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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道命令,丰岛隼人很纠结,很憋闷,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面对他的三记重拳,虎踞岭独立团并不硬接,而是一种曲线的方式,以牙还牙,逼得他不得不放下手中意犹未尽的屠刀。
这一天,丰岛隼人从阳泉地牢里拉出了十几个犯人,红着眼用指挥刀活活劈死,然后回到办公室,又写了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中指责虎踞岭独立团缺乏军人的觉悟,战争期间对平民下毒手。并且指出,作为杀害平民的罪魁祸首,虎踞岭独立团的副团长王立春,丧失了做人的人格,不配称为一名军人云云。
总之从王立春带出虎踞岭独立团,然后引出龙盘山抗日独立支队,最后甚至牵扯到整个八路军,措辞严厉痛加斥责,指责八路军的残暴行径。
最后提出,大日本帝国秉承人道主义精神,不愿意在战争期间伤害平民,这一次可以不予追究,但虎踞岭独立团必须改正禽兽行径,从此之后不得杀害在中国生活的日本侨民,否则将会面临大日本帝**人的血腥报复。
整封信义正言辞,仿佛日军站在道德与公义的制高点,在审判道德丧失伦理败坏的中**队,全然忘记了日军侵华期间,酿造的一起起血案。
看着这封信,王立春冷笑连连。将心中内容翻译给柳非凡等人听后,就连韩怡都忍不住骂道:“无耻卑鄙!”
由于丰岛隼人前段时间的暴行,山里的土匪都开始有意疏远日军。虽然他们是土匪,但他们还是中国人,还是要脸的!
因此丰岛隼人只能以为帝国献身属于无尚光荣为理由,派了一名日军军官,带着两名士兵前来虎踞岭送信。
禽兽裹上衣衫,装出人的模样,然后指责人是禽兽,这样的事情让邓飞暴跳如雷。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喝道:“杀了这几个狗日的!”
这次来虎踞岭送信的日军军官名叫渡边太一,懂得汉语,因此听的懂邓飞的话,当即脸色大变,看着王立春慷慨激昂道:“王团长,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这次我奉命前来,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已经做好了为我们大日本天皇献身的准备,你们若要杀我,我绝不会眨眼。”
说到这里,渡边太一挺直了腰身,表情镇定,摆出全然无惧的神情:“作为军人,你们在战争期间,通过各种卑鄙手段,大量杀害我们帝国平民,这符合军人的作风么?我们大日本帝国来到你们中国,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是为了帮助你们。可你们不但杀害那些试图帮助你们的无辜天皇子民,现在还打算杀害送信的使节,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几千年来所谓的优良传统和美德么!”
“你住嘴!”韩怡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先是制止了就要暴起的邓飞,然后怒视渡边太一,“你们这些侵略者,还有脸说的如此光面堂皇!你们侵我国土杀我百姓,凶残暴行历历在目!就在不久前,你们这群刽子手,在屏山坳和山脚制造的一起起血案,难道你都忘了么?你还有脸站在这里,道貌岸然的指责我们滥杀无辜!”
“还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拉出去宰了!”穆招娣双手插进了腰间镖囊。
“不能杀他们。”刚刚斥责完渡边太一的韩怡,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柳非凡不乐意了,听完王立春对那封信的翻译后,他就想动手了。
韩怡沉声说道:“其实我也很想杀了他们,但是他说的没错,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咱们八路军不是山贼土匪,是纪律部队,是讲道理的。”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们放了?”李云彪皱眉问道。
“李云彪同志,你已经是预备党员了,应当理解。”
“理解个逑!”邓飞骂咧一句,摔着膀子就朝渡边太一三人走去,“老子现在就生撕了他们,看谁敢阻拦!”
“一营长!”韩怡连忙前去阻止,却被邓飞一甩膀子,甩到一旁,“王副团长,难道你就这么坐视不理么!”
虎踞岭上能拦住邓飞暴走的人,还是有几个的。例如柳非凡、李云彪、穆招娣等人,但韩怡不行。虽然平日里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坚韧性格,使得邓飞不得不屈服于她无穷尽的说教之中,但这时候没用。
看柳非凡三人此刻的神情,韩怡不用想就知道这三人不跟着邓飞一起动手就算好的了,想要三人阻止邓飞,那是痴人说梦。
因此她想到了王立春。王立春同样有能力阻止暴走的邓飞,而且他一直没有吭声。以韩怡对王立春的了解,若是王立春想要杀渡边太一的话,那早就应当开口了。
果然,王立春叫住了邓飞:“三当家,你先别动手,我有些话要问他们。”
“咋,大春儿,难不成你也要放了这仨狗日的?”
王立春揉了揉额头:“三哥何必这么着急?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晚一会他们还能跑了?”
邓飞犹豫片刻,径直走出了聚义厅,他去召集战士们了。
韩怡这才松了口气,刚准备打发渡边三人下山,却听见王立春说话了,而且还是用日语。
“小渡啊,刚才让你受惊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的。问你件事儿,丰岛那孙子,是不是犯错了?”
王立春的日语,很标准,标准的名古屋口音。只是渡边听不明白话中的意思,同样用日语问道:“你的话,我听不懂。”
“哦,那话换种说法。你是不是得罪了丰岛那孙子?”
王立春刚才考虑的是,丰岛隼人为什么正坚挺的时候,突然软了。这究竟是其自身的原因,还是来自外力。
和颜悦色的跟渡边太一用日语一阵交谈,他终于从对方口中套出口风。丰岛隼人突然变软之前,接到过师团长的命令,而后暴怒的斩杀了十几名囚犯,中国囚犯。
要是这样的话。。。王立春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冲着门外大喊道:“三哥,三哥,你跑哪去了?”
“俺带着兄弟们来了!”邓飞重返聚义厅的时候,门口已经挤满了战士,张大勇站在最前面,看着聚义厅里的三个鬼子,眼神好似再看待宰的牲口。
韩怡眼见事情闹大,起身道:“邓飞同志,你怎么能煽动战士们?”
邓飞不理韩怡,径自走到王立春面前:“大春儿,你是不是打算放他们下山?”
王立春咧嘴一笑,轻声道:“砍成十八段,扔下山喂狼。”
第二六七章 丰岛隼人再出招()
丰岛隼人现在的压力很大,始作俑者的王立春,面临的压力同样不小。
散出老兵各地暗杀日本侨民和落单的鬼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说潜入封丰市的十个暗杀小组,如今就折损了八人之多,更不要说这些日子在定安、山阴、和阳泉三地搞破坏的三个营战士的损伤了。
这些都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于虎踞岭独立团来说,每一个都是宝贵的人才,每天接到阵亡报告,王立春心中也在滴血。
可是没办法,为了让丰岛隼人有所顾忌,不敢对平民百姓大开杀戒,他只能如此。
如今丰岛隼人软了,他自然乐得罢手,只不过他需要知道丰岛隼人软的程度。当他从渡边太一口中套出,丰岛隼人很可能是接到了上级命令,他就断定丰岛硬不起来。哪怕他现在杀了渡边等三个鬼子,丰岛也不敢迁怒于平民百姓。
“砍成十八段,扔下山喂狼。”
“老子的信用,从来都只对中国人!”
王立春的两句话,决定了渡边太一三人的命运,赢得了柳非凡四人的称赞,获得了战士们的叫好,当然也招来了韩怡的指责。
“王立春同志,你这样是违反原则,会犯错误的!”
王立春挥手示意战士们将三个鬼子拖出去后,冲着韩怡笑道:“韩政委,按照你的观点,你觉得我让人暗杀日本平民,就不算犯错误了么?”
韩怡发觉,自打王立春从上海回来后,她在虎踞岭的存在感就变得越来越弱。王立春提出以杀止杀的提议后,她的确对其中针对日本侨民那部分有所顾忌,因此特地向总部汇报过此事,只不过总部没有答复。她的汇报就像泥牛入海般,没有引起半点浪花。
总部装聋作哑的态度,让她明白一件事。对虎踞岭独立团的改造工作,恐怕更多的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总部那边不会提供太多的支持。
因此随后的日子,她将训练战士的任务交还给了王立春,自己则是抓紧时间给战士们上文化课,同时选出部分积极分子,大力培养,希望他们早日能够胜任各连队指导员一职,协助她完成对部队的改造工作。
作为日本少壮派的代表,大日本帝**官中的精英,丰岛隼人显然不可能就此罢休。自己上任的三把火到最后烧到了自己脚丫子,这让他感到深深的耻辱。
停止了对龙盘山周围村庄的屠杀,并不代表他会放过虎踞岭。请示过师团长丰岛房太郎后,他再次制定出了针对虎踞岭的作战方案,他决定强攻。
与三浦时期那次强攻虎踞岭不同,在他的作战计划中,主力不是日军,而是伪军。
上千号伪军在前,一个日军大队督战于后,日伪军浩浩荡荡开进了龙盘山,杀奔虎踞岭。连砍带烧,在虎踞岭西侧的林海烧出一片空地,伪军开始从西侧的小路向虎踞岭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王立春向来怕死,因此虎踞岭早已被经营的固如金汤。西侧小路本就崎岖狭窄,就算上来还要面对西山坳这样两头窄,中间不满陷阱机关的山坳,因此虎踞岭上下对此次日军攻山并不惊慌。
在西山坳西口建立阻击阵地,面对战斗力低下的伪军,凭借有利地形进行防御。三个营的战士轮流阻敌,用伪军此次攻山进行实战练兵,帮助新战士迅速成长。同时对虎踞岭北崖严密境界,严防日军声东击西,从北崖偷摸上来。这是虎踞岭拟定策略。
伪军的战斗力低下,其中真心相当汉奸的人并不多,而且向来是欺软怕硬,再加上从西侧小路攻打虎踞岭的难度。。。连日军两个中队都打不下来,何况他们?若非日军一个大队的士兵在后面督战,他们恐怕早就溃退了。
枪炮声在虎踞岭一连向了三天,龙盘山各个绺子都按兵不动坐等战果。驻扎在屏山坳的新二团也没有来援,他们正忙于重建屏山坳的根据地。不过王猛却命人趁着日军攻打虎踞岭的机会,趁机偷袭了日伪军的几个驻地,歼灭日伪军若干,缴获了部分武器弹药还有粮食。
三天的猛攻,伪军损失惨重,面对这种前也是死后也是死的必死局面,每天晚上都有伪军偷偷哭泣,他们的内心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四日的时候,王立春在西山坳西口亲自喊话,直言伪军如今进退皆死的境地。呼吁他们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论还有没有良心,既然难逃一死,那不如杀几个鬼子再死。这样至少可以给后世子孙留一个好名声。
当丰岛隼人得知此事后,知道再打下去很可能面临伪军哗变,立刻下令收兵。伤亡近半的伪军们终于逃出生天,在狭窄的山道上丢下数百具尸体。此役虎踞岭一方的损失,伤亡不过百人。
这只是丰岛隼人发泄之举,真正的招数还在后面。攻山的伪军撤回阳泉县后,日军又调集五百伪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