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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而来杏儿风风火火赶来接过林静手中皮箱：“哟这不林姐么稀客五年了您点变样子我成老太婆了”
林静道：“是杏儿姐吧您也怎么变”
杏儿指着肚子道：“肚皮老高了变你呢赶紧个大锟子也不了”
林静羞得满脸绯红低下了头
杏儿知道自己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进去烤火今年冬天可真冷”
大伙儿进了车厂在客厅坐下寒暄番陈子锟问宝庆近北京太平么宝庆叹口气行就是奉军纪律太差坐车不给钱喜欢打人别好
“李俊卿干嘛呢？”陈子锟惦记着这位老友
“他风光着呢李六子被枪毙以后国民军倒是抓他来着李俊卿东躲**在我这儿避过天风头后来奉军进城段祺瑞进京冯玉祥不行了他就又得瑟起来了现在跟奉军个大官打得火热”宝庆言语里毫不回避对李俊卿鄙视
“那赵家勇呢？”
“车差使丢了整天跟着李俊卿混倒也不赖”
聊了阵饭菜端上来了热腾腾饺子蘸着醋和香油那叫个香吃饱喝足安排林静姐弟歇下陈子锟才出外应酬
已经是傍晚时分汽车在长安街疾驰马路上厚厚积雪已经被压得实在了轮弯月路灯昏黄古已经入睡但六国饭店、顺承郡王府等处却是彻夜无眠
陈子锟先去了姚公馆拜见岳父岳母结果却扑了个空因为他事先拍电报来姚启桢夫妇不知道女婿来两口子去六国饭店跳舞了
又来六国饭店终于找岳父岳母见女婿突然驾姚启辰高兴现在他这个女婿可是风云人物堂堂封疆大吏陆军上将风头自己强劲些
和岳父交流了下北京政治形势冯玉祥和国民军和张作霖奉军形成对峙段祺瑞兵但声望足以压制两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子锟现在各方拉拢你你可审时度势”姚启桢语重心长
“以岳父意思我已经帮谁？”虽然心中已论陈子锟是听听姚启桢这个政坛老手意见
“谁赢你帮谁”姚启辰狡黠道
陈子锟呵呵笑不谋而合
在六国饭店逗留太久他又驱车去了顺承郡王府拜见赫赫名奉军总司令张作霖
已经晚上八点钟了顺承郡王府依然是高朋满座大门外停满了汽车显赫荣华当年徐树铮过之而无不及
陈子锟下了车门口八个彪形大汉排开当先个上尉颐指气使道：“你干什么？”
如今北京已是奉军天下来往是穿黄呢子军装将军见穿蓝呢子制服卫队以为是国民军方面人恶声恶气也是自然
陈子锟抖肩膀黑斗篷被勤务兵接住露出肩膀上三颗耀眼将星
“我是陈子锟”**句话丢出去
八个卫队士兵齐刷刷并脚跟腰杆挺得笔直上尉是表情大变啪个敬礼：“陈大帅好！里面！”
陈子锟名头果然响亮连通报免了直接进府也难怪他和张学良是八拜之交又是奉军南下路上唯吃过苦头对手大家不尊敬难
等他进去之后卫队们窃窃私语：“他就是打败张宗昌白俄兵陈子锟啧啧这架势够气派”
郡王府内暖气烧足陈子锟被带间装潢豪华客厅不大工夫张学良就来了少帅穿了件开司米毛线毛背心显风流倜傥见面就大笑：“林姐安顿好了？车厂金屋藏娇也就是你陈昆吾干出来”
陈子锟笑道：“不是钱问题六国饭店长包个套间也不是付不起是感觉汉卿你不懂”
忽听外面哈哈大笑：“对六子狗屁不懂就是追女人也缺手段子锟你教教他”
随着声音个矮矍铄老头走了进来黑缎子马褂水獭皮领子八胡威风凛凛正是威震北中国奉军领袖张作霖
“给雨帅安”陈子锟先敬了军礼先后欲行大礼
“起来民**人不兴这个”张作霖嘴上着手却不去搀扶
陈子锟毫不犹豫：“我和汉卿是结拜兄弟给您磕头是应该”两腿弯就跪了下去膝盖接触地毯就被双温暖力手扶住了
“太客气了贤侄起”张作霖哈哈大笑将陈子锟扶起分宾主落座先感慨了句：“五年不见你是当大帅人了吴子玉眼光真毒可惜可惜遇人不淑冯焕个狗日背后捅刀子不仗义”
陈子锟暗道背后捅刀子不是受你指使么嘴上却道：“雨帅言重了难处”
张作霖笑道：“你子滑不溜手句难处就打发过去点立场不错被六子强了这子实心眼啥啥早晚被人坑了”
陈子锟道：“我这也是跟雨帅您学您在东北哈尔滨老毛子大连日强敌四顾能打下这么大基业这才是事”
张作霖道：“听六子你在关东当过马贼？”
“回雨帅是长山好绺子我报号双枪腿白龙”
张作霖哈哈大笑：“长山好我知道剿这股绺子我部下损失不少后连根吊毛剿好！底是东北老林子出来受过历练怪不得这么能打这么精明底咱爷俩是路人”
陈子锟嘿嘿笑
张作霖道：“了半天你倒是表个态度你底帮哪边？国民军、奉军、是吴佩孚或者州那边？”
罢双眼睛紧紧盯着陈子锟脸
陈子锟知道虽然是闲谈但也是摸底如果自己话不能让张作霖满意话虽不会当场诛杀但和奉军敌对关系就会确立以后江东省日子就不好过了
张学良也紧盯着陈子锟生怕他错话
陈子锟道：“借张纸用用”
“笔墨伺候”张学良大叫道
张大白纸铺在案子上陈子锟凝神了下挥毫画下中国简略示意图不同省份用不同线条表示归属他画虽然不太精准但天下大势分明在胸中这点就让张学良佩服不已
“雨帅汉卿你们如今中国可谓四分五裂黑龙江、吉林、奉天、热河、直隶、山东、江苏、安徽、上海在你们奉军掌握中国民军掌握察哈尔、绥远、宁夏甘肃青海陕西河南各省直系控制福建浙江湖北江西孙控制两云南是唐继尧湖南是赵恒惕山西是阎锡山江东是我陈子锟外蒙古则是苏俄控制”
张作霖点点头：“果然是四分五裂”
陈子锟道：“中国分裂如此实非百姓之福每年光是用于购买军火钱就数以千万计打来打去便宜了外国人吃亏是自家人我陈子锟侥幸占了省地盘已经是老天开眼江东乃四战之地经济也不发达又出海口和外国接壤学阎锡山那个地势学唐继尧那个机会学冯玉祥人供我捅刀子学您张雨帅也那个魄力”
张作霖再次哈哈大笑笑眼泪出来了：“好子那你底学谁？”
陈子锟平静：“我谁也不学我就是我个普普通通中国人我只帮老百姓帮他们免受兵灾战祸谁可能统中国让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我就帮谁”
张学良插嘴道：“眼下我奉系占据地域而且是富庶之地我军兵精粮足统指日可待”
陈子锟微笑着点点头
张作霖走上前来用力拍了拍陈子锟肩膀：“子锟真赤子也！”
第八十九章 重温旧梦（）
这番谈话算是敲了陈子锟和奉系合作路线等他走后张学良问张作霖：“爹你觉得陈子锟咋样”
张作霖道：“你个兔崽子不知道强少倍也就是他生不逢时是早生二十年就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事了”
张学良道：“陈昆吾确实是个人才不过起爹来差点”
张作霖道：“你子少拍老子马屁以后和陈子锟来往好处着他别让人家咱老张家容人之量”
张学良道：“陈子锟也算投靠咱们奉系了不把上海给他？”
张作霖道：“这子滑头话漂亮白不就是墙头草么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天下哪这样好事投靠咱们奉系得拿出投名状来先把浙江孙传芳给老子撵走浙江就给他管空口白话就拿上海门”
张学良道：“那岂不是得防着他点？”
张作霖道：“不过他倒是大实话不玩虚谁赢他帮谁识时务者为英雄他倒不象孙传芳那样死挺着对抗咱们奉系是个聪明人至于防范就不必了做兄弟就得交心你我可曾防着效坤就这样吧”
……
次日陈子锟大早起来脱下军装大氅和马靴换上青布棉袍和皮头洒鞋俨然就是车夫打扮林静姐弟洗漱完毕吃了早饭陈子锟招呼他们：“走上街玩去”
林龙欢天喜地林静陈子锟这副打扮也是心里甜丝丝大叔用心良苦真找了当年感觉哩
陈子锟找了辆洋车娴熟擦拭着车座道：“二位”
姐弟俩就真坐了上去陈子锟拉起车子就走把宝庆两口子面面相觑“我妈呀大帅拉车”
少年拉过洋车了拉起来真些生疏不过陈子锟就适应了两条长腿撒开了通跑不大工夫额头就升起冉冉热气在这冬日北京城人认识自己是方督军陆军上将人刻意巴结人前呼后拥这感觉真妙
陈子锟拉着姐弟俩径直来石驸马大街后宅胡同林家曾住在这里望着故宅林静眼角湿润林龙也默不作声手指扣紧了姐姐手
吱呀声大门开了出来个老头咳嗽两声伸伸懒腰忽然门外三人不禁呆了揉揉眼睛道：“林姐？”
林静认出这是自己当年门人张伯顿感惊讶：“张伯您怎么在这？现在谁住这儿？”
张伯道：“我直在这儿帮人房子这儿空着呢林姐您这是打哪儿来”忽然又见陈子锟“哟这不是……那谁么也来了你俩这是啥时候成亲？”
陈子锟道：“张伯您老辛苦这房子是我让紫光车厂薛老板找您来着其实是我买下现在我们回来了”
张伯眨眨眼过了会儿才回过味来：“哎呀太好了我寻思怎么这么巧原来是你买这院子我每天打扫随时可以住”
行人进了院子果然满地积雪被扫干净了屋顶上也杂草隔着玻璃房间里陈设和当年区别
陈子锟径直走进后院推出辆沾满灰尘脚踏车来：“这是什么”
林静百感交集所记忆瞬间涌上心头终于回来了自己人生道路走了五年弯路又回了原应该走轨迹
陈子锟道：“你和龙就住在这儿吧回头我再找个老妈子和个拉车住着也方便你上北大给龙找个好点学校就这么安顿下来”
林静点点头：“随你”
“好了咱们走吧让人好好收拾下张伯您辛苦回见”陈子锟掏出包香烟递给张伯带着姐弟俩出去了
张伯端详着手中香烟：“哟大前门好烟谁这是发了财哎您位慢点走路上滑~~~”
出了胡同林静姐弟俩心情好大好龙吵着去什刹海滑冰吃冰糖葫芦陈子锟满口答应带着他们直奔那边去了
什刹海游人如织冰结厚岸边不少卖冰糖葫芦陈子锟让姐弟俩先去玩自己去买冰糖葫芦正和贩讨价价呢忽然听声尖叫声音酷似林静回头去个穿黄军装戴狗皮帽子大兵正追逐围堵林静
陈子锟觉得股热血直往头上冲顺手就把藏在怀里撸子掏出来了不过又镇下来这里毕竟是闹市区大兵们不敢怎么着他收起枪步上前大喊声：“住手！”
个大兵歪着脑袋横眉冷目瞪着他个上尉问道：“你他妈谁呀？”
陈子锟道：“我倒问问你你他妈又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姑娘张大帅就是这么教你们？”
上尉道：“哟呵和我摆道理是吧实话诉你这女学生对爷们胃口打算娶回来做咋滴不服？”
陈子锟道：“凭什么？你娶就娶你问人家父母了么？”
周围老百姓起了热闹不少人为陈子锟叫好林静躲他身后吓得不敢话
上尉见众人向着陈子锟些气恼掏出驳壳枪来顶了顶帽檐：“凭什么凭这个！”
阵警笛声两个黑制服巡警闻讯赶来是老百姓和奉军起了冲突哪里敢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