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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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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在被送回牢室吃过晚饭后,夏可文突然索要笔墨,招供他从回鹘质店借贷马蹄金,悄悄送往贺侍郎府上行贿,贺侍郎收下重金,允诺他可为贡举状头!

    子时夜浓,骤雨惊雷,刑部狱卒发现贺隼悬颈自尽,而在此之前,只有刑部都官员外郎杜亦拙曾经前往看视

    昨夜雷雨交加时我正在景明宫,枕席间温言暖语挑逗茸儿,我又怎会想到,就在那个时候,贺隼在刑部诏狱悬颈自尽。

    当初贺隼之兄贺鹫,本就死得不明不白,可是贺隼得我器重后从未向我提过彻查兄长被人投毒之事,并非他不念手足之情,只因他信我!

    而我,终是要负疚于他。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定是对我这君上已失望透顶,才会选择于凄风苦雨中独自上路罢?

    痛惜与悔恨交织下,我从牙缝里迸出“可恨”二字,一拳重重捶向车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辇车立时停下,“主君可有事吩咐?”外面鹿脯提着小心问道。

    我揉揉眼角:“鹿脯,到哪了?”

    “回主君,前面就是政事堂了。”

    辇车既已停住,我活动了下筋骨:“朕正好坐累了,不如下去走走。”

    暮春三月,飞花如雨,红衰翠减。

    我在阵阵花雨中边走边想,夏可文被定为新科贡举状头,是我决定的!只是他在策论中奏请恢复军镇屯田制,触了刑氏大忌,我不便直接表态,才让贺隼当朝奏明。

    不成想敌人早已挖下陷阱,伺机而动。

    贺隼曾任主客司郎中,主管藩邦进贡诸事,他若真是贪墨之辈,刑部又怎会只从他府宅中查出区区十九锞马蹄金!

    所以我相信贺隼的人品,决不会让他蒙受冤污。然而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杜亦拙!

    刑部密奏上写得分明,在贺隼自尽前,只有杜亦拙曾经进出过贺隼牢室——刑氏这招连消带打,用的着实精妙。我若是执意拿这事问罪刑部,那么无疑杜亦拙将首当其冲。

    投鼠忌器,杜亦拙这美轮美奂又拙雅古朴的宰相之器,我不忍、更不能打破。

    我走在通往政事堂的白石甬路上,甬路两旁的泥土被夜来雨水浸润,青泥上缀着斑斑苔痕。褪色的残花瓣沾落在泥上,显得脏污不堪、令人生厌。

    杜亦拙在这满目的残花与泥淖中,长跪请罪。我悄然停步。

    此时唐紫雕正蹲在他侧旁,嘴上动得极快,似在极力劝说对方。可惜他这厢大费唇舌,那边杜亦拙就是无动于衷。唐紫雕气急,用力推他肩膀,杜亦拙轻轻摇头:“唐三弟且去,不用理会我。”

    “你这是什么混话!”唐紫雕猛地跳起,愣了愣又蹲回去,“杜兄!我知道你品性古直,偏好犯倔!可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先自保,然后再说别的。”

    “请唐三弟放心”,杜亦拙态度沉稳,却只说了无因无果的半句话。

    我当即领会他的未尽之言,他隐下的后半句是——我无须自保,皇上定会护我周全!

    “发生这样的事,堂堂朝中副相都急得像只燎毛猫儿了,杜卿这当局之人却还可风轻云淡。甚好!”我笑笑,打断二人对话。

    唐紫雕关心则乱,全然没察觉我在他身后已站够多时,猛可里听见我的声音,忙起身见礼。杜亦拙则不疾不徐的双手交叠于身前,俯伏叩首。

    四下没有外人,我走下甬路,踩在暄软的泥土上,快步行至杜亦拙身前,低声问道:“亦拙,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朕的,就快说!”这里正对着政事堂大门,不便长久逗留。

    杜亦拙静如古井,不做迟疑回道:“陛下,臣现下无话可说。”

    “杜亦拙!”我闻言气往上撞,一字一顿咬出他的名字。然而杜亦拙一动不动地跪在我面前,面对我的震怒依旧稳如泰山。

    “陛下驾临政事堂,臣恭迎圣驾!”姜逢站在政事堂廊檐下,高声说道。

    我闭了闭眼,转身时踏烂脚下青泥,大步离去。

    在我身后,杜亦拙轻声呢喃:“皇上的靴子脏污了”

    文武官员皆已奉召前来,见我跨入政事堂,皆起身行礼。众卿面色凝重,显是已经知道仓促急召,所为何事了。

    我环顾一圈,皱眉问道:“大将军还未到么?”

    众臣自动向两旁避过,于是我看见刑岳正侧身站在朱漆棱窗前,右手执卷折起来的竹简,左臂自然搭于腰间的佩剑位置。

第280章 畏罪() 
我静静地望过去,刑岳正神情专注看着那份刑部密奏,眉心不时皱上一皱,如黑曜石的双眸因渐染疑惑而失去了往日熠熠神采。

    我突然有些悔意,以刑岳的做事风格,向来不屑使用阴损暗招,就算不得已用了,事后更不屑装神弄鬼、乔张做态。

    看来贺隼之死,应该不是骠骑府授意刑部,那就是说有人在背后使诈?

    是谁?!

    御史中丞姜逢缓声提醒:“大将军,圣驾到了。”

    刑岳闻言,目光疾如闪电射向姜逢,姜逢身子明显一僵,却站得很稳。我斜眼打量,此人不简单啊!

    刑岳随后才转向我,准备揖手为礼。

    “大将军免礼”,我直接在上首席上坐了,指了指群臣,“都坐吧。”

    政事堂议事不比朝会,能进到这道门槛的皆为紫袍卿相,君臣间无须过于拘礼。

    众臣谢座后,崔煊和刑岳一左一右坐在我下首,余者方才落座。

    我徐缓开口:“今日是上巳节,朕临时传召卿等来政事堂议事,想必相国已经告知其中缘由了。”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沉声低喝,“刑部!”

    “陛下”,刑部尚书忙站起身,趋前跪倒俯伏请罪。

    他的前任艾荣因纵囚而囚不至、以无辜百姓顶替死囚,两罪并罚,判处绞立决。现任尚书拜印还不到两个月,刑部又发生这样大事,也难为他虽脸色苍白,却还能勉强维持冷静。

    刑部尚书谢罪道:“昨夜贺侍郎在刑部狱中畏罪自尽,刑部难辞其咎,臣恭请陛下降罪。”

    “畏罪自尽?”我歪头,玩味一笑,“贺侍郎可有遗书留下?”

    “回陛下,并无此物。”

    我目光如寒刃,几欲扎进他俯伏下去的脖颈:“如此,你怎知贺侍郎是畏罪而死?!”

    “陛下请看”,刑部尚书击掌三声。

    随从属员忙呈上一漆盘的马蹄金并一纸供状,摆放在我和崔煊、刑岳的面前。

    刑部尚书跪起腰身,拱手道:“臣昨日奉旨会同宗正寺合审贡举贿赂一案,刑部衙役自贺侍郎府中查获赃物,与夏可文所写供状吻合。”

    我随手捡起一个如鸽子蛋大小的金锞子,触手微凉,我将它紧紧攥在掌心里,为这无甚轻重的阿堵物,竟要了我亲信臣子的命!

    我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不是说夏可文从回鹘质店借贷了二十锞马蹄金么?这里却只有十九锞”

    “那一锞或许已被贺隼用了。”刑部尚书自己都觉语气发虚,忙转移话题,“陛下,证据已然确凿,我大夏律法森严,吏治之本在于清廉,似这般的马蹄金三锞可问弃市!贺侍郎定是自知难逃一死,才会在狱中畏罪自尽。”

    我稍一点头,语调耐人寻味:“原来是这样啊!”

    刑部尚书嗫嚅而不敢答,政事堂中气氛如被冰冻。

    御史中丞姜逢率尔起身:“臣以为,礼部侍郎辜负陛下恩遇,其罪固然当诛。可贺隼下诏狱前并未被褫夺官职,赫赫朝廷重臣自尽在刑部天牢,刑部与有重责!臣听说贺隼临死前,都官员外郎杜亦拙曾经前往看视”

    “中丞舍本逐末了”,凌左丞打断姜逢的话,起身对我略一欠身,“臣愚见,选贤取士为国之大计,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定下由谁主持接下来的贡举张榜及胪传大典。陛下!臣举荐太学令卢参出任礼部侍郎。”

    此言一出,立时引得卿相议论纷纷,有人附议,自然也就有人驳斥。

    我听着下面的苍蝇阵,双唇不觉抿紧,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姜逢和凌纶借我这政事堂搭台唱戏,无非是在警示我,如果我不准凌纶所请,他们将拿贺隼之死与杜亦拙大做文章,杜亦拙难逃罪咎!

    这世上,不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但是如他二人这小鱼小虾的量级就妄想迫我就范,确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只是可惜了贺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礼部侍郎掌天下贡举之政,进士皆奉其为“座主”,虽非极品但手握实权。刑氏意图彻底控制职官入仕的源头,故尔除去贺隼,再以杜亦拙相要挟,迫我任用刑氏亲信卢参出任礼部侍郎。

    我心中虽已恨极,脸上却异常平静,我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马蹄金,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下面的沸反盈天,直到我眼角瞥见唐紫雕的身形晃动了下

    “嗯?”我声音上挑,与此同时投去一道凌厉注视。既制止了他的轻举妄动,又平息了下面的吵闹不休。

    前一刻还喧嚷堪比东西二市的政事堂,转眼间静谧得针落可闻。

    我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那就拜太学令卢参为新任礼部侍郎罢。”

    众臣面面相觑,我这痛快得近乎草率的允准,就连凌纶听了都不免愣怔。

    我沉吟了下,继续道:“卢参任太学令多年,熟知进学要务及贡举典仪,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我朝历来举荐得人当赏,举荐非人则重罚!——那就赏赐凌卿纹银百两,天马行空纹锦五十匹好了。”

    凌纶且惊且喜,上前叩首谢恩。

    我笑了下,轻拂袖口,施施然道:“诸卿认为该如何处置刑部尤其是杜亦拙呀?”

    所有人都望向丞相,崔煊想了想回道:“陛下,贺隼既是畏罪自尽,那么刑部和杜都官便是失察之过,臣以为当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我并未表态,环视问道:“卿等以为如何?”

    朝臣都知道我一向爱重杜亦拙,而刑氏这边也已达成目的,所以众口一词附和丞相提议。

    我哂笑:“相国倒是会做和事佬!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难道就不怕姑息养奸?”说话间我冷然作色,“此事,务必严惩!”

    崔煊忙在席上欠身告罪,一双长眼中精光闪烁。他对面席上,一直陷入沉思中的刑岳也终于舍得抬头看我。

    “杜亦拙缘何昨夜进入贺隼牢室?在牢室中待了多久?他又同贺隼说了什么?”

第281章 贬黜() 
我一口气连发三问。

    刑部尚书额头见汗:“陛下,杜都官职掌囚犯籍录,昨夜属于例行查视。至于为何在牢室中耽搁了一个时辰,臣已盘诘过杜都官,他说制举试时曾多得贺侍郎提点、器重,所以才”

    “咄!”我怒声道,“例行查看而未察觉疑犯心怀死志,此为失察;因私交而荒废公务,此为徇私。失察、徇私,如此不堪重用,杜亦拙深负朕躬!”

    我说到后来,语气转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崔煊正要相劝,我抬袖制止,转头望向刑岳:“杜都官往刑部任职前,向朕辞去国子监修文馆博士一职,他说要专心研读刑名律法,当时大将军也在,可还记得?”

    刑岳平视着我,试探道:“亦拙文采灼然,刑部尽是些囚籍律条的案头公文,屈了亦拙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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