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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京师乱局已经是资深记者阮铭川长吁短叹：“功亏篑”
陈子锟道：“玉帅确实败冤枉若不是冯焕背后捅刀子也不致于满盘皆输”
阮铭川道：“我不是吴佩孚而是冯玉祥他才真是功亏篑发动政变首功是他可是带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啥捞着”
陈子锟道：“此话怎讲？”
阮铭川道：“底冯玉祥是这个威望和资历根控制不住局面他段祺瑞来主持大局希望以段合肥威望替他撑着点可是段祺瑞是什么人岂是他冯玉祥摆布傀儡就任临时执政后立刻把黄郛内阁给撤了换上自己皖系老人冯玉祥吃了个哑巴亏是苦难言”
“张作霖那就是土匪！毫无信义可言冯玉祥倒戈之时和他约在先奉军不入关结果怎样墨迹未干奉军就进了山海关屯兵天津线虎式山东随时可能南下冯玉祥国民军根不敢对抗”阮铭川痛心疾首
陈子锟道：“阮兄似颇为冯焕鸣不平”
阮铭川道：“我做记者这么久这些军阀武夫也算研究过不少冯玉祥好歹是个理真英雄从件事上可以出这可是秘密我只诉你昆帅切勿外传”
陈子锟见他神神秘秘样子顿时来了兴趣：“你我绝不外泄”
阮铭川压低声音道：“我听国民军帮将领趁着张作霖父子进北京时候干掉他们”
陈子锟惊这种事情也就两个人做得出个是冯玉祥个是徐树铮这二位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辈若是真把张作霖张学良父子杀了奉军群龙无首对冯玉祥来确实是好事但对百姓来简直就是滔天灾难
阮铭川接着：“张氏父子仅带着个营卫队进驻北京顺承群王府这是极好下手机会可是冯总司令却放弃了他如果杀了张氏父子东北势必落入日人之手千古罪人他是不做宁愿自己下野所以我极为钦佩冯焕”
陈子锟道：“如你所言冯焕确实是个为国为民豪杰不过下野未必是真我猜他是以退为进逼迫段祺瑞在国民军和奉军之间做出选择”
阮铭川道：“冯玉祥已经致电东邀孙中山先生北京主持大局奉系皖系国民党是铁三角这次能不能组成联合政府了倘若孙顺利北上我局势是会越来越向好”
陈子锟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刚和阮铭川谈完副官来报奉军方面使者陈子锟让来是张学良私人代表给陈子锟送了两件上好女式貂皮大衣根千年老山参另附亲笔手信件封叙叙旧谈谈天下大事是些泛泛之言而已
但奉军方面意思清楚和江东方面修好陈子锟也修封另准备厚礼份托使者带回北京双方这就算建起了联系渠道
送走了奉军使者副官拿进来大堆件让陈子锟签署任命官员支取款项报销军费林林总总令人头晕眼花陈子锟拿了支钢笔目十行阅读件并在上面做出批示签名力透纸背批示清晰明确不大工夫竟然把件批完了
“么？”陈子锟问
副官处长赵玉峰惊得目瞪口呆：“我听他们以前孙开勤每天只批十份件大帅您口气就把积压两个月件批完了这效率太牛逼了吧”
陈子锟道：“不是我牛逼是孙开勤效率太低下当官是容易事情这干不好难怪把地盘丢了”
赵玉峰抱起公往外走不心掉下份来是段海祥部申增发军饷件陈子锟在上面批了行：转阎参谋长阅
“大帅怪不得您速度呢”赵玉峰恍然大悟
陈子锟道：“这种具体事务难道我来批示？军务方面让阎参谋长管就行政治方面交给刘省长他当了这么年橡皮图也该干点实事了”
赵玉峰咋舌道：“您真舍得放权”
陈子锟道：“你不懂些东西抓是抓不住不如放手来轻事情未必办坏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大事我歇息了天大事情不打扰”
着回了后宅如今姚依蕾和鉴冰来省城居住夫妻团聚少不得卿卿我我姚依蕾半开玩笑问陈子锟这段时间在外面乱搞陈子锟斩钉截铁心里却在发虚这女人难道第六感觉这么灵敏？
第二天华东禁烟委员会成立仪式在省城大剧院举行省内连同江浙名流士绅下野官员参加了这次盛会并且不少人担任了委员会名誉副会长为了贴补查禁烟苗后农民损失陈子锟发起了捐款并且捐出自己年薪水大帅夫人也捐了件金首饰
陈大帅伉俪做出了表率他人岂能落后在场士绅则上万少则数百上午就捐了十万大洋出来虽然距离预期目标大差距但也让陈子锟满意了
“江东父老如此支持禁烟大业子锟代表禁烟委员会执委会向大家表示感谢”陈子锟起立敬礼然后又下台和前排名流士绅们握手温言抚慰忽然人闯入礼堂大声道：“我来晚了！”
陈子锟睛原来是汇金银行龚总经理顿时笑道：“稼祥兄来正好”
龚稼祥步上前紧紧握住陈子锟手满脸激动道：“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陈子锟知道他是禁烟和承兑军票事情这些是自己曾经答应过他如今这两件大事圆满解决难怪龚稼祥如此激动
龚稼祥从怀里掏出张支票交给司仪司仪扶了扶眼镜手颤抖了大声道：“龚总经理捐大洋二十万！”
满场掌声雷动陈子锟携手龚稼祥登台讲话龚总经理洋洋洒洒发表了通演讲对陈子锟是大加赞誉陈子锟也趁势宣布邀龚稼祥为禁烟委员会名誉会长龚稼祥是银行家又是国会议员来在省城就颇名望这回是出尽风头声誉如日中天
禁烟委员会来势汹汹首当其冲便是遍布省烟馆查禁烟馆不铲罂粟苗牵扯利益太数十万烟民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戒掉烟瘾不过这就不是陈子锟操心事情了他关注是如何在上海实行禁烟
按江东督军是管不上海事务但陈子锟自封了个禁烟委员会秘长兼执委会会长头衔又把自家种两万亩罂粟给铲了博取了巨大威望江浙代报纸纷纷报道他光辉事迹下占道德制高点上查禁上海鸦片也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陈子锟在驻吴淞口特务团抽调了五百名精干士兵换上黑色警察制服钢盔也漆成了白色胳膊上扎袖上面印着“禁烟” 样对外宣称“禁烟执委会直属执法别动大队”这样就避免了军人骚扰市民纠纷换装完毕后正式开始查禁鸦片
上海鸦片八成是通过水路进口执法别动大队乘坐艇在吴淞口水域查禁鸦片天之内就查获两吨鸦片
值得提是这两吨鸦片是三鑫公司进货
第七十五章 英雄（）
陈子锟李耀廷提供精确情报抓个准查获三鑫公司大批货物消息传黄金荣耳朵里气他摔了个茶杯这位陈大帅是咬上三鑫了不撕咬下大块肉来是不会罢休了
来三鑫公司每月光打点各方钞票就二十万之巨即便是淞沪护军使换了人做这笔钱也省下过现在陈子锟禁烟不光三鑫家吃亏租界巡捕房、华界警察厅、齐燮元和孙传芳驻沪部队每月孝敬钱大打折扣时间所人恨透了陈子锟
恨透也辙陈子锟是大帅出来进去重兵护驾而且人家师出名查禁鸦片是每个国民责任搞得齐燮元和孙传芳无话可再北京临时执政府已经撤销了齐燮元苏督职务他焦头烂额应付那摊子来不及哪闲空管上海事情
孙传芳也置身事外秣马厉兵准备迎战南下奉军上海就由着陈子锟个人可劲折腾了
张啸林失踪数周了连黄金荣也不清楚他下落只知道这回老张是真怕了何止张啸林害怕就是黄老板也发怵这位陈大帅油盐不进不上话他找杜月笙商量杜老板也是两手摊愁眉苦脸：“你找我我找谁去不是因为张老板行刺把陈大帅惹毛了这些损失理应啸林兄来出”
黄金荣道：“事后自然和啸林四四六六算清楚不过当下问题总是解决”
杜月笙道：“我找李耀廷传话过去问下不晓得陈大帅会不会买我面子”
黄金荣道：“可以试不过估计用阿拉倒计如此这……侬可行否？”
杜月笙道：“事如今只好如此了底是陈子锟老卵是法国人结棍”
……
陈子锟知道自己在上海已经臭名远扬了先是穷兵黩武交兵沪上然后发行军票搜刮民财近又大开杀戒祸害乡里估计起码十万人整天骂自己娘十万人整天咒自己早死上万人恨不得亲自掐死自己
这万人就是上海烟民陈子锟禁烟虽然不能将所鸦片渠道切断但却效哄抬起了鸦片价格以往五块钱两烟土现在已经涨十块了而且价无市老烟民哪天不得二两烟土才能活下去了倍开销满腹怨气自然发泄陈子锟头上
至于那些被“扫黑”行动枪毙了亲朋好友青帮弟子们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甚至组织了次不成功暗杀行动当然是除了白白搭上条性命外无所获
陈子锟根不在杀流氓恶棍对他来就是个数点心理负担他才不管天下人怎么自己当了督军人眼色过活那不如不当督军反正这城头变幻大王旗今天是督军明天就可能是阶下囚好不容易逮机会能施展抱负不可着劲折腾
李耀廷倒是风生水起青帮弟子不管是被淞沪护军使公署抓了是被吴淞特务团逮了亦或是被华界警察厅扣了只他句话派管家拿自己名片去晃晃人就放出来了时间不少墙头草倒向他这边不少低级流氓地痞拜李耀廷做了老头子
他听陈子锟扣了两吨鸦片专程跑吴淞军营来情这是杜老板货不如给他个面子悄悄把货放了好歹以前人家帮咱过话
陈子锟别事我能答应你就是鸦片事不行我把鸦片放了不等于打自己脸么
李耀廷只好：“算我”
正好薛斌示查获两吨鸦片如何处置陈子锟过两天挖个坑买点石灰咱们来个吴淞销烟
于是薛斌派工兵连在江边空地上挖了个四四方方大坑又派人去买大量石灰石灰窑老板见大兵赶着骡车来买石灰就问老总你们是盖屋是砌墙大兵们俺们不盖屋也不砌墙俺们买石灰是用来销毁鸦片老板递上香烟和大兵们闲扯了会打听清楚销烟时间地点后等石灰运走忙不迭叫了黄包车跑了四马路申报馆上气不接下气道：“阿拉爆料！”
……
林静在先施百货当高级员清闲自在啥事情做每月就能拿八十块钱赶得上普通售货员两倍旁人她眼光是羡慕中带着嫉妒些许鄙视让她不舒服
陈子锟离开后就再也回来林静个人住在石库门大房子里虽然佣人和狼狗做伴是觉得孤独以往虽然寄人篱下好歹是大家人吵吵闹闹倒也不寂寞如今只个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王妈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在弟弟龙搬过来住了林静知道这是米姨怂恿但正合她心意
这天下班后林静路上听两个西装革履男子议论陈子锟这位陈大帅穷兵黩武杀人如麻不加审讯就枪毙了百人简直就是个血腥刽子手另人不仅如此陈子锟极其贪财所谓禁烟打黑不过是为了捞钱罢了君不见那些被抓无辜百姓哪个不得缴十上百块赎金才能放回来查禁鸦片是作秀而已
“军阀就是军阀”那人语气无轻蔑道电车来了两人上车离开林静却心里扭成了疙瘩
回家里王妈已经做好了饭林静胃口吃坐着发呆忽然龙从外面跑进来脸兴奋：“阿姐明朝去吴淞郊游！”
林静奇怪：“冬天搞什么郊游不会是你逃学吧？”
林龙道：“不是学校老师安排体吴淞去销烟”
“销烟？”林静听懂
“就是焚毁鸦片烟我们老师了古虎门销烟今吴淞销烟这是流传千古大事情让我们去亲眼目睹”
林静了拿起电话通了先施百货找王经理自己明天天假王经理自然是满口答应问天够不够休息天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