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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次长李三思对方点点头
“红灯笼已经挂出去了你见么?”
“这么就预备好了?姚次长家里果然是金山银海”
“差不了就好了五十万数太大我把家里金条拿出来了外国钞票足足两大皮箱怎么交给你?”姚次长道
“你亲自带着上火车坐下午两点半蓝钢特送天津我自然会派人接收不过哦耽误天黑就不好了”
“我和女儿话”
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姚次长拿着了声音听筒依旧喂喂大喊着
吴炳湘过来将话筒从姚次长手里拿过卡上摇了摇又拿起来:“电话局我是吴炳湘刚才是哪个号码接进姚公馆?”
警察厅在电话局早就安排了人手北京电话不过百部而已靠接线员手工转接查电话来路实在是太方便了
情报传来电话是竟然是从天津电话局转接来长途!
事不宜迟吴炳湘立刻安排了两名干练侦探帮姚次长提着大皮箱乘汽车赶赴火车同时他又紧急调派了五十个便衣携带着短枪匕首在短时间内赶火车同时电天津警察厅派遣干员予以协助
京津之间铁路相当便捷每天好班来往两地列车这种客车是美国进口豪华大方车皮涂装为蓝色所以被称之为蓝钢特
客车分三等头等车厢是专为政府高官和外籍人士准备二等车厢是职员、学生、商人之类社会中坚乘坐三等车厢才是为大老百姓预备
姚次长自然是坐头等车厢那些便衣侦探就这个待遇了分散在二等和三等车厢严密保护着姚次长安
车过丰台时候个十来岁仆役捧着茶盘走进头等车厢高声道:“哪位客人姓姚?”
便衣们立刻放下手上报纸注视着这个子面对这么凌厉目光仆役已经毫不在意
姚次长缓缓道:“我姓姚你什么事”
仆役上前递过张便条:“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姚次长接过便条上面歪歪斜斜行:见红顶房速将赎金扔窗外不得延误
好狡猾贼人!掐算时间极其精确根给姚次长他们留出思考时间转眼间就远处座红顶房子就伫立在铁道旁大概是值守道岔工人住房子
姚次长当机立断喝令道:“把箱子丢出去!”
两口大皮箱被扔出了车窗火车依然在高速行进便衣巡警们将头伸出窗外就远处奔出匹马来骑手敏捷俯身将皮箱拎马背上然后大喝声纵马扬鞭而走
便衣们面面相觑谁也跳车追赶勇气
京城老神探李三思也傻眼了对方路数和前清时期绑匪截然不同居然用上了电话、火车等先进玩意自己这套侦破技法完过时跟不上对方思路了
第六章 永定河上()
第六永河上
便衣们不敢跳车追击擒拿仆役事是帮人扑上去将其按翻在地四五把手枪顶着脑袋喝问:“你们把肉票藏哪里去了!”
仆役吓得哇哇大哭:“大爷们饶命我什么事”
经审问原来在丰台停车时候个旅客给他块钱让他开车后把这张便条送给头等车厢姚先生
“那人呢!”便衣们喝道
“丰台下车了”
“长什么样?”
“我忘了”
“你敢忘找打不是铐起来!”便衣们将愤怒发泄在仆役身上
赎金交出去了却根能和贼人打个照面堂堂京师警察厅刑侦高手们居然被帮乡下土匪耍得团团转此时每个人种强烈挫败感
其实也怨不得他们贼人行动之迅捷计划之周密完出京师警察厅能力范围现在主动权完被对方掌握这么警察、宪兵、军队却投鼠忌器根派不上用场
火车廊坊时候姚次长和帮便衣下了车给北京警察厅打电话吴炳湘信誓旦旦保证已经侦知三炮匪帮确切位置正会同宪兵、军方联合进剿绝对跑不了他们
……
陈子锟在关东当马贼时候跟老前辈学了不少绝活循迹追踪就是其中项他沿着土匪留下马蹄印路跟踪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在路边家破旧饭铺门口个喂马水槽地上杂乱蹄印和脚印土匪肯来过这里
饭铺简陋屋顶上搭着席棚棚下摆着粗笨桌椅门前挑着个不出原色幌子上面个大:“酒”
陈子锟走进饭铺瘦猥琐老板过来搭讪:“客官用点什么?”他眼睛在陈子锟身上打量着腋下血迹时不禁闪烁了下
“哦我个朋友刚来过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陈子锟漫不经心问道眼睛也在敏锐四下打望
旁边张桌子上凌乱摆着七八个酒碗地上扔着肉骨头、油纸肮脏痰迹分明是土匪不久前在这里打尖休息如果猜错话应该是在等那两个已经被自己干掉同伙
“刚才是帮山东来贩吃完了饭赶着骡子往北去了”老板陪笑着
难道自己猜错了陈子锟在狐疑忽然那张桌子缝隙里个东西在阳光下闪上前捏出是枚圆溜溜珍珠
今天早上出发时候姚姐戴了副珍珠项链!
“你哄我!”陈子锟大怒突然脑后风声响起他迅疾闪身避过柄利斧深深劈进了桌子拿斧头是个彪悍妇人样子是老板娘出马了
彪悍归彪悍但武力值严重偏低陈子锟脚就将老板娘踹翻在地老板不知从哪里摸了把菜刀哇哇怪叫着扑过来陈子锟轻松闪过拳掏在他胃部疼他丢了菜刀狂呕不止
陈子锟抽出了自己刺刀将桌上酒碗统统扫地上把瘦老板拎了上去扒开衣服刀尖按在胸口扭头问趴在地上老板娘:“三炮在哪儿我脾气不好就问遍不你男人就开膛”
道上混人知道深浅不用吓唬老板娘眼中闪过丝犹豫是了实话:“好汉爷饶命三炮他们刚走掳了个大姑娘往西边去了”
“去哪儿了?”
“俺们不知道”
“不是吧”陈子锟稍用力刀锋切入老板肚子上软肉吓得老板娘赶忙磕头求饶:“三炮在东南十里外张各庄个相好叫枝梅兴许去那儿了”
“你是敢哄我心性命”陈子锟收了刺刀但并不打算放过这两个人他将两人绑在了饭铺门口用刺刀在地上划了行:“此二人乃绑匪”这才拍拍手离去
马蹄印确实是奔着张各庄方向而去可是陈子锟追前面岔路口却犯了难脚印痕迹显示土匪分成两拨拨往张各庄去了另拨却是去往西南方向
陈子锟在土路上仔细搜索了番果然在东南方向又发现了枚珍珠他不禁暗暗赞叹姚姐临危不乱勇敢机智当真大家闺秀风范
沿着姚姐留下暗记路向前同时陈子锟自己也给援兵留下个明显记号他知道姚姐出事警察厅肯会派大批人手追查下落
又往前走了里路眼前片开阔条大河横在面前马蹄印就在这里终止这下陈子锟可抓了瞎大河茫茫哪里去寻找姚姐下落
妈了个巴子活人能被尿憋死不成陈子锟再次研究起地上马蹄印来河北土匪不关外尚不能做人手匹马劫案现场出现了大约十五名土匪但马蹄印迹显示只三匹其中匹马蹄印较深应该是驮了两个人如此分析土匪大概是为了引人耳目拨去了张各庄避风拨带着肉票上船藏匿等候赎金来
不同地域土匪行事风格也大相径庭关外土匪被称为马贼人手匹健马来去如风老窝通常设在深山老林里股官兵根不敢发动围剿而北京带人口密集治安力量相对强大也可以藏身深山如果自己是绑匪话也会选择个令人意不藏肉票所在
那就是水上
正巧个打渔路过陈子锟赶忙叫住他:“大哥这里是啥地方?”
“这儿这儿叫门头沟”
“这条河是?”
“这条河就是永河”
“大哥能借你船用用么?”陈子锟掏出了两枚银元轻轻捏住互相敲击下发出清脆悦耳声音
打渔那条破烂舢板哪里值两块大洋他忙不迭答应道:“行随便用”
……
石驸马大街后宅胡同林宅院子里片乱糟糟大大柳条箱、皮箱、包裹堆成了山来时候行李不走时候却大堆其中大部分是林太太在北京置办行头
这座院子已经卖掉了买时候花了五百块大洋卖时候只价四百虽然林太太是精明无上海人但是归心似箭刻也不留在这里所以也不在那个钱了
林妈是林先生从家里带来佣人米姨不准备再用了张伯是地人不能带走两个佣人发了十块钱遣散费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着
太太在收拾自己首饰盒子林龙蹲在地上蚂蚁搬家林静捏着张火车票孤零零在脚踏车旁心乱如麻
“他怎么来不是好了来带我走么?”
忽然大门被敲响林静心中动赶紧过去开门哪知道进来是个陌生男子进了院子找太太数了张钞票给她就来推那辆脚踏车
“这是我脚踏车”林静怯生生道
“静这个带不走再我已经卖给王先生了咱们讲诚信”太太数着钞票道
“可是……”林静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着那个男人将自己心爱脚踏车推走了
太太才不管她继续收拾自己东西林静坐不住了偷偷溜出大门直奔头发胡同而去她相信陈子锟是事耽误了如果他不来那我就去找他
来头发胡同远远就见紫光车厂门口围了群拿枪人穿黑制服巡警灰衣服军人穿马靴宪兵车厂里人被押了出来邻居们在胡同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林静愣住了她猜了出事却料竟然如此严重
失魂落魄回了林宅门口已经停了辆汽车太太见她回来劈头盖面骂道:“侬哪能噶不懂事走了出去白相帮着搬行李”
大伙儿起帮忙将行李搬上汽车林太太带着双儿女也上了车和张伯林妈挥手别直奔火车而去
……
永河和京杭大运河是相通门头沟以南这段水域特别开阔船只往来穿梭非常繁忙艘毫不起眼客船静静停泊在岸边谁也料不震动京师绑票案女事主就关押在这里
姚依蕾双手被缚嘴里塞着团麻布无助躺在船舱里脸上依然火辣辣疼三炮那巴掌打得可够狠路颠簸而来她也不知道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条船上处充斥着死鱼烂虾味道
“圣母玛利亚保佑陈子锟逢凶化吉保佑他找我阿门”姚姐念念词此刻她把希望寄托在陈子锟身上了她坚信那个朱利安化身能找自己
此时陈子锟正划着舢板游弋在永河上焦急四下打量着千帆过尽是样货船客船根不出区别来关东老林子里那套事也施展不开手脚了正在彷徨之际忽然艘下锚驻泊客船上个熟悉身影在晃动那不是三炮手下侏儒么!
第七章 钱也要,人也要()
第七钱也人也
这条船和永河上来往船只并无不同长达数丈能容纳三四十名旅客数百担货物船吃水浅应该装少人货船头船尾各两名水手望风警卫森严那侏儒用水桶打了些河水用碗盛了颠颠下舱去了
虽然发现了贼人踪迹但陈子锟不敢贸然向前刚劫肉票土匪总是精神特别紧张稍动静就会打草惊蛇自己倒是光棍条但把土匪逼得撕票就不好了
陈子锟划着舢板严密注视着大船上动静他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蓑衣和永河上渔夫别无二致加之河中船只甚土匪倒也注意他
姚依蕾躺在底舱里忽然听阵脚步声抬眼去是个嬉皮笑脸侏儒端着碗水走过来扶起自己扯掉嘴里麻布道:“姚姐喝口水吧”
被绑架之后已经个时水米沾牙了姚依蕾张嘴喝了口碗里水这水带着股土腥味实在难以下咽她不由得撇撇嘴干涩嘴唇如同枯萎花瓣
侏儒目不转睛盯着姚依蕾俏脸喉头蠕动了下忍不住伸出短短胳膊去摸姚依蕾阵恶心噗口将口中水喷在侏儒脸上碗掉在船板上咣铛铛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