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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道：“您是我们中**人英雄他们是我戏迷我是您戏迷经理外头记者么叫个进来帮我们拍张照”
“好嘞我这就去”经理颠颠去了
李俊卿见梅兰芳如此热情自觉面子上也光彩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陈太太上海来这位是赵家勇交通部护路军驻扎正阳门火车这两位是我发李耀廷、薛宝庆”
梅兰芳和他们握手鉴冰打趣道：“梅老板您扮相真是太妩媚了我不敢和您在起”
“陈太太笑了”梅兰芳谦虚道
正着记者找来了正是老相识京报记者阮铭川
阮铭川匆忙和梅老板打了个招呼直奔陈子锟而去：“哎呀呀我处找你找不着抱犊崮上肉票已经获释了孙美瑶所部也被政府收编为山东编旅现在外交使团正给你颁发勋呢却找不你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陈子锟笑道：“今天不谈其他梅老板是主角”
大家相视会心笑先由阮铭川帮陈子锟和梅兰芳拍张单独合影然后大家起合影
戏园子后台化妆室内镁光闪耀留下珍贵合影
天津日租界姚依蕾家住在姨妈公馆里姨夫在日正金银行做高级经理家里房子绰绰余汽车佣人是现成住着倒也舒坦
姚依蕾已经在这儿住了天了不见陈子锟来寻甚至连电话也打过次可把她气得够呛可碍着面子又不好跟家里人讲这件事只能硬憋着
姚依蕾姚太太姨妈三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闲扯逗猫正无聊呢忽然姨夫拿着报纸匆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这世道乱了”
姨妈慌忙道：“怎么了打起来了？”
“王承斌带了千兵把大总统扣在火车了正逼着让交印呢唉曹锟真是逼人太甚”姨夫感慨道
姨妈白了他眼道：“我当大事呢总统是曹锟捧上去现在拉他下来不天经地义乱就乱呗反正咱们住在租界里日军队护着再乱也乱不咱们头上”
“妇道人家”姨夫摇着头不屑顾
姚启桢叼着烟斗出现在二楼：“怎么回事北京近消息么？”
“姐夫北京方面什么消息倒是大总统带着幕僚班子跑天津来了正在火车被王承斌逼宫呢”姨夫解释道姚启桢不但是他连襟是交通银行副总裁两人是金融界人士又是留日出身共同语言甚
姚启桢重重叹口气从楼上下来六月季天津天气已经热他穿了身拷绸裤褂叼着石楠烟斗往沙发上坐道：“去年王承斌在天津黎元洪复任总统之际涕泪俱下感人至深时隔年竟然如此逼迫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堂堂民国总统被军人挟持这在国际上是闹笑话”
姨夫道：“这次拥曹派做是鲁莽了些吃相些难来曹锟是迫不急待做这个大总统了”
姚启桢道：“皇帝轮流做明年我家曹三傻子可点也不傻他不做总统吴佩孚也不答应眼下就他能不能摆平那些国会议员了直系可不皖系大把日借款可以糟蹋就那点可怜巴巴关余、盐余退庚子赔款不够政府开销呢怎么收买选票”
姨夫道：“姐夫时候他是向银行伸手你们借不借？”
姚启桢淡淡笑：“时候再吧反正出又不是我私人钱对了临城事情解决了？”
姨夫将报纸递过去道：“总算条好消息抱犊崮上西方人质已经部获释政府收编了土匪你那位东床婿可立了大功了在洋人那里他名气已经赶上吴佩孚”
姚启桢却不接报纸冷哼声道：“这子就是个愣头青拼命三郎”
姚太太把报纸接了过去和妹妹起了起来姚依蕾不好意思装作逗猫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话
“这孩子长真俊跟电影明星似个头也高得六英尺吧”姨妈视角果然非同凡响人只长相
“不止六英尺呢”姚太太颇些得意道丈母娘女婿越越趣她对陈子锟印象直不错
“赶紧带来让我们我知道了是姐夫这个老古板反对自由恋爱阻挠蕾蕾幸福”姨妈自以为聪明道
姨夫干咳声道：“姐夫这回我可得劝你句了陈子锟这子前途不可限量我听人交通总长吴毓麟赏识他心调过去当护路军副司令那可是正经少将军衔二十来岁伙子当上将军你这个当岳父什么不满意”
姚启桢其实对这桩婚事已经不反对了端着架子只是面子而已听了连襟话不免动容陈子锟若是当上交通部护路军副司令那确实和自家门当户对点也不委屈了女儿样子自己是适当放低点姿态了
“蕾蕾你怎么自己个人来了陈子锟呢？”姚太太问道
直默不作声姚依蕾转身上了楼大人们面面相觑姨妈突然笑道：“两口闹别扭了是蕾蕾埋怨陈太拼命和土匪打交道那可是九死生事情”
姚太太也笑道：“陈不是被你姐夫给逼得不做出点成就来拿什么娶他女儿”
话虽这样做母亲是上了楼去开解女儿
进了房间只见姚依蕾背对着自己正抽泣呢姚太太柔声道：“蕾蕾什么好哭”
姚依蕾道：“妈咪你不知道陈子锟在外面女人带家里来了！”
第二十八章 十三幺（）
第二十八十三幺
听这话姚太太顿时愕然随即又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如此蕾蕾你觉得陈子锟什么优点？”
姚依蕾愣了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岔开话题但是答道：“他个子高长得帅身手好又侠肝义胆总之优点再花心条缺点就抵消了”
姚太太道：“这么优秀男人怎么可能女人追求再了你俩中间隔了这么久见陈在外面些花头也是正常二十郎当岁伙子你以为他真能熬得住？”
姚依蕾却咬牙切齿道：“那我不管我男人就忠于我个人爹地和姨夫能做事情他陈子锟凭什么就做不”
姚太太忽然笑了起来：“蕾蕾你真以为你爹地是三好男人么你姨夫你觉得他们是不吃腥猫？”
姚依蕾睁大了眼睛副不可置信样子：“难道？”
姚太太道：“你爹地在外面养了个买了个宅子每月贴补五百块钱他当我不知道呢其实我早摸得清二楚了你姨夫表面上起来正儿八经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勾三搭四也就罢了可他在日居然个私生子算起来今年也十岁了”
姚依蕾惊呆了父亲和姨夫好男人形象瞬间倒塌时间她不出话来
姚太太叹口气道：“蕾蕾来这些事情妈咪不诉你可你也老大不了不能总这么天真下去这个世界终究是男权社会何况中国纳妾是合法不管怎么你这辈子命运已经和陈纠葛在起分不开了凭什么把他拱手让给别女人是换了我就拼和你死我活把男人心抢自己这边来”
姚依蕾点点头道：“妈咪我懂了”
姚太太道：“你明白就好现在那个狐狸精什么来头妈咪帮你办法对付她”
北京夜已深从戏园子出来李俊卿建议去八大胡同打麻将赵家勇首先响应李耀廷也好唯宝庆嗫嚅道：“那啥我家里点事”
“啥事是不是嫂子不许你在外面玩放心咱们是去打牌又不是睡姑娘输算我赢得算你这总行了吧”李俊卿完瞟了眼鉴冰又道：“嫂子那种地方不适合您不您先回去歇着？”
鉴冰微微笑搀住陈子锟胳膊道：“不碍事夫唱妇随再了我也见识下久负盛名八大胡同”
李俊卿哼了声不言语了来打发了鉴冰哥个好好乐呵乐呵这个女人当真厉害连妓院敢去
李耀廷在旁暗暗偷笑心李子你是不知道鉴冰名头早两年在上海滩那可是红透半边天角色八大胡同那些大同婆娘在人家面前根不算事儿
行人浩浩荡荡奔着八大胡同去了找了家相熟园子开桌麻将老鸨见是李爷来了那是曲意逢迎安排了四五个姑娘陪着烟酒茶水果盘伺候着宝庆来过这种地方拘谨不得了其他人倒是驾轻就熟尤其鉴冰简直跟了自己家样
李俊卿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先打着我香两筒再来替你们”罢上了烟塌跟班捧上李爷专用烟枪来个姑娘帮他装上鸦片在如豆烟灯上熬了会递上来李俊卿接过来美美抽了两口眼神迷离像是腾云驾雾
这边牌桌上酣战起来李耀廷和赵家勇是牌桌上常客玩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宝庆少玩牌连规矩不大懂可是满手尽是好牌摸张就胡了
四个人玩正开心忽听身后李俊卿大发雷霆：“怎么装烟会不会干活老鸨老鸨！”
转身李俊卿手里拎着烟枪正在发脾气伺候他吸鸦片妓女噤若寒蝉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显然是吓坏了
老鸨闻讯赶来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怎么这是？我李爷”
李俊卿道：“你哪儿买丫头连装烟不会抽了两口烟泡就掉了”
老鸨赶紧赔不是那边赵家勇了起来狐假虎威道：“连李爷敢怠慢我你们这园子是开够了吧！你知道李爷是什么人那是六爷跟前红人发句话警察厅总监就得颠颠过来伺候着你这样句话就给囚起来”
老鸨吓得脸色煞白猛拧那姑娘耳朵大骂道：“平时让你学着点就是不听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蹄子……”
正用力撕扯姑娘耳朵忽然鉴冰伸手过来轻轻按住老鸨胳膊道：“这位妈妈且罢了手不怪这位姑娘”
既然客人劝了老鸨就坡下驴也就住了手但是不住嘴赔礼道歉
鉴冰道：“这种烟枪是南方常用斗口凹陷俗称雌斗配印度马蹄土是合适你们这儿用是热河土熬起来膏少灰自然容易掉”
烟枪是李俊卿自带姑娘不识货烧不好烟膏也情可原可是园子里居然不给李爷上好马蹄土而是拿热河土来糊弄实在可气
眼见李俊卿又发火鉴冰柔声劝道：“俊卿不动怒马蹄土醇厚热河土劲大各千秋我来给你装斗保管抽舒坦”
罢亲自动手帮李俊卿装了斗鸦片在烟灯上烤着收了个完美烟膏递过去
李俊卿不由得深深了鉴冰眼这女人不简单
既然人圆场李爷也不好继续发作老鸨又送了桌夜宵权当赔罪就此罢了
鉴冰装鸦片事果然精湛这筒抽李俊卿是飘飘欲仙精神大振上桌替换了宝庆麻将在继续别人面前摆着堆筹码唯独陈子锟面前空荡荡就他输
“你歇会儿我来”鉴冰道
太太出马陈子锟自然乐得让贤鉴冰往那儿坐桌子上气场发生了变化她先问清楚了北京麻将讲究然后开始摸牌动作那叫个酣畅麻将牌拿在手里不拇指肚摸就直接打出去
李俊卿见鉴冰装鸦片手法如此眼熟已经所忌惮此时丢了个眼色给赵家勇两人是神贯注应对不过局牌打下来鉴冰竟然输了丝毫也象中厉害
于是两人放松了警惕边打牌边谈笑风生对于近政坛变局李俊卿颇法：“这个大总统位置来就该是三爷黎元洪占着茅坑不拉屎早该下台了张绍曾身为北洋总理却和南边眉来眼去丝毫不把三爷放在眼里是早该滚蛋”
正指点江山呢对面鉴冰推面前十三张牌轻飘飘道：“胡了”
大家瞪大了眼睛鉴冰面前麻将牌是不同东西南北中发白幺鸡九条饼九饼万九万边上搁着张刚刚自摸来万
“十三幺！”李耀廷惊呼道他对鉴冰牌技早了解就知道她故意不赢牌是憋着个大招呢
“这也叫国士无双”鉴冰略微些得意道
李俊卿和赵家勇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局牌赢得那叫个狠翻了三番不但把陈子锟先前输赢了回去赚了不少
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李俊卿和赵家勇非但退缩反而被激起了斗志决不打天亮绝不收兵园子里姑娘们从来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精神头也足唯宝庆精神不济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雄鸡唱天下白终于天亮了李俊卿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