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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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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岳来了!

    我不等他说完,断喝道:“朕不想见他,让他滚!”

    侍监讷讷,不敢当真就去传谕。

    鹿脯陪笑:“主君,刑骠骁奉命驱驰,北入不毛之地,如今奏凯而还。百姓尚知箪食壶浆、相迎于道路,若主君不见功臣,恐寒了朝臣及天下士子之心。”

    “是么?”我手中拈一枚羊脂白玉的棋子,迟迟不见落子。

    小窗半掩,夜色渐浓,一阵寒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

    驼羹起身:“奴才去关窗?”

    “不用关窗,让香橘备个手炉进来。”

    馎饦适时提醒道:“主君,刑骠骁还在紫宸门外候宣。”

    我心下已有决断,指了指宫门侍监吩咐一声:“你!就说朕晚膳饮酒逾量,现正在醒酒。朕敬重将军,所以不忍失了君臣礼次,只好请刑骠骁在紫宸门下候着了!”

    说完我没忍住笑了,见内侍领谕后准备躬身退下,我又忙补了一句:“别忘了提醒骠骁将军,大夏祖制,臣子于紫宸门下候君上宣召,应守的规矩。”

    侍监明显打了个哆嗦,唯唯而退——臣工为示敬重,候宣时勿必长跪。

    这时香橘进上手炉,我在暖香醺染中打了个呵欠:“可惜了!”

    香橘就势跪坐在我身旁,闻言好奇道:“主君在可惜什么?”

    我故意不答,驼羹和鹿脯几乎异口同声:“主君可惜的是,今夜无风无雨。”

    香橘莫名其妙,我则赞许的笑了,继续下棋。

    馎饦问我:“主君打算让刑岳跪多久?”

    “何时赢棋,何时见他。”我老神在在说道。

    我以为我这样说了之后,就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对弈,谁知这一局,我又输了。我犹自不信邪的叫嚣再战,再接再厉后是屡败屡战。

    我终于拍案而起,怒指驼羹和鹿脯:“馎饦棋艺不会一日千里,你们两个定是私下与他作弊了!”

    鹿脯眼皮也不抬一抬,哂笑道:“主君输急了。”

    馎饦也点点头:“主君不能专心致志,反怪旁人!”

    香橘娇俏应和:“就是!”

    我:“”

    馎饦说的没错,我虽与他弈棋,可眼前总是浮现日间朱雀大街上的凯旋盛典,想着一会儿见刑岳时我该说些什么。

    棋子碰撞发出泠泠脆响,鹿脯驼羹利索的将羊脂玉和墨玉的两色棋子收进漆盒,放回我和馎饦手边。

    我抓起一把棋子,想了想又放回去:“朕心有旁骛,不下了!更衣,移驾温室殿。”

    汤圆立时躬身退下,去紫宸门传召刑岳。

第5章 赐酒() 
我身着织银云纹的墨色曲裾裌袍,头戴墨玉发箍,端坐于温室殿御座之上。

    我和馎饦这几局棋的功夫,少说也有三两个时辰,所以刑岳也就在紫宸门外跪候了这么长时间。他是黑着一张脸进殿的。

    “臣,骠骁将军刑岳,幸不辱命。此番北胡王庭被逐迁徙,边民重归失地,西北塞再无忧患!伏惟大夏社稷金瓯永固,陛下长乐未央!”

    虽说刑岳趋入温室殿时,没有我期待的一瘸一拐,可他不久前还曾被少女抛绢抛簪抛媚眼的示爱、又到慈寿宫风光领宴,可转眼间就遭我折辱到这境地,心情有多坏想想可知。

    刑岳依例须行臣见君的三跪九叩大礼,行礼中他跪下又起身时双肩不易察觉地晃了晃,如同悬崖上的松柏经风抖动。

    我没忍住勾起嘴角笑了,近旁侍立的汤圆忙冲我摇头使眼色,我还没来得及收敛笑容,刑岳恰在此时抬头向我射来犀利一瞥,这次我是笑不出来了。

    待他行过跪叩礼,我没有叫他起身,居高临下说道:“骠骁将军一路征尘,辛苦了。”

    “臣奉旨驱驰,不敢言辛苦!”刑岳揖手为礼,声调里同样毫无情绪。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将士伤亡几许?”

    刑岳诧异抬眸望我一眼,顿了顿才道:“臣率军十万出征北胡,兵士伤亡、失踪者,计有三万余人。”

    我转转眼珠:“那就是伤亡将近半数了北胡那边如何?也死了丢了这么多人么?”

    “北胡本就地广人稀,又占天时地利,因利乘便,故尔伤亡约近万人。”

    我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大获全胜?朕还以为将军兵不血刃就回来了!朕记得好像以前有谁说过,为统帅者贵在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军可还记得?”

    “北胡王庭迁徙,边境百姓重得安宁,此番出征不正是为了这些么?夙愿得成就是胜利!”刑岳不假辞色,“皇上连冠礼都还没行过,自是不懂政事。”

    我怒极反笑:“将军说是胜了,那就算是胜了吧。朕为给将军庆功,命御庖厨预备了珍馐馔饮,将军且请平身。”

    刑岳迟疑了下,没有起身反而俯伏请罪。

    “将军这是何意?”我明知故问。

    “臣在陛见前,已于慈寿宫太皇太后座前拜领筵宴,不能再领皇上御宴,臣诚惶诚恐,请皇上赐罪。”他虽如此说,可脸上丝毫不见惶恐之色。

    我朗声大笑:“将军何罪之有?太皇太后有赐,将军原不该辞!”顿了顿我语重心长道,“于私,太皇太后是将军的姑祖母。于公,而今朝政自西宫出。今晚若换作是朕,西宫宴饮谢恩后直接出宫就是,何必要多此一举再来紫宸宫呢!”

    我这可谓诛心之语,然而刑岳听后不以为意:“皇上为大夏天子,臣既奉旨御敌,班师奏凯自当依例至紫宸宫陛见复旨。”

    我嘴角抖动,哪怕我是傀儡皇帝?!

    不过话说回来,傀儡皇帝,也是皇帝。

    我不动声色道:“真是可惜,朕的御宴,将军想来是无福得享了。朕也不便强人所难,那就只好算啦”

    刑岳诧异的仰头看我,我笑容和煦:“庆功宴不领也就罢了,这庆功酒将军却不可不喝!来人——”

    我话音刚落,馎饦早捧了一个朱色墨色相间的雕漆托盘上前,漆盘正中排了三只硕大耳觞。

    我郑重起身,拱手道:“将军出征时,还是去岁夏末秋初时节,回来时已是春意阑珊,朕感念将军劳苦功高,特赏赐这三觞美酒。”

    刑岳不擅饮酒,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

    馎饦躬身,将漆盘高举过头顶,故做尖声细气:“这是紫宸宫桂树下埋的紫丹金液,圣上平日都舍不得赏饮,恭喜将军了。”

    我望着三只羽觞中满斟的瑰紫泛金的酒浆,下意识喉结轻动,还真有点心疼。不过我一想到这样的三大觞酒足以灌趴下一头壮牛,心里的不舍之情便淡下去了——

    刑岳迟疑了下,叩首道:“适才皇上驾临朱雀大街曾赐下两壶醇酿,臣已领过君赐,这紫丹金液过于珍贵,臣”

    他不提朱雀大街还好,一提起来我就想到百姓的欢呼雀跃,刑岳的意气风发,还有那装神弄鬼的商山四皓。

    “将军之意,是拒绝了?”我沉声道。

    刑岳面有难色:“臣启陛下,臣有伤在身”

    “那正好,宫里有的是御医。将军饮酒后若伤情加重,朕可立传御医到此,请将军放心。”

    刑岳不敢置信地看我,我无所谓地扬起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他半天没有反应,而后突然叩首谢恩:“臣谢陛下厚赐,吾皇万岁!”

    刑岳站起身,单手执觞,极痛快的一仰而尽。

    我张了张嘴,就见他抄起又一觞酒,仰首吞尽,接着是第三觞

    刑岳饮酒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我却看得目眩,不知不觉皱紧了眉头。这么好的酒,他就不会慢慢品饮么?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放下空觞后,刑岳如玉山轻震,面上虽看不出来,可我知道他这是醉了。

    我嫌恶地皱眉,正要迈步上前,刑岳突然躬身道:“臣恐酒后失仪,请皇上允臣退下。”

    他吐字清晰,可说完后不等我允准,转身就走。

    我微怔,时近二更,各处宫门都已落锁下钥,我吩咐汤圆持天子令符送刑岳出宫。

    刑岳没走两步,就险些撞上廊柱,他用力推开上前搀扶的汤圆继续踉踉跄跄向外走去。看到这里我多少有了些悔意,是不是这次玩儿过了?

    然而我正这样想着,行将出殿的刑岳突然转过头来,眸中因醉意而渐染了氤氲水汽:“我饮下烈酒,就能证明你圣天子的令行禁止、威不可侵?”

    我愕然,他轻轻摇头,语气中是不可化解的失望,“石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刑骠骁喝醉了!”汤圆手下用力,几乎是拖拽着刑岳出殿。

    “狂傲!无知!自以为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殿外响起刑岳醇亮的声音,几乎可以震落梁上尘埃。

    我如遭雷击,气得咬牙切齿,才刚泛起的一星星儿悔意,顿时荡然无存。

    刑岳,时至今日身为刑氏族人,你还有什么立场来痛斥我的狂傲无知?

    我嘿然冷笑,快步行至庭院。外面春夜虽冷,可胜在月色撩人。

    霜橙将一领黑貂颌大氅披在我身上,不无担忧:“时候不早,主君还不睡吗?明日还不知西宫那边要怎样为难?”

    这段时日因朝中公卿屡屡奏议天子冠礼亲政,太皇太后无事时尚且对我百般刁难,何况今日发生这些事情?

    “明日事明日再议!今夜好风好月,哪管那些糟心事?”我谈笑间,随手扯下貂氅,扔回她手里。

    霜橙急道:“夜里寒,主君快把大氅披上!”

    我哈哈大笑,自腰间抽出天子佩剑,锋刃出鞘寒光四射:“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待朕舞剑御寒!”

    舞剑中庭,银光与月华凝成一天一地的冰霜。

    记忆中,是谁对我说过?石奴,要记住,当剑随人舞,便是人剑合一。

    又是谁说过?紫电青霜,雷霆震怒,江海凝光,羿射九日尽在持剑者的心中,剑术如权术,你想要什么,必须先在自己心里想好。

    我,是表哥刑岳一手教大的,他既是我的幼年玩伴,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他曾教我习字,扶着我的手在纸上一遍遍的写下“石奴”“表哥”“君臣”和“百姓”;

    他曾亲手削制木剑,让我手持木剑跟在他身后,一招一式的比划他的动作。

第6章 往事() 
我是先皇的遗腹子,上面有兄姊九人,下面却没有弟弟妹妹给我欺负。秦家稚狐的到来,满足了我的愿望。同把刑岳只当做表哥一样,我也只当稚狐是妹妹,至于朝廷制衡、入宫为质的事,那是我长大之后才想明白的。

    刑岳在写给我“皇帝”两字时,曾说过,帝位高如九天,俯瞰众生,坐在这个位置上,要学会适应孤独。可那个时候,有他和稚狐陪着,即便内廷静若止水,礼规繁冗如乱丝,可我依旧过得很快活。

    刑岳长我六岁,稚狐小我六岁,我于是就把从刑岳那里学来的东西统统教给稚狐。不过我没刑岳的那份耐心,稚狐又没我聪明,总是学不会,歪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静好岁月可以久长,那么我想,现在的我必然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性格绝不会扭曲到今日这个地步。

    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在我十二岁生辰的那一天结束了。

    七年前,延和十三年的六月初二,因是我的生辰,这一天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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