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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那般毫无波澜。
原本以为内心已足够强大,却还是免不了被亲情束缚。
千绘京轻握的拳头收紧了些,努力告诉自己事情要一件件来办,无论是木叶高层,还是选择与高层联手的鼬,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这人挺奇怪的,嗯,”迪达拉注视着她,说,“明明不确定被灭族的消息,现在知道了之后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过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反应早就平淡了,”千绘京望向窗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借此来遮掩真正的情绪,“你也不必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只是不想把软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笑话而已。”
真正的悲伤从来都不用表现出来。
闻言,迪达拉也没有再纠结:“宇智波一族的人都一样,嗯。”
心里其实早就撑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旧。
千绘京没有回应他,就这么望着窗外的风景,身体一动不动,忽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把什么东西逼回去,再转过头来时脸色已经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还真是倔
迪达拉很久都没有体会过失去的感觉,但也能大致猜出千绘京的内心煎熬,她现在背负的重任太多,哪儿还有时间去悲伤,短短几分钟的挣扎已是她赐予自己的极限。
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相当可怕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件事,“你和宇智波鼬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在意他?”
本来打算转移话题,谁知找到了个更劲爆的八卦。
“我是他的前未婚妻。”
“哦,难怪”
迪达拉停顿片刻,猛地凑上前,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什么妻?!”
“未婚妻,”千绘京回答得极其淡然,“字面上的意思。”
他觉得自个儿的脑子可能不清醒了。
“不信?”
“等等,我小肠有点疼,”迪达拉捂住肚子,在原地焦灼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敢接受现实,“宇智波鼬虽然可恶,但我不认为他应该受到这种虐待,嗯。”
“”
“他居然肯为了世界和平勾搭你,我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嗯。”
“”
“可惜了,没法看到他和你定婚时崩溃大哭的英姿”
千绘京猛地撕掉符纸,迪达拉瞬间变成五姨太,他愣了愣,下一秒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让千绘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子要造反,结果半路遭到截胡,被一巴掌拍到墙上失去了灵魂。
千绘京把符纸折叠揣好,吹灭烛火,掀开吴服躺进了床铺中。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被一位陌生人牵着手,在木叶的大街上走走逛逛,鸣人,宁次,雏田,佐助,卡卡西,他们路过她身边时都很友好地跟陌生人打了招呼,她感到奇怪,于是让陌生人停下来,陌生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转过头,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黑发,黑衣,可面容竟是鹤丸国永。
她被梦境惊醒,坐起身来时床褥上还沾着些许汗水。
此时,屋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千绘京一战成名,今早已有很多显赫贵族收到神之子降临平安京的消息,纷纷让家臣前来送礼,八坂神社从没这么热闹过,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司巫想让神子多睡一会儿,所以没叫醒她。
“礼物你们收进仓库就好,我没什么需要的,”千绘京站在手水舍前,说道,“不过有武器的话还是让我审查审查。”
她准备挑一把趁手的佩刀。
司巫自然应了下来,但贵族们送的东西都很统一,无非是些贵重的装饰物和日常用品而已,从正午等到黄昏,千绘京实在有些无聊,她拨弄着迪达拉的羽毛,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拨着拨着就华山论剑了,后来被司巫打断:“神子,有刀匠想见你。”
前来送礼的都是贵族家臣,凭他们的身份尚且不能面见神子,更何况是刀匠,不过千绘京貌似对武器之类的事物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问一问。
千绘京对古代的礼节没有概念,既然有人想见她,那见一面也无妨。
她来到神社社务所,见屋子里有位打扮朴素的青年男子,还没开口,男子已恭恭敬敬行了礼:“神子大人,请为我的家乡驱邪!”
司巫脸色一变:“神子大人怎么可能去外面的穷乡僻壤驱邪,我敬你是匠人才把你带进来,别再胡言乱语!”
说完就要把人赶出去,岂料那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托着一把裹有白布的刀,十分恳切地请求道:“我听闻神子大人有心收一把刀剑当做贴身武器,虽然这把刀只是半成品,但我敢保证,它将来会成为神子大人最中意的刀!”
千绘京拦下司巫,上前揭开白布,发现这把太刀长约二十四寸,还未开刃,但刀面平整,线条流畅,脑海里很容易就能浮现出它开刃后在阳光折射下泛着霜雪般寒光的样子。
“有名字吗?”
男子一直低着头,生怕千绘京不肯答应他,谨慎用词:“回神子大人,有。”
第105章 haper 105()
千绘京答应了五条国永的请求。
“神子;这不符合规定!”司巫持反对意见,“如果除妖时出现意外;影响了御灵大会怎么办!”
“我昨晚已收到神谕,在这位刀匠家乡捣乱的妖怪必须驱赶。”
“那也不需要神子亲自前往!”
司巫差点急火攻心;但在与千绘京四目相对的时候火一下子降了下来;她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如果神子去意已决请告诉老身一个万全之策。”
“我就是万全之策;”千绘京注视着对方,神情平静至极;“昨天的表现还不能让你们满意?”
司巫精通为人处世之道;不难听出这话里的警示意味;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拿御灵大会做赌注:“神子灵力无人能及;不过老身还是放心不下,世间妖魔当道;邪祟难除;要是可以的话;请让老身带领”
千绘京打断她:“贺茂忠行大人应该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事跟贺茂忠行有什么关系?
司巫思索片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驱邪与除妖挂钩;巫女出远门带着阴阳师更有保障,通过昨天晚上那件事千绘京也看出来了;贺茂忠行的可靠程度远在司巫之上;帮手贵精不贵多;更何况驱邪不是游/行,也用不着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个贺茂忠行足矣。
只可惜贺茂最近琐事缠身,听说这件事后颇为为难,再三权衡之下决定让自己的式神去陪伴千绘京。
小纸人中的灵力被注满,白烟弥漫,逐渐现出一位头戴市女笠,黑发如瀑的女子。
“贺茂大人,有何吩咐?”
“有个驱邪任务需要你帮忙,”贺茂面向千绘京,说道,“这是式神姑获鸟,她性格沉稳,从不会擅自行动,与神子大人应该很合得来。”
司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千绘京抢先答应下来:“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皱了皱眉头,默默退到一边。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连空气中都残留着浑浊的妖物气息,尽管天气正好,阳光清明,也遮掩不了那令人恶寒的味道。
千绘京身着壶装束行走在山林中,五条国永走在前面为她开路,两人距离平安京已有一段路程,这期间前者了解到了很多有关国永家乡的事情。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名为山炉,山炉常年干旱,居民大多由难民组成,最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发生了妖怪扰民事件,田地被破坏,粮食不够吃,人们叫苦不迭。
“也就是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是的,没有。”
确认这点后,千绘京伸出手臂,负责侦查的迪达拉顺势降落在她的指间:“前方有异常吗?”
迪达拉摇了摇头。
五条国永惊叹:“不愧是神子大人,居然可以和禽兽对话!”
禽兽迪:“”
千绘京及时摁住它的脑袋,把世纪大战扼杀在摇篮里,然后说:“出来吧。”
闻言,五条国永愣了一下,正要问个究竟,身后的树丛忽然传出沙沙声,他转头望去,见一个银发小孩牵着另一个黑红发的小少年走了过来,前者很尴尬,微低着头,小声说道:“神,神子大人”
半个小时前千绘京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并未拆穿,现在才知道跟踪者是安倍晴明:“为什么跟着我们?”
晴明吞吞吐吐了半天,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见状,旁边的源博雅抢先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的主意!”
晴明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你也别为我开脱了,”源博雅皱起眉头,别过视线,“我做过的事我自己负责。”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算是千绘京也没办法猜出他们跟过来的原因,她看向源博雅,那个被自己救回来的小少年,问:“伤势好些了吗?”
源博雅别扭了一阵,回答道:“嗯多谢神子大人出手相助。”
虽然千绘京救了自己,但他还是没办法对连一句话都没讲过的人付出信任。
与别人说话时面对面是基本的礼仪,他身为贵族之后肯定不会忘,千绘京疑惑更重,走上前,扳过小少年的下巴,映入眼帘的是张肿得非常对称的脸:“怎么更严重了?”
“你的眼神太凌厉,割伤我了。”
千绘京沉默几秒,扬起了巴掌。
“等等!”晴明怕她来真的,赶紧圆场,“博雅,神子大人不是坏人,你就跟她讲实话吧!”
见好友这么说,源博雅也不再隐瞒,他皱着脸,十分不情愿地开口:“姥爷用鞋拔子抽的。”
千绘京不解:“为什么?”
“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弄坏了别人的嫁妆,家里赔了三十万。”
“那另一边呢?”
“他叫我有本事再跑,我说好。”
“”
五条国永:“他姥爷真不容易。”
仔细询问之后,千绘京终于弄清了小少爷们离开平安京的原因。
源博雅天生活泼好动,受不了家里的条条框框,更没办法做到像晴明那样一碰到书就跟神经麻痹了似的我自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风,偏偏家里的长辈又希望他靠本事考入大学寮,结果本事没靠上,考来考去反倒解放了天性,据说昨晚是他人生的第三十九次离家出走,今天刚好凑个整。
千绘京一天难得沉默两次,源博雅不但让她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彻底。
“晴明,”她过了很久才说,“把人带回去。”
晴明原本是出于好意,想陪源博雅走一段路再回去,谁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如果不是遇见千绘京,他们现在还在山里打转。
“这恐怕不太妥当,”五条国永拿捏着用词,小心翼翼地插话,“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路远,而且小公子们好像不认识路。”
晴明点头如捣蒜。
尴尬的气氛持续良久,最后,千绘京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转身走远,大概是察觉到他们没跟过来,停下步子,侧过头:“还不走?”
芳龄十二的源博雅第一次体会到迷路的快乐。
好好的除妖之旅就这样变成了幼儿园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