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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锟急省城方面传来消息自从上次省军第二师走了麦城之后孙开勤就发了疯样购置军火招兵买马他派人河南、山东、安徽等地招募了两万青壮组成了两个师又个混成旅军又买了上万条毛瑟步枪这是对付谁用问么
大敌当前自家鸦片销路又断了入不敷出难以维系良田又种上了罂粟搞得江北粮价飞涨老百姓已经怨声载道了再不解决自己这个护军使位子就坐不了
当夜陈子锟带了个人来牢房老眼昏花夏大龙并未认出眼前汉子就是当年曾县令公子以为是来送饭狱卒呢道:“把饭搁下滚蛋”
曾蛟略带嘲讽道:“夏大叔您贵人忘事不记得我是谁了?”
夏大龙瞅了半天是摇摇头:“不记得”
曾蛟道:“前年八月十五夜里我府上给您老安那事儿您也忘了?”
夏大龙登时抬起了头:“原来是你你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
曾蛟道:“我就是混江龙”
夏大龙依然疑惑:“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曾蛟道:“来夏大叔真忘了我时候经常和景夕块玩呢当时您开玩笑把景夕许配给我这也忘了?”
夏大龙虎躯震瞳孔收缩他终于意识在面前是曾县令儿子可是昔日质彬彬少年怎么会变成彪悍水匪他不通
曾蛟逼近他面孔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起来了么血海深仇我可时刻忘记过亏我爹那么信任你提拔你你却恩将仇报杀我家这笔帐早晚和你算”
夏大龙愕然随即坐在角落里老泪纵横:“报应报应”
陈子锟知道夏大龙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便拉着曾蛟离开了
“大人让我毙了他吧我好次进城杀他被这老贼逃脱了”曾蛟恨意未消他是水匪在岸上扑腾不开曾经数次意图暗杀夏大龙失败了
陈子锟道:“仇不止你个改日将老贼明正典刑才叫痛时候让你行刑便是”
曾蛟深以为然
陈子锟又道:“当初夏大龙逼杀县令满门据是为了财宝不知道得手”
曾蛟愕然道:“家父乃是清官两袖清风尘不染何来财宝”
陈子锟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过”
……
第二天再度公审夏大龙或许是出于对老上级曾县令愧疚之情或许是因为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之夏大龙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犯下罪行招待了从光绪年间欺男霸女民国初年逼死县令家再强取豪夺依仗权势害死无辜良民串通土匪荼毒百姓甚至毒死自家妾这种鸡毛蒜皮案子桩桩件件招了
柳优晋当即宣判夏大龙罪无可恕家产充公斩立决
百姓们阵欢腾其实在场苦主并不大是热闹瞎起哄在众人簇拥下人犯夏大龙被绑赴南门外处斩切是依着前清规矩用鬼头大刀砍脑袋这可是稀罕景儿县老百姓倾巢出动围层层叠叠乐呵呵砍脑壳
保安团弹压秩序用棍子打出个十丈见方空地来夏大龙就跪在中间阵风吹过花白胡子飘拂昏花老眼四处去处是麻木笑容和迫不及待眼神这些穷棒子急等着砍头呢
县长柳优晋监斩他不慌不忙走夏大龙跟前低头道:“夏老爷对不住了”
夏大龙淡淡道:“和你无关我自作孽不可活”
柳优晋道:“我问你个事儿当初你抄县衙后宅可曾找曾县令财宝?”
夏大龙张开了眯缝眼睛打量番柳优晋鄙夷笑了:“县长县长不你是这样人”
柳优晋道:“夏老爷你时候不了不妨和我做个交易你诉我财宝下落我帮你照顾令嫒你知道这帮苦主在你家翻钱可不大高兴”
夏大龙犹豫了下道:“后宅翻遍了啥也唯那口井找过当初我曾去探查结果……曾县令显灵……报应”
滴混浊老泪流出了眼眶
柳优晋恍然大悟道:“谢了我会照顾夏姐决不让她受欺负”罢起身去了拿起令箭道:“时辰已 行刑”
第四十章 井底宝藏()
龚梓君辞职以后就带着夏景夕搬省城去了先在叔父汇金银行帮忙积累些经验后打算去日早稻田留学学习金融经济学
两人青梅竹马两无猜如今订了终身是无话不谈夏景夕父亲虽然罪孽深重但毕竟骨肉连心留他在南泰早晚被人害死不如接省城来居住也好早晚照顾于是两人便搭乘客船回了南泰
下船时候夏景夕就觉得心神不宁右眼皮老跳龚梓君笑话她才离家个把月就近乡情怯了雇了辆骡车路来县城南门只见成千百姓围成个大圈里面不知道在演什么大戏
“走去”龚梓君拉着夏景夕挤了过去认识他人热情打着招呼:“龚少爷热闹”并且自发给他俩让出条道路来龚梓君正纳闷为啥这些人如此客气走过去吓了大跳
跪在空地上正是夏大龙
旁边着个魁梧汉子手拿着把鬼头大刀另手端着碗烈酒将酒口喝了喷在刀刃上仰天念念词
夏大龙面如死灰引颈就戮
再身畔夏景夕面色惨白紧咬着嘴唇言不发
龚梓君急了:“我求过护军使不对夏家赶尽杀绝怎么会这样不行我找他去!”
夏景夕拉住了他低声道:“用”
曾蛟默默念叨着:“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也该可以瞑目了儿子今天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
言罢高高举起了鬼头刀大喝声长刀劈下人群发出阵惊呼齐刷刷向外退了两步仿佛只无形手划了个圈
这刀劈准砍在夏大龙肩膀上血呼呼往外冒人却不死
监斩柳优晋皱起了眉头摆摆手道:“利索点别折腾人”
曾蛟并非刀法不精而是故意劈准让夏大龙受些罪罢了他又砍了两刀依然砍开颈子
夏大龙底是条硬汉身负重伤愣是不叫疼歪在地上也不挣扎任凭血往外喷洒
监斩台上下来人二话不拔出手枪朝夏大龙后脑勺开了枪
夏大龙颗大好头颅顿时变成了血葫芦人栽在地上死了
曾蛟怒目而视那认得枪毙夏大龙是团长陈寿此人也和夏大龙不共戴天之仇
陈寿收了手枪扬长而去
曾蛟再次挥刀将夏大龙首级剁了下来这回倒是利落刀解决问题
围观百姓发出阵阵惊叹之声好久斩首了他们心潮澎湃兴奋不已跟喝了二两白酒
夏景夕已经晕了过去龚梓君手忙脚乱将她抱了出去放上骡车回家安顿好了忿忿不平来护军使公署质问陈子锟
陈子锟让勤务兵捧出摞状子来给龚梓君是对夏大龙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血泪控诉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梓君我适当照顾他那是你面子给他个公平而不是任他逍遥法外你懂么?”陈子锟道
龚梓君点点头长叹道:“是我冲动了”
陈子锟道:“夏大龙已死恩怨就此了结夏家这些年来强取豪夺了不少财产地产充公拍卖赔偿苦主宅子就给夏家留着吧不过也夏姐份儿这份遗嘱是从夏家搜来你拿着吧”
龚梓君接了遗嘱上面写着夏家财产田亩概归养子夏景琦所夏景夕只些首饰绸缎作为陪嫁
“夏大龙供述夏姐生母其实并非病故而是因为和货郎染被夏大龙私刑处死你回去诉夏姐吧送客”陈子锟完了话起身走了
龚梓君步履沉重回了家把这切诉了夏景夕夏大姐底是夏大龙亲生女儿滴眼泪冷静无我早就知道娘是爹杀但不管怎么他是我爹我得给他收尸
夏大龙尸体被拉了回来装殓下葬埋在夏家祖坟应事宜由女婿龚梓君操办继承夏家家业过继儿子夏景琦连个面露他当然不会出面只他在南泰出现立刻就会被陈子锟抓去枪毙
可怜夏大龙威风了半辈子后连个送终儿子在个清冷早晨悄无声息出殡了当天上午拍卖夏家良田地亩大会也在县衙外召开了
夏家良田甚县里人能部吃下即便那些大户也是心无力拍卖会夭折这些土地只好充作官产租给佃户收取田赋
陈子锟预料这个结果弄翻了夏家是找钱眼见风声越来越紧大战触即发他这个急
忽然下人来报是柳县长带着个工人来后宅用井绳吊着下井去了
陈子锟急忙赶后宅只见水井旁了好个工人正桶桶从下面往上吊运泥浆、砖头柳优晋脸兴奋打着手电筒向下面观望
“护军使终于眉目了我苦心研究日认东西在井下”柳优晋陈子锟进来兴高采烈向他禀
“好挖”陈子锟也是大喜过望
不时井下传来报是井壁上发现机关挖出个大洞来里面埋了东西
继续挖掘埋藏年财宝终于面世了筐筐沉甸甸乌黑颜色金属物被吊了上来形状各异马蹄饼子方块元宝上面戳子印记也各不相同私人银号官府银库地主财东家
除了各种制式银锭银块之外大量用油纸包裹银币英国洋墨西哥鹰洋、西班牙双柱、日龙洋因为在井下时日长久成色不大好但确实是货真价实银子
“发了发了!”柳优晋直搓手他南泰来当县长就是为了这笔财宝如今终于大获成功焉能不为之激动
上大秤称足两万斤合成三十二万两银子
“咱们二添作五分了它!”柳优晋道
陈子锟道:“分?凭什么?”
柳优晋大惊:“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咱们好挖出财宝五五对分”
陈子锟冷笑:“不错我是这么过可是你欺骗在先我反悔也是应该”
“天地良心我哪欺骗你?”柳优晋气颤抖了
陈子锟斥退工人们压低声音道:“你你是曾县令儿子叫曾蛟可是我认识了另个叫曾蛟人他也自己是县令儿子”
“不可能决不可能他是骗子”柳优晋些慌了
“哼骗子当然个不过不是他是你!”陈子锟盯着柳优晋眼睛道:“你真是县长么?”
柳优晋回避着他目光道:“我是省政府委任县长那错?”
“哼哼我派人去省里查过了真柳优晋是个四十岁中年人大暴牙和你点不像你底是什么人!”
柳优晋傻眼了沉默半晌道:“我是谁并不重这个县长确实是我骗来你怎么处置我?”
陈子锟道:“你这个人除了贪财点优点是挺如果你愿意话就继续当这个县长如果不愿意我也不难为你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柳优晋了地上堆积如山银块凄然笑:“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些钱护军使准备怎么用?”
陈子锟正色道:“曾蛟了他父亲两袖清风然不会贪污受贿所以这些银子应该是前任县令留下是南泰百姓血汗钱我当之于民”
柳优晋笑了下这话冠冕堂皇却只能骗老百姓不过形势人强他现在已经发言权了
“护军使既然您不计前嫌我就继续当这个县长为您效力”柳优晋拱手道
“这才对嘛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等打进省城我让你当省长”陈子锟拍了拍柳优晋肩膀信心满满道
柳优晋无可奈何苦笑
……
三十二万两银子出现极大缓解了陈子锟经济压力虽然现在国内流通是以袁大头为主银元银锭和外国银币已经退出流通领域但是在国际贸易上是以银两为结算单位所以不必担心这钱花不出去
了前车之鉴银子不敢再往上海输送而是走陆路运往北京先采购了批面粉大米医药布匹等急缺物资剩下存在交通银行账户里随时取用
战争气氛越来越浓八月洛阳吴佩孚电令豫皖鄂赣各省督军襄助江苏督军齐燮元对浙江用兵督军们纷纷通电发布檄对浙江督军卢永祥口诛笔伐八月中旬齐燮元在南京召开秘密军事会议陈子锟作为江东省直系力量也参加了会议
这是他首次以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