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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绘京:“比如呢?”
“比如——”
他买了个关子,继而猛地一矮身,趴在地上把桌布掀了起来。
啥都没有。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笨?”千绘京站起身来,问半藏,“村子里有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
半藏摊手:“村子周围都是森林,不管到哪儿都适合躲藏。”
金是捉迷藏的老手,除非他想,否则谁都不可能找到他,思及此处,千绘京又问了半藏一些有关村子布局的事情,看样子是要在所有森林中找到最容易藏身的那一块。
与此同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能不能让他自己出来?”
千绘京转头,刚好对上鹤丸的眼睛,静默片刻,开口道:“说说你的主意。”
此刻已是正午,但窗外的光线并没有以往那么明亮。
阴天从不会去刻意地照亮什么东西,就连凌晨时那道柔和的阳光也被漫天乌云收了回去。
金优哉游哉地躺在树枝上,高翘起二郎腿,嘴里还衔着一根草叶,安逸的神情配上稀稀拉拉的从不修剪的胡须显得更加慵懒肆意。
天气太过阴沉,他不能根据日头判断时间,但他可以数数。
至少已经过了一千零八十秒。
三个小时
他打了个哈欠,随后侧身翻去,开始闭目养神。
“救命啊——”
尖锐的叫声仿佛指甲狠狠刮过黑板,刺得人耳膜疼,金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翻身坐起,却望见不远处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在追着村民跑,而且那村民还是名小女孩。
小女孩跑得很是艰难,谁也不知道她为了摆脱身后的怪物跑了多久,一口气吊在脖子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仿佛随时要抽昏过去一般,但怪物的精力明显要好很多,它高举刺枪,不断地往小女孩的后背扎去,小女孩是这村里的忍者,基本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可她实在太累了,只能险险躲过闪烁的枪花,突地,脚下一踉跄,跌翻在了泥地里。
锋利的枪头直冲而下,小女孩绝望地掩住眼睛,黑暗中,她只听到“唰”的一声掠过,下一秒,耳边便传来了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追姑娘的雅兴了,”金单手叉腰,隔在小女孩和怪物之间说道,“你应该是千绘京身边那位一直穿着斗篷的先生吧,没想到她为了找”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脖子边的温度骤降了几分,偏过头,只见那名本该晕过去的小女孩稳稳地站了起来,手中还握着溯行军的刺枪,而那原本应该刺向她的枪头,已经对准他的脖子。
还没等金说完,眼前就凭空爆开一阵轻烟,待烟雾散去,剩下的只有一个宇智波千绘京。
“没想到我为了找你居然会放任下属杀害村民?”她淡淡地说道,“你还真是小看我了。”
金怔愣片刻,继而翘起嘴角:“我是不是又该道歉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随时接受。”
“那算了吧,”他挠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附近?”
对此,千绘京毫不隐瞒:“我并不知道你躲在这附近,所以特地把村庄划为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上演了刚才的戏码。”
她将金富力士的观察力进行了最大化,并借用半藏提供的信息把覆盖最密集的森林区域划分出来,然后才带上溯行军去当诱饵。她特地把演戏场地安排在离森林比较近,跑回去却需要一段距离的地方,这样才能拦下金,防止他在被抓住之后趁千绘京不注意再次回到森林里。
同样逼真的戏必须重复四次,工作量很大。
半藏说过金是个守信用的人,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但千绘京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方法。
她和金认识的时间不到半天,远远达不到信任的程度,好在金没有追问,只说:“走吧。”
千绘京:“做什么?”
“去把千耳会的具体位置给你写出来,你第一次进入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领地,不认识路。”
“哦”
事情的进展原本很顺利,千绘京找到了金,金也答应把千耳会的地址告诉千绘京,可不凑巧的是刚走没两步,一群村民就围了上来,而且个个脸色不善,手上还拿着手甲和链棍之类的东西。
他们正在朝这边靠近,途中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半藏拦下。
“半藏,你让开,我要好好问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人家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自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忍者进村之后那群奇怪的东西就跟着出现了,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都没做吗?!”
“但,但是”
“找我的吗?”
清冽的女音在男人们的争吵声中显得尤其突兀。
千绘京越过半藏,直接走到领头的男人面前,平淡的语气中增添了些许试探:“既然是来找我的,又何必带着武器四处吓人。”
男人打量了她一会儿,或许是被那淡漠的态度感染,话语间的怒气竟不由自主地收敛许多,但就算如此,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戒备也不减分毫:“我倒要问问你,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带进我们村子?!”
千绘京的第一反应是有村民看见了溯行军的相貌,受到了惊吓,正要道歉,结果男人接着质问:“别跟我说什么他们只是路过而已,普通人会大白天的戴张骷髅面具,穿着紧身夜行衣躲在树后面偷窥?!”
骷髅面具?
“大伯,你冷静一点,”半藏把千绘京拽到身后,尽量保持着情绪上的镇定,辩解道,“千绘京是我邀请回来的,我从机场一路跟她走到大街,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戴着骷髅面具的人。”
“那只是你看见的,万一有你没看见呢!”
“我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双方争执不下,被称作“大伯”的男人带来的村民也开始吵嚷,吵到最后,金也加入了辩解行列,他把自己和千绘京定下的约定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并根据时间和空间的不可能性详细作出分析,因为他,村民们的负面情绪都渐渐压了下来,但这不意味着争执结束,有一部分固执的人坚持要以“来历不明的流浪忍者会带来诅咒”为由让千绘京等人马上离开村子,千绘京对此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走和不走都没区别,只不过是把探查千耳会的计划提前了而已,可就在这时,她的视野里赫然多出了一抹红黑相间的身影。
“主公!”
加州清光的到来及时阻止了溯行军的杀意,但后者还是把千绘京牢牢护着,手中的刺枪都快被他过于强大的力道攥得变形了。
“请大家冷静一下!”他几乎是以滚的方式挤出人群,然后跌跌撞撞了几步,挡在千绘京和溯行军面前高声说道,“我们的话不可信,难道你们连自己村里人的话也不信了吗?!”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半藏稍微侧过头,疑惑地问:“加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光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正当村民们按捺不住又要继续争吵之时,人群从最外围开始缓缓散开,给中间空出了一条道来。
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
“大伯”
她抬起头来,恐怕是没见这么大的阵势,被吓得有些不敢说话:“那个那个小哥哥让我来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见到她,领头男人的脸色终于得到缓和,他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身,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事?”
听到他的话,小女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足以融化人心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坚定:“我刚刚在后院练习忍具的投掷,忽然看见一个穿得很奇怪的姐姐藏在草棚里”
这时,不知是谁愤怒打断:“你们听,果然有外来者进了村子!”
“你闭嘴,”领头男人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句,随后看向小女孩,眼角眉梢满是慈爱之意,“别管他,你接着说。”
小女孩弱弱地点头,不经意间对上了加州清光鼓励的眼神,她的脸颊很快便浮现起两团红晕,然后害羞地低下头,捏住衣角,继续讲道:“奇怪的姐姐一直躲在柱子后面,好像是在观察什么人,我本来想上去问她的,但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我不敢靠近,就趴在草丛里一直盯着她,因为父亲说过,凡是遇到这种情况要谨慎对待,大概过了十分钟,奇怪的姐姐忽然对空气说了一句‘人太多,下不了手’嗯,大概内容是这样的,我觉得不太对劲,想回家告诉父亲,但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奇怪的姐姐已经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是格川先生的屋子,半藏哥哥带回来的客人正在里面吃饭,父亲说奇怪的姐姐很有可能是要去刺杀那些客人”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可大人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的甚至还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一紧张,眼圈都红了:“我,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半藏上前几步,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半藏哥哥决定了,我摆在屋里的那些忍具模型你随便拿,想拿多少拿多少。”
便宜的模型玩具在小女孩听来宛若天赐的宝物,她缓缓睁大双眼,满心欢喜溢于表面:“真的?!”
半藏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当然。”
局势发生扭转,村民们都围在了小女孩身边,想多探听一点那个“奇怪姐姐”的消息,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去管千绘京。
她观望着眼前的场景,低声说道:“多谢。”
加州清光和金同时转过头来,仿佛在问她谢的是谁。
“两个都谢,”就算有绷带作为遮掩物,千绘京还是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半晌,她轻力拍了一下溯行军过于壮实的胳膊,“还有你。”
溯行军看向她,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后又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来,用尽可能轻柔却依然强劲得可怕的力道握了握千绘京的手腕。
应该可以理解成不用谢的意思。
礼貌是礼貌,可就是表达的方式粗鲁了点。
千绘京把手藏在背后,悄悄按摩。
是真疼。
‘我会保护你的。’
临走之前,加州清光对千绘京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很累,但他不能停下来,村民的戒备还没有消除,在确定戴着骷髅面具的人已经全部撤退之前他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巡逻,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人质。
其实千绘京早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半藏出现的那一刻,伴随而来的还有另外一股气息,但那气息消失得太快,眨眼的功夫便淹没在了人海里,她觉得奇怪,所以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这就是她会跟着半藏来到忍者之乡的第二个原因。
就算有小女孩的证词,警惕性强的村民依然不肯完全相信千绘京,为了让他们放心,千绘京索性让手下的几位付丧神都加入了巡逻队伍,和守夜的忍者轮流换班,也算是一种证明自己清白的方式。
整个队伍中,也只有洛西的处境安全些。
他身材纤细,力气小,连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