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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过一次的千绘京记忆缺失,内心对时政的怨念却不减分毫,这样的怨气导致她的精神世界陷入黑暗,在穿上审神者制服的那一刻起就已暗堕,时政既想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重生试验品,又忌惮着她恢复记忆的瞬间,双方一直处在天平两端,而如今,命运的脱轨令天平失去了平衡。
这他妈就是所谓的正义!!!
千绘京手握成拳,内心的屈辱让她气得发抖,忽然,她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小女孩儿的脸,一下接一下,一拳又一拳,砸到关节出血,小女孩儿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这张跟自己幼时完全相同的面容,竟出现了裂痕。
与此同时,海水自脚底而升,周身再也没了虚幻的感觉,千绘京踩在实地上,抬头望,只见海水上升到了一个固定的水平线,鱼群显现,满视野的蔚蓝,比天空更纯洁,更充盈。
哪儿是地下世界,根本就是海底空间。
这时候,被打碎的小女孩儿的脸逐渐剥落,可那些碎片并未掉到地上,而是在半空飘浮着,和小女孩儿的身体一模一样。
慢慢地,碎片集中到一处,在千绘京眼前汇聚成一张完整的面具!
一张毫无色彩表情,宛如死人的面具!
“没用的过去就抛弃掉吧,你很痛苦。”
面具沧桑的声音充满蛊惑感,一说出口就能套进倾听者的心里,仿佛在引诱世人走向深渊。
它重复着这句能毁人心智的话,暗地里想就算再坚强的人见到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会变得软弱,所以当千绘京抬起头来时,它已经做好了吞噬对方力量的准备。
可它万万没想到看见的竟然会是一双猩红的眼睛,比火焰还要灼热,比死亡更让人畏惧!
面具从未见过把自己的精神世界禁锢得这么牢不可破的人,它注视着千绘京满是凶光的双目,扑面而来的强烈煞气让它不得不与其拉远距离。
“姥!”
听见同伴的声音,姥立刻转身,可就在它即将逃离原地的瞬间,一只手从后面扣住了它的左右两侧,指尖用力,裂纹暴起,顷刻便捏碎了它的面具原型!
“已经恢复不了了哦,”千绘京微微仰头,抬起胳膊,纤细的手指有黑色怨气冒出,“下一个,是谁?”
面灵气看向这个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浑身笼罩着阴郁气息,与刚才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女人,有些纳闷。
她周身围绕着六张面具,其中一张正好是差点绞断年轻武士左腿的大飞出,大飞出性格毛躁,一下子便冲了上去:“主人,这里交给我了!”
千绘京脸色阴沉,不动声色地等着大飞出猛冲上来,而她只是抬起手,怨气汇集于掌心形成一张无法轻易冲破的护盾,大飞出直接撞到护盾上,被弹回去的时候面具一角出现了裂痕。
“你身上沾了司巫的臭气,一伙的?”千绘京弯起唇角,语气是渗人的阴鸷:“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跟我对战时绝对不要使用幻术?”
第118章 haper 118()
世界上从不缺少把自己定位于救世主的人。
千绘京扬起拳头;凌厉的拳风裹挟着怨气猛地击碎了古宅大门,她从那缺口钻进去;阴冷的视线扫过里面每一处。
她早就算不上人类;只不过是凭由执念固化而成的灵魂四处行动;猎人世界的种种遭遇让她从悬崖跌入深渊;时政的真相更是在心底凿开了一个洞;直通地狱。
得不到宣泄的负面情绪积压成山;最终达到极限,溃塌成深不见底的黑暗。
千绘京步伐沉重,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有浊雾残留。
杀了你
古宅气派,却凭空生出无限凉意。
透不进阳光的木造屋子诡异而阴森,千绘京走过博古架;走过御帐台,垂在大腿旁侧的手掌渐渐显出风魔手里剑的形状。
面前的障子突然被甩开,一张面具冲出来,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风魔手里剑横在前方,面具迅速被切成两半,往左右飞去;而她的步伐始终没有停过。
下一刻;四周障子同时合拢;紧接着脚下传来起起伏伏的感觉;如同波浪一般;千绘京低头一看;见地面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白色面具脸,有的在狞笑,有的在哭泣,有的面无表情,不过片刻,所有的家具都被凸出的面具溶解其中。
“呵,”她稍稍歪头,双眼微眯:“小孩子的把戏。”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已蹬向半空,凭借身体极强的韧性越过了不断从墙上延伸出来的面具脸,烈烈火焰从口中喷出,高温将白色房间灼烧成火红,面具的前进果然变慢不少,这时,几枚风球从火焰另一边飞来,风的锐利与火的灼热交错结合,形成碾压之势!
每一枚火风球如同数把尖刀利刃,顷刻便把那多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面具绞毁大半,千绘京落回被清除干净的空地上,眼神阴冷。
“唰”地一声,障子再次被打开,她立刻压低身子俯冲过去,快得只剩下残影。
但就在念手里剑即将刺中对方时,那股凛冽气势堪堪刹住了。
顺着眼前的黑底红云衣袍往上看去,迎上的是一双墨黑双眸。
少年面容冷肃,薄唇轻动:“阿千。”
——幻术!
千绘京仅仅停顿了一秒,掌心的手里剑又急速旋转起来,空隙之间虚影相接,她高扬胳膊,薄刃的高速旋动连空气也能轻松切断!
但她砍中的只是一片幻影。
“阿千,”鼬伸出手,被砍断的地方不断有黑雾冒出,身体却还是直挺挺地立着,看上去诡异至极,“我不喜欢你这样。”
千绘京的念手里剑仍停在他身上,刃锋已经没入一半。
然后,鼬的手触碰到了她的侧脸。
“这不是你该有的样子,无论遭遇什么都应该平和以待,你忘了善行伯父立下的家规?”
“够了。”
千绘京拉开与他的距离,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对方触碰过的地方,力气大得像是要让脸脱下一层皮。
她站稳脚步,充满厌恶的黑眸一片冷寂。
如果没有贪婪之岛的经历,她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一头扎进过去无法清醒,成为面灵气的掌中玩物,可她已与真正的鼬见过面,此时此刻,从心底疯狂涌来的不是绝望和痛苦,而是破坏欲。
恨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曾经的喜欢有多深刻如今恨意就有多强烈,这种情绪死死缠在她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上,绞紧,窒息,释放出来即是狂风骤雨。
千绘京眼里乌云密布,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刹那间,她的身影出现在了鼬面前。
“我受够了要站在我头上对我指指点点的蠢货,你最好别把我当傻子,也别想让我再次失去选择。”
她回想起与鼬无数的生活片段,往日真实的回忆全部成了假象。
“你们全都在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我的思考,我以为那是为我好,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不过是想给我戴上木叶的枷锁,而我却跟个傻子一样高兴地当了十三年的奴隶。”
“结局就是我就这样没有任何声息地死了,跟我的族人一起消亡。”
木叶,从来都不需要宇智波千绘京的存在!
“我以前以你为标杆,什么事都用你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存在是让我得到救赎,从名为自己的牢笼里逃出来,”她嘴角轻扬,语气是毫无保留的讽刺与冷漠,“你对我的意义就到此为止了,宇智波鼬。”
突变的气流震得房间一晃,竟是千绘京身体里的怨气更加浓烈,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亡者怨念最为阴寒,狂暴乍起的黑色气体全朝宇智波鼬袭去,这次伤害到的不是幻影,是实体!
少年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属于鼬的表情,他的身体在怨气的包裹下发生渗人的扭曲,最终浓缩为一团,消散殆尽。
还没等平息下来,左边的障子忽然打开,“唰啦”一声响,千绘京见到了站在障子后面的鹤丸国永。
少年如雪,却不带丝毫冬季的凛冽清高,一笑就能夺走世间所有光彩。
“主公,”出乎意料的是,他这次没有笑,“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千绘京本是冷眼看着他,听到这话反倒觉得好笑:“你以为我是那种,蠢了一次之后仍然惦记着男人的好,再次见到他便能忘记一切既往不咎的女人?”
“那又为什么要借我来让他难受?”
“让他难受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
“这是爱而不得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对于人类确实是,”千绘京走上前,伸出手指轻点鹤丸的胸膛,眼底明明带着笑意,却透出一股阴鸷气息,“但对于亡魂来说,恨就是恨,爱就是爱,让他难受,我只会觉得痛快。”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罢,她抽出手指,随手指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根散发着黑气的长刺,鹤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根长刺,身体逐渐散落瓦解,砂砾一般,落到最后被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
面灵气的面具一共有七张,姥被她毁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剩下的面具应该都会化成在她生命中占有一定地位的人并趁机消磨她的意志,那么下一个是止水,还是她父母?
千绘京转过身,安静等待着下一道障子的开启,锋利而充满不屑的目光流露出几分病态。
但她没想到,障子开启后是另一番光景。
这次出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画面不,准确来说更像是隔着障子看外面的世界。
那是一场热闹程度不输于祗园祭的祭奠,美貌圣洁的巫女,艳丽精致的花车,以及躲在人群后方窥视着一切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贺茂忠行的父亲。”
千绘京侧头,见旁边的墙里走出了一个黑发女孩儿,五官秀丽,头戴彩绘发饰,竟是面灵气。后者语气平常,没有杀气,身边也没有面具跟随,完全不像是来交战的。
“怎么,想给我讲故事?”千绘京脚下的黑雾缠到了面灵气腰间,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断,“还是说,现在的你也只是个幻象?”
她缓慢的语调挑衅意味十足,面灵气仍没有反应,她望向障子外的喧闹祥和,说道:“贺茂忠行的父亲在一场祭祀中看中了巫女的美貌,祭祀后与其发生关系,没过多久,巫女怀上了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场景骤然变换,街道不再繁华,人们的脸上不再带有笑容,只有面容丑陋恐怖的巫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怀里抱有一块焦炭,漆黑之中乌浊血肉明显——那是一个本该充满生气的小生命。
“巫女终生不得嫁娶,否则会遭到天罚,她刚生下孩子不久,天罚降临,襁褓里的婴儿被活活劈死,她自己也毁了容。”
面灵气指了指巫女血肉模糊的左脸,天真清润的童音说出的话却是无比骇人:“贺茂忠行的父亲忌惮她,贺茂夫人憎恶她,在巫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她赶出了贺茂宅邸,这件事情虽然被压制下来,但八坂神社的上一任司巫还是知道了,要以玷污神名为理由驱逐巫女,从此以后,她从最高贵的存在变成了最污秽的东西。”
场景再次变换,千绘京看见了被辱骂殴打的巫女,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