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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人在惴惴不安中渡过夜次日早上刘婷照例去上班刘存仁正带着纸张水笔邮局门口去代写家信近他发现在那儿做买卖生意不错天能弄个三五毛钱呢
正出门个江东时报印刷工人下了夜班特地跑来探望刘存仁大家坐在处唏嘘了半天抱怨老板不近人情感慨世道难混后拿出个信封来这是大家凑份子老刘你别嫌弃先拿着啥门路俺们帮你留意着
刘存仁感激工友们薪水不高接济自己当真是厚道人
工友们正辞忽然人敲门刘存仁让孩子去开了院门进来是个衣着考究中年人后面跟了俩随从客气递上名片自我介绍是督办公署秘长顾某某然后满脸堆笑从怀里摸出个红色烫金硬纸折子来道：“刘先生恭喜了”
刘存仁吓了跳迟疑道：“这这这这是从何起？”
顾秘长道：“您被聘为督办公署秘处主任科员可是陈督办钦点人才哦前途不可限量发达之际切莫忘了兄弟”
刘存仁目瞪口呆昨天安慰家人句话竟然变成真了刘家时来运转了督办公署主任科员听起来就够气派搁在前清那就是巡抚衙门师爷外头那些七品县令什么见了也得打声招呼尊称声先生
印刷工人们是面面相觑老刘走了什么大运竟然当官了
刘存仁接了聘赶忙顾秘长进屋叙话工友们眼力价辞而去家里孩子也乖乖出去玩了
顾秘长饶兴趣着墙上幅飘逸飞扬行楷道：“这些是您写？”
“是闲来无事喜欢写两笔让您见笑了”刘存仁心翼翼道
“这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功夫能练出来”秘长倒是个识货人
刘存仁道：“不瞒您我三岁就开始练了”谈起法刘存仁是颇为自傲
“不错楷写如何？”顾秘长又问道
刘存仁已经隐隐意识了什么也不话当即铺开宣纸从笔架上选了只湖笔磨了徽墨写了幅诸葛亮《出师表》蝇头楷工整之极像是印上去
“顾秘长真草隶篆行、甲骨、金、汉简我能写点”刘存仁又铺开张纸作势写
顾秘长笑笑：“不用了督办过刘先生法是极好我也是领略下果然名不虚传是这样咱们秘处缺个写督办发布公、示之类总人先写好再让工匠刻成模板您能力绰绰余”
果然猜中了刘存仁松了口气昨天酒桌上他滔滔不绝了不少关于政治军事上见解但是纸上谈兵如果督办聘他当幕僚出谋划策参赞军务那他可就抓瞎了幸亏是当个写匠正和他心意
……
督办公署秘处进行了番人事调整增名主任科员刘存仁专门负责誊抄公刻蜡纸写信件工作轻松不能拿着公费大肆购置往日眼馋却买不起各种笔墨纸砚重是薪水不低每月三十大洋
原档案室员刘婷被调任陈子锟私人秘专门为督办人服务办公桌就设在大帅签押房隔壁时间公署内传言四起所人见刘变得客客气气倒让刘婷觉得不自然
刷茅房郑泽如也升了官陈子锟把他派省政fu去做了农业专员负责政实施具体工作麦平也同调去不过职务上并无变化依然是低等员
江东政是陈子锟仿效山西经验在江东农村开展政治经济举措费少脑筋直接照搬阎锡山“六政”“三事”即禁止留辫禁止缠足、禁止吸鸦片兴水利、种树木、养蚕桑；造林、植棉、养畜牧
同时整顿村制开村民会议整理村范订立村约成立流动法庭编练民团武装
这些政治上措施以军务督办名义颁发不太合适所以陈子锟特地成立了个农业专署亲自兼任总监督招募了十名大学生当农业专员每个县派个配个班护兵让这些精力充沛热情过剩年轻人袤农村天地中可劲折腾去
农业专署和督办公署合署办公道道命令从公署发出由秘处刘存仁誊抄成大交给石匠刻成模板印制十万份铺天盖地发往江东各处农业专员们也下乡普法忙不亦乐
陈子锟下了指示在省城大种梧桐树主干道两旁载上法国梧桐省城各个学由省府拨款免费教育不但免费每天顿加餐
另外又由春田洋行出面从澳大利亚进口五百头美利奴种羊在省城设立模范牧场培育优种进行繁殖后再向省推
同时阮铭川办《淮江报》也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奉军实行闻管制北京报纸纷纷停刊记者编辑们出路只好南下谋生些人去了上海些人去了州也些京报老相识在阮铭川邀下来了江东
这些老牌报人办起报纸来那效率和水平可不是吹得深度和度不是江东日报那些笔杆子能报馆设在省城大马路繁华地带开张时候陈大帅亲临剪彩上海申报老板史量才也来捧场印刷机用是德国进口海德堡白报纸也是加拿大进口无论软件硬件是国内强
淮江报第天销量就过万不得不临时加印过万销量对于申报来不算什么但对于江东省城来已经是破天荒事情了知道江东时报苦心经营了十年才不过是日销量八千份
……
北方在打仗奉军和吴佩孚军队猛攻南口国民军南方也在打仗北伐军已经攻下了湖南江东省地处中原暂时风平浪静但也只是暴风雨前后宁静
夏天时候江东省督办公署迎来了位来自南方神秘客人身材瘦操东口音大剌剌求面见陈大帅陈子锟在签押房会见了他
“陈大帅斥退左右”此人了眼在侧阎肃和赵玉峰道
陈子锟道：“陈某素来光明磊落做事不避人”
那人道：“在下田次山是国民政fu主席汪兆铭先生私人代表先生封亲笔信转交督办”
着取出封信来上前
“那儿”赵玉峰喝止他上前接过信件检查番后才放陈子锟面前
陈子锟展开信纸目十行信是汪兆铭写洋洋洒洒数千先是缅怀了孙先生然后叙叙旧谈去年先生在北京逝世之时和陈子锟短暂交往称对他印象深好后对陈子锟近革命言行给予了充分肯赞扬他是优秀国民党员
见陈子锟了完信田次山道：“汪主席密令给陈督办”
陈子锟疑惑道：“此话怎讲我是江东省军务督办又不是你们国民政fu人汪主席如何下令？”
田次山略不悦道：“阁下是否国民党员？”
陈子锟正色道：“我乃先总理卫士自然是党员”
田次山道：“汪主席乃国民党主席以主席之尊向党员下令难道不可以么？”
陈子锟笑了：“当然可以拿来”
赵玉峰上前将密令接过陈子锟瞥了眼放下道：“汪主席命令恕我难以从命”
田次山道：“哦？却是为何？”
陈子锟道：“我虽与北京政fu决裂但也未曾承认州政fu是正统汪主席以政fu主席下命令我自然可以置之不理”
田次山道：“可你刚才承认自己是国民党员了”
陈子锟道：“不错可是国家和党派并不是回事码归码你让我交党费可以投赞成票也行可是你让我以江东督办身份调动军队打孙传芳我办不”
第二十九章 南方来的私人代表（）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田次山和陈子锟会面不欢而散这位州国民政fu汪主席私人代表脾气颇大对陈子锟极为不满当场拂袖而去
陈子锟根当回事反而让赵玉峰好好招呼田次山
“田先生火气挺大弄点清火饭菜吃吃实在不行找俩姑娘给他泄泄火干革命抛家弃子不容易咱地头上来了可得好好款待”陈子锟这样
赵玉峰领命去了阎肃却道：“大帅您这么直截了当拒绝汪兆铭怕是失妥当如今天下大势不明北伐军势如破竹搞不好夺取天下就是这位汪主席”
陈子锟不屑道：“得了就凭他也能夺取天下？难道靠长得帅？我在北京见过他望之不似人君或许国民党可以夺天下但绝不会是汪精卫”
阎肃道：“大帅何以如此确信？”
陈子锟道：“就凭他对我态度我在北京时汪兆铭就不冷不热保持距离似嫌弃我身份如今却又写信来命令我做这做那如此不懂人情世故怎能服天下人”
正着女秘刘婷进来道：“督办客人求见这是他名片”
陈子锟名片上名登时了起来：“”
不大工夫进来个三十岁男子八胡明棍气宇轩昂见陈子锟就笑道：“昆吾年见你变化真是翻天覆地蒋军虎威我不敢认了”
陈子锟道：“传贤兄别来无恙北京别您风采加倜傥了”
阎肃听这个名登时奇道：“先生可是在《民权报》上大骂袁世凯‘百万锦绣终不如只毛瑟’高论做过孙秘戴传贤？”
戴季陶坦然抱拳道：“鄙人戴季陶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常务委员”
阎肃了陈子锟心道州方面又来强力人物这回不知道代表何方势力
陈子锟笑呵呵戴季陶坐下端茶倒水递烟谈去年初同在北京为孙先生扶棺事情不禁唏嘘：“先总理走后党了当家人真是令人扼腕”
戴季陶奇道：“我党当然当家人了来昆吾贤弟你消息不太灵通国民政fu主席乃是汪兆铭集党政军大权于身”
陈子锟道：“我自然是知道可是我认为汪兆铭不堪大任党内那么德高望重同志怎么也轮不他做这个主席位置呵呵传贤兄莫怪我人在党内但身不在州所以话放肆了些”
戴季陶道：“你何尝不是道理先总理逝世后论资历唯胡汉民人胡又是现成代理大元帅可是主席职竟然交给从未担任过行政职汪兆铭真是令党内识之士大跌眼镜”
陈子锟奇道：“却是为何？莫非支持汪兆铭人？”
“非也非也关键在于两个人支持其他同志支持与否是浮云罢了”戴季陶故弄玄虚摇头晃脑
“哪两个？”
“为苏俄驻华大使加拉汗为苏俄首席总顾问鲍罗廷这两个人对于总理继承人安排早在物色之中胡汉民性格耿直资历甚老恐难驾驭而汪兆铭性格温和缺少主张易于操控再加上党内分裂许崇智素与胡汉民不睦廖仲恺亲俄自然并无异议谭延辏А⒅炫嗟挛匏煞袼酝粽酌退忱沓傻绷酥飨�
陈子锟道：“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控制我党总理泉下知然不会放心把大权交汪兆铭手里这不等于把党交给俄人么”
“可不是么可谁又能抗争？”戴季陶叹口气“苏俄在世界上孤立所以培植个盟友他们接触过北洋吴佩孚接触过冯玉祥也接触过我们先总理高瞻远瞩制出联俄联共方针大计实乃步妙棋苏俄对我援助空前丰富黄埔军校军械部是俄国步枪经费部是卢布顾问尽皆是俄人州港内俄国货船莫斯科成立了孙逸仙大学州先后派员数百人留学……”
陈子锟听戴季陶叙述脸上阴晴不来他是把半希望寄托在州国民政fu身上可是孙去世后汪兆铭掌权就让他了丝隐忧现在听戴季陶这么国民政fu分明已经被俄人渗透架空袁世凯二十条不带这么狠
戴季陶长吁短叹：“廖仲恺遇刺身亡许崇智被迫离开胡汉民发配莫斯科州成了苏俄天下当真令人叹息”言罢躺在沙发上做绝望状
陈子锟道：“难道人与汪分庭抗礼？”
“”戴季陶坐直了身子双目炯炯“党内是不少识之士不忍革命果实被俄人窃取批党员在京举行党第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第四次体会议决议取消**党员在国民党党籍解除鲍罗廷顾问职务惩戒汪兆铭这次会议被称为西山会议可惜被州斥为非法从此自设中央党部于上海兄弟就是从上海来”
陈子锟肃然起敬：“传贤兄我党兴亡赖你了”
戴季陶笑道：“不敢当区区人罢了刚才你参谋长不了么百万锦绣终不如支毛瑟我党内是些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