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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
宋青玉睁眼，“你来了，坐。”
花绘在宋青玉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低头道：“对不起，大长老，让您久等了。”
“无事，我只你那师傅向来不安分，辛苦你了。”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人大步走进来，“师傅”岑苒儿一抬头看见花绘，立刻睁大眼睛，火冒三丈，“你还敢”想起师傅在场，连忙收敛怒气，老老实实地走上去，在花绘旁边的蒲团跪坐下来。“师傅，我来了。”
宋青玉微微颔首，又对花绘道：“把你那日做的记录给我看下。”
花绘连忙把东西拿出来，没来得及整理，有些杂乱。
宋青玉扬手，所有记录纷纷铺散开来，变成一面巨大的书墙，竖立在她面前。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将内容了然于心，挥挥手，记录恢复整齐的一沓，落在花绘手里。
“多谢。”
“不不，”花绘哪里担得起元婴大能的“谢”字，“大长老需要的话就请收下吧。”反正她也用不着。
“你不用？”
“嗯。”
宋青玉旋即了然，“你那大剑峰”实在一言难尽，吴照和她那两个莫名其妙收的徒弟一个个都糟心得很。看着乖巧跪坐的花绘，不忍心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被浪费，于是开口：“每月十五，你和岑苒儿一起来这里听我讲基础幻术。”
岑苒儿难以置信：“师傅！？”
花绘也万分惊讶，“可以吗？”
“嗯。但是你不是我的徒弟，我不能教你御音之术。幻术是掌门所授，我这里代授倒无妨。”
花绘激动叩拜，“谢谢大长老！”
宋青玉看向岑苒儿，正在心里将花绘大卸八块的岑苒儿一个激灵，慌忙低下头。
“那今日我就与你们讲讲掌门那日所教的仙打墙。仙打墙包含两种法术，一为滞步，即让人原地踏步；二为乱步，即让人出现在随机位置。岑苒儿，为师已与你讲过滞步，今日再讲一遍，你也当做巩固，可好？”
岑苒儿哪里敢说不。胡乱点头。
和弄意不同，宋青玉考虑到她们的基础，讲得十分基础细致。花绘自己看的时候一头雾水的地方，经宋青玉一说便豁然开朗。
将仙打墙两套法术讲完，宋青玉扬扬手让她们离开。
两人走出大殿的一刹那，花绘迅速往旁边一跃，岑苒儿的“滞步”慢了一步，打空了，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玉照峰上狂奔，所过之处人皆侧目。
花绘的体力比岑苒儿好，加之岑苒儿一边追一并放法术，灵力和体力都迅速降低，终于还是被远远甩开了。
黑蛋从花绘胸口钻出来，“你也太弱了，就知道跑，这样的主人让我很没面子。”
“大家都是一个门派的，打打杀杀的伤和气。”她能怎么办？除了符篆用得溜，又不会其他法术，四种符中有杀伤力的三种都是上古符籍里的，不能公开使用，剩下的时水符也就浇浇花、洗洗澡的作用。“我得好好向师傅学习剑术才行。对了，刚才大长老说的东西你听懂了吗？”
“你们人类的法术跟我有什么关系？”黑蛋表示不屑，“和我的幻术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对，你最厉害了，所以大长老讲的东西你肯定听懂了，跟我讲讲吧。”
黑蛋眼珠子一瞪，“那么简单的东西你居然听不懂？”
“我以前没接触过嘛，你跟我讲讲，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二师兄给你做。”
回到大剑峰，吴照已经回来了，两个师兄正拿着灵剑歪歪扭扭地练剑。吴照手里拿了根竹条，看他们哪里动作不对就抽哪里。但是两人的动作就没有标准的，导致竹条暴风雨似的往他们身上抽，哀嚎声此起彼伏。
“师傅！师兄”
吴照眼睛一亮，“老三，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两个不成器的师兄真是要把我气死了！怎么能连最简单的剑诀都学不会。”
齐戈趴在地上翻白眼，“师傅你就演示了一遍，哪里记得住。”
吴照瞪大眼睛，“一遍还不够？你们怎么这么笨！”
花绘暗暗心惊，原来学剑看一遍就要学会，她也做不到呀怎么办，她不想让师傅也恨铁不成钢地骂自己。
“去去，你们两个走开，给三儿腾地方。”吴照把齐戈和牛大宝赶走，回头亲切地向花绘招招手。“老三，你来。”
花绘视死如归地走上去。“师傅”
“我们无心剑诀分为”
“师、师傅，我的眼睛还蒙着，看不见您的剑招，能不能过段时间再开始学？”
吴照眉头一皱，把齐戈扯过来，“三儿眼睛怎么还没好？”
花绘拼命眨动白布下的眼睛，希望大师兄能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大师兄神奇地领悟到了，但拒绝配合，“没事，现在就能摘了。”不教小师妹，师傅就要揪着他俩折腾，两害相权当然要取其轻。
花绘只能任由自己的眼布被摘下，试着睁开眼睛，亮眼的阳光从眼缝中钻进来，她不适地眨了眨，伴随着酸涩的几滴眼泪，总算适应了阳光，眼前的景物也从模糊到清晰。
“怎么样？”
“好了。”
“好，无心剑诀分为四阶，一阶练剑体，二阶修剑气，三阶领剑意，四阶会剑心我现在给你演示一阶一式。”
花绘连忙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追师傅的动作，只觉得好快、好乱她完了。
“呼！”吴照收剑，然后很高兴地问小徒弟：“学会了吗？”
齐戈和牛大宝也好奇地看过来。师傅的这套剑法与教他们的不同，他们虽然对剑术一窍不通，也知道无心剑诀的难度蹭蹭地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唉，小师妹真可怜，他们作为师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眼睁睁地看着小师妹挨骂，于是准备各找借口开溜。
牛大宝眼睛贼亮地看到黑蛋，高兴地跑过去：“我去烤鸟。”
黑蛋吓得胡乱扑腾，花绘的识海里全是它的惨叫和大骂。
“二师兄，这是我的灵宠。”
牛大宝眨眨眼：“抓来吃的灵宠？”
“我！的灵宠。”
“哦。”他失落地一步三回头走开。小是小了点，起码是肉呀。
吴照还在等着花绘的回答，那目光太闪亮，充斥着浓浓的信任与看好，像极了大黄向她讨食吃的模样，她脑袋一卡壳，脱口而出：“好。”好？好什么？
齐戈震惊。真的假的？
牛大宝崇拜。小师妹就是聪明！
吴照很满意，瞪了俩没出息的徒弟一眼，“好好学学你们师妹！”回头，“三儿，来给他们耍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花绘此刻出奇地镇定，开口道：“师傅，我记住了，但是没来得及理解，能给我一天时间理解，明天再演示吗？”
记住了没理解？趁着吴照深沉地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花绘迅速溜回房间。
齐戈和牛大宝面面相觑。
“你赶紧去做饭。”齐戈推走牛大宝。心道师妹终究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当面承认不会。这得怪师傅，总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还听不进人家的解释，唉！
花绘冲回屋后就开始磨墨铺纸，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
剑诀是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但真正的重点在于个中招数，大部分动作是不同剑招之间的过度，每个剑招停顿的时间都会别其他动作久一些。花绘重点记忆了这些停顿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剑诀的其他动作都淡化了，只剩下那十几个剑招越发深刻。
然后，她将这些剑招依次画下来。
至于剑招之间的过渡，她乐观地想，当然是怎么顺畅怎么来。
第40章（）
花绘把画好的图放在地上；自己在一旁比划动作；让黑蛋对照着图看自己的动作标不标准。
“左手抬高！”
“脑袋歪过去！”
“挺胸！胸！”
为了让身体更好地记住动作；每个剑招花绘一做就是一炷香，期间保持身体一动不动，同时考验着她的身体和意志。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让黑蛋给自己讲仙打墙的课，思考着问题；时间就不是那么难熬了。
但黑蛋说话颠三倒四；有时候讲过的话转眼就忘了；扯到它自己的幻术去，好不容易被她拉回来；讲着讲着又跑了。
不行，她得亲自试试找感觉。
刚好剑练累了；她停下来练仙打墙；先试“滞步”，练习对象自然是这里唯一的活物黑蛋。
“别飞呀；飞了我打不着。”
“爷一手幻术独步天下；被幻术打中多没面子。”
“让我试试嘛；不然我还得像今天一样被人追着到处跑；你更没面子是吧。”
黑蛋想到它跟着她被人追杀的惨况；确实很丢鸟。勉为其难道：“那好吧。”飞到一块石头上不动了。
花绘把法术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所有环节都大致疏通了；便朝黑蛋打去一个“滞步”；然后面带期待道：“来走一步。”
黑蛋迈开橙色的小爪子；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再走了一步回头一看，确实走出了三步的距离。抬头与她面面相觑。
“咳，退回去，我再来一次。”
一连来了十几次，黑蛋不耐烦地从站到躺再到趴，无聊地玩着脑袋上垂下来的触须。唉，契约的主人这么笨，真的很让鸟抬不起头啊。
花绘十分不解，明明就是按黑蛋说的做呀。该不会黑蛋自己半懂不懂就教她吧？“滞步”不行，她转而试“乱步”，打在黑蛋身上依然毫无成效。
黑蛋用翅膀挠挠屁股，“不行就去练剑，你以为幻术是什么阿猫阿狗阿人都能学会的吗？”
如果没人会也就罢了，岑苒儿同样没学多久就能把“滞步”用得那么熟练，她不甘心。
她重新拿起剑摆剑招，脑袋里还在想仙打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东西？”
她吓了一跳，迅速躲进草丛后，顺便把石头上的黑蛋也抓下来。
来者是习惯半夜尿尿的牛大宝，跑出来尿尿的时候听到有声音，还以为是什么山鸟鱼兽，兴奋地跑过来捉明天的伙食。
“咦，那是什么？”
花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一凛，她居然把她的剑忘在外面了！剑被发现，她半夜偷偷练习的事也要曝光，她对师傅撒的谎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要哇，她不想让师傅失望。
眼看牛大宝一步步朝剑的方向走去，她急得不行。
黑蛋：“用你那啥子墙呀。”
有用她早用了！但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不停打出“滞步”，每一个都无比准地打在牛大宝身上，但人压根不受影响，甚至跳着小步哼着歌，直奔灵剑而来。
她一急，身子往旁边歪了一下，凝结灵力的时候气息微微紊乱，有种明光一现的感觉，“滞步”打出去，牛大宝站在原地不动了。
成了！
“咦？”牛大宝揉揉眼睛，走了几步好像没变化，他在做梦？
花绘一松懈，法术自动解开，牛大宝又可以走了。她赶紧补上去，但找不到刚才感觉了。
黑蛋：“试试另一种。”
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两种法术混用，间或打出一记有效的，那种一闪而过的灵感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