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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玦心头阵阵酸楚,抬手做了一个要劈他的动作,南宫灵轩抚着还在酸疼的后脖颈连连后退。
“切!”他嘴里不屑着,双脚却十分诚实地走向曲清歌的马车。
“清歌,清歌!”他连唤数声,里面都没有回应。
“我们主子累极了,睡了!”
连日来马车太颠,她每每都睡不好,这会儿进了城,路程平顺些了,一摇一晃间,就很容易瞌睡。
“睡了?”南宫灵轩掀开车帘,刚想做什么,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便笼罩了他。
“让开!”梁玦话音一落,曲清歌已经在他手上,他动作迅速,马车上的夏草还没得来及看清他的长相,就已经迈步往东宫而去。
“他他就是你们东越太子?”夏草盯着他已经看不清的玄色锦衣发呆,看这背影极眼熟。
“他是”
“夏草姐姐你们欺负我也就罢了,可不能妄议太子殿下!”小叶脸上的表情还是僵硬的,但是却因为回到了家乡也敢下马车了。
夏草瞪了她一眼,才想起自家主子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东越太子殿下抱走,万一趁她睡着,欺负她怎么办?
她吓得心头发抖,立刻狂奔进去。
东宫留芳殿中,梁玦动作熟稔的将清歌放置在宽大的雕花拔步床上。
身子微俯,看着面前这张玉白光洁的脸,五官精致,只眉头轻皱,似是连睡着了也是不安心的。
“清歌!”压低的声音无法抑制的从菲薄的唇中溢出。
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离开她的半年多,仿佛心口那个位置破了一个大大的洞,一旦事务少了,就会无法控制地想她,想她。
可他却偏偏又不能立刻去找她,只能把自己埋首政务中,让自己忙碌到没有任何想她的时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短短半年里将东越这块他以前很少踏足的地方收服。
如今终于找到她,可他却明知道她就在身边,他却不能去见她,他太在乎了,害怕她的原谅
什么时候,果敢坚决的梁玦也变成了这般优柔寡断之人?
梁玦叹息一声,为清歌,他变成什么人恐怕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清歌!”大掌抚上脸颊,入手温热柔嫩,还是记忆中的感觉。
梁玦心头热流滚滚,连呼吸都急促了,俯身向下吻住她的粉…唇
第332章 以死相逼()
女子纯上的滋味还是记忆中的柔软,梁玦本想浅尝辄止,可一闻到上面的美味,竟有些无法抑制,他压…低身子,细细的品味着那般美好滋味。
“清歌!”低沉的嗓音从喉咙深处呼出。
“唔,景瑜”曲清歌陷身于一个无法拔出身形的梦中,冷幽的湖水中,只有她驾着的一叶扁舟在悠悠的荡着。
前面是一片永远望不到边的,并且与天相接的湖面。
她依稀看到了那方的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矗立于湖水之中,看着那么近,似乎只要她伸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可是却好像又那么远,她奋力摇着船橹也没有办法再靠得更近了。
“景瑜”她试探着轻呼,可是却呼吸不过来,好似她的唇被人堵住了。
“清歌!”低叹再一次溢出,梁玦闭上眼,感受着唇上的温暖与柔软。
曲清歌喘着粗气眨了眨眼,眼前是一道浓眉的阴影,她看不见那人的长相,只看到眉骨上那条放大的伤疤,她难耐的别开脸,想要看清面前的人。
梁玦大掌轻动,准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唔”曲清歌动了动唇,心一狠,用力咬…住嘴唇上那不听话的唇。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登徒子,连她的便宜也敢占。
“嘶”梁玦不由轻呼一声,他的清歌下手还真够狠的。
“你是谁?”曲清歌的唇终于在她的暴力反击下得到了自由,她恨恨的瞪他。
可她长长的睫毛只能在他手指的指缝间轻轻眨着,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放开我”曲清歌手指摸到发间,簪子一拔,就要刺下。
孰不知梁玦早就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反抗,忍着痛承下她下狠手扎到他肩头的簪子。
“你”曲清歌听到一股闷闷的入肉声,再加上闻到的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什么都看不到的她才意识到,她好像扎中了他
她刺到了她,可来不及高兴,眼前人影一晃,她重新看到东西了,但是先前坐着的那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胆小鬼,你就是个胆小鬼!”曲清歌看着簪子上汩汩流着的鲜血心里一阵酸涩。
她刺中了他,还有他的脸上有道疤,在眉骨
他是谁?
梁玦站在外面看着红墙绿瓦的院落良久,才缓缓抬步,一步又一步走了半晌也还是没有离开那一处。
他舍不得走,就算里面的清歌正在骂他。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下次一定没有这么便宜,我我要杀了你!”曲清歌用茶水打湿了罗帕用力擦拭着嘴唇上那人的气味。
这味道像极了那人
曲清歌心头一闪,透过窗缝看到了外面那道高大的身影,她用力推开窗户,朝着已经空了的院落大叫:“梁玦,是不是你!”
“梁屹之,如果是你,你敢不敢站出来?”
“你你,好,如果景瑜,如果是你,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不出来我死给你看!”曲清歌重新取来簪子对准自己的脖颈。
梁玦心头一急,清歌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她若这般说,那定是要做的。
他一定要阻止她,他连考虑都没有,脚下连连迈步,等他到正门的距离已不过一跬之步时,却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声:“太子殿下,急报,急报”
梁玦进殿的脚步生生被绊倒在门口,他心头微凉,里面的曲清歌亦怔在原地。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她轻轻把簪子放下几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门外的梁玦在听了内侍的话后脚步顿在原地,转身在门廊下正好看到进来寻清歌的南宫灵轩。
他再来不及犹豫,连忙道:“清歌,替我看着清歌!”梁玦郑重的拜托他之后,一个飞身而去拦在院门之前。
在台阶上,明宁雅一身黑纱长裙高站正中,她紧抿着嘴唇,两鬓的发丝花白着,眉眼疏淡地看着梁玦。
“让开!”
梁玦摇头:“这是太子妃居住之处,夫人来做什么?”
明宁雅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来到了东宫,而他从头到尾却连一个消息都不知道,可见他之前以为的已经掌控住东越的话完全是个笑话。
东越,他在这其中所费的心思虽然算多,但跟明宁雅相比,还是太少了。
她的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都耗费在其中,她的布局,她的力量不容小觑。
先前他能够凭一已之力稳住局势,很大的原因都跟他将她调离东越有关。
她人不在这里,而他作为她手底下的少主,明宁雅的那些势力看到他时,当初根本没有反抗,因为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把梁玦当成自己人。
“太子妃,好一个太子妃,你做了东越的太子,翅膀这是真的硬了?”明宁雅一路紧赶慢赶,在短短的半个月里从北跑到东南,这一路跨越了上百个州府,所过之地已达近万里路,她此时累是慌,但更生气的厉害。
只她一向收敛,此时便是气得心口剧烈的涌动,眉眼上却也依然是疏离的,她不擅长亦不喜欢把这些情感外露。
“不敢,若无明夫人的支持”梁玦说的话倒是软和,可是他的身体却如一座磐石一般稳稳地守在门口,大有一种今天谁也别想从这儿进去的意思。
“哼,你还知道!”明宁雅咬牙,声音寒凉至极。
就连一路小跑着追进来的雷家兄弟听着,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一直都知道明夫人厉害,却从未想过,她还没有出招,就已经能将人吓到。
“夫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行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梁玦认真起来,自己也是个大冰块,对于明夫人这一招,他并不感冒,当即走下台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扶着她的手,将她往东垮院引去。
“夫人喜欢牡丹花,这间院子里正好遍植牡丹,夫人且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先跟院子的内侍总管说!”梁玦扶着明宁雅上座,亲手捧茶,软语道。
明宁雅高高上座,座下乃是花梨木雕花木椅,扶手上雕刻着凤仪九天的图案,身旁俱是最显尊贵气息的家具与摆设,整间屋子看着虽不如正殿气派,可里面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
这也是孝心!
明宁雅心里好受了几分,心口的起伏也渐渐的小了下去,看着梁玦的眼神略微平了一些。
她在大梁坑了他一次,而他上次也坑了她,说来也是打平了。
“你娶妻选妃这么大的事,竟不肯跟我说一声?”明宁雅在一阵茶香之中迅速调整好了心绪,语气平静。
梁玦知道之前所做的功夫起了作用。
如江算子所说,明宁雅此人看似清淡,对什么都无所谓,可她这种却并不是真正的清和淡,而是谷欠望过剩,而又生怕被人看穿,所以故意压制而造成的这种有些扭曲的表情。
她既然不是真正的清淡,那就好办多了,但凡是人,只要有谷欠望,就容易被人操控。
明宁雅喜欢被人尊敬,喜欢被人高高捧着,喜欢控制所有一切她能控制的。
梁玦从大梁娶回太子妃,她是必定要插手,而且人选也早就定下,可没想到中途扭转,竟然会突然换了人,而她最看重的太子妃人选却被弄到了北狄那等蛮荒之地
她如何能不气?
尤其是她在这场万里追逐赛中,她在其中所受的苦,她的身子所受的颠簸,让她实在无法不生气。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自己过,也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过,更没有面临过如此失控的时刻
她恨这种感觉,她回来了,梁玦就惨了!
所以此时明宁雅心底里的愤怒已然凝结成形,这些东西并不能让她真正高兴起来。
但既然演戏嘛,谁不会。
梁玦一直站着,没有坐下过,将她眼眸中从愤怒到平静,再到冷潮,到如今的平和,所有的情绪他都没有放过,因而他深知,明夫人此时的情绪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的边缘。
而他们最深的矛盾,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清歌和太子妃之位。
说白了,就是他娶了一个让明宁雅不喜欢,而且想要杀掉的女子为妃。
“大梁的选秀就是个笑话!”茶过三旬,明宁雅淡淡出声。
梁玦已经坐在她的下首,闻言放下茶盏,你头沉思:“哦,夫人何意,我竟听不懂。”
明宁雅又是一笑:“听不懂?我不信!”
梁玦的聪慧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不然当然她手底下养着那么多小孩子,也不会将他提上来,有意将他扔到百草窟,沉沉的打磨他,力争让他成为自己手底下一柄最锋利的长剑。
可是
梁玦倒是成了一柄锋利的剑,可这剑柄却似乎并没有握在她的手心里。
有时候看着他,她甚至会有一种错觉,或许他这人其实是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