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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冰姐你再考虑下我保证只爱你人绝不另外娶妾”丁公子信誓旦旦道完将李耀廷视作无物
“啪”声李耀廷巴掌拍在桌上勃然色变道：“鉴冰是我大哥女人谁敢抢我就对他不客气”
丁公子胆子不和帮会中人继续纠缠下去自己找了个台阶道：“我事就不陪你们了再会”
鉴冰含笑道：“丁公子这就走了空再来捧场”
送走了丁公子鉴冰招呼佣人预备酒菜李耀廷却留下张卡片道：“鉴冰姐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再见”
“这庄票？”鉴冰迟疑道
李耀廷道：“这点钱是留给鉴冰姐打赏下人用”
“李先生……”
“回见”李耀廷带着手下匆匆而去鉴冰倚在门口忽闪着长长地睫毛着他背影些不懂
……
湖南衡阳大军终于撤防北上了
当地乡绅组织了百姓送别第三师北去父老乡亲们向爱民如子吴大帅献上了万民伞双方洒泪而别
队伍浩浩荡荡逶迤北上陈子锟和王德贵坐在师部直属辎重营大车上百无聊赖望着路边稻田
此时陈子锟已经从军半年了却依然是低级二等兵他问王德贵自己啥时候才能当上军官扛上肩王德贵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起来
“你现在是二等兵再往上是等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过了上士才能算军官准尉、少尉、中尉慢慢往上爬吧”
陈子锟问：“老王你是什么军衔？”
王德贵：“我当了二十年兵现在才是个上士”
陈子锟傻了眼：“妈了个巴子这得等哪辈子才能当上军官”
王德贵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打仗怎么升官晋级老话好无功不受禄你体格再好枪打得再准长官也不能提拔你为啥不能服众”
这话陈子锟心里去了军队是个令行禁止循规蹈矩大集体如果不打仗难能展所长机会
车辚辚马萧萧苍茫湖湘大地之上满眼是穿灰军装大兵陈子锟所在师部炊事班随中军先行经过数日行进大军来长沙附近之时忽然师部传令兵跑来下达了级战备命令
长沙是湖南督军张敬尧地盘那可是第三师死敌部队立刻面警界警卫营刺刀出鞘子弹上膛陈子锟也给自己马枪里压满了子弹副跃跃欲试模样
王德贵却拿帽子盖了脸懒洋洋躺在车上：“放心吧打不起来”
陈子锟纳闷道：“为啥打不起来？”
王德贵道：“张敬尧手底下那点兵够咱第三师塞牙缝么打死他不敢先动手我估摸着是他们怕咱把长沙占了做出个样子给自己壮胆呢”
陈子锟道：“第七师七万人枪不会那么不经打吧”
王德贵道：“你年纪不知道队伍里规矩督军大帅占了地盘之后搜刮来民财先往上海外国银行里存然后在天津租界里买房子再在老家买地修祠堂后剩那点钱才用来养兵你这样兵能上阵么上了阵能打仗么？”
果然如同王德贵所大军经过长沙惊无险据吴师长特地去拜访了张督军呢两边客气好像个娘生
五月底吴佩孚手下师四旅三万人马抵达了武昌
武昌是辛亥首义之地部队在阅马场休整等待渡江遥望江面烟波浩渺百舸千帆北岸汉口尽是楼宇房屋远武昌繁华热闹
这里是湖北督军王占元地盘王督军乃是直系中人巴不得吴军早日北上逼迫段祺瑞下台所以早早预备了浮桥和轮渡力协助第三师渡江
师部被安排在第波渡江炊事班坐在轮渡上渡过了长江天险陈子锟望着南岸山巅苍翠之间座翘脊飞檐高楼楼上白光闪他赶紧喊道：“老王”
“别了那是黄鹤楼师长肯在上面着咱们呢”王德贵见怪不惊头也不抬在轮渡颠簸中呼呼大睡
黄鹤楼上将星闪耀佩刀铿锵吴佩孚、王占元、个极其魁梧将军凭栏而立指点江山
吴佩孚放下手中望远镜颇些得意问那魁梧将军：“焕我第三师军容如何？”
那将军道：“第三师是玉帅练就铁军我冯玉祥佩服五体投地”
第九章 军法处刀下留人（）
第九军法处刀下留人
三万人马辎重横渡长江天堑怎么着天时间先行过江部队在汉口进行休整师部军需处赵玉峰带了个伙头军街上去买面粉帮北方大兵在衡阳驻扎了两年天天吃米饭嘴里淡出个鸟来
汉口繁华就是沿江大道放眼望去招牌鳞次栉太古洋行、日清轮船公司、亚细亚火油公司尽是洋人买卖江面上是泊满了轮船热闹程度不亚于上海滩
帮人眼睛花了不知不觉往里走忽然两个洋人巡捕过来拦住他们指指他们背上步枪摇手做拒绝状
赵玉峰立刻回过神来怕是了英租界地头但凡租界是严禁中国武装人员入内惹出外交纠纷给师长添乱自己个脑袋也抗不住他赶紧点头哈腰带人退了出去
找家粮铺赵玉峰大大咧咧问道：“老板面粉么？”
老板正拨着算盘和前波客人算账抬头道：“信了你邪今天怎么这么买面粉后两袋刚卖完”
赵玉峰眼珠转掏出香烟冲前面两个工人打扮顾客道：“朋友打个商量让我们袋面粉如何？我们从北方来整天吃大米吃腻了就吃口馒头”
“成我们也是北方人听你口音山东？”那工人极是豪爽当即将袋面粉搬了过来
“我是山东人老哥是？”赵玉峰笑眯眯将烟卷递上
“我是济南府祖上搬北京老总你们是哪个部分？”工人接了烟卷凑着赵玉峰火柴点燃了
“我们是第三师兵”赵玉峰道
“原来是吴大帅兵这面粉我白送了！”工人眼睛亮拍着胸脯非把赵玉峰掏出银元推回去
“吴大帅深明大义咱们铁路上工人佩服紧再了弟兄们当兵手头上也不富裕咱们是老乡口袋面粉算什么走跟我喝酒去”工人豪气云天赵玉峰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正着陈子锟进来了见那工人顿时喜道：“大海哥！”
原来这工人正是赵大海他乡遇故知两人顿时拥抱了处泪花横飞
“兄弟你咋跑这儿来了”赵大海退后步又陈子锟身上军装“咋穿上二尺半了？”
陈子锟叹道：“来话长”
“那就慢慢走找个地方喝酒去去谁不去不给我面子”赵大海大手挥不由分带着众人来附近家酒馆点了两壶酒八个菜又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工友叫林祥谦我们是京汉铁路上工人我叫赵大海和大锟子是老邻居了”
赵玉峰等人拱手见礼纷纷做了自我介绍边是部队上大兵边是铁路上工人是纯爷们这场酒喝那叫个痛
趁着大家酒酣耳热之际赵大海把陈子锟叫了出来低声道：“家里事情你知道么？”
陈子锟心中沉道：“我出来久不知道”
赵大海道：“腊月时候薛大叔不明不白死在拘留所里他们是害了伤寒病死其实是马家人搞鬼他们为了霸占紫光车厂不惜把人害死简直就是畜生！”
着他鼻孔里喷出两股烟柱来将烟蒂狠狠地踩灭：“这世道不让穷人口饭吃”
陈子锟心头阵痛楚薛大叔模样浮现在眼前这么好人却再也见不了
赵大海拍拍他肩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咱给他记着对了顺子咋样？”
陈子锟道：“他在上海混挺好我来之前给他写过信”
赵大海点点头：“口饭吃就好走喝酒去”
……
列车向北疾驰闷罐车里空气污浊大兵们横七竖八躺在车厢里打着瞌睡唯陈子锟对着车门缝隙抽着烟发呆年前他也是这样坐着火车逃离北京而今又坐着火车回来了
人生如梦这年来起起落落如同梦境飘渺那些人那些事似已经遥远不可触摸
王德贵挪了过来在陈子锟身上掏烟：“子啥呢？”
陈子锟眯着眼睛望着原野上油菜花：“我在思索人生哲理哪里是终点哪里又是起点？”
王德贵愣了下随即巴掌扇在陈子锟头上：“中邪了？咋话邹邹”
陈子锟自己也愣了个满嘴脏话丘八突然之间出这样话来连他自己随即他咧嘴笑了：“老王其实我……”
王德贵捂住了他嘴：“子我早出来了你心里藏着事儿啥也别了不管你是出人头地是报仇雪恨先把兵当好了再这年头枪杆子值钱你读少年管用”
话糙理不糙陈子锟深深点了点头
第三师人马沿着京汉线北上直隶师部设在直系大营天津每日各路代表进进出出曹家花园门庭若市道消息满天飞会儿听日准备武力调停会儿听奉军十万人马入关终于天确切消息传来曹锟曹大帅宣布组建讨逆军任命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正式向段祺瑞宣战
场大战迫在眉睫师部警戒大大加强口令天三变气氛相当紧张
炊事班整天忙碌着烙大饼蒸馒头打仗时候哪能来得及做热饭就靠这些干粮顶着陈子锟心急如焚不由得后悔当初怎么进机枪连空身领却不能上阵杀敌只能和面粉大米打交道这份憋屈地方去
“出来个活气帮忙干活”伙房外面又出来赵军需喊声辆大车停在门口车上堆得满是面粉
陈子锟拎着擀面杖从里面出来见这副阵势赶紧丢了擀面杖抓起袋面粉抗在肩上问道：“赵军需我申下连队当步兵事儿眉目了么？”
赵玉峰些心不在焉：“哦对”
陈子锟又提了袋面粉觉得平日轻了不少他再次问道：“就是下连当兵事儿”
这回赵军需听清楚了讥笑道：“当补充兵不容易等打起来前线肯缺人”
陈子锟道：“那就麻烦赵军需了时候帮帮忙”
“行了行了走你”赵军需不耐烦摆摆手陈子锟扛起两袋面粉进了伙房把口袋往地上丢道：“奇怪以往能扛两袋今天觉得三袋能扛得动”
王德贵听见了过来掂掂面口袋分量又找来杆大秤吊了吊啐了口骂道：“姓赵真黑”
陈子锟道：“怎么缺斤短两了？”
王德贵伸出只手指：“嘘别声张少管闲事这子精得肯亏待不了咱们”
过了会儿赵玉峰溜达进来装模作样视察了圈拿起烙饼咬了口赞道：“手艺不错弟兄们辛苦了晚上我客吃涮羊肉”
王德贵冲陈子锟会心笑
正着外面进来两个大块头宪兵胳膊上缠着袖背后插着大刀往门两旁如同两尊门神紧接着个宪兵上尉走了进来锐利目光在伙房四下扫描
赵玉峰脸瞬间变得惨白腿也在发抖
宪兵上尉道：“你们个见李长胜？”
王德贵挺腰杆：“回长官话见”
陈子锟也大声道：“见”心里却在嘀咕马夫老李犯了啥事连宪兵出动了
听宪兵是找老李赵玉峰脸色立刻恢复了正常掏出烟来递过去：“老李咋了？”
宪兵上尉用戴着白手套手接过烟却并不点燃换下公事公办嘴脸道：“这个老李也是昏了头这个骨眼上居然当逃兵逮肯砍头你忙着我先走了”
宪兵们走了赵玉峰长吁口气道：“晚上涮羊肉照旧”完也出去了
陈子锟不解道：“老李为啥当逃兵？”
王德贵沉默了半晌才道：“老李和我是同期兵听他家里只个老母亲这回当了逃兵我估摸着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傍晚时分外面阵喧哗陈子锟跑出去队副武装宪兵捧着大令和鬼头刀进来后面紧跟着灰头土脸马夫老李领帽徽被摘了军装上个鞋印样子少吃苦头
老李被按在地上雪亮鬼头刀高高举起师部马夫、伙夫、勤务兵们噤若寒蝉宪兵上尉威严他们叉着腰道：“见了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