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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北京大学辜鸿铭教授胡适之教授”梁思成道
陈子锟急忙上前大礼参拜辜鸿铭撅着山羊胡子笑呵呵道：“如今拜了师父可不忘了老师父”
“辜老学生怎么敢忘记您呢”陈子锟笑呵呵道又向胡适鞠躬道：“胡教授好”
胡适笑容满面客套了两句他和陈子锟关系不算熟今天场主是给梁启面子
梁启是清华国学研究院导师清华方面自然也重磅人士场校长曹云祥身西装彬彬礼和陈子锟握手当他知道陈子锟曾在上约翰就读之后神采飞扬道：“原来是校友”
位长衫瓜皮帽先生副厚厚眼镜宛如酒瓶底起来就像是乡下教匠梁思成介绍道：“这位是王国维先生”
陈子锟肃然起敬：“可是写出《人间词话》观堂先生”
王国维似不太喜欢这种热闹场面淡淡道：“正是老朽”
忽然门口阵喧哗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帮人簇拥着位长者进来正是前北大校长蔡元培后面跟着张似曾相识面孔笑容显得颇为冷峻
听蔡元培驾正在屋里应酬客人梁启急忙出来相迎番寒暄后陈子锟才知道后面那人是前北大教授黄侃起来也算自己半个老师了
蔡元培和黄侃是刚下火车风尘仆仆就赶过来了可见梁启面子之大陈子锟深深感触梁启对自己殷切厚望已经出了自己预
院子里年轻面孔梁思成向陈子锟进行了介绍些是已经认识如梁思成个弟弟未婚妻林徽因以及她两个表姐梁启其他学生如王庚和徐志摩清华学生吴藻、梁实秋等
众政界学界达人汇聚堂自然少不了闻界朋友京城各大报社记者被邀来了其中阮铭川身影是活跃无不时帮陈子锟和名流们拍张合影院子里镁粉燃烧火光此起彼伏
吉时已拜师仪式开始地点就在粱宅正堂里中堂悬挂着至圣先师孔夫子画像条案上摆着香炉梁启坐在旁太师椅上陈子锟奉茶磕头板眼宾客们在旁观礼记者们闪光灯是闪个不停
院子里僻静处男女相对而立男无哀伤道：“徽因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女道：“徐兄难道你不明白我们之间唯友情爱情因为我俩太致了互补性我和你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可能相交”
忽然远处人喊道：“徽因来”
“对不起志摩我走了思成在叫我”林徽因低头走开
诗人悲伤逆流成河踟躇着去了
拜师仪式完成后众人正在畅谈忽然见粱宅家人急匆匆奔进来报称：“大事不好！”
梁启镇自若道：“何事喧哗？”
家人上气不接下气：“兵队兵马奔着咱们家来了！”
在场些政界名流们交换下目光熊希龄出来道：“任公无需虑我倒是谁兵弁如此胆大包天”
他和汪大燮是当过任内阁总理林长民当过段祺瑞内阁司法总长其他人等也是上流社会翘楚人物别是个丘八了就是曹锟吴佩孚人来了也得乖乖喊声先生
梁启自然是丝毫不惧他惊讶是自己在军界既无朋友又无仇家这些当兵究竟为何而来
正着那队兵已经进来了为首是个少校军官笔挺呢子制服马靴锃亮见了众人就是啪个立正道：“列位大人奉直鲁豫巡阅使曹老帅之命前来恭贺梁老先生收徒这是花篮这是贺礼”
罢摆手八个大兵搬过来个巨大花篮北京正是春暖花开季这个花篮部用鲜花扎成花团锦簇甚是漂亮
贺礼是个薄薄红色信封里面大概装着银行支票之类少校副官毕恭毕敬双手献上来后退两步又是个敬礼：“梁老先生任务完成退”
不速之客来走也只是为今天拜师大典增添了段花絮而已不过在心人眼里这个花篮送可不简单
次日姚公馆桌面上摊着今天报纸京报闻报、晨报刊登了梁启收徒消息尤其其细致而精彩场嘉宾名单罗列出来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乖乖你那毛脚女婿好大面子哦”姚太太夸张嚷道
姚启桢抽着烟斗不屑道：“那是人家给梁启面子好不好？”
姚太太指着报纸上照片道：“这个花篮好吓人人高这是谁送”
姚启桢瞥了眼照片虽然模糊塌糊涂但花篮后面着大兵却是目了然旁边行是做了注解：直鲁豫巡阅使曹锟上将之贺礼
“咝……”姚启桢倒吸口凉气什么熊希龄汪大燮蔡元培胡适之辜鸿铭之类人物虽然名震天下但不致于让当过任交通部次长姚先生吃惊因为这些人物已经过气或者是学界泰斗和自己业务范围不搭边但曹锟可就不样了那是直系首领北洋政府太上皇别管是大总统是内阁总理得听他招呼
姚启桢是政界混过人自然晓得这里面利害关系曹锟不会那么给梁启面子他送花篮原因八成是因为吴佩孚关系而给陈子锟面子来自己这个女婿绝非等闲之辈
“听蕾蕾在东昌胡同买了个旧宅子整天带着帮佣人打扫早上鬼市去淘旧货呢咱家囡可过过这样苦日子我咱们是不是也……”
“不行绝不许给她毛钱！”姚启桢皱眉道甩手上楼去了
姚太太见丈夫如此坚决便也不敢再提此事
二楼房姚启桢拿起电话如此这安排了番末了交代道：“千万不出纰漏”
东昌胡同陈宅姚家汽车夫阿福向姚依蕾禀：“姐我过来时候见家人挂牌卖家具好像是上好紫檀货色”
姚依蕾听眼睛亮了当即让阿福带自己前去观果然是户人家正在卖家具套紫檀木家具四件柜、灯挂椅、大香案、架子床、香妃榻、条案、方桌、八仙桌开价竟然只千大洋
“我买了！”姚依蕾当机立断包下这些家具虽然此时她兜里连十块钱拿不出来
第七十一章 车祸（）
第七十车祸
姚依蕾不慌不忙对卖家具人：“我个妇道人家身上带这么现洋不这样这些家具先帮我搬东昌胡同17号去回头再给你们钱”
她副大户人家千金姐作派别人自然相信找了帮苦力辆骡车就把这些家具运陈宅去了这些紫檀家具真是货真价实四件柜四个人才能抬动那木料真叫扎实
运了府上姚依蕾先拿了十块大洋打发了搬家具苦力又对卖家：“真对不住先生在陆军部上班回来等他晚上回来我让他开张支票明儿早给您送过去”
卖家见他们家宅子气派敞亮又听男主人在陆军部着体面差使自然是陪着笑脸道：“不慌不慌”
等卖家走了姚依蕾个激灵蹦起来对阿福道：“开车去琉璃厂！”
琉璃厂是专卖古玩画地方也收旧家具铺子姚依蕾迅速赶那里叫了个专做紫檀家具生意掌柜回来给他那些刚收来家具掌柜见识眼睛毒辣无二话不伸出两根手指：“两千大洋我收了”
“成交！”姚依蕾也是个爽人立刻派人把家具装车运琉璃厂收了掌柜两千块钱庄票拿出千来又买了套花梨木家具剩下千块当即就差人送卖家手里并且拿回了收据
卖家收了钱当即赶姚公馆把庄票交给姚启桢姚先生略惊讶：“这么就付清了？”
“错大姐不含糊千块钱分毫不少”卖家点头哈腰道
“办妥了就好”姚启桢道
“妥了您老交代事情那必须办得妥妥”卖家是个四十来岁旗人嘴北京话顺溜像是抹了香油
姚启桢给了他五十块钱打发去了过了会桌上电话响了是琉璃厂家倒腾紫檀木家具铺子打来掌柜和他做过次生意挺熟
“姚先生我这儿又收了套紫檀成色和您昨天买那套样好您老不再来瞧瞧？”
“哦谢了再吧”姚启桢放下电话继续忙自己工作忽然抬起头来哑然失笑然后无奈摇摇头他终于回过味了女儿这票买卖干真叫漂亮转手就把自己半卖半送贴补给她家具给倒腾出去了
哎底是自己女儿搞起投机来丝毫不逊乃父
陆军部总务厅庶务科陈子锟收了封来自上海“邮代电”信封里装着张圣约翰大学补发毕业证鉴冰办事效率令人咋舌这么就把陈子锟需东西搞好了不过信封里张便条上面寥寥四个娟秀
“我欲北上”
陈子锟头疼鉴冰等不及了北京来见自己两个女人不是省油灯这可如何是好
车山前必路先不管那么陈子锟拿着自己学历证明前去军衡司重铨叙军衔按照陆军部相关规大学学历者基准军衔应为少校自己中尉明显偏低
可是毕业证拿过去之后军衡司这帮官僚依然推三拖四什么规中关于遗失补发毕业证能否作为铨叙军衔标准法汇报上司研究决陈子锟知道这是金永炎故意给自己鞋穿并不为难这些军官淡然笑就走了
正值中午下班时候陈子锟来陆军部门口金永炎庞蒂克专车就停在院子里个年轻汽车夫正拿着麂皮边吹口哨边擦车陈子锟后上上下下打量番后停在他中尉肩上鄙夷嗤了声
换了陈子锟以前脾气早就上去揍人了可是现如今他才不屑和个汽车夫置气呢反正自己前程又不是被金次长捏在手里这些手段不过徒增笑尔
出了铁狮子胡同陈子锟忽然今天是五月七日袁世凯签订卖国二十条国耻纪念日前天报纸上今天长安街上会学生游行纪念
又是游行陈子锟不禁怀念起民国八年五四运动来若非那场阴差阳错乱局自己人生恐怕就是另个规轨迹了不过兜兜转转四年后擦肩而过姚依蕾又回自己身边这又不能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是下意识陈子锟叫了辆洋车直奔长安街而去车夫跑得飞忽听身后阵急促喇叭声赶紧避让然后就见那辆熟悉庞蒂克轿车呼啸而去汽车后座上位上将正襟危坐正是陆军次长金永炎
汽车前轮正压在处水洼里溅起泥水污染了车夫崭裤褂
“操行！”车夫低声骂了句忽然意识自己车上拉着也是个军官老爷赶紧噤声偷眼向后瞧陈子锟似听见样
忽然声巨响前面路口惊叫声四起车夫拉着洋车跑过去辆摩托车两轮朝天犹自转动两个年轻人倒伏在地上血头血脸不远处庞蒂克轿车横在路上汽车夫下车匆忙查车头无凹痕发现并无大碍后这才登车欲走
“不许走！”陈子锟大喝声径直从洋车上飞身而下拦在汽车头前
“你他妈吃顶了吧！”汽车夫猛按喇叭陈子锟不为所动如同尊铁塔拦住汽车周围路人越聚越渐渐围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坐在后座上金次长不耐烦掏出金质怀表了内阁总理兼陆军总长紧急召见他重军务大事相商可断断不敢懈怠至于路上撞了个把人那是不足挂齿事
至于是谁拦住自己汽车金次长再清楚不过了但次长架子不能倒就算自己认识是陈子锟也得问这么声这叫谱儿
“回您话个不开眼拦住咱车了样子好像是个当兵”汽车夫答道他也故意装着不认识陈子锟脚下油门不断轰着只金次长句话他就真敢撞死这个不开眼子
他敢金永炎不敢呢毕竟陈子锟背后着是吴佩孚不是因为陈子锟这子敢当街殴打自己爱子他也不会刻意给陈子锟鞋穿
“让他闪开我事耽误不得”金永炎再次掏出怀表了
“闪开不然撞死你丫”汽车夫探出脑袋冲陈子锟吼道狗仗人势样子激怒了路人们惹恼了陈子锟他上前将胳膊伸进车窗揪住了汽车夫领子
汽车夫大怒：“大胆！你知道这是谁车？”
“不管谁车撞了人就别走！”陈子锟把将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搡地上汽车夫爬起来反抗却被路人团团围住纷纷指责道：“横冲直撞撞了�