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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院子里有个咋呼的声儿传来。
“花芝,花芝,快啊,你爹出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花芝两腮一怔,门口就有这么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进了门,她大口的喘着气儿,
如果花芝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自己娘家的亲姑妈(称作崔姑妈),嫁到三十里以外的芍药村二十多年了,回家的次数基本不超过十次,这次貌然的来了,相必家里有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花芝环手扶住崔姑妈,屏气说道:“姑妈,我爹怎么了,你慢点说哎呀!”
说罢,用手掌拍着她的脊背。
“哎呀,花芝,你让我快我也快不了啊,你先跟我走吧,回娘家,带上些银两。”
崔姑妈自己也扶住门把手,吞吐不连续的说话。
“哎!知道了姑妈。”
花芝也没有想怎么回事,只是看姑妈这样急,相必是真的需要钱,于是打开了压箱底取出来那一锭的五两银子,这是婚前就已经放上的,也是家里唯一的重金家当。
可既然爹爹需要,那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恐怕又不够,花芝又翻出了胡妈给的镯子与收拾,用手绢给包好之后塞进了棉袄的兜里。
“姑妈,咱们走吧!”
花芝与崔姑妈一前一后除出了院子。
“啊,湘南!”
花芝停着不走了。
“怎么了花儿?怎么不走了,快走啊!”
崔姑妈督促着向前,两只手冻缩在袖筒里,眯着眼睛看花芝。
“姑妈,我相公现在还在炕头上躺着呢,他身子”
花芝吞吐不前,已经被这个肥厚的身体给拖了向前。
没有几分钟,已经走出了一里的地。
花芝也皮了,既然小漾说会醒过来的,相必相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爹爹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得紧了去看看。
任凭花芝怎么问崔姑妈,她都没有说出究竟花芝的爹是怎么了。
临时到花芝家的院子里,崔姑妈松开了花芝的胳膊望着立在了门口。
而花芝的爹老崔正在院子里摆着玉米棒子,除了黝黑中泛红的皮肤,干活起来更是不含糊,利索有足。
花芝纳闷了,怔了几秒喊道“爹!”
老崔两手扶着后腰,撑着立了起来。
“啊,花儿啊,你怎么来了?”
“爹,你没事吧?”
花芝瞪圆了眼睛看着一脸疑惑的爹爹。
又扭头看着崔姑妈,“姑妈,这是怎么回事啊到底?”
崔姑妈扭过头朝向了别处,眼神有些飘忽。
呵!感情崔姑妈这是使的什么劲儿啊,专程跑了几节的地来找自己。
“兄长,不是我说你,花儿成亲你怎么也得告我一声吧,就算不邀我来喝喜酒,我来看看孩子,给做一双绣花鞋咋了,她没有娘照顾,我就是她的亲娘,可都过了两个月了,我才从赶车的人哪里听到这些个事儿,我到底还是不是咱们老崔家的人了?”
崔姑妈对着花芝的爹老崔一顿长话袭来,深悠的叹了一口气。
老崔低廉着眸子,需要有些的样子。
花芝瞅见门口已经趔趔的走来了个翠绿锈花缎袄的女人。
原是后娘杨氏,她脚步急促而有力,咧吧着嘴站在了老崔跟前,两手插腰戳着崔姑妈道:“呦呵,你还有理了仙娥,想当初我儿子满月的时候告你可没!你来了没?有你人影没有?我就这么说吧,你还有脸说是老崔家的人,咋了,从那个幺蛾子哪里听到我们得了一笔厚彩礼就赶来了对吧,我还不知道你,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我和老崔早就不把你当崔家的人了。”
杨氏插着腰,擦了擦下巴角的涂抹,在地上又吐了一口,有多恨就有多恨。
简直是像杀父仇人了一般。
花芝看这后娘简直是气焰嚣张的很,自己刚嫁过来没有多长时间,反而是对老崔家的女儿也臭气吧咧的骂着,浑然哪里有这么多的仇,就算有也不能跑别人笑话啊。
看着耷着脸没有反击的崔姑妈,花芝知道这是被杨氏的话给堵的哑口无言了。
老崔杨氏这样叫派,也觉得有些过分,仰起头轻哼道:“别说了,她也有难处!”
这杨氏听老崔不但不护着自己,反而帮别人说好话,更是如同中了疯病一般,两手抓着脸呜呜的叫嚷起来:“哎呀,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别人家的的男人哪里有这样对待自己家的媳妇的,我和孩子的命苦啊,赶明儿我搂着我儿子出去干活,叫他们这帮欺负我的人好好快乐的活着。”
老崔拉下了脸子,重重的对崔姑妈说:“你回去吧,我挣得钱都添置家用了,眼下手头上没有银两,你且再跟别人借一借。”
崔姑妈一听,本就粗厚的双。腿更是没有了支撑,彻底瘫软成了一坨,眼中满是绝望。
花芝刚才还气崔姑妈骗自己爹爹有病的事情,可杨氏这番做派,更是让她心寒了,哪里还能用再棒打一锤,给火上浇油呢?
杨氏看老崔依旧埋着头听着崔仙娥说话,死拽着他的胳膊吼道:“你到底要儿子和我还是你那没有良心的妹妹,选我就跟我进屋里,孩子昨天晚上着了风寒,一直咳嗽呢,一会儿去村里老大夫给扎一针去。”
老崔听到儿子着风的消息,眉头一紧进了屋子里。
第五十二章借钱风波()
院子里就剩下花芝与崔姑妈了,花芝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与怨恨,可看崔姑妈提拉着袖筒抽泣不止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跑过去搂上了她的双肩。
“姑妈,你别伤心了,后娘她就是这样,你也别见怪,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啊!”
花芝立在这短粗的身材前,如同一个瘦小的兔子,看上去身形比崔姑妈短小了两倍不止。
崔姑妈听后噎了噎嗓子,两手抚上了花芝的脊背道:“花儿,今天我骗你这事是我的错,本想着从哥哥这里借些钱,却没有想到那杨氏实在是锋利的刀子嘴直剐我的心,还教唆哥哥以后再也不于我来往,姑妈的难处谁都知道,你说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花芝在脑海中紧紧的搜寻着记忆,娘亲在世时说过,姑妈远嫁他乡,生了独子偏偏是个傻子,日常起居生活不能自理,而且那恶棍的姑丈还是个酒鬼,姑妈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拳打脚踢,摔罐子摔瓶子,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总之,这么多年来,家里一穷二白,从地主哪里分来的地不仅没有收成利润反而还倒贴钱财,生活一团糟没有一点顺当的,别说来娘家了,就是去山上砍柴也是崔姑妈带着傻儿子去,前些年因为体格忽然肥大,做事一点不利索,儿子去了还可以被子筐子使个力气。
花芝回想一番,崔姑妈的日子真心过得是苦,怜悯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崔姑妈嘴角顿了顿继而才开口道:“花儿,这次我来是向你爹借些钱的,你姑丈欠下一堆债务,家里的地种上也不合算,没有一点收入来源,可我这体型,也干不了别的,所以我琢磨着去集市上摆个摊卖木头筐子,而且也攒了几十个存着,夏季的时候我教会你表哥怎么编筐了,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就做双份活,反正他也是每天挖土抱着石头玩儿。”
花芝听崔姑妈说这么一长大段话,觉得她想的真是仔细,而且活儿也不错。
于是笑颜回道:“姑妈,这是好事儿啊,可是怎么会需要钱呢?这可是个体力活。”
“花儿啊,去集市上摆摊的那个不是得提前交了摊位钱才可以去的?而且有拉帮结派的主儿还会收你占位费,各种各样需要花的多的是,所以这才需要钱啊!可家里就靠前几年打的粮食支撑着,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所以才向你们求助啊!”
花芝懂了崔姑妈的话,看来她唤自己把银两带上也是这个意思了,虽然做法有些不道德,可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姑姑,花芝想着多少也得匀一些给了。
花芝扭身去掏兜里的吊坠饰品,她想着既然是胡妈给的那典当了也可以换一些钱来用,于是掏出递给了崔姑妈。
花芝一抬胳膊,袖筒悬了上去,手腕处的镶金白玉镯子展漏无疑。
崔姑妈看到花芝给的吊坠本来已经心满意足了,可一瞅见这盛世的镯子,哪里几辈子都没有见过。
便死死的盯着不离开眼睛,“花儿,你婆家很有钱?”
花芝眼神扑的一忽闪,拉下了袖筒,“没有姑妈,都是贫民,哪里来的钱?”
“嘿嘿,花儿,有时间啊我和傻蛋来你家串串,你说你这成亲我作为亲姑姑都没有碰面儿,哪里有这个道理对吧?”
崔姑妈歪着鼻子变换了嗓门,接过吊坠塞到了兜里。
与花芝寒暄半天,这崔姑妈又一扭一撅的坉着肉离开了。
其实,这崔姑妈也是个精明的人,知道娘家有这么个蛇蝎的半路嫂子,光是有副好皮囊,年龄比自己小十来岁,自己不论那头都攀比不过,借钱也难免挨刀,可如若把侄女儿给叫来,说不定也晦不过面子救给自己了,可她想错了,这杨氏比她想象的更加心狠手辣,硬是一文钱都没有拿出来,还要断绝关系。
花芝第二次来娘家,可又是两手空空,总觉得心里慌乱的很,于是在手绢里取出了那对玛瑙的耳环在裤腿上磨了两下,颜色锃锃的亮,她提了提上衣,拍了拍裤腿的土进了门。
掀开帘子一看,爹爹正弯腰在炉子里烧着火,而杨氏与弟弟依旧蜷在炕头窝着,一成不变的姿。势。
“爹!做饭呢?我来吧!”花芝轻咩一句,看着如此劳累的爹爹,花芝主动揽活。
老崔恬然的答道:“花儿,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去了。”
“没有爹爹。”花芝跑上前去夺多爹手中的勺子,掀开锅在玉米茬子粥里搅拌着。
原来爹爹们过得是如此贫寒,自己还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时不时还会有肉吃,她的眼睛里莫名其妙的溢满了泪水,生怕被爹看到又假装低头找柴火。
“湘南醒了没?”花芝的爹问道,
“嗯好多了。”花芝不想爹爹再担心,家里的事情真的已经够烦了。
其实,这个21世纪的姑娘沈如玉也不知道,明明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娄背蜷缩的中年男人并不是她的亲爹,可一看到他累不止行时,总是有种莫名的亲情感在驱使着她唤动内心最为真挚的柔。软,也许这就是人类的高级思维感。
老崔脸色看上去坦然了不少,坐了个木头墩子欣慰的看着花芝忙活。
“爹,只有玉米茬子肚子怎么能消化得了?,今年的红豆没有了吗?”
花芝瞅这半锅的茬子粥,哪里是人喝的,进了胃里刺激胃粘膜,卡在肠道出不来,那可是会喝出病的,而且又没有什么营养,怪不得爹更加的黝黑了,就连炕头上熟睡的弟弟也不像别人家婴儿一样活泛。
“没了,你娘卖到地主家了,我在家里照顾你弟弟,卖了换几文钱再买别的。”
老崔无奈中夹杂着伤感,他说的是后娘。
杨氏在炕头上咳咳咳了几声,转过身继续睡着不说话了。
花芝纳闷了,自己成亲时的彩礼钱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怎么就两个月的功夫爹就喊穷了。
花芝听她这咳嗽声接连,也不再说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