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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去了但老鸨是不放心安排了个厮蹲在门口偷听过了刻钟厮溜回去报：“他们正在起探讨学问呢样子是事了”
“老娘就知道读人打不起来”老鸨撇嘴扭着肥壮屁股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又过了个时忽然传来巨响和女人尖叫老鸨慌忙赶去只见曼莉房间里桌椅翻了酒菜撒了地徐公子额头上冒血狼狈不堪陈教授手里拎着凳子凶神恶煞曼莉惊慌失措双手捂着脸连声尖叫
妓院里片大乱客人们探头探脑张望陈教授酒气熏天高举凳子道：“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尊师长顽劣学生！”着凳子砸下去徐公子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教授紧随其后怒发冲冠威风不可世
老鸨慌得赶忙去拉却被气头上陈教授推在楼梯上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墩厮丫鬟们赶紧来扶个龟公摩拳擦掌去打陈教授被老鸨把拽住
“万万打不得陈教授是曲星下凡咱们招惹不起”
龟公们面面相觑心这位爷哪是曲星下凡武曲星下凡人信
陕西巷妓院可不外面那些下等窑子在这儿消费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名流所以妓院里根配备打手实际上也用不着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嫖客们争风吃醋再闹又能闹出什么来再加上这只是嫖客之间战斗妓院也不方便插手不过真打下去把徐公子打出个三长两短来妓院也不好交代
所以老鸨是撒开两腿追了过去边跑边带着哭腔喊道：“陈教授收了神通吧”
徐庭戈头上血口子是被陈教授用只景德镇花瓶砸出来伤口深血呼呼冒他年纪轻从打过架为人师表教授会如此凶残所以上来就被打懵了哪手念头捂着脑袋仓皇跑出了妓院徐二正蹲在门口啃烧饼见少爷血头血脸出来吓了大跳
“少爷咋了？”
“别废话走！”徐庭戈跳上洋车徐二后面员猛将舞着凳子追过来赶紧将烧饼扔拉起洋车撒腿就跑
陈教授见追不上了这才鄙夷啐了口甩甩额头上散开油光光头发拎着凳子得胜朝
……
徐庭戈那点酒劲早就变成冷汗冒出来了坐在洋车上脑子转飞在妓院和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万被叔父徐树铮知道不活活打死自己
“徐二去协和医院”徐庭戈道
协和医院是外国人办洋人医生和女护士徐庭戈花了两块大洋包扎了伤口买了瓶红药水又找了个水龙头把西装领子上血迹仔细清洗了番虽然不能完洗掉但好歹起来不是那么刺眼了
做完这些他才壮着胆子回府敢走正门从侧门进去恶狠狠地叮嘱徐二绝不许把今天事情出去徐二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徐庭戈蹑手蹑脚回自己居住跨院管家正在院子里等他见了进来便道：“侄少爷老爷让您过去”
这下完了徐庭戈万念俱灰知道自己这位叔父可不是人物他不但是陆军部次长是安福俱乐部当家人国务院秘军政把抓人之下万人之上句不好听就连大总统他权势大叔父耳目众今天事情肯被他知道
走进叔父房徐庭戈就自觉地跪在了地上垂着头如同斗败公鸡
徐树铮戎装打扮坐在桌前着线状古根不搭理侄子过了良久才道：“戈儿你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是让你好好读光耀门庭可你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徐家祖宗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我么？”
徐庭戈不敢狡辩低声道：“侄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树铮道：“你自己错在哪里？”
徐庭戈道：“我不该流连于烟花柳巷沉迷于声色犬马不该和陈教授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实在是辱斯愧对祖先”
徐树铮略迟疑显然他情报里提“陈教授”这个人物
“是哪个陈教授？”他问道
“是我们北大科长陈独秀教授……”徐庭戈嗫嚅道这事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和普通人发生冲突倒也罢了当事双方是北大人这事儿就点可笑了学生和老师争抢妓女动手打架传出去绝对是轰动性丑闻
徐树铮道：“可是《青年》和《每周评论》创始人陈独秀？”
徐庭戈点头道：“就是他”
徐树铮忽然了起来佩刀铿锵作响吓得徐庭戈面色变叔父并打他而是走过来端详着自己头上纱布和衣领子上洗干净血迹了竟然笑起来了：“人出于烟花之间是件风雅之事不过把头打破就不美了回头去管家那里支五十块钱好好养病你去吧”
徐庭戈如蒙大赦爬起来跑了他怎么也不明白叔父板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后竟然不但处罚自己给了五十块钱安慰
等侄子走远了徐树铮脸上笑容渐渐退去拿起电话机摇了圈对接线生了个号码然后对着听筒：“我求明天北京报纸报道桩丑闻……”
……
陈子锟送完姚姐就回了车厂现在紫光车厂已经二十辆洋车了白班晚班共雇佣四十个车夫也算规模车厂了薛平顺见他回来便道：“大锟子和你商量个事”
“啥事薛大叔您就是”
“是这么回事咱们车厂洋车如今在北京也算独号生意兴旺这生意好就得人眼红我寻思着得个人坐镇着大锟子你是啥事是在厂子里坐着”
陈子锟明白薛大叔意思自己成天拉着辆车处跑不拉活白占辆车份子影响收入是关键是辆车就能两个人就业
“行我心里数了”陈子锟道
“个事儿户人家来联系生意包咱们车你怎么收费合适？”
“薛大叔您着办吧”
“那怎么能行你是老板”
正着王栋梁从外面进来了：“老板薛掌柜人来谈生意”
“”薛平顺忙道
来是个长袍马褂打扮体面人开门见山道：“我是交通部姚次长家管家听你们车厂活儿不错包辆车你们开个价吧”
第六十章 十七岁的单车（）
第六十十七岁单车
曹操曹操就包月可是大买卖非得陈子锟亲自拍板才行况且来又是交通部次长府上这样大客户谈成了对紫光车厂只好处坏处不别光凭这个效应不给钱愿意接
陈子锟却考虑加复杂交通部姚次长是什么人堂堂政府高官手里掌管着铁路命脉家里金山银海光汽车就好辆哪用着外面租洋车肯是姚依蕾那丫头鬼点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自己
别管怎么既然生意了门口就往外推道理陈子锟见这位姚府管家趾高气扬样子便也不客气回道：“我们价钱可不便宜”
“笑话”管家摸出包大前门来自顾自点上也不招呼人抽了口道：“吧我接着”
“每月这个数？”陈子锟伸出大拇指和指
“六十？嘿哟你子穷疯了吧”管家愣是被他气乐了辆车才不过百来块钱车夫个月薪水也就是十块钱以内这子居然狮子大开口开出六十块钱天价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薛平顺也懵了心大锟子这是钱迷心窍是咋滴张口就是六十把人当傻子也不能这样开价明摆着宰人谁愿意租你家车
陈子锟点也不含糊：“对六十块钱少分不行您是觉得不合适别家问去”
管家道：“子我也不压你价四十块钱个子儿不给”
陈子锟直接道：“送客！”
管家这才慌了：“行算你狠六十就六十不过咱也事先好了除了拉车府里杂活也得帮着干管吃管住不许随便乱跑不合适就得给我换人得嘞就这样吧明儿派车过去候着这是金”完拿出两张钞票丢在桌子上扬长而去
薛平顺赶紧去送送完了客人回来抱怨道：“大锟子你真敢开价万把人气跑了咋办这不是手钱往外推么”
陈子锟狡黠笑：“我分寸这个价不算高他肯会同意”
薛平顺问：“明儿派谁过去？”
陈子锟道：“让王栋梁去吧他勤利索人又老实准行”
……
管家回姚公馆向姐报：“办妥了他们可真够黑个月就百块大洋租金”
姚依蕾从锦衣玉食惯了对金钱概念不是清楚反而笑道：“我当少呢不就是百么给他”着从钱包里拿出五张二十元钞票递给管家“这事儿不能诉我爹哦”
“姐您放心吧我办事您不放心么？”管家脸堆笑接了钞票下楼了心中暗道早知道就二百块了自己油水大
……
第二天王栋梁打扮拉着同样崭洋车出门了厂里给他安排活儿是姚公馆拉包月这可是个又清闲又来钱好活儿王栋梁感激不得了暗暗发誓好好干不丢车厂面子
陈子锟换了身装扮也出门了他和于德顺好粪道给于记但是后宅胡同林宅却单独留下由自己亲自处理大伙儿对陈子锟这个举动极其不解唯独相交不深于德顺却猜了其中原因
他趁着人时候曾经悄悄问过陈子锟：“兄弟是不是这家你称心娘子？”
这话时候挤眉弄眼搞得陈子锟不意思搪塞道：“哪话”
于德顺也不点破嘻嘻笑：“我懂回头我派个人和你同去他掏粪你窃玉偷香两不耽误”
所以每逢初十五陈子锟会换上掏粪装扮前往林宅探望心上人
正月过去了大街上年味道淡了许陈子锟正背着粪篓子匆匆走着忽然远处传来报童吆喝声：“报报北大教授陕西巷大发淫威争风吃醋抓破妓女下体！”
路人们无不为之侧目纷纷掏出铜子儿买上份报纸这年头教授逛窑子并不是奇闻但为人师表者为了争姑娘大打出手就鲜了
陈子锟也买了份报纸报道虽然未指名道姓以北c教授代之但明眼人即知指是陈独秀
“啧啧陈教授也是个性情中人”陈子锟赞道将报纸往粪篓子里丢来石驸马大街另个掏粪工已经等在这儿了见陈子锟过来立刻点头哈腰：“陈大爷您吉祥”
“走吧咱掏粪去”陈子锟带着掏粪工来林宅张伯见他来了抱怨道：“你咋才来”
陈子锟纳闷道：“咋了？张大爷”
张伯道：“啥大事日子见怪咱爷们好好唠唠嗑”边着边忙着倒茶
陈子锟打发粪夫去干活自己坐在门房里陪张伯聊天
聊着聊着就了主人家事情张伯叹道：“太太喜欢讲排场那么大脚非穿那么大鞋先生个月才少薪水非学人家租汽车个月上百块钱开销够穷人家吃年整天出去打牌输赢起码十块结果先生得了病病钱拿不出”
陈子锟奇道：“先生不是教育部大官么这点钱也拿不出么？”
张伯道：“清水衙门大归大钱可少我听林妈先生个月关三百块大洋薪水其实能拿二百就不错了每月拖欠呢而且先生这回得是痨病花钱不能好……”
陈子锟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
他们爷俩在门房里絮叨林府家长里短时候正房卧室里个留仁丹胡子日医生正在用听诊器听着林之民肺部锣音听了听又拿出体温计给他量
林先生躺在病榻上脸色焦黄不时咳嗽两声他来就病根这次来北京就职不心染上风寒旧病复发病来如山倒好端端个健康人下就不行了
前天去找北京名医萧龙友过病开了大堆中药煎服病况未见好转太太中医落后非找西医来德国英国医生出诊费太贵就找了个日大夫来
仁丹胡检查完毕叽里咕噜了堆日语林先生曾经留学东洋懂得日语知道他是病况不算严重打针便好心里也就踏实了
太太送医生出门
两个孩子在卧室外面探头探脑
“静龙过来”林之民微笑着招招手两个孩子赶忙进来左右依偎在父亲身旁
“龙近乖不乖？”林先生慈祥抚摸着儿子脑袋
“姆妈我可乖了爹爹奖励？”儿子奶声奶气道
“什么爹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