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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失败知道宣武门内人口密集产量高这附近条胡同年下来可赚不少钱呢人慌心就乱何况于德顺来就是个二流子恶霸论胆识论手段不入流眼见白花花大洋就付之东流他立马急了带着手下蹭蹭蹭上前挡住了粪车去路二话不从路边抓了块砖头照自己脑袋“啪”声就砸下去当场血流满面人就躺在车轮下了
合着这是耍无赖了长辛店质朴农民哪见过这个顿时慌了手脚于记粪夫们得理不饶人高声喝骂他们来也是份农民在城里掏了年粪渐渐沾染上好逸恶劳二流子习性掏粪不行伶牙俐齿耍青皮无赖倒是个个强
再朴实农民也不是泥捏来二去两边就动起了手是练过武粗笨苦力胡乱扭打在处热闹是热闹了点可性
这回巡警们来倒挺及时声凄厉警笛十个巡警从天而降把所人拘起来押往警署
尘埃落现场只剩下两辆粪车和地粪勺拉车骡子打着响鼻安静着
在城里拉过洋车王栋梁相对机灵点见巡警出现溜进了旁胡同等巡警们走了才逃回紫光车厂向陈子锟报：“老板大事不好了兄弟们被巡警抓去了”
陈子锟正坐在太师椅上《中国学史》风轻云淡处变不惊放下：“急什么天又塌下来”
薛平顺道：“这帮巡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是拉偏架呢唉官两个口这回咱们算是落圈套里去了”
陈子锟笑道：“薛大叔您怎么也跟着急咱们不用急人咱们急”
……
果不其然石驸马大街带街坊们急眼了是活了半辈子人谁不懂其中猫腻肯是于德顺和警察署狼狈为奸合伙坑人
他们对付不了于德顺那是不放下身架和掏粪见识但是警察署可就不样了他们是招群街坊呼啦啦涌石驸马大街西头所大宅子前这里可不当年是前清克勤郡王府现在是前国务总理熊希龄府邸
这场风波中熊府也是深受其害府里三个茅房堆得满谷满坑刚才来了个勤粪夫给打扫干干净净临走撒了石灰喷了消毒水给费也不甚至连口水不喝这会儿管家正给熊希龄熊老先生汇报呢
听门房报群街坊来拜熊老先生不敢怠慢亲自接见能登门拜访也是公务员、教师、医生之类社会贤达宾主双方落座寒暄然后就提了近卫生问题希望熊老能出来主持公道
熊希龄听了思忖片刻道：“来人拿我帖子去警察署让他们署长来给我汇报底怎么办案子”
又对街坊们：“诸位放心关于北京市政卫生问题我早考量粪阀垄断行业污秽淋漓过市以及怠工敲诈等弊端严重影响民生改革已迫在眉睫这次然给大家给北京市民个交代”
众人这才散了
送走了街坊熊希龄又对管家：“今天来这波粪夫干不错他们东家是谁”
管家道：“听是附近家车厂老板年轻为白手起家今年不二十岁”
熊希龄颇感兴趣：“哦我倒会会他”
……
紫光车厂大门敞开着薛平顺坐在门内抽着烟袋王大妈坐在对面阳光下缝补着衣服忽见外面进来人衣着得体举止大方客客气气问道：“问是陈子锟陈老板府上么？”
“您是？”薛平顺起身问道
“我是熊公馆管家熊贵我们老爷陈老板过府叙”来人掏出张帖子递过来薛平顺接过差点坐地上
堂堂前国务总理熊希龄老先生竟然递帖子来大锟子！
“在在在进”薛平顺忙不迭招呼着
熊管家笑笑：“我就不进去了您代为转交即可”
“成”薛平顺客客气气送走了熊管家飞也似跑进了正房手举着帖子喊道：“大锟子你猜谁来你了”
陈子锟笑道：“我猜应该是咱们邻居克勤郡王府熊希龄老先生”
薛平顺大惊：“大锟子你未卜先知”
“呵呵石驸马大街左近胡同住家里唯熊老威望再加上薛大叔您如此激动我是再猜不出就是傻子了”
“也是大锟子你真是料事如神熊老出面这事儿肯圆满那啥你别坐着了赶紧换衣服过去吧熊总理在府上侯着你呢”
薛平顺通猛催陈子锟却四平八：“急啥又不是我求着见他”
话虽这样也是换了出客衣服来熊宅底是以前王府五开间大门脸那叫个气派相府门前七品官连门房趾高气扬不拿正眼瞧人
陈子锟大步上前递上名帖顺手赏了块大洋门房笑脸像菊花飞也似进去通报不大工夫出来了“陈老板您里边”领着陈子锟进了门
侯门深似海这句话点也不假熊府只是个前清郡王府就大让人眼花缭乱了门房带着陈子锟进了好道门转了好个弯才来熊老爷会客客厅
刚进院子迎面个高阶警官走过来正是和陈子锟在马宅打过交道李邦警正警正是警衔他职务是内城警察署署长今天手下逮了帮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粪夫来只是桩不起眼事成惊动了熊老把李邦叫来好顿呵斥
李邦这个气熊希龄虽然已经卸任好歹也是当过任国务总理论身份论地位自己这个警察署长高了所以他只能乖乖低头挨训心里打主意回去加倍骂马老五顿是这子办事不长眼为了个粪头儿得罪了熊老爷
在熊府遇了老对头陈子锟李邦顿时这事儿肯和姓陈脱不开干系心里加愤恨表面上却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陈老板您也来了我事咱们回见”
陈子锟也客气道：“李警正日子见了咱哥俩得空好好喝杯”
两人假惺惺互相打过招呼陈子锟进了客厅熊希龄五十岁上下身长袍大褂头发花白笑容可掬毫无架子招呼陈子锟坐下让佣人上茶寒暄之后道：“件事我纳闷不知道陈老板可否解惑答疑”
“讲？”
“你个开车厂为何会介入京城粪业？”
陈子锟笑了侃侃而谈道：“我并不打算介入粪业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事情罢了”
“哦？此话怎讲”
“古人云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我辈民国青年连自己家里胡同里卫生不能解决连区区群粗蠢粪夫奈何不得又怎么能奋发图强扬我五千年之中华国威于世界呢”
“得好！”熊希龄击掌赞道他来以为对方只是个点生意经和正义感年轻商人而已居然是个颇思知识青年顿时让他大捡宝感觉
“伙子你师从何人？”熊希龄问道
“晚生国师从刘师培先生英师从辜鸿铭先生”陈子锟从容答道
熊希龄肃然起敬：“原来是这二位国学大师弟子”
第五十三章 谭嗣同转世？（）
第五十三谭嗣同转世？
陈子锟心里这个美这俩老师真白认不管是洋人是名流听二位教授大名立刻改变态度来以后得好好巴结两位老师才是
既然对方是名师高足熊希龄自然不能象对待人力车厂老板那样随意了番谈论之后他发现陈子锟谈吐不俗不过隐隐些草莽之气而且此前并未听他是北大学生于是便问起个中缘由
陈子锟坦诚相自己不过是介人力车夫只因机缘巧合才拜两位教授为师熊希龄听了不禁加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子锟依你之见粪业应该如何改革才是？”熊希龄道
“简单规矩不成方圆整顿改革就制规则让法规来保护住户约束粪夫如违规司亦法可依或处罚或取缔粪夫经营权以保证北京环境卫生”陈子锟条理熊希龄捻着胡子不断点头
“粪业规则你可手稿？”熊希龄问道
“不过在我脑子里”
“不妨现在就写出来随我来”熊希龄起身带着陈子锟前往内宅房
这可是规格招待了把佣人们惊呆了能进熊希龄房那可不是凡人唯梁启、张謇、朱启钤这样名流才能和熊老起舞弄墨就连段祺瑞这样角色也只是客厅茶份儿
熊希龄房位于内宅西侧幽静典雅进门就是股扑鼻墨香靠窗摆着湘妃榻处是架和博古架珍奇异宝皆是宋版明版古是浩如烟海
进得门来忽然墙上悬挂柄宝剑发出铮铮鸣响陈子锟些好奇上前摘下宝剑拔剑出鞘宝剑声长啸寒光满屋剑身上七颗金星呈北斗七星排列在灯光照射下发出耀目金光宛如夜空寒星
“好剑！”陈子锟随手耍了个剑花这才醒悟自己行为太过唐突赶紧道歉：“熊老晚生时兴起……”
再熊希龄整个人已经傻掉了呆呆望着陈子锟手指微微颤抖
“你你你……”熊老总理声音也在发颤
“抱歉我太无礼了这就给您放回去”陈子锟吓了跳赶紧把宝剑插回剑鞘往墙上挂
“不不不你再做下刚才动作”熊希龄赶紧阻止他满眼是期待
“好那我就献丑了！”陈子锟将长衫下摆撩起来塞在腰带上手持七星宝剑舞动起来房里剑影闪烁满屋是寒光
陈子锟舞兴起索性跳院子里耍开了太乙玄门剑法他久练过这套剑法了起初些生涩但是动作越来越流畅如同行云流水此时天上竟纷纷扬扬下起了春雪陈子锟就在雪中疾舞人剑浑然天成竟然满院子是剑影
熊希龄在廊下唏嘘不已老泪纵横雪中那个矫健英姿让他了自己意气风发年轻时代不禁低声吟诵道：
剑情怀家国经纶抱负河山
纵马风尘磨侠骨对策朝堂砺铁肩兴亡谈笑间
碧血染红青史丹心照亮郊原
但得兆民醒百世何憾人生三十三名随星火传
随着这首气壮山河词颂毕陈子锟太乙玄门剑法七十三路也耍完了后招大地回春收式满院子剑影归于身
“好！”熊希龄击掌赞道陈子锟亦赞道：“好剑此剑在手宛如神助这套剑法我来已经忘了竟然口气使了出来”
熊希龄凛道：“你可知此剑主人是谁？”
陈子锟道：“难道不是熊公您？”
“非也这柄七星宝剑故主乃是戊戌六君子之谭嗣同”
陈子锟大惊：“可是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之千古绝句”谭嗣同”
熊希龄捻须微笑：“正是这柄七星剑伴随复生十余载春秋他英勇就义那天据此剑曾发出铮铮悲鸣这剑灵性”
“今日幸能与谭公之剑共舞幸甚谭公在天之灵受我拜”陈子锟将七星宝剑高高举起朝着宣武门外菜市口方向下拜
熊希龄满意点点头道：“此剑和你缘宝剑铮鸣不是遇险情就是遇故主你舞剑神韵依稀间似当年谭公影子子锟你生辰八可否”
陈子锟道：“不瞒熊公我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生辰八”
“哦这样”熊希龄若所思此时外面雪已经下大了佣人送来了铜制暖炉又道：“老爷夫人问您点开饭？”
熊希龄道：“叫他们先吃你让厨房预备个菜温壶好酒端过来”
然后对陈子锟道：“酌杯如何”
用是询问口气其实点也不容陈子锟推辞拉着他就进屋了在暖榻上相对盘腿坐下当中个桌旁边暖炉里木炭哔哔剥剥响着窗外是纷纷扬扬落地即化春雪此情此景喝酒就先醉了
不大工夫佣人提着食盒过来了在桌上摆了四碟菜两双象牙箸锡酒壶套在盛着温水壶套里熊希龄呵呵笑吟道：“绿蚁醅酒红泥火炉”
陈子锟接口道：“晚来天欲雪能饮杯无”
熊希龄大为高兴道：“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陈子锟道：“就是划拳吧这个我擅长八匹马五魁首哥俩好啥”
熊希龄摇头道：“非也我是联句以诗词歌赋为酒令”
陈子锟道：“晚生出身关东绿林不会诗词歌赋让熊老失望了”
熊希龄哈哈大笑：“英雄不问出处你胸襟坦荡正是大英雄所为来咱爷俩划两拳哥俩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