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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来钟顺子、宝庆他们回来了大伙儿聚在块商议那五百块银洋该怎么花
“照我先买个宅子再买个铺面收租娶房媳妇剩下存花旗银行吃利息什么强”宝庆瓮声瓮气
顺子不屑道:“五百块钱你买宅子买铺面保府也这个价照我先去六国饭店开个房间然后弄身像样行头马聚源帽子、瑞蚨祥缎子马褂、内联升鞋八大胡同开开眼”
“打住!”宝庆打断了顺子口若悬河质问道:“六国饭店八大胡同你这是把锟子往火坑里带那是咱平头老百姓去地方么金山银山也架不住那种花法”
顺子:“宝庆你不懂六国饭店那是上流社会人士出地方以咱锟子身手胆识愁不能结识个贵人?贵人相助愁钱花”
宝庆不过他郁闷道:“是大海哥在这儿就好了他保准知道该怎么花这个钱”
陈子锟道:“其实你俩道理这笔钱不少不少用来当钱引子好我买部洋车开个车厂慢慢把生意做起来你俩事时候也能帮我把”
听洋车宝庆眼睛亮了:“这个办法好五百块钱能买五辆洋车这生意了点不过也赚头我行”
顺子也:“这买卖能干买东福星车六国饭店门口排开我给照应着生意绝对好锟子是你远见”
陈子锟挠着脑袋嘿嘿地笑他自己知道开车厂主目是给自己创造个拉着洋车接近林静机会不过这个心思可不能让弟兄们知道不不得笑话死他
“话又回来开车厂得地方咱这大杂院可不行起码个四合院这花费可不老少”宝庆又皱起了眉头
顺子头脑挺灵光:“办法就是如今北京城空宅子得是三五百就能在外城买个不赖三合院咱买不起可以先租”
陈子锟道:“房子事不急车得先买上顺子你刚才什么东福星他们家车是好么?”
宝庆接口:“这个我熟好那得数虎坊桥西福星家洋车那叫个地道钢活儿好拉车厢散架不兴发软铜活儿漆活儿是话他们家车和别家不同车厢方圆两种式样颜色紫漆黑漆两种车厢和扶手上雕花当然价钱也贵东福星、起顺、双和顺他们贵上起码三成”
这样陈子锟立刻徐二拉那辆车就是紫色车厢
“西福星车宅门用吧?”他问道
宝庆拍大腿:“对那么好车车厂用不起是官宦人家买来自用后面钉市政厅发铜牌那叫个气派”
陈子锟道:“那就买西福星车买紫色车灯配两盏夜里亮堂”
宝庆:“那就配两盏电石灯保管亮堂”
“两盏不够四盏!”陈子锟锤音
陈子锟办事风格雷厉风行买就买把五百大洋交给宝庆去置办车辆自己个人去了法源寺门口找胡半仙再算算自己身世可是找来找去见不胡半仙影子了问旁边摆摊子人人家诉他那个算命就在这儿摆了天卦摊从此就出现过
这事儿点蹊跷难不成胡半仙专门在法源寺门口等自己?
陈子锟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昨天忘了去辜鸿铭家上课赶紧跑去椿树胡同被辜教授好通数落为了惩罚他今天功课特特别重背二百个单词外加繁琐令人眼晕拉丁语法
陈子锟照单收依然是过目不忘辜鸿铭对他大感兴趣问长问短老头儿是世外高人陈子锟也就无所隐瞒了
“辜教授实不相瞒我底子学这个不难”
“哦?此话怎讲”
“我以前跟个老毛子男爵学过法国话和俄国话洋功底扎实着呢”
辜鸿铭大感兴趣立刻用法语和他对话陈子锟对答如流
“嗯点意思不过发音不是地道点红菜汤味道”辜鸿铭捋着胡子笑道
法语是俄罗斯上流社会通用语言用法语信联系是种时尚既然陈子锟法语教师是俄国男爵那么他口音里带点俄国味儿也在情理之中
辜鸿铭耐心给陈子锟纠正着发音教他口地道巴黎口音陈子锟进步极令人惊喜不已
任何个做老师遇这种天才学生会象捡宝贝样开心甚至当家仆来禀客人来访时候辜鸿铭毫不犹豫托病挡驾老头完沉浸在教育人乐趣之中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辜鸿铭道:“不如你留下用饭吧饭后我向你讨教下俄语”
陈子锟推辞道:“吃饭啥时候不行我得上刘教授家上课呢”
辜鸿铭哈哈大笑从来只别人求着自己同吃饭道理成今天个拉洋车苦力竟然拒绝了自己邀
意思
“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下午再来不见不散”辜鸿铭
从椿树胡同出来陈子锟又去了刘师培家在刘教授咳嗽声中学习了半个时辰国语辞出来已经关城门时间了
赶紧路跑回家刚进大杂院就惊呆了院子里摆着四辆崭锃亮洋车钢辐条闪闪发光细脖子铜喇叭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水紫色圆形车厢雕花车把和街上那些洋车简直就是鸭群中天鹅
宝庆和顺子笑眯眯着他
“怎么样气派吧场面吧百二辆宝庆口水干了人家给降了十块钱”顺子
陈子锟:“好功劳簿上给宝庆记笔”
宝庆问:“咱车厂叫啥名?”
陈子锟夕阳照在紫色雕花车厢上祥云光彩便道:“就叫紫光车厂吧”
第二十九章 一件小事()
第二十九件事
紫光车厂这名响亮顺子和宝庆对视眼赞同点了点头
“锟子你就是咱们紫光车厂大掌柜”
陈子锟赶紧摆手:“我干不了那个当老板得官私两面得开得住我初来乍人头不熟哪能干这个我觉得这个掌柜让薛大叔来当较靠谱”
“我爹?”宝庆纳闷道
“对薛巡长合适”陈子锟道
“可是我爹差使”宝庆挠着头脸不解
陈子锟微笑道:“你只管转答不答应是薛大叔自己事情”
……
前门警所薛平顺拖着疲惫脚步向家里走去他今天又在茶馆坐了天啥事干
每天早上他擦亮自己旧皮鞋装着上差样子出门其实他巡警差使已经被革职了起因就是那天他把陈三皮带了马宅门口让李警正和马警佐丢了面子
自打大清朝办式巡警那年起薛平顺已经干了十五年巡警十五年功劳也苦劳开革就开革了同僚们替他求情可上面这事儿回旋余地薛平顺年老体弱已经不适合当巡警了
可老薛今年满打满算才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好时候
薛家靠薛平顺个月七块钱维持眼瞅着年关了欠下账差使却了年过不去了不连家人嚼谷了着落薛平顺夜之间彷佛老了十岁步履以前蹒跚了
回大杂院家里把制帽往墙上挂回头桌上摆着个菜壶酒宝庆喜滋滋:“爹好事”
“啥好事?”
“大锟子买了四辆洋车开了个紫光车厂您当掌柜呢就怕您警所那边差使推不掉毕竟干了十年感情了……”
薛平顺精神震忙道:“干巡警也不是常法做个买卖才是正道掌柜我是干不来打个杂行”
宝庆惊喜道:“爹你答应了?”
薛平顺点点头心中泛起阵感慨陈子锟自家儿子细心他肯是出自己丢了差使才自己来车厂管事
这孩子心好
……
第二天早顺子在大杂院门口放了挂鞭炮宣紫光车厂开张老少爷们穿着出客衣服簇拥在那四辆洋车旁边
北京内外城车厂不计其数像崇外上头条“五福堂”朝阳门外“马六”“繁华”起码二三百辆车少也二十辆但是象紫光车厂这样才四辆车就敢开张微型车厂真见过
这四辆车真叫漂亮水雕花紫漆车把上保暖棉套车帘子上镶着玻璃显眼是脚踏板左右外帮上挂着四盏电石灯那叫个气派北京城里挂四盏灯可是头份这么漂亮车不找个年轻力壮、身高腿长壮伙拉着对不起它
来让宝庆负责拉辆车但是他答应过给斯坦利医生拉包月大丈夫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能把机会让给别人顺子着车也眼馋但再漂亮洋车也不过六国饭店吸引力所以他也不能加盟
这也关系北京城里别不就是吃不上饭闲汉薛巡长人头又熟就找了三个街坊伙子是份厚道年轻人把车交给他们也放心剩辆车由车厂老板陈子锟亲自拉
薛平顺当车厂掌柜收车租、检查车辆损耗虽现在才四辆车根用不专人来管但陈子锟未雨绸缪野心大大把紫光车行做北京数着大车厂所以甭管规模大制度得先架起来
紫光车厂开业薛平顺也去市政公所办理车厂执照他是北京当地人车厂得用他名登记临行前陈子锟拿了张名片给他:“拿着这个兴许好使”
薛平顺是外城警察署署长许国栋片子顿时笑道:“那绝对好使”
四辆车放了出去陈子锟拉着洋车直奔石驸马大街去了在林宅门口把车支开始等人
此时林宅正在接待客人个头发刚硬留着撮胡子中年男子坐在客厅里和林之民夫妇谈笑风生
“周先生谢谢您给我们家介绍车夫那伙子人不错挺精神不过我们家现在用汽车了所以……”林太太客气用上海腔国语道
中年人把象牙烟嘴从嘴里拔出来吐出口烟道:“关系我也是举手之劳托个认识老巡警介绍车夫”
“那就好树人兄内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剥削阶级存在她觉得坐人力车就是剥削而坐汽车就不是剥削”林先生打趣道
中年人道:“汽车夫驾驶汽车也是种劳动只能坐汽车是换了种性质剥削”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又扯了些家常中年人起身辞:“给你们拜年了我事”
太太道:“正好我去东安市场送您程吧”
中年人道:“南辕北辙不顺路我叫辆洋车就行”
出了林宅和林氏夫妇辞中年人瞅见胡同口蹲着陈子锟招手道:“胶皮!”
陈子锟直起身子打量着这个中年人身量不高神采奕奕大褂前襟上别着杆自来水笔着就像个化人来不拉他但是不知怎么地就鬼使神差了句:“去哪儿您?”
“西直门少钱?”中年人迈步上了车
“两个大子儿”陈子锟拉起车便走
年关临近街上人稀少起来前天雪化完了条大路笔直北风呼啸把路上浮土吹得干干净净光秃秃树叉子在风中颤抖着这天真冷
陈子锟撒开两条腿在空荡荡大路上奔着忽然路边个老妇人横穿过来陈子锟急忙减速让行但车把是兜住了老妇人敞开棉背心人慢慢倒了下去横卧在车前
“什么走你吧”中年人道
陈子锟却蹲下去搀扶老妇人起来这个老妇人让他了杏儿娘大冷天在街上走肯是为了生活在奔波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摔着了”老妇人气无力
陈子锟四下打望处巡警所便扶着老妇人过去了来巡警所了碗热水慢慢给她喝下去问她家住在哪里、
“我家在高碑店来城里找我儿子”
“您儿子叫什么名住在哪儿?”
“我儿名芳官在城里跟人当学徒”
“在哪个铺子当学徒?”
“找不着了……起先是在大栅栏家铺子当学徒可人家他前年就偷跑了我儿”老妇人眼泪哗哗往下掉哭那叫个伤心
陈子锟傻眼了这可怎么办老人家这样子怕是身上钱了大冷天是丢在外面那不得活活冻死
巡警跟着劝:“老人家别伤心了我劝您赶紧回高碑店吧”
“家里人了我才来找儿子家里房子塌了让我回哪儿去”老人家叹了口气起来:“谢谢您二位你们是好人我走了”
陈子锟忽地起:“等等大冷天地儿去您先歇歇待会上我那去”
老妇人愣住了陈子锟对巡警:“哥们麻烦你给外面把先生声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