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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受是西式教育毛笔写不好哪里会作诗提着毛笔呆了半天滴墨汁落在纸上渲染开来陈子锟却灵机动挥笔在纸上画了曲里拐弯两条线
众人大惑：“这什么玩意？”
陈子锟道：“这是淮江”
又在江上添了两笔画上交错杠子：“这是条铁桥”
双喜道：“那铁桥上为啥趴着条蚯蚓？”
陈子锟道：“这不是蚯蚓这是火车知道不？”
双喜道：“火车是啥这么老长条跟蚯蚓似”
陈子锟道：“火车就是烧煤蒸汽机车后面拖着是车厢能装百人十万斤货物所以这么长这玩意跑起来可了骑着马撵不上”
双喜咋舌道：“这么厉害这是趴着就能跑这么是起来那得了”
众人哄笑其实他们见过火车
陈子锟画兴起又在江岸上画了许冒着黑烟烟囱：“这是工厂煤矿铁矿学校”
众人就心驰神往起来双喜瞪着眼睛道：“这么烟囱大楼那不跟上海样了”
陈子锟道：“对老子就在江北建个上海”
混江龙**上身腰插双枪走过来道：“护军使前面就是江湾了是兄弟老窝不去坐坐喝杯水酒”
“好你你弟兄们”陈子锟欣然答应他和混江龙合作了段时间认他是重义气好汉子心收编他呢
江湾深处生着大片芦苇时值夏季芦苇荡极其茂密浩如烟海船进去根找不着大船又开不进浅水怪不得官军屡剿不绝
陈子锟换乘舢板随着混江龙来芦苇荡深处个岛此时正是水匪老巢起来和寻常渔村什么区别条破旧舢板倒扣在岸边光屁股孩处疯跑绳子上两者破破烂烂衣服十个芦苇搭成棚子错落致
“这儿住是无家可归流民”混江龙介绍道
岛上男人皆是面目粗野陈子锟才不相信混江龙话必这些人是杀人越货江洋大盗被官府通缉无路可走才隐藏此地
混江龙陈子锟自己棚子里憩棚里陈设简单张吊床张古色古香条案上面摆着个灵位中央个上写“先考曾公去疾之位”
陈子锟疑惑道：“你姓曾？”
混江龙给灵位前香炉里插上三炷香道：“对我姓曾我爹就是南泰县后任县令曾去疾”
“你就是曾蛟！”陈子锟大惊同时他也忽然明白为何自己第眼混江龙时候就觉得眼熟原来他相貌和县衙后宅雷雨夜墙壁上鬼影面容酷肖来那位清朝补服男子就是传中曾县令了
混江龙才是曾蛟那柳优晋肯就是冒牌了好个狡诈柳县长骗了老子好久
混江龙曾蛟并未发现陈子锟情绪波动道：“对我叫曾蛟十三年前我家破人亡夏大龙赶尽杀绝欲将我溺死江中幸而被水匪混江龙所救认我做义子教我身武功继承他家业其实我是第二代混江龙了”
“那你义父大人？”
“在省城监狱”
陈子锟点点头道：“那你现在究竟是曾蛟是混江龙？”
这话问颇深意混江龙低头沉思了会道：“曾蛟已经死了我是混江龙”
陈子锟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干淮江水域给你打理”
混江龙道：“护军使可是我招安我？”
陈子锟道：“何不可么？”
混江龙道：“将军威震江北我等钦佩之至不过个条件”
“讲！”
“我义父老混江龙关在省城死牢不日就处决如将军能救得义父性命我等情愿生死相随”
陈子锟道：“好办我答应你了”
混江龙纳头便拜：“谢将军！”
至此陈子锟和混江龙便从合作关系变成了从属关系成为江北护军使公署麾下水上保安大队混江龙摇身变成了保安大队长军衔少校
……
收服了混江龙陈子锟心情大好机帆船顺风顺水路来省城水域忽然艘悬挂官旗涂成黑色水警火轮船拖着黑烟赶来堵截众人大惊急忙架起机关枪准备开打哪知道火轮船开近前竟然汽笛长鸣水警们集体敬礼
陈子锟笑道：“省城水警总队头头是段海祥舅子这点面子总是给”
后面水路就些难走了淮江入长江经吴淞口入黄浦江这路是淞沪护军使何丰林管辖范围而何丰林是卢永祥部下和陈子锟不是个山头根不上话
令人担心是上海滩鸦片生意向由黄金荣三鑫公司垄断别家鸦片打开上海销路非常困难首先就过不去淞沪驻军这关就算打点好了驻军进了黄浦江也难逃三鑫公司魔掌
陈子锟是什么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沙场战将张啸林按着头打在什么三鑫公司不成载着鸦片货船用了条黄鱼贿赂就顺利通过了驻军检查进入了黄浦江
为了掩人耳目鸦片在荒僻浦东某码头卸货李耀廷带着人马等候已久他拆开包鸦片亲自品尝江北土成色黑而不乌用指甲挑点尝尝苦李耀廷皱皱眉挑起大拇指：“好货！”
按照约陈子锟只管种植和运输货上海就由李耀廷负责了亲兄弟明算帐他清点了货物之后开给陈子锟张渣打银行支票数额是六万四千元
“了吧？”陈子锟将支票推了回去“就算江北土成色好也值不了这么”
李耀廷又将支票推了过来：“大哥你不清楚上海滩行情别地方鸦片是便宜就算是好印度马蹄土也不过是七块钱两云土是五块热河土是四块可是上海滩鸦片由三鑫公司垄断别人货运不进来奇货可居价格自然就上去了再加上沪上抽鸦片人现在云土价格炒八块五了”
陈子锟道：“原来如此来这生意得赚”
李耀廷摸出雪茄递过来自信满满道：“何止是得赚年就能成千万富翁不过风险也大万被黄老板发现我串货进来不留神吃饭家伙就搬家了所以下次运货就不搞包装打品牌了闷声发大财知道不？”
陈子锟大怒辛辛苦苦设计商标不能用让他种被侮辱感觉
“黄金荣算什么东西三鑫公司又是什么狗屁玩意许他们放火就不许老子点灯？”
李耀廷赶紧劝：“大哥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在上海滩打拼了半辈子总拿得出手玩意再黄老板依仗法租界巡捕房势力咱们时半会也扳不倒他偷偷弄点鸦片卖就行了反正上海这么大烟民这么那些瘾君子那天不得香上两所以个千斤鸦片也不出什么”
陈子锟道：“千斤是不出什么可是万斤十万斤呢这次只是试水下回我准备开荒种植弄他十万亩罂粟专门倾销上海滩把市场占了”
李耀廷哭笑不得：“哥哥您真这么干也行先发兵把上海攻下来再”
第三十六章 老子做错了么（）
李耀廷只是随口句玩笑陈子锟可是当真当今天下大势直系如日中天断不会容许皖系余孽继续霸占上海浙江等处向南用兵是迟早事情而作为江北护军使陈子锟然会是吴佩孚急先锋
陈子锟气魄十足李耀廷也是早准备这年来他把上海大大烟馆、妓院、茶楼、赌场做了统计如何进货如何收款如何打点巡捕摸得清二楚手头弄千把斤质量过硬鸦片散出去神不知鬼不觉不会任何纰漏
销货事情交给李耀廷去做即可陈子锟来沙逊大厦春田洋行办公室进门就听里面电话铃声响成片人影晃动许身穿洋服留洋头男子来往忙碌不可开交
见陈子锟探头探脑进来个男子上下打量他两眼道：“先生侬啥事体？”
陈子锟道：“哦我来找朋友他叫慕易辰”
男子道：“哦找慕经理进来吧他正忙着呢您先坐”着拿着叠件径直去了
陈子锟穿过人群来经理室前只见慕易辰坐在办公桌前左右手中各拿着只听筒喂喂喊着桌上另外两部电话也在叮叮叮响着
“帮我买进百手开滦煤矿对立刻买进”慕易辰放下右边话筒抓起个话筒喊了声：“稍等”然后撂在旁对着左边话筒道：“你什么白银牌价上涨了马上抛出”
接着又撂下电话拿起第四个话筒这回换了英语话：“货物上海港口了？好我马上派人接货”
喘口气又捡起刚才放下话筒：“对不起张先生你昨天那块地皮我考虑过了价格下浮成我就吃进好咱们晚上起吃饭”
接完所电话慕易辰终于松了口气拿起杯子来狂灌了口咖啡从耳朵上取下夹着铅笔在拍纸簿上写了行干咳声清清喉咙猛药电话机正接通话务员忽然发现在门口陈子锟赶紧了起来：“学长”
陈子锟笑道：“你忙你我就是来”
慕易辰把陈子锟迎进屋里倒咖啡又递上支雪茄帮陈子锟点燃了道：“公事房太乱了实在不好意思让学长见笑”
陈子锟打量四周道：“乱点好事情做总事情做强过百倍我听你意思好像做生意杂”
慕易辰脸上红道：“上海滩遍地是机会股票债券外汇、黄金白银农产品地皮军火进口奢侈品除了黄赌毒之外咱们洋行能做我寻思着单做军火买卖太清闲了就下手了”
陈子锟道：“关系以你聪明才智做个单纯军火进口商确实屈才了我放权给你只赚钱买卖咱们春田洋行就能插腿对了我这次来带了些款子再采购些弹药吧”
着将那张六万四千元渣打银行支票拿了出来
慕易辰沉吟下道：“美**火价格出德国货两倍虽枪械是半卖半送但长此以往是斯普林费尔德方面占了便宜我们花费高价购买弹药受制于人终究不好不如采购机械自造弹药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能对外销售举两得”
陈子锟眼睛亮：“好我正此意”
慕易辰道：“弹药起来简单但是生产起来相当麻烦需整条工业生产线才行生产弹壳需铜皮需冲压机生产弹药需化工厂需大量硝酸需电力供应电厂又煤炭运煤需铁路所以工业基础是办不来按理这个厂子设在上海好可是上海是卢永祥、何丰林地盘……”
陈子锟道：“工厂建在江北缺什么就建什么步步做起需采购什么机械需少资金你拉个清单给我便是”
慕易辰觉得股热流涌上心头信任如此让他感动无不禁道：“学长我……”
陈子锟拍拍他肩膀：“你是干事业人我相信你就这样你忙吧我走了”着叼着雪茄出了公事房慕易辰直将他送大门口才停下
……
上海之行颇为顺利陈子锟带着从上海采购来满满两船货物回了南泰他先把李举人了护军使公署当面奖励了他率先响应种烟义举并且赏了他万大洋
五百亩地如果种植高粱或者麦话每亩也就是十块钱左右产出这十块钱分为官府田赋、地主租子和佃户留存三部分实际上能李举人手里也就是六块钱现如今陈子锟每亩地给了他二十块翻了三倍不止
李举人乐开了花花白胡子撅撅回去后立刻吩咐管家重赏烟农在府里又备下酒宴让娶妾陪自己好好喝上杯妾喝了口就呕吐不止慌得李举人赶忙派人了郎中来县里大夫来了搭脉就满嘴恭喜贺喜是喜脉
双喜临门李府张灯结彩放了挂五千响炮仗李举人老来得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过街坊们却不以为然私下里议论举人老爷头顶上绿油油
绿归绿挡不住李举人发大财他做榜样南泰县不少地主动了种鸦片念头当然也些人坚决抵制鸦片其中竟然以以前支持他龚稼轩为激烈
督军公署盛夏酷暑陈子锟正率领夫人们在后院打靶这是将军府保留目不管丫环婆子仆人马夫得会打枪打得不准罚钱打得准了奖励反正子弹不花钱佣人们自然争先恐后每周末后院枪声就响成片县民已经见惯不惊了
后宅护卫任务由双喜和青锋率领勤务班负责南泰县里不少孤儿乞丐不管刮风下雨蹲在城门口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