,却是阿继挺剑刺来:“你说什么!”
阿继所问正是我想问而说不出的话,云良回手挡开阿继的剑,淡然说道:“你若真想保护她,先对付那些人再说。你的人手不够,我的人留下助你如何?”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些什么?”阿继不回答云良的话,只是追问。
看似语气平淡的对话,两人不但话语中暗藏机锋,甚至两人手中的长剑都没有停下。而他们不约而同刺中的,都是那些第一拨上山来的人,那些罗刹装扮的大迎人。
第二六五章 疑惑()
我亦是与阿继一样的心思,想要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眼前的混战对我而言更像是一个迷局,全部都在眼中却是全部都不能看见。
云良淡然道:“你又是为何而来呢,三皇子。”
阿继道:“我来接燕莺下山。”
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在逐渐听出事情的某种眉目,所以心中紧张而又好奇,而阿继所说的燕莺,不用说自然便是指的我了。
“是吗?”云良的语气不似疑问,竟有些怒意。
我忙说道:“我被狼群围住,是三皇子救了我的。”
“燕莺,他会这么好心救你吗?”云良虽是在对我说话,双眼却未曾离开过阿继:“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带着吴圩将军的人,吴圩将军的人又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我心中一动,我虽然发现阿继带着的是吴圩将军的人,却并未曾宣之于口,没有想到,云良竟也知道了。看来,阿继的手下确实是吴圩将军的人不假,不过,云良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有我在,任谁也不能伤了燕莺。”阿继说道:“吴圩的人以后都不会再对燕莺动手,但是你,却分明带着一群罗刹人!他们扮成大迎的士兵,究竟是何用意?”
“那么三皇子的人扮作罗刹人,又是什么用意呢?”云良反问。
似乎每一句都是一个关键,也许我再多听一会儿,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我却忽然叫道:“阿继,云良,你们快住手!”
阿继并没有跟云良打斗,虽然他们的言辞互不相让,但是他们的剑锋所指,都是同样的目标,都对着第一拨上来的那些罗刹装扮的大迎人。
我忽然想起了云良刚上来不久对阿继说的一句话——你若真想保护她,先对付那些人再说。
我这时才恍然,云良所指的那些人,便是首先上山的那些人。
云良与阿继,显然都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而他们,也显然都不想让我知道这个身份。这也就是他们言语中针锋相对、行动却不约而同的原因。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此刻在屠杀的,是我大迎人,而他们使用兵器的方式,显然是大迎军中的士兵。
我从小秉承爹爹的教训,对待敌人必须毫不留情,但手中的刀剑却不能指向同胞。
所以哪怕眼前的这些人穿着罗刹人的衣服,我仍是清楚知道,他们是我的同胞。
我对阿继和云良道:“你们快住手!不管他们是谁的人!”
阿继一剑将一个人钉在地上,显然他身上的伤亦是不轻,他拄剑道:“就算你放过他们,他们却不会放过你。”
话虽如此,我心中自然也知道,可是看着这些人进攻、防守时一举手一抬足的动作,我便分明感到说不出的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些人是我的同胞,他们跟我一样生活在军营中的某处,吃过同样的饭,唱过同样的军歌,练过同样的刀法。
刀法?
我的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些东西,让我忽然感到了一种来自心底的震惊。我想要再仔细看清楚那些人的招式,可是我居然又不敢抬头去看他们。
短暂的瞬间,我的脑中想到了很多事情,那些都是以前我曾见到、听到,却不曾连贯起来,仔细思考的一些事情。
包括,燕莺与阿芜,这样两个改写了我与妹妹命途的名字。
我知道,有云良手下的相助,和阿继的人一起,打败那些人是有胜算的,而且只要将他们全部杀了,我就不用面对我心中的这些疑惑,不用面对疑惑背后的可怕真相了,可是我不能够,我不能看着这些人被云良和阿继杀死,哪怕我今后将会面临一个可怕的事实。
“云良,你上山来时,除了你的人,还有一队人手,听起来人数不多,他们是谁?”我问道。
“是保护将军小女儿的一队亲兵,封小姑娘之命,山上来找你。”云良道,只是不再称呼燕莺为燕莺了。
燕莺让亲兵来找我,说明燕莺的伤势应该不重,我心中十分欣慰,忍不住微笑:“她是燕莺,从小我就叫她燕莺。我开始没有名字,更不叫燕莺,后来我就叫阿芜了。”
云良又执着地叫了一句“燕莺”,似乎是在劝阻我什么。
我慢慢说道:“我开始不喜欢阿芜,阿芜阿芜,就是没有,可是后来我发现,阿芜不是没有名字,阿芜就是我,我就是阿芜,你们若是叫我燕莺,我会不习惯的。”
云良背对着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叫我燕莺,如今看来,他亦接受了阿芜这个名字。
云良仍在不停手地刺中那些首先上山的人,果然最开始听到的声音是没有错的,那些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上山,每当云良与阿继身边对敌的人看起来渐渐变少,都会在片刻之后再增加。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正在半山往上赶。
我更加想知道,燕莺派来寻我的那一队人,一直没有能够上山,是不是已经尽数被杀死在了半山。
“不要杀他们。”我步履艰难地走出岩洞,足尖挑起地上的一把大刀,提在手中接着说道:“我们冲开一条路下山便是,不过,不要杀了他们。”
云良与阿继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分别低声对手下说着些什么,然后,他们都逐渐向我身边围了过来,且战且退。
下山的路早已经被厚厚的大雪掩埋地好无影踪,也正是因为如此,下山的困难反而变小了许多,每一步都是在深陷的雪中,落足反而比顺着山路下山要容易。
负着我下山的,是当日分给我的另一个罗刹俘虏,阿继则在我身边前后的位置,时时为我挡开正在那些意图阻拦我们的人,云良走在最前,与那些正在赶上山来的人正面交锋。
云良的剑法精奇,似乎更在阿继之上,只是他出手之间的力道却显然不如阿继,甚至,不如大部分的大迎士兵。
随着下山的路走得越来越长,眼前的危机看起来也正在渐渐消解,然而我心中的疑惑,却也正在渐渐增加。
第二六六章 我的那些同胞啊……()
眼看已经快要走到山下,那些罗刹装扮的大迎士兵也已经阻不住我们的去势,我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路上没有看到燕莺的那些亲兵,看样子或许是已经下山了,我心中少了牵挂,侧首对阿继微笑道:“看样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一语未毕,我觉得后颈一疼,头脑中一阵眩晕,伏在我的罗刹俘虏的背上,软软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正是睡在一所小小的营帐里。营帐虽然十分简陋,身上的伤口亦是十分疼痛,但室中柴火烧的正旺,床榻平整,又有一副温软的铺盖,比之山上冰天雪地的情形,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把守营帐的小兵告诉我,下山之后,我被安置到了山下最近的一所营帐,暂时休息。
眼看着外面的天又已经黑了,我简单吃了些饭食,接着很快便有军中随从的大夫给我带来了治疗伤势的药。
军营中似乎还是一片宁静的样子,站岗的站岗,守夜的守夜,与以往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我听着营帐外有远有近的刁斗声此起彼伏地传过来,感受着置身所在之处的温暖,心中渐感平静温和,眼皮慢慢发沉,就要睡去。
微微侧身,后颈上忽然钻出一阵酸疼,初时我也并不在意,因为身上被狼咬伤的地方有很多处,皆在有深有浅地疼着,多出这一处,想来也是一般被咬伤之处。然而就在似睡非睡之际,脑中忽有一个念头闪过,我忽地坐起身来,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匆匆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三皇子,三皇子在哪里?”
早有守着营帐的侍卫走了进来,说三皇子将我送回来后,派人守着营帐,他却不知在何处。
我揭开营帐的帷幕,看着远处升起的星星点点的火把,以及遍地皑皑的白雪,不由得机伶伶一个冷战,头脑也更加清醒起来。
眼看着快要摆脱那些假扮的罗刹士兵的追逐,我的后颈忽然一疼,然后我耳中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跟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