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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的皮肤又黑又皱,周身总是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衰老和死气,不说好不好看,整体就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但现在能看清了,他的脸就像雕刻的一样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就是气质仍旧阴沉了些,给人一种压迫感。
“闭嘴!”他低着头,耳廓微红。
她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态度,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记得哥哥说过,洗髓伐骨是筑基时候才有的,我们刚刚踏入练气期,我和哥哥都没反应,为什么你流出这么多臭液?”
他沉默了许久,目光阴鸷地盯着脚下,“大概,我太脏了”
“啊?”她不解。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卸下防备,有了久违的倾诉欲望,他开口,缓缓道:“我从有记忆起,就跟着一个怪老头,他给我灌各种各样的,这些大概是的残余。”
她面露同情,“那个老头”
“被我弄死了!”他突然狞笑,“那是个邪修,拜他所赐,我知道了不少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想象之事。”他转过头,分明是极英俊的五官,目光却阴沉得可怕,“我从他嘴里撬出血符门的事后就把他杀了。让血符门人相信我有灵根抓我进来,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她震惊不已,“你故意让自己被抓进来?为什么?”
“死老头说我没有资质,走正规的拜师路子没有门派会收我。”他冷笑,“或许他说得对,那又如何?他死了,而我在修仙!”
她看着张狂大笑的他,抿嘴沉默。
引气入体进入炼气一层后,就真正跨入修真门槛。
修真者的修为等级从低到高划分,分别是: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和大乘期。
炼气期包含炼气一到十层和炼气大圆满,其他阶段则分为前、中、后期和大圆满。
修真者又可分为人修、妖修、魔修和鬼修,其中人修占绝大多数,又可细分为剑修、体修、佛修、符修等等。
血符门就是全是符修的门派,修为最高的是血符门掌门,结丹中期,能制三阶符篆。
血符门的弟子实力以两方面为基准衡量,分别是修为和制符水平。修为和灵根相关,可以依靠修炼增长,制符水平却受制于天赋,但受门派重视的往往是后者。能制一阶符篆为普通弟子,制二阶符篆为精英弟子,若能制出上品二阶符或三阶符,则可享受长老待遇。
在这里,到达炼气一层后,就有资格成为普通弟子。
花绘和冯忆郎在引气入体的第二天被带进内门。
“哥哥!”
花绘开心地扑进花濂怀里,满眼雀跃,“哥哥我好想你!”
花濂目光柔和,拍拍她的脑袋,“做得很好。”
她看到哥哥脸上大块骇人的伤疤,眼眶禁不住红了,咬住嘴唇,低声道:“哥哥,我们时候时候能离开这里?”许久没有听到回复,她抬起头,“哥哥?”
花濂移开目光,牵起她的手,“走,去看我们住的地方。”
她这才想起冯忆郎,回头一看,他已经不见了。
“血符门的普通弟子每月有两次听课的机会,其他时间自便,每个月可以领半块朱墨,十张黄符,但必须上交一张一阶符,多余的符可以换取丹药、功法等等。”花濂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一阶的时水符籍。对了,你是什么灵根?”
“五灵根。”她修炼的时候能吸收五种灵气。
他的手一顿,五灵根,也叫废灵根,是最没有天赋的修真者。他是土金双灵根,以为妹妹最差也该有三灵根,没想到“五灵根也很好,这样以后各种属性的符都能画。”他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她眼睛一亮,“但是我跟冯忆郎说我是五灵根的时候,他说我是废物。”
花濂目光一冷,“以后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人。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待在屋里看符籍,哪都不要去。”
她乖乖答应。
打开那本时水符籍,薄薄两三页纸,正反面都写得密密麻麻。
哥哥以前教过她认字,但符籍里的说明讲解她仍然看得很吃力,因为太深奥空泛了,特别是制符时的要点,她只能读懂画的同时要注入灵力,但灵压深浅转折什么的,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看着看着,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丹田之中,暗红色的珠子缓慢地旋转着,丹田里稀薄的灵气被它一点点吸收,便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在它和花绘之间建立起来。
“唔”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五行珠稳稳浮在眼前。愣了半秒钟,脸色一变,飞快把它收进丹田里!
同一时间,血符门掌门晨阳猛然睁开眼,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他确实感应到了五行珠里的禁制。
门派西南方向,那里灵气薄弱,是普通弟子的居所。
偷走五行珠竟然还敢回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他踏空飞至西南,俯视着大片屋舍和出出入入的普通弟子,冷笑一声,以为藏着他就找不到了吗?
第5章()
三阶符的威力相当于筑基修士的攻击,而血符门的普通弟子基本都在炼气层,不同阶层间的差距犹如天堑。符篆打下的时候,没人能抵抗,在熊熊烈火中惨叫着死去。
花绘紧紧抱着时水符籍,清澈的黑眸映照出无情大火,也映照出她的无边恐慌,“哥哥、哥哥”她低声喃喃着,既希望哥哥能来救她脱离火海,又害怕他来了会和她一起死在这里。
火舌蔓延到她身上,衣服和头发都烧了起来。
她绝望地闭上眼。
一片黑暗中突然浮现爹娘的身影,笑着向她招手,而他们的身后一片光明,那是不再有悲伤和痛苦的极乐净土。
爹、娘,带我走吧
忽然身子一轻,她愕然睁眼,脱口而出的“哥哥”在看清来人后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冯忆郎?”
冯忆郎一手夹住她,一手托着一个黑褐色的蚌壳。
他向这个蚌壳注入灵力,蚌壳不断变大,突然张开将他们一口吞下,周边的土地漾起一圈圈波纹,蚌壳缓缓沉入地下。
外表漆黑的蚌壳,内里却一片雪白,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散发出米白色的柔和光芒。
花绘震惊得说不出话,先仰头看蚌壳,接着看珠子,最后看向冯忆郎,突然发现他脸色惨白如纸,“你”
“闭嘴,输灵力。”
五品法器黑鬼蚌壳,是那老不死邪修的压箱宝贝,冯忆郎杀人后把他的东西掠夺一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宝贝。之前没有灵力无法使用,如今好不容易能用了,却因为修为太低,灵力不足,撑不了多久。
花绘不敢迟疑,赶紧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蚌壳。很快,她就明白了冯忆郎的感受,蚌壳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一样,疾速吞噬着她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
灵力耗尽,感觉比体力耗尽要糟糕一万倍,不仅头昏脑涨,身体和精神更像是在被万蚁吞咬撕扯,喘不过气,难过得恨不得直接死掉。
她很快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逐渐熄灭。
感受不到五行珠的禁制,说明拥有者还没死。晨阳想不到人藏在地里,只以为那人跑了,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气得甩袖而去。
花濂傍晚才从符室出来,听到外面的人谈论掌门烧了普通弟子的住处,人都死光了,想到妹妹还在那里登时脸色大变!急奔回去却只见到一片烧黑的土地,一阵风吹过,飘起的粉末不知是屋骸灰烬还是人的骨灰。
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瞳孔失去焦距
天渐渐黑下来。
掌门亲自放下的大火,无人敢靠近,连往日的蛙叫蝉鸣都消失了,空旷死寂得令人胆寒。
花濂突然动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屋子的位置,疯了似的挖土,两只手很快变得鲜血淋漓,但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机械而徒劳地挖着,“小绘、小绘”
“哥哥?”
他一震,以为自己太过伤心绝望以至于产生幻觉,干涸的眼眶变湿润,流出压抑许久的眼泪。
“哥哥?是你吗哥哥?”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
花绘用力拍打着蚌壳,急切地喊:“哥哥!哥哥!”
花濂终于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连忙爬近声源。
一刻钟后,花濂拖着巨大的蚌壳悄悄离开。因为掌门莫名其妙的“发火”,大家害怕触霉头都躲了起来,一路上有惊无险,他顺利把蚌壳拖到种植苦业草的矮谷,那里晚上没什么人,而且苦业草又高又密,很是隐蔽。
花绘轻轻托住冯忆郎的脑袋,防止在颠簸中撞到坚硬的蚌壳。
因为灵力告罄,她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看见冯忆郎倒在一边,七窍流血,面如死灰,只有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好不容易捱到外面的动静平息了,但她怎么也出不去,没有伤药,她很害怕冯忆郎就这样死了。
花濂用力掰蚌壳,但是蚌壳纹丝不动,“这是什么法宝。”
“是冯忆郎的,他来救我,他现在快死了,怎么办啊哥哥?”花绘带着哭腔说。
花濂怎么也不相信冯忆郎会平白无故来救妹妹。摸着黑漆漆的蚌壳,心道法宝在主人死后就会成为无主之物,那么只要冯忆郎死了,妹妹就能平安出来
妹妹的低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心道:有了后路,就不用太着急,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冯忆郎救了妹妹,他会尽量想办法在冯忆郎死前弄开蚌壳,但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是冯忆郎的命,怪不了他们兄妹。
“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打开这玩意儿,你别害怕,也别出声,等我回来。”
“嗯哥哥你快点。”
花濂走后没多久,花绘发现冯忆郎的心跳越来越淡,心急如焚,往他身体里输入灵力,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的挡住。
修士体内的灵力虽都由大自然中的灵气转化而成,但每个人的灵根、经脉、骨质、血液等等不同,造成灵力截然不同,因此相互排斥。除非有巨大的修为优势,才能将灵力强行灌入对方身体,但这样极容易将对方的身体构造破坏,使之成为一个废人。
花绘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腿摔了吃猪蹄,脑袋撞了吃猪脑,冯忆郎没有灵力,她就把自己的灵力分给他。
试了几次都不行,她急得满头大汗。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个时候要更冷静。她开始收敛灵力,似乎能渗进一些,这给了她希望,更加克制着灵力输出。
渐渐地,她发现,只要精神稍微不集中,灵力就会产生波动,然后再次被挡在那层屏障之外。
但灵力本就是无形之物,控制谈何容易,许多修为高的修士也只不过是修炼出更多的灵力,发出更厉害的招数,根本不会考虑怎么从大海中抽离水滴,更不用说她这样初入门,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一切都只凭着本能和意志。
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一眨不敢眨眼,满脑子都是如何让灵力变得更加纤细平稳。一旦中断就迅速重来,一遍又一遍,逐渐变得越来越快进入状态,对于灵力的控制似乎成了一种麻木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